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窝里横

    “人都说无风不起浪！
    这世上女人这么多，怎么就单单说你们家金凤在小树林里搞/破/鞋？听说还是被几个小孩撞见的！
    哎呦，你们不知道，孙金凤干了不要脸的事，还骗人家小孩子说自己在小树林里拉屎呢！
    我还没见过，拉屎也要把全身衣服都脱光的。
    难道是因为太热了，全脱光了才凉快？哈哈哈。。。”赵家婶子大声地说道。
    周围几个赵家的媳妇大婶们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放你娘的狗臭屁！
    我家金凤拉屎你看着了？也不怕烂眼睛！
    嘴巴这么臭，我看你今天早上吃的不是饭，是我家茅坑里的臭大粪吧”张招弟大声骂回去。
    “呸！张招弟你自己养了一只破/鞋，还好意思在这骂人！
    我要是你，早就找条腰带吊死自己得了！
    在小树林里就能伺候男人，比那旧社会的窑姐儿还埋汰。
    好在，我家闺女姓赵。你们孙家出了孙金凤这么一个烂货，看今后谁还敢聘你们孙家的闺女！”赵家大婶恶毒地叫道。
    农村婚嫁之前一般都会打听，如果这家，这族里有那么一个作风不好的，整个族的未婚女性几乎都会受影响。
    谁家敢娶一个破/鞋的侄女或者是姐妹，不怕将来媳妇娶进门免费获赠一顶翡翠碧绿大帽子吗？
    几个有女儿的孙家人看着张招弟脸色变得不善起来。
    本来出嫁女就不应该回娘家，回来了还不老实呆着，搞/破/鞋坏了全族人家闺女的名声，到时候孙彪都吃不了兜着走。
    张招弟也看到了孙家人的脸色，她也怕呀！
    十多年前，孙家收了人家的彩礼钱，孙金凤却跑镇里嫁人了。当时因为孙金凤嫁进了镇里，算是高嫁。
    孙家人打掉牙和血吞，勒紧裤腰带还人家彩礼钱的同时，还要在人前还要做出一副自家女儿嫁进来镇里的自豪摸样。
    后来虽然也有风言风语的传回来，但是，七里镇里离靠山屯远，孙金凤又不在，所以孙家人都当作没听到。
    大家传一传也就淡了。
    但是，这次可不一样。孙金凤已经回了靠山屯，而且这次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连张招弟心里都没底。
    可是她心里再没底，在外人面前也不能露了怯。
    “我/操/你/八辈祖宗！
    你家闺女才是那不要钱的窑姐！你他妈更是个老窑姐！
    你个满嘴喷粪的老窑姐，今天我就撕了你这臭/婊/子的嘴！”张招弟扑上去就要挠那赵家的大婶。
    那大婶也是长期扯老婆舌骂架的高手，尤其两家原来还有嫌隙这次找到机会也毫不留手地冲上去。
    两个中老年妇人好似地痞流氓一般厮打在一起，一边厮打一边叫骂，这下孙金凤那点事真的在靠山屯里家喻户晓了。
    晚上等到唐青玉回到孙家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孙家的气氛不对。
    孙金凤不知道跑哪去了，还没回来。孙家人都坐在桌前，吃饭，没人说话，也没有她们娘俩的碗筷。
    唐青玉进来后，除了孙小毛扒着碗边偷偷看了她一眼外，没有任何人看她，包括她的亲姥姥。
    大家都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静静地吃完。
    唐青玉知道，这个家里也就姥姥还能帮她们母女说句话，她偷偷蹭到张招弟的身旁。
    可一看到张招弟，把唐青玉吓了一跳，张招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不少血道子。有的地方都破皮了。
    张招弟和孙家的男人们在外面都没有占到便宜，回到家才想起前几天孙小毛下学回来说过的话。
    当时，张招弟没把孙小毛的话当真，屯子里的孩子骂几句粗口是常有的事，谁知道这事成了真的了。
    让孙小毛把学校里发生的事学一遍后，孙家人的心都凉了。
    赵保家家七岁的女儿怎么可能编出小树林里搞/破/鞋的瞎话。而且，当时还有那么多刘家庄的老娘们在场。
    那些老娘们问的问题都很露骨，如果那小丫头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编是肯定编不出来的。
    如果是个大人说出这些话，孙彪家还能说是胡扯蛋，是编瞎话。
    可这话出自一个七岁小丫头的嘴，就连孙彪自己都不得不相信。
    还没等唐青玉开口，孙家的大门又从外面被打开了。
    孙金凤嘴里叼着一个野果子，衣襟里还兜着十几二十个野果子进了院子。
    她一天没活干，又怕回家招了孙彪的眼，所以就躲到屯子外面的小山上去了。反正现在是夏天，躺在青草地上睡一觉，渴了摘些野果吃。
    这是不得不回来吃晚饭，孙金凤才回来。害怕孙彪骂她，孙金凤还摘了几个野果子拿回来也好看，她这可是干活了。
    给家里摘了果子呢！
    “今天村长又没给我派活儿！
    我可是早早地就去村委会等着了。说什么不跟我一起干活，我看就是那群没文化的老娘们嫉妒我。
    唉，这有城镇户口在这靠山屯里就是招眼（招人嫉妒），那帮老娘们嘴上不说，心里说不定多眼气呢！”孙金凤扭着腰打算找个筐子把衣襟里的野果倒出来。
    她挑的都是比较青的果子，如果太成熟了说不定蹭破皮流出汁水弄脏她的衣服。她从镇上没带回来几件衣服，可要仔细了穿。
    等到孙金凤再转身，孙彪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虎着脸的孙彪把孙金凤吓了一跳。
    “爸，你这是咋了？
    在外面谁给你气受了是咋地，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孙金凤干笑着问道。
    “连爹都不会叫了！
    我看我们孙家是装不下你了！
    早就看你是个不学好的！搞/破/鞋/搞到家门口来了！
    你原来的那些破事，你自己在镇上丢的是你自己的脸。
    现在把脸都丢到屯子里来了，我揍死你！
    我孙彪就是把你沉了溏，也不能让被人戳我的脊梁骨！”孙彪一个大耳刮子就把孙金凤打倒在地。
    紧接着，孙彪没有给孙金凤任何反应的机会，抓住孙金凤的头发狠狠地踹在孙金凤的身上。
    唐青玉好似被吓蒙了一般，也不知道上去阻拦。
    孙家没有任何人伸手阻拦，孙大哥，孙二哥今天也在外面被人奚落，孙金凤让他们在乡亲面前没脸，他们才懒得管呢。
    至于孙家的嫂子更是觉得这样让全家人蒙羞的小姑子直接打死算了。
    她们现在没有女儿，并不意味着将来生不出女儿。万一生出女儿，有个这样的小姑，可让她们的女儿怎么找婆家呀！
    唐青玉自己不敢上去阻拦，上次孙彪踹她的那一脚，到现在她的肚子还青着呢。
    但唐青玉又不能不管，那可是她亲妈。如果亲妈挨揍她都袖手旁观的话，今后她的人品也会遭到质疑。
    唐青玉跑到姥姥张招弟的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张招弟的面前，“姥姥求求你救救我娘吧，她快要被姥爷打死了！
    现在可是新社会了，打死人是犯法的，公安会抓的。
    就算是爹打死女儿也是要被枪毙的。”
    张招弟今天吃了大亏，再加上她是个守旧的农村女人，觉得女儿确实给家了丢了脸，孙彪揍她也是应该的。
    但一听唐青玉说，爹打死女儿也是要被枪毙的，张招弟还是慌了。在她看来，男人就是天，孙彪就是她的一切。
    “她爹！别打了，你没听这镇上长大的丫头说吗，打死人是要吃枪子的。”张招弟站起来对还在狠揍孙金凤的孙彪说道。
    “我自己生的闺女，我打死了谁管得着？
    我生她养她，早知道她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破/鞋，当年生出来的时间就应该直接掐死，扔后山喂狼。”孙彪耍起蛮来，伸手抄起立在一旁的扁担狠狠地往孙金凤身上抽。
    “姥爷公安真的会管的，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七里镇上就有公安局，他们抓人带着手铐，直接铐起来带走。”唐青玉远远地喊道。
    “我打我自己的闺女，我看谁敢管！
    我叫你不守妇道，我叫你在小树林里搞/破/鞋，我揍死你！”孙彪虽然喊的声大，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慢了许多。
    不论孙彪在孙家有多横，他心里还是惧怕公安的，尤其是戴着手铐，直接把人拷走的公安。
    此时的孙金凤倒在地上跟条死狗一样，脸上都是血，看起来十分吓人。
    张招弟就坡下驴，走过来拉走了孙彪。孙彪骂骂咧咧地回到桌边继续吃饭。
    “滚！滚出去！
    你不是嫁到唐家了吗，早都是唐家的人了！我们孙家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闺女。
    今后你跟我们孙家没关系，还有你生的小/婊/子也给我带走。
    离我孙子远点，别把我好好的孙子给带坏了。
    从小就给自己娘偷人放哨，长大了也他妈是个窑子货！
    滚！都给我滚出去！”孙彪坐在桌前大声吼道。
    看到孙彪确实不会再动手了，唐青玉才跑到孙金凤的身边。孙金凤虽然外表看着惨，但也就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可她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躺在地上装死狗。
    孙彪发话了，张招弟也冷着脸不说话。
    可是，唐青玉和孙金凤不可能就这么离开孙家，最起码现在不能。
    唐青玉离孙彪远远地跪下，不停地给张招弟磕头，哀求张招弟再留她们母女一晚。
    张招弟毕竟是孙金凤的亲妈，被唐青玉哭的心烦，摆了摆手，自己扭身进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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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