第 22 章

    这么巧吗？刚好在玩手机？
    裴笑被这么快的回复速度惊了一下，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上次聊天记录停留在好几个月前了，过年的时候问个好，还是林朔发过来的，裴笑看着像是群发，也回了一个客套模板的新年好。
    正经聊天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裴笑回忆了一下，他们好上的时候，他还没二十岁，都过去十年了。
    裴笑慢吞吞地打字，琢磨该怎么问这件事，倒不是拜托林朔帮他，大家都不知道是彼此的前面第几任了……但林朔比他人脉广、层次高，可以问到更有用的消息吧。
    裴笑还没把自己要问的发出去，林朔先发过来：
    【好久没听说你的消息了？你退圈做什么去了？】
    裴笑只好把自己写好的删了，回复他：
    【我现在做幕后，在凌羽影视做策划和经纪人】
    林朔：
    【这样啊，也挺好的，你细心，适合做这方面的工作。要我给你介绍资源吗？你挑的人一定没问题，刚好我这边要开一部新剧，要来试镜吗？】
    裴笑懵了一下，想了想，回复说：
    【我带的是偶像团，才刚出道，暂时不去拍戏，让他们先练练歌舞，攒点人气。一出道就去拍戏，太浮躁了，他们都还没上过表演课。】
    过了一会儿，林朔答：
    【偶像团的话……ost要唱吗？你们团的人来唱，不然的话，你自己来唱也行，偶尔也可以来唱个歌嘛，你唱歌那么好听[笑]】
    裴笑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该怎么把话题绕回到他最初想问的话题上……跑题跑得太远了。
    他想了想，送上门的资源，不要白不要。比起他自己的事来，好像还是谈工作更重要。再说了，因为霍北骞的事，他指不定这回真得辞职，临走前给孩子们拉点资源吧。
    正巧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进来。
    陌生号码。
    裴笑用蓝牙耳机接起来，一边继续回复林朔。
    没想到一接起来，居然是霍北骞的声音：“裴笑，你的回电呢？”
    哦，对，霍北骞的联系方式被他拉黑了。
    上回池曜跑他家来，他挂了霍北骞的电话，后来就没再回，因为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再后来觉得就没必要回电话了。
    霍北骞自觉逼得够紧，照理来说，裴笑早就应该来找他求情了。
    他倒没想真上法庭，他心里还是怜惜裴笑的，只是裴笑实在是太惹他生气了，他出口气，再顺带让裴笑向他低头。
    结果一向温驯乖巧的裴笑一反常态地叛逆起来，竟然直接无视他。
    他等了两天，一直在等裴笑找他，越等越焦躁。
    不得已，还是主动去联系裴笑。
    裴笑公事公办地说：“霍总，我现在在谈工作。我改天再回您。”
    霍北骞来气地说：“你就那么鸡毛蒜皮几块钱的事儿，忙什么啊？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管工作？你知不知道你要是败诉了起码得欠上几百万？”
    啊。裴笑怔了怔，突然间觉得豁然开朗，只要赔几百万就行了吗？
    原来只需要几百万啊。
    早说嘛，早说他就不发愁了！害他还很担心，到处托关系。
    裴笑还挺高兴地说：“实在不行的话，我把房子卖了还您的钱，我带孩子租房住吧。”
    霍北骞闻言：“……”
    霍北骞顿时觉得他又倔强又可怜。
    裴笑这是什么意思？在和他卖惨吗？裴笑难道能不了解他吗？他并不是赶尽杀绝的人，他只是希望裴笑可以放弃那个因为意外而来的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
    裴笑明明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又娇气又狡黠，不爱吃苦，没有什么原则和节操，当初还是裴笑主动勾引他的……以前裴笑这种人明明不是他钟意的类型，那时他更喜欢干净单纯一点的男孩子。
    但是也不知是怎么了，鬼使神差的他就跟裴笑好上了。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裴笑，裴笑主动来和他搭话，几乎明摆着是来钓他的，但又不算太执着。说了几句话就走了，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望着酒会上的衣香鬓影。他躲着光，像是一块影子藏在暗中，安静无声，又像是一只流浪猫，想被喂养，却野性难驯，十分矛盾。
    说他乖吧，确实很乖，陪在他身边时，随叫随到，服务周到，从不拈酸吃醋，也不主动问他要太多东西，嘴特别甜，总是夸他好。
    这两年，霍北骞时常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好时光。
    有回裴笑还开玩笑地说：“当时我还关注了其他几个有钱的叔叔，不过我见到你以后，就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霍北骞笑问：“怎么？对我一见钟情了吗？”
    裴笑趴在床上，侧头对他笑了笑：“因为你是其中最帅的啊。”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他养过的最乖的小情人，却说逃就逃了，像对他一丝留恋都没有。
    裴笑说：“霍叔叔，我是对不起您。”
    “但我不可能抛弃我的孩子。”
    霍北骞问：“所以你情愿付几百万的赔偿金吗？”
    裴笑“嗯”了一声。
    他一边打电话，一边用电脑客户端和林朔发消息，收到新消息时电脑会上会发出提示音。
    不停地有“叮、叮、叮”的声音。
    裴笑也没关声音。
    霍北骞听出来他还在同时和别人聊天：“你一边和我打电话，一边和别人聊天？”
    裴笑承认了：“和您说了啊，我正在工作。”
    霍北骞沉默了一下，郁闷地说：“……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呃。”裴笑语塞，以前？以前他拿着霍北骞的高额包养费，霍北骞就是他的SVIP客户，那必须是专属服务啊。现在嘛，大家都掰了……他笑笑说，“工作忙。”
    他现在反倒庆幸公司被池曜注资了，这意味着霍北骞假如想从这方面搞他，就必须过池曜那一关。
    池曜那么心高气傲的alpha，必不能被他欺负。
    裴笑看了一眼消息页面，林朔：【周末有空吗？我们约个地方，具体地谈了一下工作吧。】
    裴笑回：【好。】
    回完，电话这边裴笑差不多也聊完了：“霍叔叔，虽然中途出了点意外，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好聚好散。上次我对您没礼貌是我不太好，我实在是被您气着了。”
    “我老老实实给您赔钱吧，您看成吗？”
    裴笑揉了揉额角，看来赔钱是逃不过的了，他本来还以为能偷偷赖掉呢。
    不过跟他的宝贝儿子比起来，钱都不算大事，他的家人是无价的。
    霍北骞更生气了，明明裴笑没跟他顶，和和气气地在和他说话，但他快被气炸了：“你觉得我要的是钱吗？”
    裴笑说：“不是。”
    霍北骞心里稍微舒服了点，裴笑还算有点眼色，知道他要的是人不是钱，正想着，就听见裴笑说：“您要的是面子，您被我落了面子。”
    “您放心，我的口风您是知道的。我绝不会让人知道是我违约，我一定让外面的人以为是您甩了我，也不会让人知道孩子也不是和您在一起的时候跟别人生的。”
    裴笑说完，电话那头一片死寂。
    霍北骞把电话掐了。
    他这正恼火着，秘书把调查报告送过来，他一看，发现池曜还早他一步，已经把裴笑现就职的公司的大部分股份买了下来，成了第二大的股东。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来，接线员说：“霍总，池氏集团的池总找您。”
    绝不是好事，霍北骞心想，池曜找他做什么？
    霍北骞说：“接进来。”
    他接起电话，两人还没说话，仿佛就能闻到火-药味。
    霍北骞没好气地问：“池总，有何贵干？”
    他想，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何足为惧？
    池曜也很狂妄，径直问：“我看到了你给裴笑送的法院传票，他欠了多少违约金，我帮他付。”
    霍北骞愣了愣，为什么池曜会看到裴笑的法院传票，他们已经好到这种地步了吗？裴笑又骗他？不是说和池曜没什么瓜葛吗？
    霍北骞气笑了：“你以什么身份帮他付？”
    池曜直截了当地说：“他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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