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王工的痛苦所有人都能理解, 因为在场除了钱老、林院士等几个大拿其它人比王工的反应好不到哪里去。唐强似乎让他们看到了人类的极限，对于启发式算法和退火算法，计算器只能起到辅助功能。他们还在研究题干, 一个按键没按下, 人家已经给出结果了。
    “小唐总工, 你的脑子比计算器还牛气啊！”王工真心诚意道, 口里的夸赞之意谁都能听得出来, 只有唐强拧着眉毛十分认真的反驳。
    “计算器就是我研发的，脑子比计算器好难道不是正常的？”
    王工一梗, 小唐总工的马屁似乎不太好拍呀。不行就换个角度，王工理解分布式睡眠晶体管网络反应慢，但拍马屁的反应却极快。
    “小唐总工说的对, 不过要是没有您奇思妙想做出科学计算器我们还要继续拨拉算盘呢。”
    王工极尽恭维道, 眼巴巴瞅着唐强希望自己的吹捧能讨好唐强让他教导是多点耐心。他不懂的地方实在太多，心里没底哇！可除了请教唐强还能请教谁去？王工觉得只要能让他掌握分布式睡眠晶体管网络说几句好话没什么。
    “就科学计算器给我们省了多少工作量，多少时间, 我们谁不打心底感谢你呀！”
    王工继续不遗余力吹捧, 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搞科研的计算量从来都不是小规模的，以前确实把太多时间用在了计算上。
    显然, 唐强是个小年轻, 听几句好听话尾巴开始有点翘, 接下来几个在他看来颇没水准的问题还算耐心讲解了。
    王工等人抓住了弱点，大家对视了几眼, 心里有了成算, 有些可惜唐强怎么偏偏把脸给摔了。要是没摔他们还能夸夸唐强的相貌, 夸这个一点都不心亏。
    可惜咯。
    不知不觉讲了大半天, 唐强讲得口干舌燥深觉笨蛋太多，恨不得想放弃。但是分布式睡眠晶体管网络既然是他提出来的，他就有责任盯着落实了，省得速录机迟迟出不来。
    想想主席、总理等人会见外国领导时，人家会议记录要打半天，他们则是领导才说完话就已经打完了，那该有多爽。被老唐这么一描述，唐强对速录机还算比较上心，决定好好抓一抓王工。
    芯片组那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老唐，听说和速录机有关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他听不懂唐强讲得啥，但却明白这个睡眠晶体管很厉害研究好了他的速录机就有希望了。等唐强讲解完，悄悄抓住王工问：“你听懂了吗？”
    王工有些迟疑，头微微点了点旋即摇了摇。
    “到底是懂了还是没懂？”老唐比较着急，他搞了大半辈子的速记，眼见速记即将迎来巅峰如何不着急。
    “没全懂。”王工老实交代，他也是专业过硬的研究员，虽然唐强讲得又快又深没有全懂，但大体还是懂了许多。
    老唐却不那么想，拉着唐强想让他亲自操刀，自然被唐强拒绝了。其实搞集成电路最容易的就是版图设计，交给王工不过是稍微慢一些而已。
    况且，他又不是超人岂能事事亲力亲为，能够指导定期查看进程就已经很不错了。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唐强现在很是掌握了如何把一些自己不想干的事说得冠冕堂皇的法子。
    “我相信王工的能力，他是个优秀的研究院。况且，我们是一个团队不但要研发出全球最高精尖的产品，还要培养技术梯队，团队不能仅仅依赖几个人。只有团队整体都有实力才是真正的国家研发实力。老唐，你也要给我们培养人才的机会嘛！你是老同志，王工第一次独立负责一个项目，你该配合才是。主席说对待工作要像夏天般火热，可是您对待咱们内部同志也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呀！”
    一番话说得王工感动异常，老唐无地自容，讪讪地。
    “是我太心急了。”
    “哎，国家科研实力积贫积弱，谁不心急呢？你心急也正常。”唐强跟着感慨，不说老唐一辈子的心血都在速录上因而心急。他想着皮带空间里那么多的图纸包都心急了，恨不得一下子全都拿出来。
    想当然，和那些书籍一样，他能够在其他游戏里拿出来看却不能在现实中拿出来。
    在场所有人感同身受，这些年的口号一直是超英赶何尝不是全国人民从上到下生出的一种时不待我的危机感。英美法等国人家都是工业化国家，只有自己国家还是农业国家。
    人家外国为了掐住中国发展的咽喉长期实行经济封锁，颁布多项法令禁止往中国出口包括药品、电信器材、航海设备、金属母机、石油、棉花、铜、铅、粮食作物等急需物资。冻结了中国所有在美资产且禁止华侨汇款回国。
    “哎！这事急不来啊！”有人叹息一声，无奈道。
    “不，时不待我只争朝夕，我决定退出五代芯片组，准我直接开始研发六代芯片，六代芯片可能会开启芯片以微米甚至纳米为单位的先端。有要参与的到我这报名。”
    唐强趁机说道，芯片不是他一个人耍单帮能够完成的，想想要在一个一平方厘米的芯片上刻一层又一层的晶体管，不但设计到诸如光刻、离子掺杂、刻蚀、显影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过程，还需要工艺优化、搞验证、算法、代码之类的。
    众人面面相觑，微米甚至纳米啊！他们正在研发的五代芯片的晶体管是0.01毫米的已经是个不小的挑战了。1毫米等于1000微米，1微米等于1000纳米，唐强上来就说要开启晶体管微米或者纳米的先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他们的光刻机精度也达不到啊！
    在场的人无不交头接耳和自认为的私密友人分享自己的看法。
    “强子，说说你的想法。”钱老倒是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让唐强好好和大家说说。
    对此，唐强胸有成竹，他已经吃透了3纳米晶体管图纸的八成，说得有理有据又有一定的可行性。
    钱老和林院士心动了，特别是林院士，他从国外回来不就图发展自己国家的半导体工业吗？
    唐强的六代芯片过于超前，但却也是急需的，就他所知上面有在研发自己的人造卫星，如果能在人造卫星上用上芯片无疑会让卫星功能更强大，等于直接提升了国家实力。再有，大计算机上也用得上芯片。
    总而言之，芯片如果能够升级到六代那么相当于一下子从农耕时代跨到了工业时代，虽然步子太大有扯淡的嫌疑，但只要能够领先就是值得的。中国已经浪费太多时间了，不能继续耽误了。
    钱老却不像林院士一般心急，冷静下来的想了想，说：“先和许志说一下吧！”
    他们还在五星厂呢，说白了，芯片项目并不是国家项目。人员借调、资源配置、物资材料都是许志一手操办的。固然，计划经济下搞科研经费往往不是最难的，反而是资源、物资、材料比较困难一些。
    当然，最难的还是人员借调这一块。
    借调过来的人如果长期在五星厂的实验室，势必在原单位影响力会降低，等借调完后回去可能会造成仕途上某种不太如意。
    “六代芯片？能干什么？”许志对晶体管有多微小兴趣不大，他就想知道六代芯片能干啥？
    “一个芯片上能集成600万个晶体管，超过10万个元器件，是一个国家科学技术和工业发展水平的重要标志。”
    唐强的解释许志没听太懂。
    “所以它能用来做什么？”
    唐强想了想：“……能做电子辞典，还有计算。”
    “可是之前不是说五代芯片就够了吗？还有我们有科学计算器。”
    唐强仔细想了想：“计算能力不一样，六代芯片做出的电子辞典能够进行浮点运算，而且也有足够的空间加装语音，使用起来更方便，对了，可以安装电子宠物程序进去，能够娱乐。”
    许志的重点反而放在了浮点运算上，一机部有多么重视科学计算器他是深有体会的。因为科学计算器给他开了不少绿灯，现在全国都没有再做一件塑料摆件和塑料杯了，所有多余的塑料全部供到了五星厂。
    对于能够增强计算能力的机器他均抱有好感，但他显然也和钱老想到一块去了。比起物资、材料，他更担心的人员编制和人心的问题。
    任何单位都会比较提拔那些对本单位立功的人，研究员虽然越老越吃香，但是他们壮年期也是有限的。长时间被借调势必造成他们回原单位发展不一定顺。而且，许志知道他们的才华，他想留下人。
    这又涉及到抢人了，能被借调过来的研究院无一不是骨干或者有机会冲刺骨干的人员。要抢人没那么容易，不过事在人为，许志先打发走了唐强等人自己静静坐在办公室里想了半日，有了主意。
    五星厂的研究室已经出了那么多的成果，有资格升级为研究院了。新成立一家研究院从各单位调研究员再正常不过，谁也无法公开拒绝。同时，还能任命电子辞典项目中的一些骨干人员为干部激发他们的工作的热情。
    比如唐强，他还是在读博士生，但博士生也是要工作的，副所长的职位大可以虚位以待。想通之后，他不在耽搁哪怕一秒钟的时间，立刻打电话给一机部。
    唐强对研究院一事反应冷淡，在他看来还是这些人和以前没什么两样，反而因为编制和福利待遇的问题闹得那些研究员一连多日都心不在焉严重影响了研发速度。
    大为光火的唐强头一次发火了，不但震住了众人还没人扣了10天的工资，卡得正好，既让他们心疼也不至于影响生活。连钱老侧目的同时不禁点点头，当项目负责人没有点脾气可是带不动人的，有脾气、有脑子、有干劲、脸皮厚，唐强算是合格了。
    连钱老都没有想到唐强的进步如此之快，除此见他还是个贪吃贪玩的娃娃，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钱老欣慰的同时一眼看到了宋英烈，便交代道：“你负责五代芯片的后续收尾工作，毕竟研发那么长时间了就这么不弄了怪可惜的。正好你能力也够了，锻炼锻炼。”
    宋英烈心里挂着六代芯片，不情不愿接受了任务。不过一有空就往六代芯片那里钻，学习学习，不然不用等以后他现在就知识结构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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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