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月霓凰脸上全是怒意，“不好！放开我！你今晚要是敢碰我，你保证你明天绝对会看到我的尸体...”
    尸体二字，让长孙凌身上的燥热退去一半。他要得到的是月霓凰鲜活的人和她温热柔软的身体，不是冷冰冰的尸体。
    放开了她的身子，“本王不碰你就是了...”
    别拿死来威胁他。
    月霓凰转身，将竹简狠狠的砸在他身上，又一巴掌毫不犹豫的给他扇了过去，“把你的兽欲拿到别处去发！”
    长孙凌脸颊被扇得火辣辣的疼，却没像以前那样暴怒，只是蹲下身子把竹简捡起来，“你又发火，你总爱发火。”
    他把竹简随手放在书架上，修长温热的手指抚平她紧蹙的眉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生气的时候特别不好看啊。”
    “那你别惹我啊！”
    长孙凌摇头，“办不到。”
    不惹她，怎么引起她的注意？
    月霓凰拂开他的手，向床榻走去，坐在床沿边道；“偏殿不欢迎你，回你的长宁殿去。”
    清音身子已经好了大半，能下地走路，只是还不能动用武力，所以在三日前就已经回樱桃院住了。现在长宁殿空出来，他正好可以回去就寝。
    长孙凌走近她，“你把本王惹得一身欲、火，又赶本王回长宁殿，你就不怕本王临幸别人？”
    月霓凰可巴不得他宠幸别的女人，至少不会在她跟前晃悠，看到他就心烦，“我殿中这个丫头就不错，送给你了。”
    站在帘子外的小馨立即跪下身子，“娘娘，奴婢不敢。”
    月霓凰脸色冷了。
    长孙凌笑了。
    他转过身看着小馨，俊脸含笑，似乎心情突然变得很愉悦，“叫得好，赏百两黄金。”
    小馨高兴的磕头，“谢大王。”
    她起身屈膝行个礼，退到门口出了殿中，顺带将殿门给关上。
    长孙凌心中更是满意，这丫头虽然话不多，倒是聪明伶俐，跟在她身边倒也合适。
    他坐在月霓凰身旁，搂过他的身子，“爱妃，咱们就寝吧。”
    他眼神炙热的看她，喉结再次滚动。
    月霓凰推开他，“滚回你的长宁殿！”
    长孙凌也不想逗弄她了，原本就没想留在殿中的。他若留，反倒让自己更难受。这块肉就在那里，近在眼前，看着更想吃。
    起身出了殿中，关上了殿门。
    长孙凌回到长宁殿，殿内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至黑棋雕龙案几坐下，让高帛去打水他要沐浴。
    高帛脸上带着浅笑，“大王怎么没宿在偏殿？”
    长孙凌愣了一下，想了想，道：“......不想宿。”
    高帛拧眉，“大王不宿偏殿，哪里来的小皇子？”
    “小皇子......”长孙凌呢喃，他和月霓凰的孩子？他实实在在没想过。
    他现在只知道，他对月霓凰有欲望是真的，但有没有未来他不知道。
    高帛见长孙凌呆愣的呢喃，问道：“大王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月姑娘？”
    “喜欢她？本王可不喜欢她....”只是见她生得美，想要她而已，男人都想把美人据为己有。
    这是天性。
    高帛摇摇头，叹口气，“...老奴去备热水。”
    这个问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问大王了，这是第二次。大王还没明白自己的心，不知道他第三次问的时候，他会不会明白。
    *
    长孙凌派兵在洛阳城中挨家挨户的搜鲁国细作，当时未免打草惊蛇，并未先将蜉蝣的尸体悬挂于菜市口，而是等夜晚宵禁之后，等城门关闭，两千禁卫军从王宫而出，开始在城中搜寻。搜寻一晚无果，次日城门也并未打开，城中百姓皆惊慌不堪，大多不敢出门。
    七日后，夜，禁卫军抓到了三名鲁国细作，关于刑部水牢。次日洛阳城门才又打开。
    长孙凌最近政务繁忙，加上身上还有伤，并未来得及看审问后的口供，但月霓凰倒是想瞧一瞧。她想看看，宇文玺到底想怎么杀她。
    鲁国细作抓到后，蜉蝣的尸体被挂在了菜市口，身上挂了一番旗，棋上字，‘鲁国奸细’。只凭着这四个字和蜉蝣的下场，足以震慑许多人，洛阳城中隐藏的，又岂止鲁国的细作和探子。
    诸国涌起，山海浮沉多变，今日王朝或许还屹立不倒，明日就有可能是历史中的洪波逐流。
    月霓凰在行宫里闲逛，身边的小馨一直跟着她，忽然觉得这丫头不是来侍候自己的而是来监视自己的。
    “你几岁进宫的？”月霓凰问她。
    “奴婢十三岁进的宫。”
    月霓凰继续问，“你今年多少岁了？”
    “十九。”
    “还有六年你就要出宫嫁人了。”
    小馨道：“奴婢不想嫁人。”
    月霓凰奇怪了，“不想嫁人？为什么不想嫁？”
    月霓凰见前方有个四角凉亭，亭中布设案几香炉等物，径自坐下。
    小馨跟着她进去，低头道：“奴婢出身低贱，是耕农之女。年幼时，家中只一间陋室，时常吃不饱饭。家中父亲是个脾性不好品行也极差的，白日不下地做活不说，还整日烂在酒馆子里吃酒。地里的活、家中的活、孝顺祖父祖母的活计，全仗着母亲一人。
    奴婢十三岁那年，父亲嗜赌，把家中输得一穷二白，最后把奴婢母亲和奴婢都卖到了窑子里。在被押去窑子的路上，母亲助奴婢逃脱，被窑子里的护手生生打死。
    奴婢在逃跑的路上被一商家老爷所救，可这商家老爷也不是什么好心人，奴婢使了些小聪明才逃脱。
    不久宫里应召宫女，奴婢去了，选宫女的嬷嬷见奴婢相貌还过得去，便收了奴婢。
    只是奴婢母亲，尸首怕是都无人收。所以奴婢怕自己也嫁个像父亲那样的人，劳苦了一辈子还要到被卖的下场，想想倒还不如不婚嫁。在宫里年少做宫女，年老做嬷嬷，死后还有人给副棺木给奴婢埋了。”
    月霓凰问她，“你觉得你是运气好的还是运气差的？”
    “不管运气好不好，总之奴婢现在已经很知足。”她在偏殿只服侍娘娘，娘娘看似冷冰冰的脾性不好，但也不乱发脾气，寻常也没什么讲究，只要别打扰她就行。
    她进宫六年，现在服侍的娘娘是她见过最好服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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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