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深刻印象

    药莜双将所有的治疗工具，都给收回。
    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着实是有几分，娇小可爱的味道。
    拾掇的干净利索，微微一笑：“那我就先告退。”
    “小霜，我今日参加亲传弟子大比，一起去吧。”秦天含笑发出了邀请。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姑娘，现如今是有着一种，格外的亲切感。
    药莜双不解的道：“可这是您内部的比赛呀。”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师，是个外人，怎么合适呢？”
    秦天解释道：“只是观礼，不是参与，其实这次的比赛，会有很多外人，过来观礼的。”
    药莜双这才释然。
    她似乎是有点疑惑。
    “有什么问题吗？可以说出来。”秦天喝了口茶。
    现在时间还早呢。
    药莜双想了想，点点头：“既然是亲传弟子的大比，那只是青穹宗内部的事情，为何会有外人来观礼呢？”
    “这些外人，都是都对这件事，特别又兴趣么？”
    “他们是必须要来的吗？”
    她提出了这些个问题来，又觉得有些，欠缺江湖阅历。
    脸色羞红，旋即是，喃喃的道：“我知道这些个问题，可能很幼稚，如果您觉得有些白痴，那不要回答就好。”
    她是真的有些紧张。
    秦天觉得，这丫头太可爱了。
    也知道，她从小生活在一个，相对闭塞的环境里。
    除了学医外，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渠道存在。
    在她的思维结构中，大多数的都是，关乎于医疗的事情。
    对于类似他的这种江湖上的人物，认识的很少。
    也没有什么伙伴存在
    对于正常的，主流的江湖上的生活习惯，文化，灰色规则等等。
    许多许多的东西，她都没概念。
    其实这算是个缺陷吧。
    毕竟一个人作为，有集体属性的产物，出声于集体之中，也必然要在集体里面，受到各种的影响。
    要是对集体生活缺少必要的技能和认识的话。
    想来在未来，就会受到无数的打击。
    付出不少本不该付出的代价。
    秦天喝了口茶，也不笑，反而是用这比较成熟的姿态，仿佛是在，闲谈般的说出一些事情来：“这没有一定之规的。”
    “比如，某个势力规定，我有活动你必须要来，也没有人要求，那些被邀请之人一定要来。”
    “更无法规定，某个人或者其背后的势力，要对某个活动，或者某个概念，趋之若鹜，或者必须要感兴趣。”
    他笑了笑，道：“但是...有一条是准确的。”
    “那就是，江湖兮兮，皆为名利而来。”
    “如果你很强，那么你有个风吹草动，必然就会有许多人和势力，望风而来，哪怕他们连活动是什么都不清楚，也不影响他们的选择。”
    秦天将茶水给咽下去，淡淡的道：“尽管这不绝对， 比如有些有风骨之人，他们就不会这样做。”
    “但这注定只是少数和个体。”
    “从大范围而言，强者是天生具有强大的吸引力的。”
    药莜双开始做笔记。
    “你在做什么？”秦天尴尬。
    药莜双：“您继续说，我将关键点，给记录下来。”
    “我想这对缺乏生存经验和阅历的我来说，是一次难得的补充的机会。”
    “您别在意我的做法，只继续的叙述就好。”
    还带这样的啊！
    秦天眯眼。
    他不觉得药莜双这是在恭维他。
    也不是，在玩套路。
    更不是在这里伪装。
    她的字很工整，逻辑清晰。
    很多记录，都是真实可信。
    还有自己的想法和疑问。
    如果，这么做都能是伪装，都能是有目的。
    并且是对他这个，大秦国早年离家出走，现在是半点根基没有。
    在整个江湖上排名几乎是垫底存在的一个废皇子，以这种目标，作为攻略对象。
    难道是认为，在未来，还有什么，囤货居奇的价值？
    秦天遥遥脑袋，那也太高看自己了。
    本来还真的是随意而谈。
    可是看到，人家药莜双竟然如此的认真。
    对待这件事是真的很严肃。
    那么他在叙述的时候，也得尽量的争取做到，详实准确。
    将真实的信息，和自己通过脑补，分析出来的结果，要分开叙述，并且要说明，哪部分是自己的思考，什么是原始的资料。
    不过，这只是闲谈，不涉及专业问题。
    因此很多内容，大多都是根据现实现象，进行的归纳和总结，从而，分析出来的一些，带有浓厚个人色彩的结果。
    所以无论合理还是不合理，都无所谓。
    秦天：“青穹宗绝对不单单只是，位于大齐国的青穹山脉之上的一个寻常势力。”
    “它的存在感，是遍布在整个江湖上的。”
    “所以，青穹宗的作用和影响力都颇大，这符合我之前所说的强的标准。”
    他笑了笑：“至于其它来观礼的许多势力，弱小的占据半数左右，但其实很多的参与者们，都必然是与青穹宗，至少在体量上，没有天敌之差。”
    “但这些看着彼此，差不多的势力，为何还要掺和进来呢？”
    药莜双露出了思考的神态。
    不过，她并不发言。
    和这个女孩在一起时间长了，就能发现，这不是个喜欢，通过发表不成熟的错误看法，无意义的问题。
    而令得人在意识中，对她留下一个，颇为浮躁，浅薄的印象的人。
    她的提问，必然是至关重要，有极为重大意义。
    有些问题甚至能迫使，这授予之人，重新且认真的思考。
    可以说，要是有这样一个学生存在。
    你在交给她知识的同时，怕也会不断的被反馈回来，全新且有价值的东西
    促成一个，合理的循环。
    毕竟授予者也不是神，知识面只是相对全面，而不是绝对全面。
    既然不够全面，那就有可能存在，一叶障目的情况。
    所以经过提醒后，完善了知识体系，这也是个大好事。
    尽管作为一个先行者，如果被一个后来者给开口提醒，有些不太好受。
    但作为一个心态成熟和健康的人来说，想要获得真正的成长和尊重，和对真正知识的敬畏，这是唯一的选择。
    药莜双只是困惑，但不提问。
    秦天仍是扮演着，这演讲般的角色：“这是因为，当时代进入了，如今的时代，彼此之间，联系更加的紧密。”
    “野蛮被视为文明的糟粕，贴上了落后的标签，而友好交流，则被冠以文明，是进步表现，故而，很多势力不到万不得已，就不会轻易的撕破脸。”
    “说白了，就是和原始时代的战斗缓冲期，由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到找理由随便入侵她人利益，而无需承担任何后果，进化成为，有了些条条框框，以消除战斗和撕破脸的可能性。”
    他一笑：“所以，当今的时代，尤其是大势力之间，彼此爆发血腥冲突的机会，被大大的缩小了。”
    “不过这只是表面文章，再怎么违章的粪土，也不会变成糖果，事物有它原来的本质，在没有质变前，它不会有任何的其它可能性。”
    “直白的说，各大势力的任何的友好活动的表面，其实都蕴含着，随时有可能爆发血腥冲突的危机。”
    “这是另外的一个话题，不展开讨论。”
    药莜双刷刷刷，将很多关键点，都给记录下来，仍没提问。
    秦天接着方才的话道：“不同的时代，建立在不同的游戏规则之下，当然有不同的玩法。”
    “过去的时代呢，流血冲突的成本不高，所以频繁的战斗，就成为那些个时代的主流。”
    “甚至终其一个朝代，来自各地的叛乱，冲突，始终都不见停止，这都是很正常的。”
    “所以没有信任，没有交流，甚至没有丝毫的交谈可能性，就成为了，在那个时代的彼此之间，势力和势力之间，最为常见的形态。”
    他再度的喝了口水，笑道：“比如，诸侯甲和诸侯乙，因为一言不合，或许就要战争。”
    “那对诸侯甲和诸侯乙来说，自然不存在交流，也不存在友好。”
    “但当代，彼此就很不同了，在撕破脸之前，自然要先伪装一番。”
    秦天：“回归正题。”
    “这和青穹宗这次的活动，能吸引很多人来观礼，又有什么关系呢？”
    药莜双突然是有些怯生生的道：“我觉得，大概是由于，彼此需要建立一些，浮华的关系吧。”
    “这样的话，使得彼此之间，都有着一层，强者光环加持，除了能彰显自身的存在感外，还能获得额外的势力加成，使得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至少在表面看来，他们是更友好的，这自然比没有这层关系的势力，要更加的安全些。”
    她思索的道：“然后就是..在这样的行为中，他们可能会形成一个闭合的圈子，交情可能会渐渐加深。”
    “所以他们内部被撕裂的可能性和风险，其实就要下降一些。”
    “一旦某些不可避免的冲突到来，至少他们就不会直接的成为敌人。”
    药莜双有些不太确定的道：“所以，在当今的这个，特殊的时代里，无法直接、马上爆发冲突的两个势力，就看爆发冲突时，谁的盟友多，谁的敌人少了，这样的话，就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的存活几率，以达到取胜目的，是吗？”
    秦天睁大眼睛：“你还真的有天赋！”
    有些道理，说起来复杂，其实很简单。
    但懂得的人很容易就懂得了。
    不懂得的人，掰开了，揉碎了，说个三日三夜，也不明白。
    “所以这就是我很愿意，和你说话的原因啊。”秦天含笑道。
    药莜双顿时是有些羞涩起来。
    “不过...”
    “我有个问题。”
    她抬起小脸来。
    秦天的内心徒然便是一动。
    其实对他来说，单纯的给女孩说这些概念，是很枯燥的。
    要是彼此有交流，以讨论的方式，来进行交流的话，那会更有趣味性。
    感觉上自然也更好。
    况且他可是知道，别人不提，这药莜双的确是厉害。
    她要么只是将听来的全部关键知识点，都给记录下来，然后长期保持沉默。
    好像只知道学习，却不知道提问。
    但她要是询问了。
    那必然就是，通过大量的归纳和总结，结合了她自己的深刻思考后。
    针对问题本身，所提出的相当有见识，甚至是有建树的问题！
    秦天和她交流过几次，比如，对于军阵的价值，对于，气象甚至造化的意义。
    这些寻常人绝对不会太关心的概念，药莜双在第一次听到时，就展现出了强烈且浓厚的兴趣。
    针对这些问了许多问题。
    给秦天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次，药莜双又会问些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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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