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门无情

    莫青云看着在人群中不断闪动的身影，目光中的杀意越来越重，他看出这个少年的境界只有神游上镜，可是他那一套剑法，自己却并没有看透。
    或者说这一套剑法就根本不能称之为剑法。
    这套剑法，只有直刺，没有其他招式，简单朴拙到了极致。
    可就是这样简单朴拙的剑法，竟然每一剑都能刺中他一名下属的喉咙。
    似乎这些下属不是身形矫健的杀手，而是一个个站在原地不动的木偶。
    长袍道人留着短须。身着淡灰道袍，身背长剑，他跟着青云小筑来到这里，就神情冷淡，显得极为沉稳。此时他却目光微凝，眼中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撼之意。
    他自幼出身名门，跟着名师在深山道馆中修炼，他天赋不弱，自然有一番本领。此番游历到了繁华富庶的洛阳城中，施展出一些手段，就被青云小筑奉为上宾。在京城半年时间内，他一共出手过一次，对方也仅仅抵挡住了他两招，就败下阵来。
    他此时已经踏入了无距下境，比清晨境界要高，可是他却没有信心能够击败他。
    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剑法，这样一招必杀的剑法。
    他双手紧握，也许是用力过度，指间隐隐带着一丝惨白。
    那名白须老者微眯着眼睛，苍老的面容之上没有任何变化，似乎面前一切杀戮都与他无关，他只是烦恼这些雨水什么时间能够停下来。
    他讨厌雨水，讨厌雨水打湿了他的长衫，打湿了他发髻，更讨厌雨水打湿他双手。
    他的双手一直隐藏在袖中，揉搓着自己光滑的手掌。
    并不是每个人都讨厌雨水，至少从表面看是这样。
    在不远处一个巷口处，一个灰衣僧人坐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雨水落在他破旧的僧袍之上，发出噗噗的沉闷声。
    此时他僧袍早已经被雨水打湿，可是他枯槁的面容之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似乎并不想到不远处屋檐下去躲避风雨。
    他手中暗红念珠，不停转动，也不知过了不久，才缓缓说道：“好重的杀气，想不到这少年不过十三四岁年纪，杀意竟然如此凌厉饱满，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饱满的杀意？”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僧人，听着不远处院内不断的杀戮声，眼中不禁露出惊恐之色。
    他看了一眼安稳坐在青石板上的灰衣僧人一眼说道：“师父，当日你说的帮手就是青云小筑？”
    灰衣僧人正是明觉。
    明觉缓缓摇了摇头说道：“那日隐藏在黑夜中的杀意虽然一闪即逝，可是我依然感觉到了他的可怕，这样的人不是青云小筑能对付的，不过的青云小筑或许可以帮我逼出那个隐藏在黑夜中的人。”
    年轻僧人听着院中的杀戮声越来越响，不禁有些担心问道：“那人是谁？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
    明觉还没有说话，只见巷子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影。
    只见他头上戴着笠帽，看不清脸上容颜，可以看出他身子高瘦，宽大衣衫随风而动，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竹竿一般。
    那人前一刻刚出现巷子中，下一刻就来到了巷口。
    年轻僧人没有想到他身影如此之快，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年轻僧人透过雨帘看到笠帽下那张脸，他在心中却暗暗后悔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
    来人只有三十多岁，可是他面容消瘦，颧骨高耸，两只眼睛如同铜铃一般几乎占据了他大半张脸。眉毛从眼睛边上垂下，就如同地狱中走出来鬼魂一般，显得极为可怖。
    年轻僧人看到这副模样，强忍住不让自己喊出声来。
    来人显然看到了他露出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强自忍住，看了一眼端坐在地上的明觉说道：“大师不愧是师出卧佛寺，事到如今竟然还如此沉稳平和，真让人敬佩。”
    明觉没有站起身来，看着来人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一别三年，西门居士风采更盛往昔，真是可喜可贺。”
    在武道的世界中，最厉害最高深的武道高手，往往都在隐藏在天下最知名的寺院道馆之中。这些道馆寺院同样也用自身的实力向人们证实了自身的强大。
    那些层出不穷的年轻强者就是证明。
    天赋超群的年轻人都想进入这些名山大川中，拜习名师，参悟武道。
    可这个世上总有一些异类，他们没有拜入到任何山门，却凭着自己的天赋和苦修，扬名在这座大陆之上。
    西门无情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没有知道他如何修炼，在何处修炼，可是却没有人敢忽视他的实力。
    他一剑破三鬼，单剑灭离宗，用不断的胜利，奠定了他在这座大陆中的地位。
    “没有人能够逃出我这把勾魂索，萧墨雨同样也不例外，到时候大师不要忘记自己的承诺？”西门无情淡淡说道。
    明觉双手合十，正色说道：“西门居士放心，只有杀了萧墨雨，那本五通神经我自会默写一份，交给居士。”
    西门无情淡淡点头，脸上不自禁露出一丝骄傲情绪，因为他相信只要有五通神经在手，自己迈入清灵境只是世间问题，假以时日，自己将不会输给任何一位强者。
    他望着自己双手，这是一双干枯的手，双手没有一丝血色，只有苍白和伤痕。
    他不属于任何一个宗派，可是他却要创立一个门派，一个足以匹敌一切的门派。
    他永远忘不了，自己一次次进入到名山大川中拜师的情景。
    由于相貌异于常人，拒绝和侮辱一次出现他的身上。
    他绝望来到深山之中，本想在深山中隐居，就此终老。却遇到冀中三鬼。
    冀中三鬼并没有因为自己相貌和他们相似而对他有一丝宽容，反而是把他当作奴役使唤。
    他身上的伤痕从那一天就没有断过，直到他看到三鬼隐藏山洞中那本鬼经。
    带着鬼经消失在暮色中，归来时他已经改名叫西门无情。
    因为无爱，所以无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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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