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台一梦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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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季路言心里“咯噔”一下。他仿佛看见雪山消融,林海云涌,是“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是荡气回肠的心跳悸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显然不是说他。季路言舔了舔唇,在最不适合的时间地点羞臊起来——心律不齐,高血压,四肢麻痹,语言功能丧失,就连大脑都有“溃疡”的前兆,他俨然成了一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任由前主治医生宰割。
    他像是风筝似的被苏河洲拖拽了几步,由于“病重”,季路言的动作并不灵活,于是很快就被那群索要赔偿的家属拉扯了回去——这一晚当真是一波三折,众矢之的的对象从小三到苏河洲,现在到了这个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是原罪的季路言身上。
    平日里粉饰得不见端倪的不甘与不平,被一句“有钱人欺负小老百姓”撕开了口子,所有关于不公平、非正义的仇恨,在人们内心的恐惧和自保的双重作用下,爆发了。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个社会都一直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适者生、劣者汰。而这个世界还存在极少数的强者,他们看着适者苦苦求生,劣者走向末路。
    没人关心强者如何厮杀出重围,只在意自己到达不了那个高度就会沦为鱼肉,强者施以援手的时候就是上帝,无动于衷的时候便是撒旦,无论强者是不是已经自顾不暇,无论帮与不帮是不是应该,所以……他人即地狱。
    但显然,今天的这个“地狱”不是“小老百姓”里的三六九,而是他们眼中生来便不用参与残酷竞争的季路言。
    针锋相对呈现出了一种众志成城的空前团结,法不责众,季路言今天犯了众怒。
    季路言的手腕不知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扯出了苏河洲的掌心,化作实质的世俗人伦,一呼百应自成真理,可以审判任何一个掉队的人。
    苏河洲再也无法淡定,他折回人群——挡路者,拎起来就扔;动手者,他上手报复式的痛击。然而人群里的季路言却是悠然自得,甚至漫不经心地与人“闲谈”起来。
    他拿着电话:“唉,廖局啊,锦江阁寻衅滋事怎么处理?”他作势抬眼张望,“监控挺多的,无死角……”
    刚刚集结起来的散兵立刻熄灭了气焰,只剩下几个强撑的还在嘴硬,季路言拿着手机笑着对人说:“是是是,您批评的是,我为富不仁,不该请大家吃饭喝酒;我仗势欺人,不该为真正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出头。”
    “唉,这位大爷,”季路言摆摆手,“您身子骨可真硬朗,还是悠着点儿好,打着我,可疼的是我们俩,到时候一住院,我住私人病房,你挤大通铺。哟,和几个老伙伴一起来吃饭啊?那看来天伦之乐离您有些距离,别到时候连个给你端屎端尿的都没有,啧啧,要我先帮您请俩护工不?用我的不义之财给您解决后顾之忧?”
    “大姐,”季路言一歪头,笑叹,“我看您气色不好啊,今天好不容易找着个撒气对象,可得抓紧机会,毕竟平时想见我一面也不容易,是不?您瞧,我确实如您所说没为这个社会做贡献,那今天就贡献些GDP吧?给您个开张价,打身上5万一下,打脸10万起步,赶明儿啊,你还能上个头条火一把,以‘人民战士’惩恶扬善为大标题,副标题来一个‘季路言不给解决海城户口,所以该打’画龙点睛,让人看看我季某是如何只手遮天,都快赶上国家一把手,竟要操心民生问题了,如何?”
    “唉,我说各位,我不过是来吃个而已饭,世界人民都大团结了,咱和和气气吃个饭怎么了?我从进门到现在,是伤天了还是害理了?难道是各位觉得我来这吃饭不合适?我就得去按分钟计费的地方消费?这是捧我呢,还是埋汰自个儿呢?”季路言拎过身前带头闹事的敦实男人中的一个,晃了晃,低头问,“唉,兄弟你说句公道话,我碰那女人了吗?她这会儿站起来跳得比谁都高,像是有病?讹钱也做全套好不好?再说了,你们的目的不是那位偷腥的刘大夫吗?怎么,我看你们的意思是,捞不着人,要从我这捞钱?这道理说不通吧?”
    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人适可而止,有人骑虎难下,发觉自己即将成为下一个被声讨的对象,中年妇女一声吆喝,冲着季路言撞了过去……
    与此同时,季路言看到一脸阴沉的苏河洲冲了过来。
    苏河洲挤着挤着突然觉得气氛不对,他推开最后几个人,看到的便是季路言歪歪斜斜地靠在墙上,整个人压在身前的敦实男人身上,声音委屈虚弱,“你们以多欺少,我才出院……你们是想让我做鬼托梦吗!”
    就在前一刻,季路言“大意”失察向自己冲过来的妇女,侧腰生生挨了一记重创,他身子一歪,不偏不倚地后脑撞墙,那浓缩李逵身材的妇女,如风火轮一般冲来,季路言觉得自己像是去奔牛节上寸了一回。见他疼得额间渗出冷汗,眼看站立都成问题,只能借力挂在人墩子身上,苏河洲像是瞬间失去了血液,周身冰冷。他一手挥开那发颤的人形墩子,一手将季路言稳稳接住,只见季路言看着他,嘴唇微微翕动,然后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四下惊叫,有人大喊一声“出人命啦”,众人立刻作鸟兽散,仿佛这口人血馒头没吃上,自己只是个无辜的过路人而已。
    苏河洲在这一瞬间体会到什么是魂飞魄散,他看着季路言的脸,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缓缓蹲下,将人半抱在怀中,伸手要去翻开季路言的眼皮检查,然而他却突然收手了。
    一个晕倒的人,会脸红?还盈盈绕绕地兵分两路,上红耳朵,下红到脖颈?一个晕倒的人会反重力科学地往“地势较高”的位置滑动,一直滚到他胸口?苏河洲眼角迅速抽了两下,心跳却渐渐平静下来,好像比平时还要慢一些——慢一点,仔细咂摸这个混子似的泼皮无赖,意欲为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季家少爷晕死在自己店里”这件事,几乎把老板吓得要跪地求饶。然而任凭周围的人来来往往,那二人就像是进入了一个结界之中,一个半抱着人一动不动地打坐参禅,一个安然入睡,若不是两个人的表情都十分生硬,这场景绝对算得上唯美。
    季路言“苏醒”了,他实在撑不住了,心里从激动到怀疑,轮番折磨下,他装不下去了。苏河洲什么意思?他都晕倒了,不担心吗?不抱着他冲向医院,然后再发生点什么吗?或者带他去开房啊,时间一到他自然会醒,醒来求个安慰什么的,台阶一给,水到渠成……都是送到嘴边的珍馐玉馔了,苏河洲居然无动于衷?不都“一裤定情”了吗?
    “醒了?”苏河洲漠然问到。
    “……啊,”季路言效仿着起床时候的样子,眼皮发沉,声音暗哑道,“疼……”这倒不是假话,他腰疼,头倒是没事。
    苏河洲:“哦,你没什么大碍,今天这饭也不用吃了,你给……那个杜什么的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回去吧,该好好休息。”
    “不!”季路言一顿,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有力道,立刻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说:“他不知道在哪儿浪呢,找他干嘛,我……头晕。”
    苏河洲心口一震,有一丝类似舒爽的情绪欲要破冰而出——难道那两人闹别扭了?他沉默了片刻,又说:“头晕回家休息两天就好了。”只要回家,不住酒店,难不成那杜风朗还能追去人家家里去睡?他心中盘算着,兀自摸出手机,一个电话拨通了备注为“路阿姨”的号码。
    季路言余光一瞟,心里暗骂“傻逼”。苏河洲这个人狗劲儿怎么那么足?怎么那么不上道?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妈的行为,和老师要开除学生,通知家长把人拎走不是一个道理?这是要给他“退”了呀……
    可是“苏老师”,不是每家家长都听劝的!
    季路言半眯着眼睛,明里装病,暗中观察。
    电话没响两声就接通了,那头路露的声音虽然模糊,但犹如喜迎新春般热情与激动,余音绕梁。这时,季路言听见苏河洲说:“阿姨,季路言的身体有些不舒服,我先带他去医院检查一下,您看您方便去医院一趟吗?”
    “啊?!”路露惊呼一声,短暂沉默后,更高一浪的惊呼响起:“你们……在一起呀?”她心道:嚯,臭小子动作挺快,这就约会了?只是怎么着就身体不舒服了?该不会……
    路露压着要飘远的心脏,小心求证:“他,言言他,他哪里不舒服了?”
    苏河洲把人贴墙放好,保持着不亲不疏的距离:“他说他头晕。”
    “哦哦哦……”路露拍着胸口,竟生出了“还好是头不舒服”的阿Q精神,她心说还好不是别的地方,但一往下了想,她就止不住地扶额拍胸。螺丝是要拧螺帽的,这硬凑上一对螺丝,怎么拧都是顶的,谁拧谁都奇怪的很,“不舒服”是必然的!路露心里一沉再沉,一时忘了自己还在打电话。
    “喂,路阿姨,您还在听吗?”苏河洲凝眉,不知电话那头突然沉默是怎么了,季路言凑了过来,对着电话飞快撂下一句:“妈,你忙你的吧,我哪儿不舒服就看医生,您别操心我,照顾好自己啊。”
    说罢他继续贴墙,仿佛刚才那一顿操作是他“回光返照”的表现。路露立刻心有灵犀——她儿子这是在钓鱼呢!潜台词就是让她别瞎操心,那正好,她还得找个空缓缓这俩螺丝“对冲”的刺激。于是苏河洲便听见了路露不慌不忙地说:“小苏啊,他不舒服该看病就让他自己去吧,只要能动总不能把自己折腾没命吧?我去能干什么啊,我又不是医生,他真有个什么毛病,这不耽误事吗?唉,这不正好你在旁边嘛,你看着办吧,他这条命也是你捡回来的,要真有个什么毛病,你连病例都不用看了,是吧?”
    苏河洲觉得自己有些不太理解季路言的母亲,但同时又有些大胆的猜测,他略有犹疑道:“那我,带他去医院检查,确定没事后,再送他回去?”
    “还送回来干嘛?”路露说,“医院要是有空位就让他多住两天,不方便的话,就找个酒店给他扔下,回头我给小朗说说去看他。唉……那孩子爱玩儿也不一定有空,算了,就让言言自己先将就几天吧,我最近忙,都不在海城,”路露一合计,这谎扯得太蹩脚,妈不在爹总在,偌大一个季家,七大姑八大姨一箩筐,随便找一个还不能接季路言回来了?若是这样,那臭小子抛出去的饵,岂不是还没等鱼儿上钩就白搭了?她心里默念着:对不住了小苏,你们成不成,总要先试试嘛,不然于我儿子是越挫越勇,于你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么,老季,我也对不住你了,我实在想不出好法子,最近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我套用一下,就一下!
    “那个小苏,我拿你当自己人也不怕家丑外扬,阿姨最近……”路露在脑中迅速检索剧中角色的情绪,瞬间入戏道:“我和季明德在闹离婚,最近家里全乱套了,我……我实在没那个心思,你当帮帮阿姨,照顾一下言言,这事儿我瞒着他呢,他要是回来知道了说不定还会加重病情,所以阿姨拜托你,千万别让他回来啊,”路露啜泣了两声,忍着声泪俱下的悲楚,哽咽着故作坚强道:“阿姨先谢谢你了,小苏,让你见笑了,给你添麻烦了,言言就交给你了,我……我……呜呜……抱歉,我先挂了!”
    苏河洲:“!”
    孱弱的季路言往苏河洲的肩上一倒,喘气道:“我妈说什么了?”
    苏河洲还在路女士给出的海量信息中迷茫,一时不察肩上多了颗脑袋。
    他心想:梦里那个亦真亦假的黑袍男人不是说季路言是天命好运吗?这难道是气运用尽了?先有遇人不淑,后遭他人非议,现在又突缝家庭变故……人间没个安排处,季路言好生可怜!
    没毛病去医院住着也不合适,送去酒店就等同于把他再往火坑里推——那个杜风朗就不是个好东西,朝三暮四,放/荡/淫/乱。然而,他有家还不能回。苏河洲心想,那么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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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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