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a00069 观毒

    少年身形骤动，一掌向殷离袭来。
    殷离面色大……不，她根本就来不及变。
    焱飞煌如今九阳神功的内力不在张无忌之下，毫无征兆的出手，速度快如闪电。
    殷离修炼千蛛万毒手，一身武功九成在毒上，不触碰肌肤根本无法显露威力。
    急速一掌向殷离逼来，令她无可抵挡，眼看就要一掌印在胸口。
    然而，掌势运至临门一脚，忽然斜了开去。
    彭彭彭彭——！
    一声震响，掌势最终自殷离的肩头擦过，涌出的掌力击打在殷离背后一丈处的一块石头，击得飞雪迸发。
    女孩下意识转过头去，只见那块飞雪颠乱间的石头上，一个清晰的掌印仿佛雪中骄阳般刺眼。
    殷离这时才涌起一阵后怕，如此威力强劲的一掌，若是真打在她身上，哪里还有命在。
    下一瞬，身法展开后退三丈，两道投向焱飞煌的视线，既有怒火，更有恐惧：“焱飞煌，你……”
    “蛛儿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想问问姑娘，我这一身内力如何？”
    “怎么！？你内力深厚绝伦，想以此威赫我么？”殷离万分警惕，又后退了一丈。
    “威赫……哈，我只是想让姑娘好好想一想，以我如此内力，姑娘觉得我会愿意废弃这一身修为，转头去修炼一门新的功夫么？”
    焱飞煌的问题令殷离面露诧异，她单单就这个问题想了想，答案自然是绝无可能。
    此刻焱飞煌所显现的这一身内力，很多武者即便修炼一生都不可能达到，而他却在如此年少便已拥有，这样的根基修为，他怎么可能会愿意废弃。
    虽然不明白焱飞煌为何如此问，但殷离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少年面露微笑：“那么，如果现在我向姑娘提出，想借姑娘所修炼的毒功一看，姑娘可愿意？”
    殷离神情一怔。
    ——什么！？他想要看千蛛万毒手？
    ——看千蛛万毒手为什么要突然攻击我……嗯！？
    女孩思维运转，数息后豁然想通了。
    原来焱飞煌是因此才故意袭击她……不，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袭击她，而是展现他那一身深厚绝伦的内功修为。
    “毒功与寻常内功多有冲突，欲炼毒功往往需要废弃本来功力，因此我故意向姑娘显露内力，只是希望姑娘相信我没必要废弃一身功力转而去修炼毒功，以此证明我不会贪图姑娘的功法？”
    焱飞煌解释道，言语间慢步上前。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之前我想到，即便是换皮也不过治标，但若能亲眼看看姑娘的毒功秘籍，或许能结合我本身的医术，找到真正能治本的方法。”
    于这倚天世界游历了多日，焱飞煌无数次亲身感受到这个世界之人对功法的看中，武者为了抢夺一部刀剑掌诀，每每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更别说是内功心法了。
    如果方才毫无准备的向殷离提出，九成九会被她当做心怀不轨的肖小，当场发生冲突。
    但此刻在她面前先显露内功，这份怀疑应该能降低很多。
    当然，完全消除是不可能的，即便焱飞煌本身不会废功重炼，他也大有可能传授给旁人。
    殷离面露踌躇，轻颤的柳眉间又隐约着一丝感激。
    她认同焱飞煌不会自己修炼的论断，却也想到了传授旁人的可能，一时间她无法判断焱飞煌有多少诚意，但若假设他所有的话都出自真心，那眼前这个今日初识的少年，为了她这个陌生人可说是煞费苦心了。
    如果这份心是真的，那远比她那唤做父亲的人要来的温暖的多。
    焱飞煌静待一旁，任由纷飞雪花飘落在身上，被他炽热体温蒸腾融化。
    目前来说，他能做的都做了，如果眼前这女孩提防心重不愿配合，他也无计可施。
    不知过了多久，殷离紧蹙的柳眉松弛开，露出一抹难明的笑容。
    “我这儿哪有什么功法秘籍能给你研究啊。”
    少年心底涌现一股失望，时间太短，他终究无法得到女孩的信任。
    下一瞬，殷离那半张完好的秀面，春雪消融。
    “我们一脉的功法都是口耳相传的，你要是对自己的记性有信心，我就背给你听。”
    女孩俏皮一笑。
    这一瞬间，漫天飞絮似有感应，骤旋轮转。
    飘雪间的这位只余半面的女孩，内心深处似乎有什么沉重之物……悄然放下了。
    十日匆匆而过。
    自殷离处得到千蛛万毒手功法的焱飞煌，在这十日中不敢浪费任何一丝闲暇时光，埋头钻研。
    结下本愿契约不需要即刻达成，但心中不能有任何不诚，必须真心实意地向着目标努力。
    焱飞煌对完成这次契约有不小的把握，虽然他还没找到治本之法，但这些时日埋头钻研，换皮的治标之法已经大有眉目，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完善。
    这十日殷离日日都来，越来越看不出她究竟是来关心张无忌，还是想来见焱飞煌这位主治医师。
    只不过，今日茅屋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不久前殷离带来一个消息，今日是连环山庄庄主朱九真的大婚之日，新郎官便是那位她和武青婴争到现在的表哥卫壁。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张无忌便有些失魂落魄，暗暗感伤。
    焱飞煌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同时也发现殷离的神情有些不对。
    三人于火堆旁静坐了一会儿，见天色渐暗，殷离忽然说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便离开了。
    焱飞煌思忖片刻，随即也暂时辞别张无忌，出了茅屋。
    这些天他一直在附近转悠，而这附近最有名的武林门派，就是传承自当年一灯大师坐下渔樵耕读中之朱子柳、武三通的连环山庄。
    少年没有真正去过连环山庄，但他知道怎么去。
    经过这些时日，他早已非当初新出山谷的吴下阿蒙，他已经学会轻功了。
    九阳神功支撑下，一身轻功施展开，蜻蜓点水，踏雪淡痕，没用多久便来到张灯结彩的连环山庄。
    少年一个飞纵越过围墙，十个纵身来到山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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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