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路上倒是没有发生提不动行李的事, 同行正好有两个86团的人回老家探亲帮着一道搬行李，总算没让唐强因为提不动而出丑。
    因为所乘坐的车并不到哈密，在乌鲁木齐停下等其他顺风车时, 他听闻到王洛宾先生被关在第一监狱后便留将身上大部分的全国粮票托招待所的工作人员抽空送过去，算是近一点粉丝的心。
    他的情书还要靠人家的歌词呢, 唐强衷心希望他能早日出来写出新歌。
    半天后，他们坐上了前往哈密的大卡车。
    唐强已经开始习惯了卡车的颠簸, 但还是希望火车轨道赶紧修好投入使用。最好夏天来时能通车，省得他还要在卡车上颠簸。
    到了哈密, 早有人等着了，86团长的老战友也是个团长，两人不但是老战友还特别有缘分。一个是86团长, 一个是68团长。
    见到唐强，68团长别提有多热情了，一上来就是只烤全羊, 烤熟的羊头上还绑个大红花结。
    是一只‘美丽’的羊，当然，更美丽的是它扑鼻的香味。
    至于唐强, 看到一头色香味俱全的烤全羊肚子一下子就饿了，眼睛绿油油的, 68团长见状不由得意地笑了笑。像他第一次见到烤全羊也是这副神情, 在缺肉的年代烤全羊的震撼是非同一般的。
    唐母跟着儿子没少吃好的, 但一头烤全羊还是吓住她了。心里直念叨罪过, 桌上通过才4个人上一只羊也太浪费了些，不过她也知道人家上一头烤全羊是看重他儿子, 因此虽然心里不太赞同这种浪费的态度却没有说话。
    都是军中的汉子吃羊没啥讲究, 要的是大口吃肉的感觉, 就着一个细嘴水壶洗了洗手，白毛巾擦干手后一人一把小匕首自己割下多少肉吃多少。1却22222亲王22
    也不用复杂的调料，仅仅沾点盐就已经很香了，唐强吃了两块沾盐的后还是选择了沾酱吃。68团长和指导员则是从始至终沾着盐。
    很快，羊只能剩下了羊架子，唐母看着那些骨头有些可惜道：“骨头还能炖汤呢，扔掉浪费。”
    68团长笑了笑，他们兵团可没那么多讲究，羊骨头自然是送到食堂炖汤的。
    吃完羊肉后就是唐强最期盼的餐后水果了，没有让他失望，指导员出去一趟后拎回来两个品相完好的青皮哈密瓜。操起才割过羊肉的刀就要切，唐强忙拦住：“等等，刀上有羊油，沾上羊肉味就不好吃了。”
    68团长眼神闪了闪，又让指导员去拿了把没用过的匕首来切开了瓜。
    “来尝尝，其实这个伽师瓜才是真正的哈密瓜。”68团长信心十足，哈密瓜自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他拿来的瓜虽然放置得久了些却是实打实的特等，“可别小看它，它的兄弟可是被司令员带到中央去给主席和总理尝了呢。”
    唐强的眼睛一亮，那不就相当于以前的贡果吗？他一定要好好尝尝，恰好指导员已经切好了一牙瓜并细心的在上面又分割成一口可入得小块，瓜皮相连，吃的时候只需要稍稍一掰啃那一小块即可。
    “吃这个瓜不能像啃西瓜那样，不然容易烂嘴角的。”说出来都是一把辛酸泪，他们当时初来乍到只是觉得伽师瓜比蜜还甜，从老乡那买回来不少一人一顿吃了一整个，结果除了几个实在不喜甜没怎么吃的人外他们人人闹了一晚上的胃酸。后来又因为吃完瓜没有仔细用水洗净嘴丫子上沾得瓜汁导致他们种不少人的嘴角都被果糖渍烂了。
    “哦，哦，我会注意的。”唐强随口应道，他的注意力全在瓜上，一口下去，眼睛满意地眯了起来。肉厚无渣，香甜清脆，吃了它再喝奶茶都感觉不到甜了。
    唐强觉得同样是大西北，为啥陕省对甜党那么不友好，就连供销社做的小蛋糕糖都没放够，不够甜。
    唐强很快解决了好几牙瓜，连他的嗓子似乎也被齁住了，唐母更不用说吃了一牙后说啥都不吃了。
    她喜欢酸可不爱这么甜的瓜，甜得发腻，她的嗓子好像都黏住了，手指缝因为沾了瓜汁也黏唧唧的。
    唐强吃完瓜，眼巴巴看着另一个还没被切开的瓜；“这个让我带走吧！”
    这么甜的瓜出去可难找了，唐强不想放过这个瓜，唐母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68团长哈哈大笑：“我们既然请来唐专家自然是要好好招待的。”
    哈密作为进疆桥头堡，担负着将各个省份支边青年运到底下团连的重要任务，而一些兵团驻扎在边境线附近光是单程就要跑2000公里路，且路途环境险恶，卡车的损耗极大。他们倒是有专门的修理厂，但还是有很多报废的车。
    看着那些车他心疼啊！那些可是各省兄弟扎紧裤腰带支援的卡车呀，就这么变成废品搁置在那里他的心像是被刀子刮了似的。要知道有的车运气差，仅仅跑了一趟赶上百里风区就报废了。
    特别是离他们最近的地区鄯善、土鲁番和托克逊三地，因为地形特殊有时能低于乌鲁木齐气压41帕，民间都形成乌雨托风的成语了。意思是只要乌鲁木齐下雨，托克逊就会刮大风。
    由此种种导致托克逊一带大风强且次数多，几乎每年都有几十天7到10级大风，有时还能达到惊人的12级。一棵老树都能拔地而起，卡车在那种情况下几乎很难幸存，就算没遇到那么的风，普通风吹起戈壁滩的砂石打在车身也够受的。有时间车子使出风区后会发现上面的漆全部都被风沙磨完了。
    在这种情况下能保住一车人的命就相当不错了，何谈维护车辆？
    此外一些咽喉要道是冰大坂，万年冰川消退后留下的冰渍石不但湿滑且脆弱易碎，两边山石陡峭，地势险要气候恶劣，俗称老虎口。不仅危险，要一直踩着刹车慢慢溜着才能过去，对车辆的损耗也不小。
    68团其实就是暂编的汽车团，在听86团长说内地来的专家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直修不好的拖拉机不说还编写了一本拖拉机维修手册，十分实用。他立刻意识到这个唐专家不简单，86团那台拖拉机他当时派了最优秀的修理师过去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吃饱喝足，他自然不会客气直接说明了缘由，此事关系到众多支边青年，唐强当然不会推拒一口就应了下来，连素来保守的唐母都让他尽力。
    68团长将他带到了放置废旧车辆的地方，并且叫来了工作人员一一介绍每辆车的问题出在哪里以便唐强最快了解情况。
    用了一天多的时间，唐强才算是过了一遍，心里有了底却又不知如何说。绝大部分的卡车问题都是因为开的公里数太长路途过于颠簸造成底盘主要构件磨损老化、车体变形以及后桥刹车分泵管路严重漏气、增压器进气胶管开裂后不经过空滤直接进入增压器后进入发动机导致一些灰尘进入发动机。
    其中一些问题只要配件齐备解决起来倒不是难事，另外一些却十分棘手了，即使是唐强也不能保证。
    “主要还是要加强车辆保养意识。”唐强说，“我问过几个老司机发现他们虽然有保养车辆的意识但还不够系统，比如说检查增压器是否开裂，如果能够及时发现就能很大程度上避免发动机的很多的问题。”
    一回生二回熟，开班授课对唐强不再是新奇的事，68团长召集了所有还没离开的司机听课，几日后，每个人都头头是道。唐强把所有看到的问题全部总结了一遍又将学员分成几个小组，一个小组一个小组细细过了一遍，正好将那些能够修好的卡车给维修了一遍。
    剩下的他也没有办法了，除非大换，但其实这样反而是不划算的，维修费用极高不说即便勉强修好也容易再次出严重性故障，对于司机师傅也危险。毕竟他们走的路线没有几条好走的，关乎一车人命的事，唐强觉得还是不显能了。
    接着，又停留了两天的将检修问题汇编成小册子，唐强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因为在68团耽搁了一周的时间，他根本来不及回家就要直接回学校了。
    临走前，68团长送了一份让唐强十分动容的重礼，他的行李中又多了两箱葡萄干、两箱薄皮核桃、两箱葡萄干、两箱若羌灰枣并四个哈密瓜。
    “也太多了。”
    “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以后能节省多少卡车出来呀！”68团长一点都不心疼，这些东西在内地稀罕在他这里却是稀松平常的干果罢了，还没粮食珍贵。特别是许多东西其实是运不出去的，本地人口没那么多自己消耗不完。比如说沙枣，因为个头太小他们本身任务重没什么空余人力且也不习惯食用沙枣，根本就不摘的任由它挂在树上让骆驼随意啃食，只有孩子才会嘴馋才随摘随吃。
    “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厚脸皮唐强都不好意思了，八大箱子干果堆起来有他人高了。
    于是他主动说道：“86团长答应我夏天请我吃驼峰肉，等下次过来我看看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改进一下卡车。”
    他想起有个司机说起开车遇到大风时飞沙走石特别容易打破车上的玻璃，十分危险，或许他可以从挡风玻璃方面下手。
    听见唐强居然要为吃一口驼峰肉再来一趟，68团长脸上露出一个古怪地表情，但没有就此多说。
    想了想，便说：“欢迎你再来，下次来还请你吃烤全羊。”
    唐强的能力不容小觑，他可要提前集思广益看看有什么地方还需要对方，否则岂不成入宝山而空回？
    行李实在太多，靠唐强和唐母是不可能拿得动的，幸而有火车了。68团长直接帮忙把所有箱子托运回去，唐强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拍电报给家里和学校。
    其中一部分他可是要带到学校慢慢吃的，特别是核桃，他现在用脑量太大都开始掉头发了，急需补脑。
    托运前，他已经将东西分配好了，灰枣一箱托他娘给甄家送去，剩下一箱给他娘补身体。石榴、哈密瓜、葡萄干都是两边平分，只有薄皮核桃他是打算留着自己慢慢吃的。
    “你看吃甜的，不如把哈密瓜和葡萄干拿走吧！这东西齁甜，我和你爹都不爱吃。”
    唐母心疼儿子，见他要给家里留那么多东西反而心疼小儿子了，她生了四个孩子最顾家的还是要数双胞胎。上头两个儿子也不是不好，只是不比下面两个那么顾念她和老头子。
    “哈密瓜是让爹尝鲜的，葡萄干不爱吃也得吃，补气血的，特别是你和爹每天一人吃一把才行。”
    他爹娘年轻时没少受苦，耗了不少元气，别看现在身体还行实际上气血不足合该多吃点葡萄干。他甚至打定了主意想法子让68团长长期供应葡萄干。
    “好，好，都听你的，你爹不爱吃甜以后我天天监督他吃行吧！”见小儿子眉毛竖起来要生气，唐母忙应了下来，儿子的孝心她不收下来岂不成寒人心？
    “嗯，还有灰枣，你和爹也多吃。”
    唐强自己对甜度不够的枣感觉一般却也知道它是温补的对他爹娘身体正合适：“以后咱家的窝头里都点一个枣，省得爹又要说枣是女人吃的他不吃。”
    “好，我儿真孝顺。”唐母的夸奖让唐强脸有些红，留下一句他要去自己的车厢后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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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苹果、葡萄、瓜、鲜榨石榴汁后再和呦呦奶茶真的是一点甜味都感觉不到，所以，其实呦呦奶茶不算甜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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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