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恐怕要截肢

    料理二黑住院后，陈为民还得赶回村子里去。
    苏玉春倒是遇到了个难题。
    护士让她给二黑擦身子，可二黑也到了知羞的年纪，死活不肯让苏玉春帮忙。
    ........
    护士要帮忙他更不肯，扭捏的扯着裤头。
    二黑实在是受了太多的苦，苏玉春不忍心吼他，可护士不一样，见多了病患，处理事情快狠准。
    护士长亲自来了一趟，义正言辞的数落二黑几句，把人唬住了才喊来小护士。
    这边事正多着，没想到中途杀出个反对的程咬金。
    “哎哎哎，干啥呢，怎么能在这里洗澡，要洗去澡堂啊。”
    斜对面的一个陪床阿姨叫唤，声音又尖又锐。
    本来二黑已经要配合的，听闻涨得满脸通红，小小声说：“春儿姐，我不洗也没事的。”
    孩子都遭那么大的罪，苏玉春怎么忍心让人再受气。
    她冷笑，“咋的，你家是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窗帘都拉起来，在里头擦洗还能碍着你们什么事，再说这是医生的意思，你这么牛气不愿意看，去住单人病房。”
    另一床头上捆着纱布的男病患也出口劝说；“阿姨，刚才你去打水没看着，里头是个小孩子，而且腿受伤走不动路，这才在床上擦洗，谁到这都不容易，多多理解。”
    房间里又有几个患者附和，陪床的妇女这才不吱声。
    “乖乖的听护士话，我去给你弄好吃的。”
    苏玉春隔着窗帘说道，听见里面应答了才出门。
    她熟门熟路的找了个隐蔽的地点，从空间里拿出一条鲫鱼去了厨房，找之前照顾苏翠姗时认识的南方厨师。
    她还带去了两斤南方厨师最爱的生蚝，对方乐得合不拢嘴，拎着鲫鱼一口应下。
    窗外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厨师好心的拿出一把伞。
    这年代的伞还是大帆布包裹的木把雨伞，扇柄有个三角形尖锐的开关，‘砰’的按下，大伞遮两三个人没问题，不过握在手里沉甸甸的。
    现在每家每户的伞都不多，主要都是应急，谢过厨师后，苏玉春撑着伞面走出医院食堂。
    没走几步就看见屋檐下有个老太太在躲雨，苏玉春小跑几步为人撑伞。
    “奶奶，我送你到大厅去？”
    老太太没牙口齿不清晰，苏玉春迷迷糊糊能听个大概，原来是等女婿，怕走了女婿找不到人。
    屋檐窄小躲不了雨，老太太裤脚湿漉漉的，冷风夹杂着细雨吹得直哆嗦。
    苏玉春只好为老太撑伞，让人少淋些雨，心里责怪着老太太的女婿欠考虑。
    没过一会，雨中跑来一健硕男人，老太老远就看着了，心疼的连忙招手让人快跑。
    “凌师傅？”
    凌国江跑到屋檐下擦拭脸上雨水，看到苏玉春后也挺意外，但却不吃惊。
    这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凌国江背着老太，苏玉春撑伞，三人去了医院大厅。
    原来老太太最近视力模糊看不清楚，凌国江带人来医院看看是不是青光眼。
    言语中，凌国江透露家里有四个老人，除去自家的，还有小秋的外公外婆。
    苏玉春感慨，这么孝顺的男人不多。
    老太太对凌国江也很好，拿着手帕为女婿擦雨水，一直念念叨叨。
    “早知道不该让你去挣那一点钱。”
    “阿妈，没事，我力气大。”
    凌国江对苏玉春解释：
    “背了个腿断老大哥回家。”
    他们不是吃公家饭的，看病得自己掏腰包，来来回回一次最少也要几块钱，他就在医院门口徘徊，逢人就问需不需要小时工，背断腿病患上楼梯，挣了两块钱。
    要是别人这么没头没脑的问，很容易招人怀疑，可凌国江长相实在很憨厚正直，让人一眼就心生信赖。
    苏玉春把二黑的事简单说了，问：“凌大哥，今天是二黑最难的一天，我怕稍后孩子要动手术，或者检查，上厕所，我抬不动，也不方便，想请你看护一天，给你算工钱。”
    “算什么工钱，举手之劳。”
    凌国江就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对认识的人很热情仗义。
    苏玉春也不多说，她不会把人的好当成是天经地义，哪怕是朋友，该算清还是得算，工钱一定会结。
    凌国江到屯里帮助建设沼气，和二黑打过几次照面，看见机灵的小孩如今这副惨样，身为人父的他心情沉重。
    医生以为他们都是家属，把人叫到办公室一顿批评。
    二黑营养不良，而且膝盖以下的小腿长期血液不流通已经坏死，得截肢。
    ‘截肢’两个大字压在众人心头。
    “医生，能不能救救孩子，他还这么小，没了腿以后怎么活？”
    “现在才想起关心孩子，腿都紫成那样了，怎么弄的你们当家长的清楚！”
    二黑腿上还有很深的捆痕，医生一看就知道是人为捆绑，所以对苏玉春态度非常差。
    苏玉春也顾不上解释，心情沉重的请凌国江先照顾二黑，她骑着单车，从空间里挑了两条新鲜活鱼以及一袋苹果去了夏阿姨家。
    夏阿姨家外头看着和普通小土房没两样，里面别有洞天，夏天总是鸟语花香，她偷偷种花种草，就怕被有心人举报过小资生活。
    苏玉春是很喜欢来夏阿姨家的，虽然日子不好过，可生活还是要继续，她喜欢同热爱生活的人交往。
    除了喜欢夏阿姨的生活方式，这个没结婚的优雅女人身上还有一股优雅的气质。
    说话总是温声慢语，偶尔会带上泸本地的口音，哪怕是在家里都穿得很齐整。
    “春儿？”
    夏阿姨看见苏玉春有惊又欢喜，知道这两条鱼是送给她的后更是很不好意思。
    两条鱼的腮还在扇动，南方吃活鱼都得凭票买，北方要吃新鲜的活鱼也很难。
    “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快进来，我给你弄西红柿吃。”
    “夏阿姨，不用忙活，就是来看看你。”她把鱼挂在椅背上，又放下苹果，“我前一趟去了南方探亲，见那苹果不错，带了一些回来，至于这鱼是别人送的，对方常年是渔民，常年跑北方这条线。”
    “这多不好意思。”夏阿姨面有愧色。
    苏玉春笑笑，“我也吃不完，您要是不帮忙吃点就浪费啦。”她话锋一转，“夏阿姨，能不能借你家睡一觉。”
    她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头疼欲裂，哪怕很担心二黑，此时是真的撑不住了。
    进了屋，苏玉春一沾到枕头就呼呼大睡。
    夏阿姨小心的关了门，拎着鱼，又摘了几个自家种的西红柿悄悄进了厨房。
    苏玉春睡了三个小时，醒来时疲惫一扫而空，精神饱满的出了门。
    夏阿姨正在墙头逗一只大花猫，见她醒了赶忙张罗饭。
    西红柿炒鸡蛋，带着甜的松鼠桂鱼，还有稀饭。
    苏玉春也不推辞，落座后囫囵吞枣的扒拉了一碗饭，然后匆忙起身去邮局打电报给章容先报平安。
    一路上她已经想清楚了，城里医疗资源不比省好，不能就这么让二黑截肢，接去省城大医院看一看，说不定还有转机，而且就算截肢，省城的资源也更好。
    打一份电报限制22个字，苏玉春一口气发了三封电报，询问章容先在省城有没有认识的医生。
    章容先曾经在省城训练过很长一段时间，人脉比她广。
    她也不抱太大的希望，结果章容先回了一封电报，上面有地址，有人的名字。
    那一刻，苏玉春体会到什么叫在你有需要时能帮得上忙的男人！
    回了医院，苏玉春去取鱼汤，同时，还从空间里拿了半个从南方带回来的西瓜，几盘炒菜。
    那炒菜还是她在羊城吃着不错，特意打包放在空间里，因为保温保鲜的功能，拿出来的时候都是热乎乎的。
    苏玉春一进屋就满室飘香，此时正是晚饭的时候，大伙吃的都是苞米粥，来点窝窝头就酱菜，伙食好一些的来点腊肉，千张卷着大蒜，沾点鸡蛋酱吃。
    医院住院本来就烧钱，有钱的都去住单人病房，住混合病房的人生活条件都差不多。
    整个病房就差二黑这一床没饭吃呢，凌国江正想去食堂打饭，刚出门口就碰见了苏玉春。
    光是一份卤蹄膀就香气四溢，吃的是实打实的大米饭！
    炖得软糯的蹄髈一口咬下，油脂十分黏口，就上一口大米饭，再来一口熬得奶白的汤。
    二黑都暂时忘记了疼痛，大口大口的吃饭。
    凌国江吃得很内敛，毕竟给病号吃的饭菜，而且很丰富，这一顿得花不少钱。
    一屋的病人都在咽着口水，陪床的阿姨嘀咕：“有钱就去住单人病房，瞎在这里显摆什么。”
    苏玉春装没听见，饭后又拿出西瓜。
    鲜红的瓜瓤嵌着维护不多的黑籽，光是颜色都让人直噎口水。
    普通市民吃到西瓜的机会不多，甚至有孩子特别爱发烧，因为发高烧就可以拿病历卡去买一个西瓜。
    西瓜多存在于课本上以及宣传画里，没吃过的也大有人在。
    一屋子的人直勾勾的看着西瓜。
    “小姑娘，这西瓜哪里买的？”
    之前为二黑说话的青年开口问。
    苏玉春笑着说：“买不到，是我未婚夫托人送来的。”
    青年挺遗憾，也跟着笑：“可惜，不然我也去买几片来尝一尝。”
    苏玉春切了一块递过去，那青年接了，很不好意思的点头致谢。
    随后，苏玉春又给周围几个病患一人送了一片。
    二黑年纪小忍不住疼，时不时就要哼哼唧唧一会，她送个人情好让大家都能包容些。
    陪床的阿姨朝苏玉春翻白眼，直挺挺的坐着。
    苏玉春捧着西瓜面无表情的经过，随手递给另一床的病患。
    整屋子的人都有西瓜，就一床没有，陪床的阿姨不自然的扭了扭，瞪着苏玉春。
    “妈！”
    躺床上的小女孩撅嘴，她也想吃西瓜。
    “咱不吃那个，谁稀罕那一点破东西，就算给咱们都不要。”
    她这一句话把剩下半屋子的人都得罪了遍。喜欢空间种田：农女发家富贵路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空间种田：农女发家富贵路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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