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奔流

        “那今天晚上你带我看这套防御系统的目的？应该不是向我展示有能力坚守山谷这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这套系统在几年前做过几次秘密的试运行，当时，在验证了对电磁脉冲和一些射线的良好屏蔽作用之外，还发现了另一种特别的功能。这些屏蔽线路在运行时，会在自己的表面逐渐产生一层未知的等离子体，这层等离子体对空气中带正电的物质有吸附作用。当时试验时，在屏蔽网附近的空气中检测到了大量从东边随风飘来的细小颗粒的持续堆积。一开始专家们还不太相信，认为只是将附近空气里的一些细小颗粒吸附了过来，但是后来从等离子体外围堆积的细小颗粒中检测到了一种特别的颗粒，才证明了这项功能。”
“监测到了什么？”陈和宇看着分辨在山谷周围的一个个灯泡，没想到里面还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记得好像说是检测到了，源头应该在渤海沿岸的一座核电站中散发出来的细小粒子，具体是什么粒子我记不得了，反正当时说这不同的核电站，排放出来的粒子是不同的，就和这个食品厂生产出来的食物都带着标签一样，专家对这个粒子分析之后，和海边的核电站采集的样品做了比对，结果是一样的。为了准确还比对了大气环流，发现这里确实是一条季风带。”
“确实很严谨，那么说，我是不是可以把这条屏蔽网理解成巨大的空气过滤器？它可以过滤和拦截空气中飘过来的带正电的颗粒？那毒雾岂不是也可以被有效拦截了？太好了。”
“可惜啊，你的想法我也曾经想过，但是这套系统一是知道的人太少，那些专家我估计在这次灾难里十有八九是剩不下几个了，然后是这套系统它架设的地方太高了，这些这套系统完全是固定的，不能挪动。”
“恩，不过至少我知道了世间还有这么一种方法，那么说，你是像依靠这套屏蔽网的过滤和阻拦能力，将扩散过来的孢子都拦截下来？”
“可不可以我也只是试试，其实最有效的办法还是把孢子用高温阻挡在外面，但是高温其实也持续不了多久，最后可能还是会扩散过来。”
“那只是个应急的办法，毕竟谁也没办法在这山间建一条持续燃烧的火墙。对了，这么一套系统应该会很费电吧？而且我估计那屏蔽网上的温度在运行了一段时间后，应该也低不了。”
“电的问题好解决，这套系统的使用的电力是特别铺设的，具体来源我不能告诉你。至于温度嘛，它当年试验的时候，我没去过现场，也没听说过这东西运行的时候温度有多少。”
听了这些，陈和宇总算是把邹鑫的打算搞明白了，“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启动？”
“现在。”
时间已经接近午夜，路过西侧的暗哨时，一脸雨水的卢荣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把山头村派过来20个人的消息告诉了陈和宇，几个人都没想到动作会这么迅速，估计是赵家小妹在里面起了作用。既然人已经到了，这里留个暗哨的意义已经不大，带上卢荣回到养路所时，养路所东侧的空地上一派热火朝天的场面，十几个人正冒着大雨在搭建临时营地。循着工地上指挥的声音找去，一个光头大汉在大雨和灯光之下最是显眼。
“这人是山头村的治保主任，现在是山头村的民兵队长，叫刘长树。”
二人一起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看的出这人对雨夜就把他们派到这里颇有微词，不过在邹鑫塞给他一瓶五粮液后，这人也没再说啥。回到屋里，联系了一下已经动身到桥头警戒的小韩，确认无事后，邹鑫把从仓库里带出的箱子叫给了陈和宇，原来里面密封的一台崭新的电台，有了这东西，这里就可以当做临时指挥部了。
早晨起来，下了一宿的大雨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整个山谷上方都被一层雨雾所笼罩。陈和宇草草吃点早饭，就去列车上看了看自己的队友，除了被安排了任务的，阮家兄妹和李可卿、张晨晨都被按照在车厢里。联系到王鹏知道他正带着山头村的民兵在大桥西侧布置阵地，陈和宇只好沿着铁路路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过去。到了现场一看，大桥两侧已经分别用木头和石块垒砌了1米多高的掩体，因为不是打仗，不存在躲避炮火的问题，所以没有挖散兵坑和交通壕，但是王鹏还是派人砍了些树枝和油毡搭在掩体上面，至少起个遮雨的作用。眼看临时阵地建的差不多了，陈和宇和王鹏正在与刘长树交代防守要点，突然发现脚下有轻微震动，陈和宇赶紧拿起望远镜往山谷另一头望去，但是因为大雨，远处都是雾蒙蒙的。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凝重的神色，陈和宇掏出对讲机呼叫小韩“目前从热成像里看不到山谷尽头，是不是派个无人机去侦查一下？”
“这车上也有那东西吗？没听你说过啊！”陈和宇倒是知道前几年陆军为了增加单个装甲单位的战场信息收集能力，给主战坦克上配备了外置模块化的小型无人机，车组成员可以在车内操作，数据和画面可以通过数据链及时传输到车载电脑和营一级指挥中枢，但是一直不知道他们的这辆装甲车上也配备的。
“以前在毒雾区里，这玩意没用，它没有红外成像功能，再说我用这个的次数太少，没有赵予墨那小孩的技术。”
“行，去侦查一下。”
“啪！”一枚小巧的“炮弹”从装甲车炮塔上的榴弹发射器里蹦了出来，划出一条高高的抛物线，当那小炮弹到达抛物线顶端，眼看就要下落时，改径直向前飞了出去。一会功夫就消失在大雨之中。
“这东西真不错！”王鹏用望远镜又目送了它一程。5、6分钟后，无线电中就传来了小韩的声音“距离山谷尽头大约1公里的地方有大片烟尘在移动，雨势有点大，看不清楚，等我降低点高度。”
“我去！雾怪，大群的雾怪！”当无人机降低高度后，传来的画面着实吓了小韩一跳，滚滚烟尘中数以千计的雾怪正在下面的山间翻滚前行，犹如一条溃坝的洪流在山谷中一路碰撞一路前行。只是这洪流一路逆地势而上，在山谷中一边前进一边四处寻找出口，许多小山谷瞬间被雾怪填满，涌进来的雾怪向要在转头出去，却被后面挤上来的雾怪给堵住了退路，就这样在倾轧和冲撞中，主力雾怪群一直超着山谷这边一路奔来。
听到消息，陈和宇立刻招呼大家进入阵地，同时他也担忧其火力密度的问题，毕竟光靠这几十杆半自动步枪和突击步枪，要想压制成千上万的雾怪群难度太大。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一上午时间，没有看到邹鑫他们几个了。但是眼下再去找可能也不赶趟了。
“来了！”不知道阵地上是谁喊了一声，大家立刻拉倒枪栓。“不要着急射击！”王鹏赶紧喊了一嗓子，雾怪群距离大桥至少还有2公里的路程，步枪是打不到的。果然，在山谷尽头的烟尘逐渐升起，地面上的震动也逐渐明显起来，甚至脚下的石子也跟着震动起来。
几分钟后，雾怪群的前锋显露了出来，跑在最前面的都是些身材矮小，但是灵活的雾怪，后面大群的还都隐瞒在烟尘中。面对着如排山倒海而来的压迫感，就连之前在山顶目睹过一场的陈和宇等人都惊讶无比。
“是说这群雾怪全都是可以在毒雾以外存活的吗？”王鹏也没想到，变种的雾怪会这么多。
“很显然，那些不能在毒雾区之外存活的雾怪都被淘汰掉了。”陈和宇默默抬起步枪，将标尺前推。当雾怪群将大桥东岸的标志物踩倒之时（之前为了确定射程，在东岸找了个差不多距离的小树，然后涂上了红色）他用准心仔细的套住冲在最前面的雾怪“呯！”
子弹击中了奔跑中的一头雾怪脖子，那雾怪在惯性之下翻滚了几下就被后面赶上来的同伙踩碎在脚下了。受在前面两个阵地的人们纷纷扣动扳机，其实这个距离开枪，根本不指望都能像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命中要害，但是只要雾怪被击中绊倒，剩下的事情交给后面的其他雾怪就可以了。随着密集的枪声，冲在前面的雾怪纷纷摔倒被辗轧，而跟在后面的，被前面的尸体一绊也跟着翻滚着摔倒在地，就这样周而复始，眼看着雾怪潮的冲劲被减缓了，无数雾怪重伤之下，被其他同伙踩踏，纷纷发出刺耳的尖啸声，让隔着大桥，守在西侧的人听了都毛孔直立。
眼看距离在缓慢的缩短，几十个人的第一个弹夹已经打光了，接着火力减弱的机会，雾怪潮再次提起速度，朝大桥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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