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不要你觉得, 我要神觉得（营养液加更）
    卡耐基搞的这次商人联谊还挺成功的，他们貌似以前很少这样聚会，毕竟干巴巴交流没什么意思, 就算是茶叶再珍贵, 喝一肚子也很心累, 只想赶紧回家上厕所。
    而且大家的情报源各不相同，很多情报甚至都不知道该去问谁。
    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是有时效的, 现在听着好像没什么用，但在之后就会发现之前已经有了痕迹，只是自己没在意, 或者根本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同了。大家一边打牌一边吃美食一边闲聊，心情愉快不说，话也变多了。比起以前目的性极强的交流要更放松, 话题也更松散，范围更广阔。
    有时候话题漫无目的地发散出去，大家聊着聊着, 还能从对其他人来说没用的话语中获得对自己有用的情报, 或者自己之前没意识到, 但聊天时忽然发现有问题之类的。
    没办法，以前只交流情报实在太枯燥了, 屁股坐不住啊, 现在却仿佛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等终于累了, 脑子里一整理今天获得的情报, 他们自己也很震惊, 还互相交流了一下感想。
    路西法听着闹钟的汇报, 简直叹为观止。
    他真是服了，敢情你们以前连聊天的契机都没有，真就言简意赅只说重点啊……
    总之，虽然路西法很无语，但今天这波人由于谈得太投机，大家商量了商量，干脆当场成立了一个商会，将苹果店定为聚会场所，以后时不时就会来这里聚一聚，大家随便聊聊，说不定就能get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路西法对这种来送钱的行为没什么意见。
    不过他们这次聚会，也带来了一个后遗症，那就是……得到消息的教会，终于知道他要搞蒸汽车，前来跟他正面接触了。
    来的人，是前一阵负责审查的格里高利主教，算是伊甸园最有地位的人了。事实上他也确实刚正不阿，严于律己，哪怕没有神罚，也会是个没得挑剔的好人。
    他是在路西法即将关门的时候来的，跟在他后面的，还有那个数学不好，直接放弃做数独的书记员。
    路西法当然不会将他们拒之门外，不如说，这也是个好机会，让他们把话都说开，免得之后再暴雷，给他拖后腿。
    格里高利主教谨遵天使的旨意，连当事人都瞒着天使的消息。甚至尽管这位是天使都关注的贤者，他的态度却一如既往，丝毫不看在天使的面子上退让，因为他觉得自己是在帮助伊甸园的弱势群体，没有任何理由能让他放弃为这些人抗争，相信就算是神看到也会赞同他的举动。
    “我听说，您打算推动蒸汽动力进入实用阶段。”
    路西法也不含糊，回答道：“是的，我认为这是好事。”
    格里高利主教紧接着问：“蒸汽动力是只打算用在交通方面吗？”
    “……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路西法都没脾气了，“当然是能用的行业都要用上，大力支持蒸汽动力代替人力，这样才能解放生产力，让人们把精力放在其他地方啊。”
    格里高利主教不赞同地皱眉：“可是，机器能代替人力了，这些失业的人们又该做什么呢？我听说您好像也支持纺织机改良，但您可能不清楚伊甸园有多少纺织工，贸然改良会引起什么后果——”
    路西法扶额。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听到这些话，他还是胃部幻痛。
    如果说以前他还能在心中大骂这群人目光短浅井底之蛙的话，现在一想，这些货都是怎么变成领头的，甚至主导城市发展的呢？哦，因为我当年传播了知识，教会的前身都是我的学生们……
    这tm就很尴尬，连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该讲的还是要讲，毕竟这也算是自己造的孽。
    “不清楚的是你。”路西法不客气的地说，“一旦纺织机进行改良，产量就会大大提高，那么价格自然就会下降，那些为了省钱而花费时间自己纺织的家庭，就能将时间用在别的地方，说不定还能干点别的补贴家用。”
    “产量高又能怎样？市场就这么大，难道就要因为那些卖不掉的布而辞掉那么多——”
    “谁说卖不掉了，你可以往外地卖啊，跟那些效率低下的厂子比起来，我们伊甸园出品的物美价廉，绝对卖得掉。”
    “交通成本——”
    “有蒸汽动力车。”
    “……？？？”
    格里高利主教居然觉得有点道理，不过他很快意识到处理过剩的纺织品不是重点，失业的人才是。
    说到底，失业关系到伊甸园的社会稳定，不拿出解决方案来，他无法认同。
    “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大量的失业的人呢？”
    “失业了，就去创造新的工作岗位啊。”路西法面无表情，“比如蒸汽动力车，需要人来开，需要人定期维护，需要人卖票检票，印刷业也能有新的业务；比如伽利略家改良咖啡豆，就需要人手帮忙加工豆子，同时因为咖啡豆注定销量会增加，采集咖啡豆也需要新人手……”
    他开始给格里高利主教画大饼。
    喝过牛奶没有？哦，很少喝，因为牧场离着远，容易变质？那好办，等蒸汽动力车开通了，牧场来回也就不到一小时，伊甸园的牛奶消耗量会急剧上升，养奶牛的肯定需要更多的人手来饲养牛和挤牛奶吧？这就解决了一部分人的工作了。
    糖是不是很贵啊？因为盛产甘蔗的巴别塔距离太远了。但以后通了车，运输成本就会大大下降，到时候糖也不是奢侈品了，人人都能吃糖，甚至以糖为原料能做不少东西，又是新岗位，而且这岂不是更符合神希望人人平等的理念吗？
    卡耐基你认识吗？对，就是他，他最近打算弄一个可以长期保存食物的罐头的生产线，需要人去处理作为内容物的食物，还需要人检查罐头是否确定密封不漏气，这是个消耗精力又很重要的活儿，不可能只招几个人，如果能卖到外地，需要的人手就更多了，又解决了一批人的工作。
    我这里有一些种子，既然你说会有很多人失业，那也不怕没人手了，不如找不到工作的就去开垦一下外面的地，来试着种植一下玉米、枫树之类的，这些都很实用，种得多了也可以出到外地，一点不用担心烂在地里。
    对了，既然要发展蒸汽动力，那么作为基础的蒸汽机肯定要多造一点，钢铁厂也来活儿了，缺人的话就来招工啊……
    ……
    …………
    “只要人有需求，就永远不缺乏岗位，创造力也是关键。”路西法总结道，“不要一边这不让那不让，一边忧心忡忡地表示岗位太少……为什么少，你好好反思反思。”
    不知道怎么回事，路西法意外地发现自己很擅长把事情讲得特别细，生怕对面听不懂，小学老师都没他考虑周到。
    仔细想想，有可能是他给人类启蒙的时候，就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那些单纯如白纸的人类能听懂的，毕竟那个时代的人类比小学生还无知，他算是幼教吗……真是无法想象自己都是怎么讲解的，不会是连比划带解说吧？
    大天使的逼格都没有了！
    【……不，应该是意识灌输……不过意识灌输也不能保证他们能懂，因为只是简单粗暴地把知识塞了进去，所以讲解也是有必要的，有可能还得亲自演示——】
    “别说了，我不想知道。”
    格里高利主教听路西法画了半天的大饼，越想越心动。
    尤其是“神也希望人人平等，可巴别塔的人就能随意吃糖，到了伊甸园糖就那么贵，明显不符合神的意愿，修路是必要的”这个说法，深深地打动了他。
    “不愧是大贤者。”格里高利主教今天第一次说出了这个尊称，“之前那么久，居然都没人考虑到这个问题，是我们错了！在揣摩神的旨意方面，没有人比您更懂了！”
    为了增加说服力而投其所好的路西法：“…………”
    结果真正说服格里高利主教的，竟然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吗？？？
    果然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啊！
    离家出走的路西法心情无比复杂，没想到自己出来搞事业，最后还是沾了父神的光。
    不过算了，能说服就是好事。
    “这么说，教会不会阻止蒸汽车的研发和使用了？”
    格里高利主教点点头：“是的，既然您已经规划出了未来这么多新增岗位，那教会自然也没有阻止的理由……唉，回去后，我觉得需要开个会，我们之前也许真的做错了什么。”
    失业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新增的岗位，整个社会没有一点活力。
    伊甸园这么多人，这么久以来都理所当然地觉得会引起大量失业，连改良纺织机的人都找不出理由说服教会，可这位被天使青睐的大贤者，随随便便就能报出一堆听都没听说过的工作和新型的产业。
    不然天使为什么让他们听大贤者的呢？是对他们失望了吧。
    以后不管大贤者想做什么，他都代表教会全力支持。尽管他犯了很多愚蠢的错误，但智商还是在线的，他看得出来，大贤者明显对世界的发展已经有了一个足够成熟的构思，刚才仅仅是挑了几点来给他说明罢了。
    格里高利主教望着大贤者灿金色的眼瞳，心里想道。
    这双眼睛想见到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好想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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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营养液加更！
    路西法：我讲了半天，结果最有效的竟然是“我不要你觉得，我要神觉得”……
    神：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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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