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夜店一诺，倾国以报

    传说距此六百多年以前，武王伐商。出征前夜，一颗巨大的彗星横贯天际，长长的彗尾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更可怕的是这颗灾星的大尾巴正对西方，即武王的所在的周地，而它的把柄却交给了殷商。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百姓有过，在予一人。今朕必往！”
    武王毫不畏惧，立下豪言为民请命，在牧野之郊大败商军，直捣国都朝歌。
    商纣王见大势已去，搜集国器重宝登鹿台自焚。烈火中，商纣发出了最后的诅咒。大火烧了多日，直到彗星消失在天际才最终熄灭。自此，与龙甲之术相关的诸多观天象、测古今、沟通天人的至尊神器、典籍都在此次大火中灰飞烟灭、绝迹世间。
    也许，国师师延留下了什么？
    深夜，鬼谷的石窟洞穴中，墨玉闭目凝神，细细地聆听吹过的风声。
    古代的乐师和巫师本是同源，是文化的集中拥有者，乐理音律与星算易理息息相通。高超者能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
    远处传来一声一声断断续续的狼嚎。墨玉忽然站了起来，立身起势念念有词，应和着风声与狼嚎跳起了一段十分诡异的舞蹈。蝎争雀斗、蛇曲狼顾，凄厉、怪异、妖娆。忽然，她伸出食中二指，狠狠对准一棵小草……可良久小草毫无动静，墨玉失望地坐倒。
    第二日的下午，阳光洒满草坂。山间的鸟儿、花鼠都聚到斜坡晒太阳。
    苏秦正在山间采药，却见墨玉携着古琴高兴地跑来。
    “苏大哥，你说的对，古代乐师掌握着历代阴阳易理最核心的秘术。”
    “哦？我也是见书中这么说，师妹有啥新发现？”
    “从前，舜帝的音乐能让百兽起舞，师旷的乐声能让觅食的鸟儿停止飞翔，翘首沉迷。”
    “难道是真的？”
    墨玉在山坡上坐下来，将古琴放到面前的山石上。“你看看，我按照新的方法演奏的《阳春》。”
    墨玉玉指轻抚，无比动听的音乐起伏跳跃在流云、柔草间飘荡。果然，几只蜜蜂飞了过来，几只小鸟也飞了过来，毫不躲避，竟渐渐飞成上下各一圈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群集翱翔，随着节奏幻化阵型。令人目眩神摇、眼花缭乱、恍如梦境。苏秦看得惊呆了。
    “果真通乎神明！”
    墨玉开心一笑，摁住了琴弦。众鸟和蜜蜂顿时混淆，一哄而散。
    “师兄，书上有没有说如何才能再进一步？”
    “有典籍曾记载，当年晋国师旷大师演奏的《清徽》，曾引来16只仙鹤起舞，仙鹤的鸣叫和琴声融为一体……后来，师旷大师又演奏《清角》一曲，竟然让风云色变，狂风四起！”
    “哦？真能窥见天地盈虚演变的秘密？”
    “见师妹妙技，我也开始怀疑那不仅仅是传说。”
    “师延是师旷的祖师，据说比师旷更厉害，他最擅长的又是什么？”
    “二人不能同日而语。师旷的音乐玉音和谐，是昌明的瑞征。师延的音乐据说为至阴之术，会令天地发动杀机、令人迷狂堕落。他最擅长的一曲叫《清商》，哀怨至极，就是传说中的亡国之音。”
    墨玉眼中透出一层忧郁。“真的能这样吗……”
    苏秦有些担心地望着墨玉，墨玉赶忙收敛哀容。
    “没什么的，我只是好奇。”
    “适可而止就好，别说这《清商》，就是师延惊天地泣鬼神的《清角》，据说没有深厚的功力，便是十分的危险。”
    墨玉点点头。“谢师兄指教！”
    没有了三位师兄姐，鬼谷中的庭院里略显空旷。
    小召对照着一本绢册图画，蹦蹦哒哒正在学跳舞。楚南满脸黑乎乎，哼哧哧地背着大炭筐过来。
    “哼哼，丫头，鼓捣什么呢？扭得曲里拐弯，象蚂蝗！过来帮我码炭。”
    “我呸！张仪师兄说舞跳得好了能够迷惑君王。”
    楚南放下竹筐吃惊地咧嘴。“就你？……要象墨玉那样纯真可爱的还差不多。”
    “张仪师兄说了，纯真可爱也能迷惑君王。”小召继续搔首弄姿。
    “我呸！你那张仪师兄……那就巴不得自己是个女的好去迷惑君王。不过，真那样就好了，免得和我抢墨玉。”
    小召忽然收住手脚，又生气又害怕地四面望望。“哼！你知道墨玉实际上是个什么人吗？”
    “美人！”
    小召诡异地凑近点。“她不是人，是个妖怪！”
    “我去！你妒忌她会跳舞呗！”
    “说了你也不信……昨天晚上，我看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墨玉捉到了一只山鸡，竟然喝掉了它的血！我的妈呀！我赶紧躲起来生怕被她看见了。”
    楚南不信地耸耸肩。“你见鬼了吧？咱这儿本来就是鬼谷，有鬼出来偷鸡吃，很正常。”
    “就知道你们都不会相信！反正晚上我再也不敢出门，只和爹娘在一起。幸亏阿春姐姐出门了，不然和她住在一起肯定会被吃掉……”
    “很好！先吃阿春，再吃你。”
    正说着，只见墨玉裙裾轻摆从讲堂的台阶上款款走来，先向着楚南行礼问好。楚南受宠若惊，连连还礼。墨玉又面对着小召。
    “小召妹妹，前日你说想和姐姐学跳舞，姐姐今天有空了，我们一起去学。”
    小召掩饰着畏惧紧张，求助地望着楚南。“可是……楚南哥说我不是这块料，喊我去码炭呢。”
    “没有没有，我一个人就行了。”楚南背起炭，笑嘻嘻，幸灾乐祸地跑了。
    墨玉拉起小召的手。小召吓得发抖又不敢表现出来。
    “妹妹，其实跳舞一点也不难，我们一起到那处山脊上去，那儿可以看树木摇曳的姿态、看流云驶过的形状。实际上天地自然本就是最好的老师。”
    高高的山脊上，夕阳映照之下。墨玉手持一条绢沙，如月宫仙子翩跹起舞，潇洒自如，流光飞动，仪态万方。
    半山腰的石屋中，苏秦正出门去换抄写的经卷，忽然原地入定，长久地遥望着墨玉仙女般美伦美奂的舞姿。喜欢少年纵横家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少年纵横家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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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