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的知更鸟

    蝙蝠侠最近的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或者说, 蝙蝠侠从没有过不艰难的日子，那些美好的时光只属于布鲁斯·韦恩——仅限于八岁之前。
    只不过，最近的确更加艰难一些，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在格雷森夫妇意外身亡后, 他再一次失去了一个朋友。
    检察官哈维·丹特, 在法庭上被黑帮头子马罗尼泼了硫酸, 毁掉了半边脸。这固然是一个悲剧, 但还没有但无法挽回的程度，毕竟以布鲁斯·韦恩的财力, 完全可以找来世界上最优秀的医生，耗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进行修复治疗。
    然而谁也没想到，硫酸毁掉的不仅是哈维的脸，还有他善良的内心。这又是一个童年遭遇暴力, 留下的心理阴影化作恶魔的故事。精神失常的哈维化身双面人，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这让布鲁斯……很是警醒。毕竟,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他自己也是如此, 距离双面人, 不过一步之遥罢了。
    或许那会是一杯硫酸, 或许会是被越过的一条底线, 又或者某个重要的人死亡。
    好在, 迪克的陪伴给了他不少慰藉。
    理查德·格雷森，昵称迪克，飞翔的格雷森家族最后一员, 在父母死后被布鲁斯收养。
    很多时候, 迪克都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男孩, 活泼，聪明，但是又听话，不会给人带来什么困扰，反而是无穷的快乐。
    哪怕当迪克发现了布鲁斯的“事业”后，主动要求加入，也没给布鲁斯带来太大的麻烦。因为本就是杂技演员出身，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能帮到很多忙。
    比如一些较为狭窄的地方，又或者潜入任务，迪克很可能做得比布鲁斯还要好，他的身体柔韧性也比布鲁斯这个成年壮汉好很多。
    从此，蝙蝠侠身边多了个罗宾，活力双雄第一次在哥谭现身。
    然而布鲁斯忘了一件事。
    迪克除了是罗宾以外，还是一个狂热的，无可救药的……超人粉。
    在成功获得了蝙蝠侠的认可后，了解到蝙蝠侠和超人经常会合作，就一天到晚嚷嚷着要见超人。
    哪怕布鲁斯告诉他，超人是个危险的外星人，前男友还是个秃子都无济于事。
    迪克甚至还一度想要把自己剃秃，考虑到超人并不炼铜才遗憾地放弃了，转而盯上了布鲁斯的头发。
    被烦得没办法的布鲁斯，只好答应迪克，下次和超人交换情报的时候会带上他。
    “所以我们为什么要化妆？”迪克一边嘟囔着，一边戴上了一个比以往重一些的面具——因为加了铅层。
    “只是一些必要的措施罢了。”
    “我想超人应该值得信任？”迪克穿好了绿鳞小短裤，正在系披风，“那可是……超人！”
    “你怎么能就这样相信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布鲁斯反问道，“甚至那还是一个外星人。”
    “balabalabala，听起来就像什么永远不要相信你看不见脑子的黑魔法物品那一套，拜托，我们讨论的可是超人！”
    “一个审美拙劣的外星基佬，”布鲁斯鼻孔里喷着气，“准备上车。”
    “我来开！”
    “Never。”
    最近哥谭发生了不少事，最值得关注的，应该就是大都会到哥谭的跨城大桥正式动工了。这座大桥由韦恩集团和莱克斯集团合作设计建造，旨在借此扩大两座城市的交界圈，提供更多发展机会。
    不过也因此，莱克斯集团有机会将触手伸到哥谭来了，蝙蝠侠这段时间一直为此焦头烂额。
    倒不是说莱克斯集团会从事什么违法犯罪的活动，卢瑟还看不上那点小打小闹的东西。但是他会通过种种隐秘渠道，和哥谭本地势力达成交易，提供一些科技，技术和信息方面的支持。甚至可以说，在莱克斯·卢瑟的天才大脑帮助下，哥谭贩·毒团伙的毒·品纯度都能上升，偏偏还让人抓不到半点证据。
    考虑到卢瑟本来应该是大都会的麻烦，蝙蝠侠也不介意和超人再次合作，当然，这只是把卢瑟赶出哥谭而已，并不意味着他就允许超人进入哥谭了。
    站在韦恩大厦顶端的滴水兽装饰上，蝙蝠侠再次确认楼下没有停着车后，开始呼叫超人。
    “Superman。”
    没错，直接喊一声就行，蝙蝠侠确信超人随时关注着哥谭的动静，尤其是他们之前约好了见面的时间。
    出乎意料的，超人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在最后一个音节结束前就出现。
    罗宾紧张地上蹿下跳着，一直望着天空，嘴里还念念有词:“是鸟吗？是飞机吗？”
    蝙蝠侠很无语，至于这么激动吗？
    理论上来说，超人可比蝙蝠侠好见多了。只要在大都会住得够久，再加上喜欢围观别人跳楼，又或者家里养了只会爬到树上下不来的猫，基本上几个月就能见到一次超人的身影，还是挺容易的。
    但是蝙蝠侠？那可是都市怪谈级别的！很多被蝙蝠侠揍倒后扔进局子里的罪犯，都三进宫了也没看清过蝙蝠侠长什么样……
    这叫什么？得到的总是不珍惜？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轰！”
    今晚的哥谭天气可不怎么好，闪电划过了夜空，也照亮了风中猎猎作响的红披风。
    超人从天而降，但飘得……似乎比以往更慢了些？
    “吾名卡尔·艾尔，乔·艾尔之子，降生于破碎的氪星，穿梭过千百万星空，”超人的声音回荡在哥谭的夜空，“呼唤吾所为何事？哥谭的黑暗骑士。”
    “CO，Cooooooool！！！”罗宾激动地张大了嘴。
    “超人？”蝙蝠侠也很震惊，瞬间摸出了蝙蝠镖严阵以待，“你是被什么控制了？”
    超人眉头一皱:“复仇之魂为何如此……咳，咳咳。”
    一枚蝙蝠镖精准地扔到嘴里，超人猝不及防下一口咬断还嚼了几下，委屈地飘下来:“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这种……风格？”
    蝙蝠侠露出了强烈的不赞同眼神，隔着面罩都万分瘆人。
    他不得不反思下，自己什么时候给超人留下过这种印象？
    “好吧，”超人摸着鼻子落下来，这才注意到一旁的罗宾，“这是你的……新搭档？”
    “嘿超人，我在这，”罗宾兴奋地蹦起来，“给我签个名可以吗？以及没错，蝙蝠侠终于同意我一起夜巡了，噢，签在飞镖上可以吗？”
    “当然可以，”超人愉快地接过罗宾的蝙蝠镖，用热视线在上面刻了个“S”。
    蝙蝠侠决定回去就把这东西没收后融了。
    “罗宾还是个孩子吧？可真了不起，”超人倒是没有对蝙蝠侠带着未成年人出来工作有什么意见，毕竟他还一直以为两人都是超能力者来着，“不过，孩子你真的不冷吗？”
    确实，罗宾的制服实在太令人迷惑了，说他不怕冷吧，上半身又裹得严严实实的，说他怕冷吧，哪怕是超人这样的钢铁之躯，也没只穿短裤露着两条光溜溜的腿啊。
    “还是说蝙蝠侠让你这么穿的？噢对了，我记得布鲁斯·韦恩最近刚刚收养了一个男孩。”罗宾的黑发让超人似乎想起来点什么。
    蝙蝠侠一阵紧张，从同意迪克跟着夜巡开始，他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也想好了合适的解释和理由。
    “B，我知道你爱着那个韦恩，”这下换成超人露出不赞成的眼神了，“但你真的不应该这样，感情上的事没法勉强，你不应该对一个孩子……这样。”
    纵然是蝙蝠侠，也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超人是以为他因为对布鲁斯·韦恩爱而不得，所以各方面都在模仿对方吗？甚至移情到一个男孩身上？
    蝙蝠侠“……我和罗宾只是搭档而已。”
    今晚回去就让迪克换制服！必须的！不能再惯着他的马戏团审美了！蝙蝠侠可以承受一切误解和质疑，但是被当成移情小男孩的变态……也太过了一点。
    “对，我和蝙蝠侠是最好的搭档，”迪克在一旁翻来覆去地欣赏着他的签名蝙蝠镖，“就像美国队长和巴基那样！”
    超人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美国队长和巴基的关系……”在玛莎的耳濡目染下，超人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神色。
    没有帮助，迪克，真的没有……蝙蝠侠扶着额:“他还在补漫画，没有看到新设定里冬日战士的部分，你知道吧？”
    “噢，当然，我还挺喜欢那个部分的，”超人点点头，“未来学者与昨日之人，美国队长的抉择一直很艰难。”
    蝙蝠侠不想去问超人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不想解释自己又是怎么懂的。
    总之，别问，问就是蝙蝠侠无所不知。
    “卢瑟那边你有情报了吗？”蝙蝠侠明智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最近大都会和哥谭的地下势力开始混杂在一起……”
    进入正题后，超人也严肃起来，很快和蝙蝠侠确定好了行动方案。
    “……总之，管好你的大都会，不要轻易进入哥谭。”因为这次是自己叫的人，蝙蝠侠也难得的态度好了点，“另外，还有一件事……”
    “罗宾想请你带他飞一圈。”蝙蝠侠的表情非常无奈，他倒是知道迪克两三年前就有这个梦想了，没想到居然到现在还记得。
    讲道理，蝙蝠战机那也是无数哥谭孩子的梦想啊，这家伙怎么就一天到晚惦记着别人的披风……
    超人欣然同意，拉着罗宾上天前，还邀请蝙蝠侠要不要一起，被坚定地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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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