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马蹄声狂乱！

    晋级考核落下了帷幕。
    1484当天下午在十号奴窟几乎所有奴隶羡慕的祝福声中，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离开了十号奴窟。
    程山海被简单治疗之后，也接到了前往九号奴窟的知会，但他并没有迫不及待地第一时间前往，反而决定再在十号奴窟呆一个晚上，不为别的，只为告别0538。
    其实所谓告别，也只不过是程山海默默站在黑漆漆的奴墓旁边，只不过这一次，他站得时间长了一些而已。
    “0538，这一别，不知何时我们还能再相见！”程山海心里默念。
    “为何不肯告诉我，你真实的姓名？”
    “为何不肯告诉我，你的家乡在何方？你们父子究竟是如何成为奴隶的？”
    “是来不及吗，也许是，但……是了，你必定认为告诉我，会令我冲动导致丧命吧，嘿嘿，毕竟我曾经试图逃跑过的！嗯，也许你认为我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一名奴隶而已，告诉我也没有什么用吧！”
    “不过，我程山海有恩必报，我占用了你儿子的身体，而且我还记得你对我的善意，我还记得对你的承诺，有生之年，如果有能力必定会抱你的恩！”
    程山海站得久了，觉得腿部有些酸疼，他干脆躺下来，就躺在坚硬的石地上，闭上眼睛，翘起二郎腿，和一堆死人相处的他并不觉得恐惧，因为十号奴窟虽然黑暗，可有许多以前不曾注意到的声音从各处传来，这令他反而觉得安心。
    在听了白天士兵队长的一番话之后，程山海这一次用不同的眼光重新审视十号奴窟的夜晚，登时发现了以前未发现的许多东西。
    黑暗中，有婴儿的啼哭声，有奴隶夫妻的温言细语声，有议论今天晋级考核的声音，更有勤勉的奴隶练功的声音。
    也许是之前的那几个夜晚，自己太累也太饿的缘故，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嗯，也许是注意到了，但忽略了。
    也许是地球那种对奴隶固有的认知在作祟，总认为奴隶就是如牛马一般，可如今看来，这个世界的奴隶地位虽说依然底下，可比原来认知中的奴隶要好得多。
    比如在十号奴窟中的奴隶所谓的非任务期间不得交流，这也只是一个规定，而这个规定也导致刚刚穿越的程山海产生了错觉，如今看来，至少夜晚的十号奴窟无人监控，是可以随意交流的，只是声音不要太大。
    想想也觉得可笑，不得随意交流，那一家子总不能不让人家交流吧，看起来这个规定是一把软尺子而已，只要你不让巡查员和士兵们发现就好，至于揭发，谁会这么无聊，大家同是奴隶，谁不想和他人交流呢。
    程山海突然想起了自己穿越而来的第三个夜晚，听到的那些令自己面红耳赤的声音；他再往前想，又想起了0538死之前和自己的谈话，如今想来，这奴隶营的规矩有时并不那么严格。
    不过，程山海很快又想到了《奴隶营惩罚守则》上的那些冷冰冰的文字，它们却严苛得不近人情。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天了，我对这个世界几乎还是一无所知！”
    “都怪奴隶这个身份，这让我很难得到有用的信息啊！”
    “嗯，今晚我要彻底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是哪里？”
    “哎，可惜了，我对1484的印象还不错，本来计划今天问问他的！”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阵子，程山海又感到自己的脑海一阵阵抽痛，他么的，这是用脑过度的后遗症又犯了，不想了，还是继续休息一会儿吧！
    就这么地，程山海在奴墓旁边睡了过去。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从奴窟外面的峡谷中传了进来，马蹄声夹杂在雨声里显得有些沉闷。
    嗯，听起来只有一匹马的样子，估计是士兵在巡逻吧，睡梦中的程山海毫不在意。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又是一阵马蹄声在峡谷中响起，那声音由近及远，向着峡谷外渐去渐远。
    嗯，还是一匹马的样子，士兵们真是敬业，长右军在非战时对待奴隶还是不错的。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更加急骤狂乱的马蹄声响起，嗯？这声音……听起来绝对不是只有一匹马的样子，嗯，至少应该有十几匹马的样子。
    怎么回事？一定发生了什么？怎么听起来像是后面的马匹要追击前面的马匹的样子。
    奴隶营峡谷外。
    孙大成骑着一匹枣红战马，小心翼翼地奔走在乡间小路上。
    “真是鬼天气，这么大的雨，不过，这路上的野兽也少了！我得把百夫长大人的三级加急消息尽快送到总部！”
    “前面那是什么，一头白猿，哈哈，受死！”
    孙大成双腿一夹马腹，手中的钢枪扬起，扑哧一声，飞快划过白猿的咽喉，令白猿的吼叫声只响起了半声，就息止在风雨中。
    忽然，孙大成的耳朵动了动，双手一扯缰绳，令枣红战马躲在一块大青石后面。
    “额，竟然是白水这小子，不过白水这小子是百夫长大人的近身侍卫，一身武艺比我还要高强，一向不出任务的，今晚怎么？”
    希律律，不待孙大成仔细思考，白水的枣红战马骤然停在了他藏身的大青石面前。
    “孙大成，出来吧，我早就看到你了，别躲了！”
    孙大成骑着马闪身而出，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呵呵，原来是白水兄弟，怎么，百夫长大人派你有何公干？”
    “我身上有三份一模一样的二级加急消息，需要立即分别送到执法司，粮草司和异闻司的黄仙师处！”黑暗中，白水的声音微微兴奋。
    “啊哦，二级加急消息！”孙大成也兴奋异常。
    “哈哈哈，走，一起护送！”白水一挥手。
    突然，身后传来更加急骤狂乱的马蹄声。
    “嗯？怎么回事？”白水和孙大成面面相觑。
    “难道是那帮巡查员派出的私兵？”孙大成大惊。
    “嘿嘿，大多数私兵还不是来源于奴隶营，就是一群酒囊饭袋而已，在我等面前不过是送死！”白水冷笑。
    忽然，天空一道电光闪过，照亮了夜空下的旷野，也照亮了白水和孙大成的脸庞。白水的脸庞白净，孙大成的脸庞黝黑中透着憨厚。
    离他们身后几百米远的地方，十八骑黑马斜刺里包围而来。
    “果然是私兵！”白水再次轻蔑冷笑，白净的脸上一片杀气。
    “杀了他们！”孙大成暴喝一声。
    白水和孙大成两杆长枪舞动，仿佛两条出水长龙向着十八名黑骑杀去。
    健壮枣红马在白水的操纵下，忽左忽右，灵动地躲避开一名蒙面的黑骑兵，长枪的枪尖如毒龙送入对方喉咙，轻轻一个搅动，一颗大好头颅滚落。
    只是这一停顿，有两杆长枪已经刺向白水，一杆刺向他背心，另一杆则刺向他的小腹。
    “找死！”
    白水冷喝一声，身躯不可思议的一个扭动，那刺向他背心的长枪竟被他左臂夹在腋下，右手的长枪往回一收，枪身顺势一个横扫，锵的一声那刺向他小腹的长枪被磕飞。白水趁那黑骑私兵一愣神的功夫，左臂夹着后方刺向背心的长枪，双腿一个用力，从枣红马上一跃而起，越到了对面的黑马背上，而白水的长枪早已贯穿了此人的咽喉。
    他的这个飞跃只为躲避第四杆长枪，至于那刺向白水背心的黑骑兵早已被他拖下马，枣红马一个踩踏，令此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
    孙大成刚刚杀死一名黑骑，收回手中的长枪，向着白水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捉摸的亮光：“不愧是白水，果然厉害！”
    “你们都得死！”孙大成黝黑的脸上一片阴狠，他一边和两名黑骑厮杀，一边驾驭枣红马向着白水靠近。
    不到一刻钟之后，白水已经杀掉了11名黑骑私兵，孙大成也杀掉了3名，十八名黑骑兵气势汹汹而来，就只剩下了4名了。
    不过，白水和孙大成的坐骑枣红马已经倒在了旷野之中，白水的身上已经有了七八处伤口了，而孙大成更是不堪，身上竟有了十几处伤口。
    四名黑骑兵皆蒙面，一言不发，缓缓围上来，孙大成和白水则背靠背转动着防御。
    “白水，马没了，逃是逃不了了，只能拼了！”孙大成对着白水道，“等下你攻他们上盘，我攻下盘！”
    “好！”白水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又是一刻钟之后，孙大成把一柄短刀插入了最后一名黑骑私兵的心口，他一屁股坐在了泥泞里。
    “哈哈，终于把这帮狗杂碎杀光了啊！”
    “白水，这次的私兵貌似有点儿厉害啊！”
    “是有点儿厉害！”白水皱着眉头，摸了摸自己腹部新添的一道伤口，这道伤口有些深。
    “我来看看他们的真面目！”白水伸手揭开了那名刺了自己一刀的蒙面人。
    “啊，这不是第十小队的剑兰吗？”
    “啊，这个是第十小队的洪喜阁！”
    愤怒，不解，迷惑，遗憾，各种情绪涌向白水的心头。
    “我来看看！”
    孙大成凑向白水，突然，孙大成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白水下意识地用双手扶住了孙大成的肩膀。
    嗯？白水不能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腹部，一把锋利的短刀正透体而入，他抬头，茫然看向前方。
    “孙大成，为什么？”
    “为了你怀中的二级加急信息！”
    “最后一个问题，你究竟是谁？”
    “死人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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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