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三章 聪明人

    对于江浩坤的好奇，白亦凡只是微微一笑，既不点头摇头，也没有开口解释。
    如果此时这间总裁办公室里只有他和谭棕铭，而这话是谭棕铭在好奇之下询问的，白亦凡或许解释一番，但对于江浩坤，白亦凡只能以装傻对付过去了。
    相较于谭棕铭而言，江浩坤这个人本身还是过于功利，或者说是太过理智。
    谭棕铭说“齐唐”是这个彻头彻尾的利益至上者，其实在这方面，江浩坤多多少少也有一点这种习惯。
    这或许是他这么多年来在商海浮沉中所养成的一种自保的本能，但是和谭棕铭的坦诚相比，白亦凡无疑更加信任老谭。
    对于江浩坤，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他都始终有着三分保留。
    就比如“王不见王”这一问，乍听之下，似乎是江浩坤对于这种世界级顶尖豪门世家圈子里的规矩，非常好奇，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但是如果细细琢磨，就会发现这看似好奇之下的随口一问，其中另外隐藏着试探。
    如果白亦凡这时候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不管他说什么，都会无形中透露出去很多信息——
    如果白亦凡点头认可了江浩坤猜测的“王不见王”，那就表示在这个世界级顶尖豪门世家的圈子里，真的有一条这样的潜规则。
    那么，从“王不见王”来反向推断，罗斯柴尔德家的这个金融天才，显然是一个“王”。
    而他需要通过种种关系来让齐唐这样九州国国内的商人出面，来和江浩坤别苗头，从而达到和白亦凡隔空角力的目的，而不是直接跳出来和白亦凡约战，然后两人进行“肉搏”，一较高下。
    也就表示罗斯柴尔德家的这个金融天才，认可白亦凡也是一个“王”，因为“王不见王”这条潜规则的存在，所以他不能直接出面和白亦凡“肉搏”，必须通过第三方这种间接的方式，来对白亦凡提出角力的挑战。
    那么，白亦凡在白家的身份地位，在那些有心人眼中，其实也就昭然若揭了。
    即便以江浩坤所处的层次，还没资格知道白家这一代的年轻一辈里，只有一个唯一顺位继承人这个事实，但却也不妨碍他推断出白亦凡在白家，是拥有极高地位的这个事实，至少，不会比罗斯柴尔德家那个金融天才在罗斯柴尔德家族里的身份地位逊色。
    如果白亦凡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或者是干脆敷衍，那么江浩坤也能从他的神态语气来判断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只是在敷衍，然后从中可以进一步分析出关于他在白家身份地位的一些有用信息。
    当然，白亦凡完全可以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根本就没有听过什么“王不见王”的规矩，来向江浩坤透露自己在白家其实就是一个小人物。
    但这就属于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以白亦凡的性格，还不屑于对朋友扯这样的谎。
    即便他和江浩坤的关系还达不到之交好友的程度，但总算也是关系要好的朋友，何况，此时在场的还有谭棕铭这个他真正意义上的之交好友。
    所以，只是一瞬间，白亦凡就决定用装傻来对付过去了。
    这种在一瞬间就想明白这许许多多的关节和可能，并且第一时间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的反应，看上去很是不可思议，但实际上就像江浩坤总会有意无意地想要试探他真正的底细一样，是一种长期在某种环境下生活长大所形成的本能。
    如同斯诺克职业选手不需要去计算击球的力度、角度，不用列方程式计算球在球桌里的反弹碰撞等等因素，本能的挥杆击球，就能打出近乎完美的进球；NBA的职业选手，在手触摸到篮球的瞬间，身体就会本能做出反应，或投篮或传球或打掩护；坚持减肥的人，在吃东西前总会下意识先去计算一下这一餐的卡路里……
    这只是在某种环境下生活所养成的一种近乎本能一样的习惯罢了。
    江浩坤可能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随口一问，而白亦凡也真的只是随意地装了装傻。
    然后，谭棕铭就开口将话题转到《奔跑吧，逗比！》的拍摄上了。
    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的交流，甚至不需要任何的提醒，自然而然就会规避掉尴尬和无趣，从来都不会让一个话题产生冷场的效果。
    毫无疑问，此时晟煊总裁办公室里的这三个人，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
    “距离乌克兰那艘‘加帕罗号’的拍卖，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谭棕铭看着白亦凡，笑着说道，“这两个月里应该不会有其他的事情了，正好能让你去专心跟组，履行你总监制的职责。”
    “跟组啊——”白亦凡笑了笑，一摊手道，“可能要等等了。”
    “人家可是直接给你下战书了。”江浩坤一挑眉毛，“就算你不在意，多少也顾忌一下我的面子嘛——毕竟，大家现在看到的、知道的，都是齐唐那个小心眼的家伙在公开喊话要放怼我，要是《奔跑吧，逗比！》的成片出来不理想，我在圈子里可就要丢人了。”
    这话里，多多少少还是又带了点试探。
    好在白亦凡知道江浩坤的性子就是这样，总想把一切和自己有关的消息都掌握在手里，所以也就没有往心里去。
    这是江浩坤的优点，也是他最大的缺点。
    正是因为这种时不时就给你试探上两下的风格，所以这么多年来，他真正的死党、老铁，就只有谭棕铭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其他人，多半都是受不了这种无休止的试探，直接把他归到不可深交那一类人里面了。
    要不是先认识的谭棕铭，然后又认识了江莱，这才对江浩坤这个人了解得深入了一些，否则，以白亦凡的性格，要是先认识的是江浩坤，哪里还会给他表现自己优点那一面的机会，估计早就把他给“拉黑”了。
    谭棕铭显然也深知自己发小的这个最大缺点，苦笑了一声，接过话题道：“怎么，最近还有其他的事情？”
    白亦凡点了点头，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来：“过几天得陪人去一趟中部星际。”
    “中部星际？陪谁？”江浩坤不禁更加好奇起来。
    谭棕铭却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反应过来道：“宛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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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