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一些尘埃落定

    秦酒在小胡同住了一个星期，这一周，顾情长每天报道，看得霍闲嫌烦，最后一天晚上，顾情长又来造访，霍闲不给开门，“你一个大男八汉的，每天摸到我闺女房间一起睡觉，没名没分的，你好不好意思你？
    今晚不准再来了，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站在门外的顾情长，无奈叹息一声，“前辈，我带来了一些下酒菜，你真的不给开门？”
    霍闲啐了一口，“我是那么没有节操的人吗？为了两口下酒菜，就屈服在你的贿赂之下？滚滚滚，我一刻也不想见到你。”
    顾情长呃了一声，依然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前辈，我是在唐家私房卤味买的猪耳朵和猪尾巴，秦酒说你喜欢吃，今天排队排了很长，我不进去，但是您开门把菜拿进去行吗？”
    霍闲眉梢拧得紧紧的，“你……你不要腐蚀我的意志，我是不会给你开门的，你放门口滚蛋，我自己出去拿。”
    “好。”
    最后，霍闲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跟秦酒夹菜的某人，一张脸铁青，视线幽幽的放在秦酒身上，可看到小姑娘笑眯眯的脸，又觉得自己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叹气叹气，就跟秦酒说道，“小酒儿，我可告诉你啊，在结婚前，你要是……这些事情吧，原本也不会让我一个外人来说，但是你现在就我一个亲人在面前；
    我不说，旁人更不会说你，这些臭小子，就是骗感情的混蛋，你千万不要给他机会欺负你，知道吗？”
    秦酒想笑，但是觉得这样会很不给自己干爸面子，干爸会生气的，于是点点头，一副谨遵教诲的模样，“干爸说得对，我听干爸的，没有下次。”
    “你要是敢有下次，我打断你的腿。”
    秦酒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干爸最厉害了，吃菜吃菜。”
    说着夹了两大筷子猪耳朵放入霍闲碗里，还给霍闲添了一点小酒，“干爸，明天我就要去学校报到了，周末才能来这里陪你，怕你想我，我今天陪你喝一个？”
    霍闲冷哼，“我才不会想你。”
    秦酒点头，“是是是，那我想干爸，干爸让我陪您喝一个呗，我看着干爸珍藏的酒，也有点心动啊，昨天顾情长跟我说，干爸您的酒特别好喝，给我尝尝好不好？”
    “你怎么像个小无赖一样？”
    秦酒：“……”
    冤枉啊。
    这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最后的最后，霍闲还是没有守住底线，还是给秦酒倒了一小杯，秦酒真的不辜负名字里有个酒字，那酒量，完全不上脸不说，一连喝了好几杯也面不改色。
    霍闲观察了她好半响，淡淡的问了一句，“你没觉得难受？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
    秦酒十分清醒，“我觉得这酒真的很不错，干爸，是谁给你送的？”
    “除了秦昇还有谁，都是你安排秦昇送来的。”
    秦酒点点头，“那些在你手上的钱，您尽管花，不要给我节约。”
    霍闲瞪眼，“我一老人家，爱好也不多，买点石头，喝点小酒，都有你叫人送来，我哪儿有什么花销？顾着你自己吧。”
    秦酒：“……”
    这嫌弃的口气，怎么如此熟悉？
    这天晚上，霍闲又喝多了些，比说提防顾情长了，连自己走回房间都做不到。
    两人合力将霍闲送回房间，秦酒给他盖好被子，才跟顾情长走了出去。
    两人也没什么睡意，坐在院子里看星星，顾情长从屋里拿出两瓶冰镇可乐，拧开给了她一瓶。
    这是前两天，两人去逛超市给买的，因为秦酒想喝；
    顾情长在她身边坐下，“你上学之后，我会很忙，可能要出差半年，去M国。”
    秦酒喝可乐的动作一顿，随即扭头看着他的侧脸，“这么长？”
    “嗯，去开市。”
    开拓市场，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而且有些事情，得去做，去抢回来。
    为了秦酒，也该这么做。
    秦酒哦了一声，“那你这边的学业，不重要吗？”
    顾情长，“我学分已经修完，另外的专业也顺利修完毕业，在不在都可以。”
    秦酒：“……所以，你一直在这里的原因，是因为等我？”
    顾情长没否认，但是也没承认，“我答应过你，等你来的。”
    秦酒，：“……你自己有事情的话，就去忙，我自己也可以的。”
    “到底还是不放心你。”
    秦酒仰头，半靠在顾情长身上，“每次相聚一会儿，你就跟我说，你要离开，这种感觉真的太糟糕了，顾情长，我会很快解决我身边的事情的。”
    “嗯，我信。”
    ……
    顾情长翌日陪着秦酒去报道，然后3号离开了上京，这一走，就是半年。
    这半年，秦酒也快速成长，她在学校倒是没话花多少时间，更多的时间是放在资源整合上，龙城那边是秦岭坐镇，她很放心，可秦岭也有历练她的意思，很多事情，直接让她去处理，他最多就是传达消息的一个话筒。
    秦酒加班到深夜，然后接到了秦岭的电话，秦岭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小酒，你爸爸的审判下来了，二十年没得跑了。
    你那个继母，也有唆使罪，也贪污了秦氏的钱，十年以上，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有个朋友在法院，提前告知的消息。
    大概明天上庭的时候，会直接公布，这回，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了。”
    祸害了这么多年，还苛刻了秦酒这么多年，这两人的结局，似乎也并不值得同情，秦岭自然不会有那么些无聊的同情心，跟秦酒说这些，就是想看看秦酒的态度。
    秦酒觉得自己从未如此冷静过，她沉默一瞬，告诉秦岭，“秦爷爷，拜托你跟进后续了，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他们一点都不无辜，就算一辈子呆在牢里，也是他们自己作的。
    我外公已经仁至义尽，给了秦霖远一条特别好走的路，但是他不珍惜。”
    秦岭叹息，“小酒啊，你心底的怨恨，秦岭爷爷也清楚，可是不要让仇恨占据生命太多时间，听秦昇说，你在跟顾情长谈恋爱，就是那个秦家的养子，是吗？”
    秦酒嗯了一声，“秦爷爷，你顾情长也有意见吗？”
    “我对人孩子有什么意见，我当然是没意见的，只要你喜欢，都可以，我只是在感慨，你爷爷当年的决定也不是完全不好，至少，你就很成功。
    行了，也不要让自己太忙了，趁着年轻，也不能任性，该去睡觉的时候，就要睡觉。”
    秦酒笑，“谢谢秦爷爷，我知道了，我也准备要睡了。”
    “嗯，那明天的宣布答案我就不跟你说了，八九不离十。”
    “好。”
    ……
    M国，深夜。
    “不可能，这不可能。”秦晚看着手机上的消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秦海在她对面的沙发里入座，看到秦晚情绪崩溃也没上前去哄哄她。
    只是烦躁的拨了拨头发，“有什么不可能的，当年我在你们家，可没有得到过你父母的任何恩惠，现在他们得到的结局，也是罪有应得。”
    秦晚愤怒的盯着他，“你闭嘴。”
    秦海嗤笑，“闭嘴？你现在靠着我过日子呢，我闭嘴，你准备干什么？”
    秦晚差点捏碎手里的手机，她脸色特别难看，像是经历着什么巨大疼痛，“秦酒，都是秦酒这个贱人，我是不会放过她的。”
    “你不放过谁？你现在的样子，能不放过谁？”
    秦海冷笑，“一个双腿都不能正常行走的人，你活着都是在苟且，还有什么机会去伤害别人？”
    从那个地方出来之后，秦海性情大变，凶狠，残忍，暴戾，每天都有发不完的脾气，秦晚听了他的话后，脸色扭曲，“你好意思说，我这双腿，到底是谁害的？是你。”
    秦海嗤了一声，“救我，跟着我，陪着我，这不是你当初的诺言吗？那现在又来埋怨什么？
    心底不平衡，觉得没得到更多的钱是吗？”
    秦晚咬碎牙龈，“你这个疯子。”
    “疯子？”秦海微微靠近她，抓住了她的头发，扯着头皮往后仰，“你知道疯子是什么样子的吗？你见识过吗？
    在岛上的时候，你三番两次想要杀掉我，自己一个人跑吧，但是都被我拦截了下来，我现在愿意养着你，你应该感恩戴德，你知道吗？”
    秦晚不服气，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恨不得立即咬死秦海，秦海现在位高权重，在这个大家族里，享受着一切较好的待遇，成为了少爷，而她秦晚，则成为了一个他宣泄暴力的玩物。
    秦晚现在面容消瘦，灌骨突出，她像是一个老姆，比实际年纪苍老了十几岁，她不敢照镜子，因为害怕看到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她的脸，在走出小岛的时候毁掉了。
    很严重，修复不好的那种。
    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秦海。
    她如果有生之年能活着走出这里，一定不会放过他。
    “秦海，你不要脸。”
    “我不要脸吗？你要脸，你不贪图荣华富贵，你当初跟我走什么呢？你现在，最好乖乖听话，在我厌倦你之前，找好自己的价值。
    你说现在除了我，谁能庇佑你呢？你那个亲生母亲小三，还是你那个没用软弱的爸呢？
    现在整个秦家，应该都在秦酒的掌控之中吧，明明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女儿，为什么你就这么蠢呢？
    蠢得让人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秦酒就能事事俱到的做好。”
    秦晚笑得狰狞，目光扭曲，“那你去找秦酒去了，岂不是秦家也是你的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对吧？”
    “呵——”
    秦海甩开秦晚的头发，嫌恶的抽出纸巾擦手，“激将法对我没用，秦晚，奉劝你一句，在我面前，还是不要耍心眼的好，因为，你不知道，你即将面临的是什么东西。”
    “你想做什么？”
    秦晚声线慌乱，身体挣扎的看着他。
    秦海半张脸在阴暗里，笑得残忍又仇恨，“你很快就知道了。”
    昏暗中，秦海的脚步声远去，然后其他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走进来，然后秦晚看到了至少五个衣衫粗糙的黑人。
    然后是秦海恶魔一般的声音，“只要不玩死，随你们玩。”
    秦晚声线犹如鬼泣，“秦海你是个畜生。”
    “呵……”
    ……
    秦酒是在秦霖远判决之后的第三天，见到了秦肆，秦肆来上京，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秦肆解释了当初的事情，秦酒坐在他对面，淡定得不得了，秦酒就问了一句，“你做错事说一句对不起，我是不是就必须要原谅你啊？”
    这话，秦肆根本无从回答，秦肆脸上闪过一抹难堪，但是更多的是懊恼，“我知道不值得原谅，小酒。”
    秦酒哦了一声，“那你这趟就不该来，我其实不是很想见你，但是因为秦彧，我来见了你，这下，你人也见到了，其他的寒暄，就大可不必了吧。”
    秦肆双手搁在桌面上，交叠，视线盯着秦酒的脸，“小酒，那份合同，是我私心，但是我没打算从你手里抢走什么。”
    “我相信。”
    秦肆脸上一喜，但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秦酒说，“所以你觉得你道歉我就要原谅？
    不原谅你就小肚鸡肠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
    秦酒点点头，“那就好，我还以为这年头，道歉原谅都能强买强卖的，我今天还有事，如果你没什么想说的我就先走了。”
    秦肆的视线黏在她身上，“小酒，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原谅我？”
    秦酒皱眉，“你没做错什么，我原谅你什么？秦肆，我们之间其实本身也没什么，我血缘关系淡薄，那些东西也影响不到我，我有我自己的判断，你欺骗我是事实，我有不原谅你的权利，你自然也有跟着我的权利，但是劝你最好别。
    我不喜欢不熟悉的人跟着我，你来上京应该是有事要做的吧，我也是，我事情还不少；
    顾情长不在，我要兼顾两人的事情，所以就不陪你吃东西了，这顿咖啡算我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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