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与错

    在韦恩庄园的墓地里, 乔纳森一行人商议了一阵之后，再次分道扬镳了。
    分开之前，乔纳森用黑白罗盘测定了几次杰森的方向，然后交给蝙蝠侠, 用三点定位法在地图上确定了杰森目前的坐标。在乔纳森他们去孤独堡垒的这段时间, 蝙蝠侠会先去寻找杰森。
    尽管乔纳森并不认为他们会有什么愉快的会面, 打起来是必然的, 只要不把不义超人引过去, 那都算好的了。
    不过如果是单独引去了超人，那应该还没啥问题？事实上, 这个超人对蝙蝠侠的态度……一直都让乔纳森感觉一言难尽。
    在乔纳森所知道的，“原本”的历史里，本来在超人阵营的闪电侠，一下子想通之后, 只用了十分钟时间，就找到了蝙蝠侠以及反抗军的大本营。也不是什么意想不到的方法, 就是靠笨功夫, 全球地毯式搜索而已。毕竟反抗军活动起来也难免会留下些痕迹。
    可闪电侠能做到的事, 超人也同样能做到啊！甚至能比闪电侠做得更好, 更快！
    首先, 世界上能屏蔽超级听力的地方本来就不算太多, 能同时屏蔽X视线的就更少了。只要用超级速度一个个找过去, 做好交叉排除，几乎不可能找不到。
    可是五年了，整整五年过去了, 嘴上喊着对蝙蝠侠进行全球通缉的超人, 却从来没这么做过, 仿佛他从未真的想找到过蝙蝠侠一样……
    还有杰森，杰森的情况其实已经有点超出乔纳森的认知了——在乔纳森前世穿越时，杰森在这个世界里的“剧情”才出来不是太久，只是一名普通爱好者的乔纳森还没来得及去看。
    不过乔纳森还是大概了解一点，这个世界里的杰森，还是变成了红头罩，做的事情应该也差不多。
    那么问题来了，红头罩闹出来的动静可不算小，虽说杰森也不认可蝙蝠侠的做法，没有加入反抗军。但这种非正义联盟的“义警”能活跃起来，并且几乎没受到打击，要说没有超人有意无意的放纵，恐怕是不太可能的。
    乔纳森估计，面对不介意杀人的红头罩，这个世界的超人应该还挺看得顺眼的？
    以克拉克的速度，几乎转眼间就能到孤独堡垒，但那样一来必定会留下太多痕迹，以及大量能量波动。为了不引起超人以及瞭望塔的警惕，他们只能以稍微慢些的速度飞过去。
    比如戴安娜能跟得上的速度。
    嗯，尽管战斗力强大，但在飞行速度上，最初的联盟成员中，戴安娜通常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当然，仅算了能飞的成员。
    幸好，这也只是相对而言。和人类目前能制造的飞行器比起来，戴安娜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而且他们一行四个人，三个都能飞，移动起来也更方便。
    至于乔纳森，乔纳森本来也能飞，他的空间格子里还特意带了超越时代的单人飞行器，不过考虑再三，还是没有拿出来使用。因为飞行器是用的时候赛博坦科技，在能量波动上很容易这个世界引起正义联盟的注意。相反，克拉克他们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因为整个世界的天空中都曾留下超人和神奇女侠的能量波动。
    本来克拉克想带着乔纳森飞，转念一想，乔纳森不是从来不让他抱着飞么？不过就犹豫那么一瞬间的时间，乔纳森已经被卡尔给一声不吭地背起来了。
    好吧，乔纳森还是不太乐意的，但他也知道这次是情况特殊，事急从权，反而用了点小魔法，让自己可以更好地固定在卡尔背上。
    “但现在的问题是，那家伙自己可让人看着有些不太顺眼。”
    空中的乔纳森还在吐槽着这个世界的超人:“其实他的行为也都可以理解，就是有点愚蠢。”
    “我还是感觉有些……”克拉克表情有些纠结，还在想刚才的事，“布鲁斯……我是说这个世界的那个，还有超人，他们到底是谁错了呢？”
    “都有错，也都没错。”乔纳森一口答道。
    刚才的时间里，乔纳森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已经用带过来的设备连接上了孤独堡垒的系统，惊喜地发现克拉克的权限竟然还全都在，甚至连他“自己”也有部分权限。两个世界的设备兼容度几乎达到了百分之百，乔纳森从主世界带过来的手持设备可以瞬间接通孤独堡垒的主机。
    有了这些东西，乔纳森也对这个世界的现状有了更多了解，自然能说的就更多一些。
    “你刚才听到了很多信息，如果把这些信息汇集起来就能发现，对超人统治这件事，极度发达地区和极度混乱地区都呈现出两极分化的评价。一半人恐惧又怨恨，而另一半人将超人视若神明。”乔纳森给出了一个让人有些惊奇的数据，“而那些发展中等程度的地区，却对超人的统治没有太多感觉。”
    “蝙蝠侠的确是在做正确的事，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凡人，不是神灵。凡人会犯错，也会受限于外界的影响，具有一些局限性，比如眼界，认知。
    对蝙蝠侠而言，超人的统治压迫了人们的自由意志，可自从人类诞生在地球上，从猿猴到现在，自由意志这种东西，向来都只是奢侈品，而不是必需品，哪怕直到今天。
    对发达地区而言，这种自由意志是他们与生俱来的财富，引领他们创造更好的未来。可对于地球上很多战乱地区来说，为了一点基本的和平，安全与希望，他们已经愿意舍弃一切了。仅仅接受超人的统治就能获得这些，已经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好事了。”
    “那为什么这些地区，仍然会有人怨恨超人呢？”戴安娜问道。
    “很简单，有人忍受着战乱，就必然会有人从战乱中获利，他们当然会怨恨。”
    在乔纳森前世，就有过类似的情况，比如小丑的电影上映之后，在一些地方引起了很大反响，然而在乔纳森当时所处的地区，却反响平平。
    电影的大概讲的是，只要经历足够糟糕的一天，再加上环境的逼迫，每个人都可能变得疯狂。这倒是没错，可问题是，影片里的小丑，住着面积不算太小的房子，衣食无忧，母亲虽然有病，但也能吃着医保报销的免费药，周围人虽然冷漠，却也没真的把他怎么样，哪怕后来出了一些问题，超级富豪也还能心平气和地向他解释……
    对有些人来说这是压抑，可是在乔纳森前世的大部分东亚人看来，这已经是妥妥的中产阶级生活了！而对某些地区的人来说，让小丑发疯的哥谭，无疑就是天堂。
    “蝙蝠侠的认知放在拯救哥谭这件事上，自然没有太多问题。可放眼整个世界，就不太适用了。当然，这也不是蝙蝠侠的错，整个世界的情况太复杂了，没人认识到它的全部。”
    乔纳森总结道。
    “那蝙蝠侠还是做错了吗？”克拉克看起来更加纠结了。
    “当然没有！”乔纳森并没有完全否认蝙蝠侠，“自由与希望，这几乎已经是蝙蝠侠的信仰了，而这份信仰本身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毕竟，再英明的独·裁，那也有着无可辩驳的错误与原罪。超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而蝙蝠侠想要阻止他。
    蝙蝠侠一直都在做正确的事，正确的选择，只不过正确的选择……不一定是最好的选择罢了。”
    如果这是一场考试，那么超人已经给出了错误的答案。而蝙蝠侠否定了这个答案之后，却没有能力给出一个更好的正确答案，甚至无法继续作答。
    “那超人呢？”克拉克继续问道，“超人有做得对的地方吗？”
    “超人，啧，”乔纳森嗤笑一声，“这个世界的超人太过愚蠢了一点，只是……”
    “只是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我们别对他太过苛刻了。”乔纳森推推眼镜，忧心地说。
    噢，准确的说，是另一个乔纳森。
    一个看起来要更苍老一些的乔纳森。
    尽管放慢了速度，一行人还是很快到达了孤独堡垒，克拉克上前打开了大门，幸好，他不仅能通过孤独堡垒的身份识别，就连藏钥匙的地方也没变，就在门口的地毯下面。看样子有些习惯，还是每个世界的超人都一样的。
    当然，克拉克也从不担心孤独堡垒里面进贼，不说无处不在的生物识别，那把钥匙也不是普通的钥匙，而是用一颗白矮星里的材料制作的，密度非常惊人，就这样小小的一把钥匙，几乎能让地球上所有起重设备都无能为力。只有纯血氪星人的力量才能轻松拿起它，甚至连康纳正常状态下也很难拿起来。
    一进门，克拉克就立刻用最高权限，关闭了孤独堡垒对外的全部信息发送，进入检修状态。尽管这不可能一直瞒过超人，但之前在他发现之前，乔纳森他们能有一些时间。
    这个世界的乔纳森和玛莎早已不在堪萨斯的乡下，而是被超人带到孤独堡垒里保护了起来。他们也非常迅速地就接受了乔纳森一行人的来历，这让克拉克还有些惊奇。
    “可别小看了我们，克拉奇（Clarky），我和玛莎也都经历过不少风风雨雨了。”老乔纳森笑骂道，“而且有除了年轻时候的我，还有谁能这么帅呢？”
    “去你的，老不正经。”玛莎也笑着锤了老乔一下。
    好吧，克拉克觉得也是，不过……他家的乔纳森和玛莎，确实太特别了一点！这果然不是他的错觉！
    克拉克终于揭开了从小到大的一个疑惑，看样子别的世界里，乔纳森和玛莎并不能永葆青春，也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
    想来也是，如果把这个世界的超人换成自己……克拉克觉得，可能早就被揍开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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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