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九十九章 死局

        意识空间之中。
莫凡看着黑雾被空间所吞噬，看着心魔扭曲崩溃，感受着自己的体内的仙元愈发澎湃，感受着自己的境界愈发稳固，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尽管那两万年只是幻境创造出来的，但他却是真真正正地度过了这两万年。
这两万年的沉淀，是真实存在的。
至少，对于眼下的莫凡来说是这样。
之前的他虽然修为已经达到了常人所无法企及的地步，但是他的经验着实是太少了。
但在心魔幻境之中的那些经历，无疑是弥补了他的经验，也充实了他的道心。
看了一眼再次恢复了正常的意识空间，又看了一眼不远处体积变大了将近一圈的宫阙，莫凡微微一笑，而后身形悄然消失。
天河水军停靠点之中的宫殿之中，莫凡悄然睁开了眼睛。
此时的莫凡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凌厉气势，甚至于你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气势。
明明他就那么盘膝坐在蒲团之上，但你如果不认真的话，却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这便是伐仙境界的独特之处，天人合一。
一旦斩断了自身的心魔，你就相当于是真正成为了这个天地的一份子。
因为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羁绊到你，也不会再有什么东西能够左右到你。
你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在自己的支配下去真正执行的。
而你所做出的一切事情，也都只是随着自己的心意去动而已。
这便是顺从了天意，也便是所谓的顺天行事。
莫凡一路走来，看到过不少口里嚷嚷着命运不公，要逆天而行的人。
他对于这一切，除了想笑，没有其他什么想法。
由不得莫凡不发笑，毕竟那些口里叫嚷着逆天的人，实际上却是依然活在这片天地之间，依然用着产自于这片天地的灵晶，依然在用着这片天地的修炼体系。
你用着关于这片天地的一切，但是却又嚷嚷着什么逆天行事，这不是搞笑又是什么呢？
所以说，在莫凡看来，修炼一途，从来不是逆天而行，这本就是一件顺天而行的事情。
自太古时期那第一批炼气士创造出修炼的方法之时，他们就已经在开始顺天行事了。
顺应天命，方得始终。
不过……
莫凡虽然这么认为，但他却并不觉得自己也是在顺天行事。
毕竟……他来自域外。
心中思绪翻飞之间，有巨大的黑雾在莫凡的身后浮现，黑雾之中，两团猩红宛若巨大的眼眸一般睁开，凶戾和暴虐的气息瞬间席卷了整个宫殿。
而就在一瞬间，这股气息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即便眼下莫凡就在这天河腹地，都没有一个强者注意到他的丝毫异样。
在莫凡踏入伐仙一重的时候，在他剔除了自己心中的心魔之后，他便对于自己有了真正的了解。
他……确实是域外天魔。
出了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眼下他体内那环绕在仙元之中但又泾渭分明的域外之力，已经他那已经化作了域外天魔模样的领域，都代表了他真正的身份。
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莫凡身上又察觉不到丝毫域外天魔的气息，至少他不刻意表现出来的话，没有人任何一个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异常。
莫凡自然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的，他只是隐隐能够猜测到，或许他是什么大佬安插在人界的一颗棋子。
梦魇是这样的存在，梦河是这样的存在，而他同样也是这样的存在。
但他唯一跟梦魇和梦河不同的是，这两个家伙自出现的时候就是天魔的样子，是以只能畏畏缩缩，不敢显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他不一样，他身上完全就是一个仙人应该有的一切，在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丝毫的异常。
所以莫凡能够感觉到，如果自己是棋子的话，那么肯定不是一般棋子。
当然，至于自己这颗棋子是谁埋下来的，他又是会什么时候会被唤醒，莫凡便不知道了。
至于对于自己或许是域外天魔的一颗棋子这件事情，莫凡的心中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只要能够给他足够的好处，只要能够让他站得更高，那么他不介意去做任何事情。
当然，眼下因为前途未定，莫凡也不知道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状态的情况下，他能做的，只有继续提升自己的实力。
只有实力足够，他才能够在真相朝着他扑来的那一瞬间，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毕竟，棋子之中，可以有一种名为弃子的东西的。
莫凡并不希望自己成为一名弃子，是以，他更需要努力。
心中想着些有的没的，莫凡施施然起身，而后朝着宫殿之外走了过去。
“督军！”
门口两名新派过来的镇天军天兵连忙行礼，看着莫凡的眼神之中充满了崇敬之色。
莫凡的事迹，眼下已经传遍了整个镇天军就。
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镇天军眼下能够全面入驻天河，完全是因为莫凡的缘故。
是莫凡在天河战场带着自己的手下，战至最后一人，才赢得了镇天军跟天河水军谈判的筹码。
当然，一般的天兵显然是不知道这些事之中的弯弯道道的，这些普通的镇天军军士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莫凡当日战至镇天军最后一人也没有言败，几近战死。
他们只知道，不管是莫凡，就连莫凡手下的那些镇天军天兵也全部都是视死如归，没有一个人临阵脱逃。
作为督战队，作为对内战军，镇天军就应有这样的风骨。
哪怕平时根本就不作战，但一旦作战，就应该有必死之心，这才是镇天军的骨气！
而莫凡作为督军，完全贯穿了这个信念，所以说，底层的天兵虽然不知道那些弯弯道道，但他们却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莫凡就是镇天军的英雄！
对于这些人心中的想法，莫凡自然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不过，他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这不仅是因为在环境之中两万年的经历给了他一颗古波不惊的强大内心，也是因为……
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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