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豪杰

    “你知不知道，如果上面拨款的话，绝对不会只拨几千两。”没有说信不信，牛大力转移话题道：“依我看，若要平息一位馆主的冤事，至少在两万两以上。你被坑了。”
    “无所谓。”路平安不在乎地说道：“这是买命钱。谁拿了，就表示同意将命卖给我。到时候，我一并取走就是。”
    牛大力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这才脸露微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倒是有几分你父亲的豪气。走，陪我喝几杯！”
    菜是佳肴，酒是烈酒。推杯换盏几轮之后，半坛酒就已下肚。两人醉意上头，话便开始多了。
    牛大力摇晃着手中的酒碗说道：“虽然之前我说过，不干涉你的决定。但路小子，能不能给我透透底，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路平安此时也是醉眼朦胧，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不过脑子却还算清醒。“我能信得过你吗？牛大伯！”他歪头看着牛大力，嘴角含笑，眼神却格外认真。
    牛大力将手中的酒碗抬起，一饮而尽，再随手将酒碗扣在桌上。才说道：“信不信我，你自己看着办。”
    “我怎么看着办？”路平安吃吃地笑了笑：“除了知道你是我六师叔之外，我对你可没什么了解，这怎么判断？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呗！”
    “我可没什么故事！”牛大力拿起酒坛再次倒满一碗，“小时候家里穷，被父母卖给人当小杂役。主人家不好，经常挨打还没饭吃。我就逃了出来，在街面上流浪要饭。看我年纪小可怜，一些有钱的小姐夫人就愿意施舍我点，勉强能活下去。”
    将手中的酒再次一饮而尽，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水，一边倒酒，一边继续说道：“见我能要的钱多，就有其他要饭的来抢，抢不过，就找大叫花子帮忙。幸好我从小就力气大，他们还是没得逞。后来惹恼了他们，十多个人拿着棍子追着我打。我打不过，就跑。跑不了，索性心一横，抢过卖肉的杀猪刀，直接捅死了几个人。这才把他们吓唬住了。
    本以为要被护卫军抓起来打死，这时候师父找到了我。他帮我摆平了这件事，把我带到了三元武馆，教我练武，给我吃穿，这应该叫换命了吧。”
    再次干了一碗，“接下来就枯燥了。整天练功，学武有成之后替师父办事。再之后入赘马家，当了馆主。就这些，其他没什么可说的了。”
    “这就完了？还有你当馆主之后的事，多讲讲啊！”
    别人悲惨的故事，就是自己日后的谈资。每个人都有八卦心理。路平安正听得起劲，何况马上就到重要地方了，哪里会放过他。急忙不依不饶地说道。
    不过牛大力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你是想知道开封镇的事情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们说的没错，开封镇会变成这样，的确是我造成的。我入赘马家，为的便是帮师父控制整个开封镇。
    我知道，很多人背地里都在骂我，说我是一只狼，白眼狼，马家引狼入室。还有人说我不该姓牛，应该姓狗。三元武馆的走狗……”说到这，他端起碗来再次一饮而尽。已经连喝七八碗酒的他满脸通红。不知道是酒气还是火气。
    路平安收敛笑容，轻声问：“你后悔吗？”
    “后悔个球！”牛大力不屑道：“老子落难的时候，是师父救了我。给了我力量，给了我权势，给了我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不听他的，听谁的？”
    他拿起酒坛再倒，却没倒出多少，一坛酒已经喝光了。路平安起身从边上拿来一坛。开封，为他倒满，眨眼就被他一饮而尽。
    “我岳父早年与人比武受创，生育困难。只有我媳妇和小姨子两个女儿。我媳妇武学资质差，我小姨子当时非常年幼，都无法继承武馆。所以这女婿，他必须招一武师，才能保证武馆不倒。可是哪个武师身后没有大武馆的影子。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动手。开封镇的命运，还是一样不会变。所以，我不觉得我做错什么。”
    “那马家呢？”路平安幽幽地看着他：“听说在你入赘没多久，马馆主就遭遇意外身亡？”
    “这是以讹传讹。”牛大力冷笑：“我岳父身体早就支撑不住，所以才会逼不得已比武招婿。他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气血衰败，旧疾复发。我媳妇全程陪伴，信不信由你。”
    他再次喝了一碗，朗声道：“老子活了半辈子，虽然不说是光明磊落，但所做之事，从来都是无愧于心。马家对我有恩，我也投桃报李。我的第一个儿子姓马。武馆也一直是马氏武馆。至今我只有我媳妇一个女人，也不打算再娶。师父对我有恩，我便全力助他，帮他拿下开封镇。至于开封镇变得怎么样，其他人会怎么样，关我什么事！小子，是不是觉得我很自私？”
    “错，恰恰相反，我反而非常敬佩您。”路平安郑重地说道：“你是大丈夫，真豪杰。”
    牛大力诧异地看着他，有些不可置信。这些年骂声听过无数，夸他的声音倒是头一回听说。
    路平安真诚地直视他的眼睛：“公而忘私是英雄，恩仇必报是豪杰。所以牛大伯，你是豪杰。”
    “公而忘私是英雄，恩仇必报是豪杰。豪杰……豪杰……”
    牛大力喃喃自语地重复几遍，忽然将酒碗一推，直接拿起酒坛仰头就倒。咕噜咕噜几大口之后，大喊一声：“痛快！”然后将酒坛子往路平安面前一伸：“喝！”
    “好！”
    路平安也不含糊，接过来照葫芦画瓢，也连灌几大口。将酒坛往桌上一放。人便瘫在桌上，一会儿就响起了雷鸣般的呼噜声。
    “好小子，酒量不行还要装的这么豪气！”牛大力笑骂一句。拿起酒坛又是咕噜咕噜几口，这才将酒坛放下。
    “公而忘私是英雄，恩仇必报是豪杰。”再次念叨一遍，醉眼朦胧地看了路平安一会儿，突然伸手推了推他，问道：“小子，你是想当英雄还是想当豪杰？”
    “鬼才愿意当英雄！”路平安迷迷糊糊应道：“哪个英雄有好下场的！”喜欢百遍武神请大家收藏：(663d.com)百遍武神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