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谈话

    “赫前辈，为什么小毅还没有醒过来？”
    “他的内伤和外伤都已经好了，我刚刚探查了一下，他是精神方面出了点问题。我已经给他用过那方面的药了，精神治愈起来要比常规的内外伤要慢得多，再耐心等一会儿吧。”
    迷迷糊糊中，常于毅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声音，而且，他还感觉到，自己似乎躺在什么很软的东西上。
    努力地睁开眼睛，好吧，并不是她们当中的谁抱住了自己，而是她们将他放到了一张床上。
    这张床应该是赫蕾雅从嘉丽城带出来的，一张现代型的床。
    “你醒了。”赫蕾雅看着他，柔声道，“下次别逞能了，知道了吗？”
    常于毅躺在床上，甩了下头让自己清醒一点，长叹一声，说：“那种事情，真的没办法不管啊。我就是气不过那样的人渣，他们不应该活在世界上。”
    赫蕾雅苦笑，道：“那也要量力而为啊。你境界不高，实战经验几乎没有，拿什么和那个吴元海打？”
    她当然知道常于毅那不正常的境界。他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他是凡境九级，他离开自己遇到倪思琪的时候，他是体境九级。现在，他是元境七级。
    而且，时间只过了一天多一点。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这是属于常于毅的秘密，她不会干涉。
    常于毅笑了一下：“这次谢谢你了……”
    道了一声谢，他突然愣了一下，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赫蕾雅。
    叫赫城主？似乎有点生分。和倪思琪一样叫她赫前辈？好像有点奇怪。直接叫名字？那是叫她这里的名字还是地球的名字？
    不管怎么称呼都觉得有点不适合。
    赫蕾雅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掩嘴笑道：“叫我丽姐就好了，反正不管怎么看你都比我小，我就和思琪一样就你小毅。”
    “好。”常于毅点头同意。
    “好了，你精神上的伤还没有好完全，再休息一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赫蕾雅走出这个房间，不过她是一个人走的，留下了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倪思琪。
    气氛有点尴尬。
    沉默了两三分钟，常于毅主动开口：“对不起，倪姐，我之前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他当时是怒上心头了，对倪思琪说了那样的话。
    “你说的是实话，确实是我剑宗太软弱了。”倪思琪表情有点灰暗。常于毅在玄黄城对她说的话，是她无反反驳的。
    曾经的天剑宗弱吗？不，绝对不弱！鼎盛时期的天剑宗绝对可以媲美一个大家族。之所以衰败成现在的模样，还不是因为没有人站出来反抗？
    反抗或许会灭亡，但不反抗像这样憋屈地忍让，结果不还是近乎于灭亡吗？剑宗现在连帝皇境都没有，只剩下自己父亲一个圣境强者了。
    她有时候都在觉得，那些大家族不想彻底毁灭剑宗，就是为了看他们的笑话，并且给其他势力做“典范”，只是她不敢承认。这也是在她听到常于毅说出“奴性”这个词时生气的原因。
    她是剑宗宗主之女，以剑宗为荣。可是，这样的剑宗，真的是她想看到的吗？
    常于毅听她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一时生气说的话，好像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
    “你没事就好，其实你把我送走后，我一直都在担心你的安危。”倪思琪看气氛有点凝重，强行扯开了话题。
    “我又不是傻子，不会送死。”常于毅对她说了谎，其实他之前的行为就是在送死，还死了两次。要不是她和赫蕾雅及时赶到，他可能会再死一次。
    “你不是傻子谁是？”倪思琪低声埋怨了一句，“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倪姐了，会和赫前辈混淆，叫我倪师姐吧。”
    在灵元大陆的发音里，“丽”和“倪”的读音也是相近的，和普通话有点像。
    常于毅微微点头。
    倪思琪离开，房间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这才有机会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木门、木窗、木桌，基本上都是木制品，看来是某个客栈的房间。
    除了他现在躺的这张床显得十分突兀外，这里没有其它特殊的物件了。
    “位置，灵元大陆南境，玄黄城。”
    他还没开口问，系统就主动开口说了。这么善解人意的系统，哪里找？
    常于毅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一下，躺在这软软的床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他活动了一下，发现之前的疼痛都消失了，连两次死亡留下的痛和精神上的不稳定也恢复了，这应该是赫蕾雅的药的功效。
    又在心里道了声谢，常于毅下了床。他刚醒，睡不着，所以准备走出房间看一下。
    月光笼罩着大地，建筑物在月光下呈现出半明半暗的状态，好似披上了神秘的面纱。偶有人在街上走动，身后拖着很长的影子。
    走廊的窗前，常于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在赫蕾雅的那本史记里有过关于天上的月亮的记载。其实以前灵元大陆是没有月亮的，到晚上的时候，人们多用火和一种名为“太阳石”的东西当做光源。
    神皇在获得神位后，嫌这种方法太耗资源，所以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把“月亮”搬到了灵元大陆上空，并为其起名为“月”。
    这一切，听起来是那么的奇幻。用科学的方法解释，那就是一个生命将一颗天体强行搬到另一个天体旁，并让它成为后者的卫星。
    每每想到这事的时候，他都有种操蛋的感觉。神都这么任性的吗？
    “唉。”
    突然，一声叹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修炼者的耳力是相当恐怖的，只是一声，他就判断出了这是倪思琪的声音。
    “这么晚了还没睡吗？”呢喃自语一声，他决定去敲倪思琪的门，“倪师姐，我可以进去吗？”
    屋内的倪思琪先是一惊，再听到他的声音后，又是放松了下来，道：“进来吧。”
    常于毅开门走了进去。
    倪思琪的房间就是个普通的客栈房间，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倪思琪独自看在窗边，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现在还是男装，但这样看上去，她依旧很漂亮。
    “有什么事吗？小毅。”她就靠在那里，脸上宛如布满了心事。
    常于毅摸了摸鼻子，这种大晚上敲女生的门并且和女生独处一室的事，他真觉得有点尴尬。
    走到房间内的木椅上坐下，他说：“刚才我在外面好像听到倪师姐在叹气。”
    “确实是我。”倪思琪没有否定，“身在这个世界，总是会遇到很多不顺心的事，时常叹叹气也是正常的。”
    “不顺心的事？”
    “对。在宗门里的时候，我因为宗门里的事烦心，出来了，也会遇到一系列不顺心的事。真的，要是我能像赫前辈那样强就好了。这样不顺心的事就会少很多。”靠在窗前的她就像没有骨头一般。
    “为什么你会觉得强者就没有不顺心的事呢？”赫蕾雅的声音穿过了墙壁，传入了两人的耳朵里。她也还没有睡着。
    倪思琪顿了一下，回答说：“因为强大的话，就不会那样被动了。我天赋不好，在宗门里帮不了父亲。逃出来后，还要靠着别人的帮助才能摆脱追捕的人。我要是强一点就好了。”
    “你还太年轻了，思琪。”赫蕾雅声音不大，但却能很清楚地传过来。
    “在突破圣境之后，要是被大家族们知道，就会被他们管制，或者选择归顺他们，给他们做打手，不然他们就会无限来找你的麻烦。为了躲过他们，我不得不躲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秘境里突破圣境，而且在突破圣境后就隐居在南境的一个边缘小城，不敢出来。”
    圣境强者，灵元大陆的最顶端，却不得不像个老鼠一样躲着突破，这是一种悲哀。
    “附近几个城市的人都在说我是亲和派，在我的城市里，普通人也能活得开心，所以有很多人都来到了我的城市。可是，我的城市却从未扩建过，哪怕是那里的人口密度已经是其他城市的四五倍。”
    “我不敢扩建，不敢走出自己的城市一步，因为我害怕，害怕引起大家族们的注意。这个世界，有很多那种明明很强却不想着恢复秩序的人，他们经常会用这样的借口安慰自己：这个世界已经没救了，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
    “但这些不过是借口罢了，为了掩饰自己胆小找的借口。连做都不去做，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抱着这样想法的人，就是一群苟且偷生的胆小鬼。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胆小鬼，是赫蕾雅所能想到的、能形容自己的词汇。在根本上，其实她和曾经的天剑宗没什么两样。
    “小毅，我真的很感谢你，因为你让我醒过来了，你让我直面了自己的胆小。面对段家的人，你站了出来，面对比自己强得多的施暴者，你拿起了手中的剑。我除了境界比你高一点外，其他的地方完全比不上你。”
    最后那段话，听得常于毅有点不知所措，连忙反驳道：“丽姐你不要这么贬低自己，我不怕是因为我不会死。要是我也处于丽姐的位置，我多半会和你一样，我才没有你想得那么勇敢。”
    他没有避讳，直接说出了自己不会死。这两个人，特别是两次帮他的赫蕾雅，是绝对能够让他信任的。
    “不，你错了。就算我知道自己不会死，也不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的。不会死就不畏惧死亡吗？人终究是胆小的生物，哪怕知道自己不会死，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
    “小毅，你是不一样的，因为你站出来了。我之前答应过你要帮你颠覆那些大家族，不过那是在你带我回家的前提下。现在，就算你不能带我回家，我也会帮你。”喜欢世界拯救系统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世界拯救系统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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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