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再进苍狼

    大军开拔，一路夜宿晓行，逶迤朝榆林挺进。在榆林城，周凯宽带1000精兵加入。这1000人是从绥德州的靖边军、麟州的神木军所属的火炮营征调的，所配属的都是新出厂的小口径臼炮（其实就是后世的掷弹筒，只是发射药和爆炸部分为两部分）。
    继续北上，在金肃军（达拉特旗）汇合了从西京路、河东北路、中都府路来的大军。说大吗？还真够大，三个路调来的兵吗？并且领军人物的职衔也够高，上次的副帅徒单拔改。现任兵部侍郎。可是人吗？却只有3000人。在李隆立召集高级将领开会时，徒单拔改才出具了兵部的公函。
    尼玛，这是啥情况？这不是故意要给鄜延路拉仇恨吗？李隆立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还有，弄一个大佬来给我当副帅，这不是明显地要我这个正职当先锋吗？开涮我是吧？不能恼，也不敢恼，李隆立是清醒的，金国朝廷权贵对自己的打压这才是开了一个头。怎么办呢？先开个军事会议再说吧！
    “上次，是动用了10个猛安的兵力执行‘减丁’的。他们太忙了，既要打仗还要顾及自己的生计。皇上有令，从这次开始，执行‘减丁’的事，以后就靠和苍狼属地有接壤的几个路来执行了。也就是说，以后就由鄜延路、西京路、临潢府路派兵了。这次临潢府路没有出兵，由河东北路、中都府路来顶补。不过吗，这次来的人少了一些。”副帅徒单拔改首先开腔说。
    “徒单大人是否带来了兵部的‘减丁’战事方略。”李隆立直插主题问。
    “没有。这些都是由主帅按战场情况决定的。”徒单拔改随即说。
    “好！按照规矩，大家发表高见吧！”李隆立两手一摊说。
    一阵沉默。接着还是沉默。
    “没有人说是吧！那就由我来说。隔几年来一次苍狼属地减丁，这不是个长期的办法。连续用兵，对几个接壤路来说，是个很大的负担。这一次，我们来个狠的，绝户的办法。所谓‘绝户’，就是让这次的减丁地区关门闭户，男丁杀死，妇女儿童尽数掠来。没有了妇女儿童，当然是要绝户了。”李隆立淡淡地说。
    “这那行！掠来这么多的人，安置在哪里？谁来保证她们的吃穿？”徒单拔改首先表示反对。
    “办法既然是我想出来的，安置问题自然我来想办法。有了妇女儿童，鄜延路还怕招不到单身汉吗？东套地区地广人稀，土地肥沃，既有黄河灌溉之利，又有从臭油分馏中获得丰厚利润的鄜延路支持，假以时日，这一地区很快就会繁荣起来的。本次战后，请各位给你们辖区内娶不起媳妇的光棍汉带个话，来云内州、麟州娶媳妇过好日子吧！”李隆立微笑着说。
    “好！好啊！不过这好事不能让你们鄜延路全占了，我们也得要两成。”从河东北路来的将领王兴武高兴地说。
    “那不成，得按本次出兵的人数来分。”周凯宽立即起哄说。
    “那也成啊！起码这次跟咱们出来的人，都能混个媳妇回去。就是带个孩子，一进门就有喊爹的，这不是省自己的事情了吗？”从西京路来的将领刘贵柱缓缓地说。
    “这样吧！凡是本次出征的将士，一人发一个老婆算了。没成家的娶正妻，已成家的纳个偏房。”从中都府路来的将领马家和说。
    “还是这位大人高见，那就这样吧！不管多少，一人一个，先满足远道而来的河东北路、中都府路来的兄弟。剩下的不管多少，我和西京路按照出兵人数均分。”李隆立盯着从西京路来的将领刘贵柱说。李隆立知道，从目前看只有西京路有增兵的可能了。听他说话，品味出他又是个很讲实际利益的人。
    “这样的话，我就派人回去给我们的都总管大人去要兵了。那些没有媳妇的兵啊，很是难带，这次可好了！”刘贵柱立即有了反应。
    “这事不急。刘大人要想临时增兵的话，就在西南路招讨司（今呼和浩特）等着就是了。咱们就把这次分配财物和女人的地点定在那里，怎么样？”李隆立很大度地说。
    “这个当然好了！”刘贵柱很是满意地说。在自己的地界，怎么说也不会吃亏吧！
    “好！我来说说此次出击苍狼属地的部署。我带一万人组编为前卫指挥所。其组成是：鄜延路彰武军5000人，丹州、延安府出的1000人，绥德州、麟州出的1000人，云内州出的500人，计7500人，加上西京路、河东北路、中都府路各自出的800人，总计9900人，加上我自己的卫队100人，正好一万人。其余的人由徒单拔改大人率领为后卫军。西京路如果能增加2000人，也归后卫军管。前卫军主要负责作战，后卫军随后跟进，主要负责及时将掠来的财物和女人，转运至西南路招讨司（今呼和浩特）。徒单大人，您看这样可好？”李隆立这样做，等于是把徒单拔改架到火炉上烤了。因为在其统辖的3000人中，有2000人是李隆立从完颜撒离喝那里借来的，其余的肯定都是各部的后勤人员或者老弱。完颜撒离喝可是目前硕果仅存的几大勋贵之一，他手下的兵岂是容易带的。可是，徒单拔改又没有什么理由改变或者修正李隆立的决定。他也老了，让他带队去冲锋陷阵，他是不愿干的。再说他之前根本就有考虑过这仗怎么打。他来就是跟李隆立找不自在的，想法搅黄李隆立部署，让李隆立无功而返，或者遭到重大损失。这是完颜亮事先的交代。目的就是压一压李隆立目前正盛的气焰，间接打击一下完颜亶的势力。
    “先就这样吧！”徒单拔改很无力地说。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在狼山和大青山之间穿过，李隆立率部疾进。李隆立这次的打击重点仍然是位于阔连海子（今呼伦湖）、捕鱼儿海子（今贝尔湖）周边地区的弘吉剌部。这里靠近金国的临潢府路，对其的威胁也最大。由于本来十分强壮的大斡耳朵部落、弘吉剌部落上次遭到李隆立部的毁灭性打击，而盘踞在图勒河、色楞格河流域的克烈部、乃蛮部，则逃过了一劫。李隆立定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找克烈部、乃蛮部的麻烦。至于塔塔尔部吗？其和金国的关系不错，这次就算了。这任务看起来有些矛盾，不，在李隆立看来这很自然。男丁需要减，妇孺也需要内迁，牛马羊也要赶回来。
    先难后易，李隆立下令以西京路、中都府路、河东北路三路参战的人马为左翼，以周凯宽指挥的从丹州、麟州、延安府、绥德府抽调的军队为右翼，以彰武军的3000人为中军先锋，自己带2000人居中，各军都配有10门以上的小臼炮，其中又以周凯宽率领的右路军最多。组编完成后，三路大军朝图勒河、色楞格河流域疾进。隔着一个大戈壁滩，是不好过的，可李隆立统帅的部队，都是一人两马，辎重也全部是用马驮。所以行进速度很快。不过等李隆立部赶到的时候，克烈部已经转移了。宽广无垠的大草原上，一个人影也没有了。这明显就是个坑啊！给我来个坚壁清野。肯定的是有人事先通风报信了。咋办呢？李隆立作难了。无功而返，肯定是脸面尽失，西击乃蛮部，后勤不继。把各部的将领找来，情况一摆，大家看怎么办吧？
    徒单初虎想了想说：“这是一个死局，十分危险，如果在此地耽误三天，给养用尽之后，仍旧得不到补充，我们是不能全身而退的，只有杀马才能通过戈壁滩返回。”
    “两手空空，无功而返，回去怎么交代啊？”刘贵柱着急地说。他在这之前，还向路都总管大人，要求增兵了。
    “李大人你说咋办咱就咋办不就行了吧？”马家和着急地问。
    李隆立早就想好对策了。“刚刚接到右路军的密报，克烈部部众隐匿在塔塔尔部驻地内，令中路军、左路军调转方向展开对塔塔尔部的攻击。塔塔尔部本来是我们金国的盟友，本来应该配合我们打击克烈部的，其这样做，表明其已经背叛了我们，我们就不必缩手缩脚的留情面了。是不是啊？”李隆立大声说。
    “是，我部是接到了这样的密报。密报人已经受了重伤，明天恐怕就不治身亡。”刘贵柱的反应还是很快的。他明白，这是李隆立在战前订立攻守同盟，统一口径，意思是当徒单拔改一旦追究起这件事来，好有个交代。
    “好，估计在外力的捏合下克烈部已经和塔塔尔部同气连枝了。我们现在已经位于其西边，如果贸然进攻，可能会中其埋伏。我命令，三路大军继续向北搜索前进，不要暴露将要攻击塔塔尔部的意图，咱们绕到其北面再发起攻击。各部应将原来的菱形阵列更加收紧一些。行进速度也要加快一些，争取两天之后到达折转攻击方向的位置。”李隆立安排说。
    “末将得令！”众人一齐说。
    两天后，队伍已经到达乌尔汗山南坡，忽然折转向东，掉头向南，对塔塔尔部展开了攻击。塔塔尔部猝不及防，立即中招。尼玛，哪有这样打仗的，你要打我，应该先从南面打啊，我的护卫部队都在南面；要不，你从西面打也行啊，克烈部的护卫队在西边；你从我两家的背后北面打，这是啥意思？孤军深入，远程奔袭也不对啊，哪里又没有我的王庭？
    是啊！没有王庭，可是我可以得到充足的补充啊！这样，再弄个一月、俩月的我就不怕了。这可是其柔软的腹部啊，也够丰腴的，塔塔尔部的富户大多都在此地，因为安全啊！李隆立正是这个打算。很快，经过一番抢掠，李隆立部的粮食、肉食都有了，还在库伦（今乌兰巴托，不过此时连库伦城也没有）地域得到了一个谷仓。以谷仓为中心，三部人马立即开始了疯狂的抢劫兼“减丁”行动。被抢劫人，有几个不反抗的，所以减丁行动开始了。
    塔塔尔部、克烈部闻讯后方被攻击，立即派护卫部队来攻，其数量绝对超过两万。李隆立部收缩防线于图勒河河谷地区沉着应战，开始了大量歼敌的节凑。以一万人对阵两万人，李隆立部依仗的就是那近100门小臼炮。对方的攻击形不成密集的队形，是很容易被绞杀的。这个时候，不管是塔塔尔部，还是克烈部都是没有重骑兵的。此次，李隆立部虽然也没有成建制的重骑兵部队，可是却有一些披重甲的骑兵。再加上李隆立身先士卒，战斗在最前线，其甩石子的速度可比拉弓射箭要快上很多。穿着防弹背心和防弹头颈套的他，可是不怕飞箭的。每天，他都像一个豪猪一样，带着不下二十多只箭簇从战场归来。这无疑使士兵的勇气倍增。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三天，只有三天，塔塔尔和克烈部联军就再也受不了每天两三千人的伤亡了，只好灰溜溜地撤兵了。打点行装，休息两天，李隆立部一直向东疾进，来到了阔连海子（今呼伦湖）、捕鱼儿海子（今贝尔湖）周边地区，上次遭受了重创的弘吉剌部，现在可多是妇孺啊！
    “向南赶就行了！几乎没有任何的抵抗。”刘贵柱满意地说。
    “还是没有打仗过瘾！一顿炮轰，收拾被炸懵的鞑靼太过瘾了。啥时候再来一次啊？”徒单初虎仍旧有些意犹未尽地说。
    “徒单将军，没有下次了，你没看到啊！克烈部都主动撤兵了。这些人绝对比猪聪明！知道拱不动就撤！”周凯宽劝告说。
    “没有想到这是砂锅捣蒜，一锤子的买卖！”刘贵柱有些可惜地说。
    “看看李大人还有什么招数不？”徒单初虎依旧不舍地问。
    “没有了。各部抓紧带人走，等塔塔尔、克烈部反应过来，他们是不会这样轻易认输的。我军人少，如果撒得太开，会被其各个击破。其来去飘忽，忽聚忽散，很难抓住。”李隆立严肃地说。
    “好，哪就走吧！见好就收！”徒单初虎一听形势严峻，立刻就不再矫情了。
    简短捷说，李隆立部在弘吉剌部开始向南大量驱赶妇孺，连同马匹牛羊，一路可谓浩浩荡荡。要知道，弘吉剌部可是有13000多名壮男死于三年前的那场战争啊。此时男童还没有长大，老人更老了，护卫军队正处于青黄不接的时候，他们哪有什么战力啊，能逃命离开就已经不错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漫长旅途，在李隆立率领前卫部队的护卫下，经过徒单拔改带领后卫部队的及时接应，这七万多人终于到达了西京路的西南路招讨司（今呼和浩特）。等塔塔尔部、克烈部从被打懵的状态中回味过来，李隆立部已经不在其可达到的攻击范围之内了。远程奔袭作战，可是要好好准备的。按照事先的约定，河东北路、中都府路的参战军士一人领走了一个妻子，鄜延路分得了56000多名妇孺。李隆立随即下令，按照河东北路、中都府路的参战军士的标准，鄜延路彰武军、丹州、延安府、绥德州以及从完颜撒离喝部借来的军士，每人都可以领走一个妻子，其余的都留在了云内州和麟州。当然这是自愿的。不过，人都不傻，娶一个本地的老婆，起码要出五贯钱的彩礼，这呢，可是白捡。即使自己不要，也可以转送、转卖他人啊。
    此战，李隆立完胜，其声誉大有鹊起之势。喜欢送走贫弱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送走贫弱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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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