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教训

    丫鬟甲：“七少爷在新婚那阵子还宠过她，现在转眼就失宠了。”
    丫鬟乙：“失宠了？”
    “你还不知道呀，七少爷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回府了，据说是和一个舞女日夜纠缠，形影不离。”
    “真的呀？竟然还有这种事，我看七少爷挺正派的啊，怎么会跟舞女勾搭到一起？”
    “那个舞女叫秦佩佩，是有名的交际花，据说长得妖艳，身材也好，只要是男人见了就得动心。”丫鬟甲啧啧了两声：“男人都觉得外面的女人比家里的好，因为外面的女人有味道有风情，又放得开。”
    “七少奶奶是闷了点，也不怎么说话，那么古板的人怎么能留住七少爷的心。”
    “之前不是有传言，说她想要嫁给二少爷嘛，二少爷是嫡子又受器重，结果被悔婚了，只能退而求其次，其实心里一直没有忘记二少爷吧。自己的老婆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说七少爷心里能不膈应嘛！”
    “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她是自做自受了。”
    言卿想到洛怀梦昨天说过的话，再结合这两个丫鬟的“闲聊”，哪还有不明白的，想必这些谣言在时府里早就传开了。
    洛怀梦生怕她会误会时霆才给她打了预防针，是好心。
    言卿站起身步下台阶，慕榕也紧随其后。
    “这七少奶奶以前是个残疾，瘫了十几年，这腿怎么突然就好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不知道，是为什么呀？”
    丫鬟甲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听说是妖怪附体，还是那种道行千年的狐妖，先是用美色迷惑人，最后就挖人心肝，挖出来再吃掉。”
    “挖人心肝啊？”
    “我只是书上见过，还没亲眼见过呢，那得多恶心呀。”
    “挖人心肝可不像书上写得那么简单！”一道轻浅的声音传来：“首先要有能切开皮肤与肌肉的利器，皮肉切开后，里面还有胸骨和肋骨包裹，掰断这些骨头后，你们就能在左右两肺之间找到心包，心包上还连着血管和筋膜，必须用力撕扯才能将它完整的挖出来……”
    两个丫鬟聚精会神的听着，听了一会儿才发觉不对劲，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人站在面前，目光虽然含着笑，却让人觉得无比的清冷。
    “七少奶奶？”
    两个丫鬟反应过来， 一时间满面通红。
    慕榕冷笑道：“既然这么好奇心肝是怎么被挖出来的，不如就亲眼见只一下吧。”
    她两步上前，把袖子向上一撸。
    “七少奶奶，我们错了，我们错了。”
    两个丫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对着言卿连连磕头，“七少奶奶大人大量，别跟我们这些下人一般见识，我们也是道听途说而已。”
    大人大量？别跟下人一般见识？
    言卿笑道：“你们是哪个院子里的？”
    其中一个丫鬟小心的说道：“回七少奶奶，我，我是二少爷院里的。”
    “你呢？”言卿看向另一个，也就是信誓旦旦说她会挖心肝的那个。
    那丫鬟急忙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我，我不是主子们院子里的，我是厨房的。”
    “哦。”言卿了然般的点点头，“带她们去后厨。”
    时府养了许多家禽和牲畜，后厨后面有一块空地，专门用来杀鸡宰羊。
    今天后厨要杀羊做羊肉和羊汤，一只山羊已经被牵出来拴在了柱子上。
    杀羊的人正准备下刀子就看见言卿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丫鬟。
    “七少奶奶。”厨子行了礼，“七少奶奶怎么过来了，这边要杀羊，场面会有些血腥，还请七少奶奶回避一下。”
    言卿笑道：“你不必顾及我，有两个丫头好奇这心肝是怎么挖出来的，我带她们过来见识一下。”
    言卿身后的两个丫鬟吓得瑟瑟发抖，闻言再次跪了下来，连连求饶：“七少奶奶饶了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
    慕榕已经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言卿施施然的坐下后吩咐道：“把这后厨的人都叫过来。”
    很快，后厨里的下人们都被聚到了后院，大家看到两个丫鬟跪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也没人敢冒然询问，只能面面相觑。
    “杀羊吧。”言卿看向那个厨子。
    厨子也是一头雾水，不过他的首要任务是杀羊剥皮准备伙食，听了言卿的话就拿着磨好的刀走到那只山羊的身边。
    “抬头看清楚了。”慕榕蹲在两个丫鬟旁边。
    两个丫鬟哪里敢看，都低着头。
    只听一声惨叫，厨子手中的刀刺进了羊脖子，那山羊在挣扎了一阵之后断了气。
    两个丫鬟听见这声音，又开始发抖。
    “你们不是想知道心肝是怎么挖的吗？”慕榕把一柄带血的尖刀放在其中一个丫鬟的手里，“现在七少奶奶给你一个机会，让你亲自挖挖看。”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那丫鬟看到那把滴着鲜血的刀子，当即脸色惨白，“我错了，七少奶奶，我真的错了。”
    慕榕像是没有听到，而是径直将那只山羊拖了过来。
    “你们不敢动手没关系，那就睁着眼睛好好看着。”慕榕拿起刀子，一刀扎进了山羊的胸膛，紧接着切开皮肉，剥开胸骨，伸手将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掏了出来。
    其中一个丫鬟不经吓，当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战战兢兢的看着，慕榕一系列熟悉的动作让他们遍体生寒，偏偏那位少奶奶端庄秀雅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始终含着笑。
    慕榕把挖出来的心肝送到那个丫鬟面前：“看清楚了吗？以后知道跟别人说起来的时候该怎么描述了吧？”
    “不敢了，不敢了，少奶奶饶了我这一次吧。”那丫鬟跪在地上，抖成了一团。
    “那你大声告诉所有人，你不敢做什么。”
    那丫鬟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用已经沙哑了的嗓子说道：“我不应该四处传播七少爷和七少奶奶不和的谣言，我更不该说七少奶奶是会挖心肝的妖怪，这一切都是我在胡说八道，是我嘴贱，是我故意要坏七少奶奶的名声。”
    她说着，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周围的人听了，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怪不得我也听到了这样的谣言，原来是有人故意传播的啊。”
    “是啊，还说七少奶奶是会挖心肝的妖精，所以双腿才能站立走路。”
    听着周围的议论，言卿施施然的站起来，冲着众人笑道：“我虽进门不久，却也知道这时府的规矩，下人之间不传谣不信谣，私自散布谣言妖言惑众的会被打出时府，严重的送官办审。今天被传谣言的是我，明天不知道又会轮到哪一位，希望各位引以为戒，谨言慎行，不要轻信别人，凡事要有理有据。”
    众人听了，立刻点头表态：“我们知道了，七少奶奶。”
    言卿嗯了一声：“大家去忙吧。”
    她看了眼地上的两个丫鬟，“慕榕，把她叫醒，我们去趟大夫人那里。”
    言卿知道，这个传嘴的丫鬟根本不是后厨的，至于她到底是谁的人，不言而喻。
    时夫人这边已经听到了消息，她有些震惊，“什么，她把人带到了后厨，还当着她们的面挖了一颗羊心？”
    双喜点点头：“当时的场面非常血腥，不少人都吓到了。”
    “岂有此理。”时夫人一拍桌子，“她以为她是谁，还敢教训起我的人了。”
    双喜急忙劝道：“夫人，那丫鬟说自己是后厨的人，没有出卖夫人，如果夫人承认她是咱们院里的，那不就代表这些谣言是夫人让她传出去的吗？”
    时夫人眉头一皱，正要说什么，外面有人通报：“夫人，七少奶奶来了。”
    “她还敢过来？”时夫人用力哼了一声：“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说话间，言卿已经进来了，后面还跟着那两个战战兢兢的丫鬟。
    “大夫人。”言卿行了礼。
    时夫人扫了一眼她的背后，只见那两个丫鬟发丝凌乱，目光迷茫，显然吓得不轻。
    只是她还没有开口，言卿就说道：“大夫人，这两个丫鬟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被我当场抓住，特地交给大夫人处置。”
    “你……。”
    言卿打断时夫人的话：“大夫人一向治家有方，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下人在时府里肆意妄为？所以我先替大夫人教训了她们一顿，也警示了府里的人，替大夫人好好立了立规矩，毕竟在时府犯了错，可是要被发配到军中为妓的。”
    时夫人本来想要质问她在后厨的事情，被言卿这样一抢白，她倒是语塞了。
    “大夫人，救命啊。”其中一个丫鬟突然跑到时夫人面前跪了下来，“夫人救命，我不想被发配。”
    言卿惊讶的张了张嘴：“大夫人一向治家严谨，规矩森严，难道你还幻想她能赦免你不成？或者说……你不是后厨的，而是大夫人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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