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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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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裴宅出来,正好离相王府不远,陆澄便提出送送李汝宁,李汝宁并未反对,两人走在前面,陈广与景昇走在后,此时行人不多,路上也安静得很。
    李汝宁开口道:“如此说来,这位裴十二应该也没有嫌疑了。”
    “我看着裴十二虽然与张四郎有些龃龉,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至于置人于死地,况且他身子不便,这些小郎君的手段,不过捉弄捉弄,若张四郎真是因为乌头中毒而死,那必然需要周详的谋划,此非一日之功。”
    李汝宁点头道:“我也这样以为,不过赵仵作他们已经验完尸了吧,可有什么收获?”
    陆澄道:“我还没有看到详细的尸格,算算差不多今明两日也就差不多了,希望有些好消息。不过此案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有一处疑点不明。”
    “是什么?”
    “动机。为何要杀张四郎呢?如果张四郎之事只是个意外,未免有些太巧了,有诸多不合理之处,如果张四郎之事并不是意外,杀他的人,又抱有什么目的呢?杀人不外乎几种,情杀仇杀,眼下来看,张四郎虽然平日行事有些跋扈,但也并未闹出什么大乱子来,杀他的人究竟是何目的呢?而且偏偏选在马球比赛中间,这是否也有什么关联?”
    李汝宁低头一笑,陆澄觉得跟这位贵人熟起来以后发现她好像也没有那么冷淡不近人情,还是会偷笑会开玩笑的。只听少女说道:“我们说不定疏漏了某处,明日我们不妨一块看看这些人的口供,或许能发现什么端倪。”
    陆澄虽然被这无头公案搅得有些烦躁,但正如李汝宁所言,眼下似乎只有再检查一下之前几日的口供,不作他想。两人脚程不快,又一直在说话,相王府很快就到了。陆澄直到看着李汝宁进了门,这才离开,在路上依旧苦苦思索这其中的疏漏之处,陈广景昇两个跟在身后也不敢打扰,三人回了县廨方散。
    陆澄刚回到自己的小院,便看见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此时天刚刚有些擦黑,虽然有些暗,但有个人她还是分得清楚的,陆澄心里转过几个念头,摸了摸怀中一直带着的匕首,慢慢向那黑影走去。
    那黑影一动不动,陆澄险些怀疑是自己眼花了,走到不过两三步开外,那黑影猛地动了动,站直了身子,见到陆澄,先是笑出一口白牙,然后大声道:“陆县尉。”陆澄只觉得自己魂儿要被这一声吓过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不良,名唤小丁的。
    这小丁全然没有看到陆澄被吓了一跳的自觉,大步迎了上来。陆澄见来不及,将匕首背在身后,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
    “刚刚长庆哥有事找您,但您不在,于是就吩咐小人告诉您一声。”
    陆澄点了点头,见此人似乎也等了很久的样子,于是左手想拿点钱,结果将手中握的刀鞘亮了出来,她有些尴尬,索性大大方方地收起了匕首,又从钱袋里拿了几枚铜钱。小丁见她拿出了背在身后的匕首,嘿嘿一笑随口调笑道:“陆县尉真是谨慎。”
    陆澄只觉得因为刚才的事头上都冒了些汗出来,走到门口,看到锁头完好,不由觉得自己未免太大惊小怪了。又想着赵长庆来找自己多半是因为张去疑的事情,不如直接去看看,于是也没有开锁,转身又向外走,刚走出县廨,就听见已经响起的禁鼓,这才想起自己傻了,天色已晚正是要关闭坊门了,还是明日再去,于是县廨也不回了,直接回家去了。
    次日一早,陆澄安排景昇继续调查打听张去疑的过往,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赵长庆来说昨晚是父亲赵兴初有事,事关张四郎,他不敢怠慢,只说陆澄一去便知。赵长庆是长安县仵作,需要日日点卯,但赵兴初已经赋闲在家,只有偶尔有重要的事情才出马。陆澄有预感这一趟不会白跑,甚至是什么大的线索也不一定。
    一行人也没多做耽搁,直奔赵家而去。赵家住在长安城西南,虽没有永阳坊那么偏僻,到底也并不近。陆澄等人刚到赵家,赵长庆在门口正要推门而入,隔壁一户走出来一队差役与一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跟官差说了两句什么,那差役也回了什么,而后从陆澄他们身边经过,看都没看他们一眼。陆澄见那几个差役面生,不由多看了两眼,倒是那小娘子见到他们,先开口道:“长庆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长庆也看到了差役,朝陆澄和李汝宁歉意地一拱手,这才走过去道:“怎么你家还来了差役?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娘子看着白白净净的,微笑时还有两个酒窝:“没事的长庆哥,他们说是大理寺来的,问了问我哥的事。”
    赵长庆点了点头,看她身后背着画板,又道:“没事就好,又要出去摆摊?哥这里有几位客人,等晚些下了差再详细问你。”
    小娘子点了点头,跟陆澄他们略一行礼,向街口走去。陆澄等赵长庆回来了这才问道:“这小娘子是什么人?”
    赵长庆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也是个可怜人。”而后推门而入,陆澄心中疑惑更深,不过也暂时压在心底。随赵长庆进门。
    一进门便看见赵兴初正在院子里打五禽戏,赵长庆叫了一声,赵兴初做了个收势,这才走了过来,他认得李汝宁,恭敬地行了礼,又跟陆澄行礼,这才道:“你们随我来。”
    陆澄不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房间不大,但处处摆着各种人体的图纸,图像生动逼真,连肌肉纹理都画了出来,陆澄没见过这种画像,但只单单一看也觉得莫名瘆得慌,也不知夜间看到会不会被吓到。一旁的案几上堆了各种瓶瓶罐罐,还有个书架,角落里甚至还放着兔笼,里面有一两只兔子正瞪着眼睛一边吃草一边看向这群陌生人。整个房间里虽然东西不多,但却给人一种堆得满满当当已经挤不下的错觉。
    赵兴初绕到一张桌案前,俯身拿起什么,向陆澄走来,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说:“这是张四郎的汗巾,这上面被乌头汁泡过。”
    陆澄有些呆住了,半天没说话。赵兴初又拿过一个水囊递给她:“这水囊口也有轻微的乌头汁痕迹。”
    陆澄如梦初醒,说道:“所以这不是意外,而是他杀?”
    赵兴初点了点头:“老儿已经验过,这汗巾上乃是未经炮制过的乌头,毒性很强。”
    陆澄向旁边的李汝宁一看,见她也在看自己,两个人从彼此的目光里都读到了同一个意思:
    临淄王中毒的原因,找到了!
    陆澄轻轻叹了一口气,终于验证了张四郎的死并不是意外,她松了一口气,又提了一口气,正如她昨日与李汝宁说的那样,既然张去疑是被人毒杀,那么动机呢?不论如何都要杀死一个皇亲国戚,而且是以这么惨烈的方式,究竟是多深的仇怨?
    陆澄看到一旁放着一个绘着繁复花纹的球杖,开口问道:“这是张四郎的球杖?”
    赵兴初点头道:“不错,因为也属于死者所有,所以都带了回来,但老儿还没来得及检查,贵人和县尉还要小心着些。”
    陆澄点了点头,李汝宁在一旁拿过球杖看了看,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这上面似乎有血迹。”
    陆澄一听,凑上前去,又觉得不妥,于是又后退了半步,问道:“哪里有血迹?”
    李汝宁将球杖的一头举起来,指给陆澄。她仔细一看,果然球杖尖有一点点奇怪的印记,此时已经干成褐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或许只是以为是块普通的污渍。陆澄将这血迹指给赵兴初看,赵兴初摸了摸,又凑近闻了闻,点头道:“贵人好眼力,确是血迹,但这么小一块血迹,说不定是张小郎君坠马时不小心沾到的也不一定。”
    陆澄有些赞赏地看了李汝宁一眼,但也不知这块血迹是从何而来,只得暂且搁置。她又想起一事,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开口道:“这是我们从西市张四郎平时常去的药铺拿来的乌头,赵工看看。”
    赵兴初接过纸包,拈起一枚乌头闻了闻,又看了看成色说道:“这是姜汁熬的,炮制的很好,看样子没什么问题,这汗巾上的乌头汁未经炮制,所以并不相同。”
    陆澄点头道:“一般应该没有人去直接买未经炮制的乌头吧。”
    “这乌头有药农种,或者在城外山中仔细找找,若是认识草药,也不是难事。”
    李汝宁忽道:“乌头也有入药的作用,依赵仵作来看,去疑因为服食乌头过量而死有没有可能呢?”
    赵兴初颇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开口解释道:“所谓是药三分毒,如果一次服用过多乌头,即使乌头成色很好还是会引发中毒。而郎中们知道乌头毒性大,一般不会给病患服用很多,若病患服用乌头药剂并不频繁的话,一般来讲不会引发乌头中毒。”
    从赵兴初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临近正午。赵兴初的意思是,乌头本身无色无味,若是熬成汁将汗巾浸泡在其中,马球比赛上出个汗之类,用这样的汗巾擦脸擦手,难保毒素不会进入体内,况且张去疑似平时也有服用乌头的习惯,双重保险,毒上加毒。况且凶手给张去疑下乌头并不是完全为了毒死他,只是头晕目眩即可,在马球比赛中的头晕目眩可比一般走在大街上要可怕的多。至于发作时间刚好赶在几个人夺球的关键时刻,陆澄与李汝宁都认为是巧合居多。球场上瞬息万变,要是精确到凶手能预先判断会出现夺球的情况实在是太多偶然性了。
    陆澄不由抬头看了看天色,早上还是好好的,这时候倒是有些阴天,看样子要下雨,她正准备告辞离开,突然觉得似乎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原来是陈广今天未免有些太过平静,往日跟赵长庆在一块,总免不了打闹一阵,今天倒是难得的一句话都没多说。陆澄去看,发现陈广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中更奇,问道:“陈广你今天怎么了?难得这么安静。”
    陈广摇了摇头,说道:“属下在想一首诗。”
    陆澄看了赵长庆一眼,哑然失笑:“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陈广怕不是转了性子要考进士了。”
    陈广不答,摇头晃脑地说起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竟是诗经第一篇,市井小儿都会背的关雎。
    陆澄一听,顿感奇怪,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身畔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很轻,看样子只有自己听到了,虽不是第一次听到,但不知为何,这次陆澄却觉得像是有一片羽毛轻轻在她心上刷了一下,漏跳了一拍。接着便是一阵清香传来,有人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陈广怕是看上了刚才那位小娘子啦。”
    陆澄只觉得脸上一烫,又有点慌,偏头呆愣愣地问道:“什么?”
    少女见陆澄满脸通红,不太明白怎么陈广还没羞涩,这人倒先脸红起来了,但还是说道:“你看。”
    陆澄转回头去看,只见陈广一把勾住赵长庆的脖子道:“你家邻居,婚配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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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竟然不小心跟后面的注释搞混了,实在是惭愧。
    唐代宵禁制度早期比较严格,到中后期逐渐松弛,但一直没有打破坊市的制度,直到宋代商业繁华,居民为了更多的地方经商做买卖,逐渐占道经营,才打破了坊市的制度。唐代宵禁要敲禁鼓为号,包括东西市也是敲鼓表明一天的开始与一天的结束
    五禽戏:华佗发明的一种导引养生的方法,因为简单好学,所以使用很广。喜欢长安旧事请大家收藏:(663d.com)长安旧事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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