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4 章

    由于付嵘和付希俨都来到了这里, 姜暮的状态变得有些反常。
    陈羽生很快发现她的不对劲，询问她怎么了。
    姜暮说是自己有点紧张。
    陈羽生摇摇头，说：“要对自己有信心, 也要对我有信心。”
    姜暮说：“嗯, 我知道了，我们再练一会儿吧。”
    陈羽生却说：“不练了，你调整一下心态, 放轻松一点, 想想昨晚上的感觉, 只要能把那个感觉跳出来就很好。“
    姜暮意识到他说的是昨晚裸着跳舞的时候。
    很快就轮到两人上场，由于他们是初选上的第一组四票过的选手, 所以大家对他们的期待值也很高。
    看到他们要上场, 很多舞者都站起来为他们加油。
    特别是个街舞男团的男生们叫的声音最大，俨然成了他们两个的迷弟。
    陈羽生悄声对她说：“看来你的支持者还挺多。”
    姜暮瞥他一眼，“怎么了？就不能是我们两个人的。”
    陈羽生：“那些男人的眼睛都长在你身上。”
    姜暮：“看你的女生好像也不少，彼此彼此。”
    她和陈羽生开了几句玩笑，心情都放松下来。
    上台后灯光一灭，她不去想台下的付家父子, 全身心投入接下来的舞蹈中
    音乐声响起，一束光打在舞台中央。
    付希俨在观众席，姜暮背对着他，他只能看见姜暮的背影，虽然觉得熟悉，但他还没有多想, 直到
    他一抬头, 前方的大屏幕上看到了姜暮的正面。
    他怔住了, 没想到台上跳舞的人就是让他牵肠挂肚, 每天都在想念的人。
    古典芭蕾沿袭宫廷芭蕾的各种技法与表现方式，陈羽生配合辅助着姜暮做出各种漂亮优雅的动作。
    在陈羽生的配合下，姜暮翩飞起舞，跳跃、旋转和转身，她在舞台上，跳出了令人窒息的美丽。
    这支舞完全是在呈现姜暮个人舞技，陈羽生成了她的陪衬，但是这样一来姜暮的压力也非常大，这对她的要求比上一支舞高多了，她必须完美的把握身体平衡，在短时间内，展现自己的优美曲线，每一个舞步都不容出错，每一个舞姿都要极尽优雅完美。
    姜暮很快进入了忘我境界。
    她听了陈羽生的话，想象着昨晚上赤.裸着身体跳舞的感觉，她与这支舞浑然成了一体，她忘记了所有的束缚和牵绊，甚至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只用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感受音乐，将舞姿用浪漫深情地方式诠释出来。
    台上的姜暮犹然成了一个轻盈欲飞的仙女，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深情忧郁而深情，每一个眼神都让人沉醉，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跟着她，随着她做出每一个动作而叹息感慨。
    一曲终于结束，姜暮也用一个漂亮的动作来结束了这一支舞，迎来了所有人的掌声。
    付希俨痴痴地望着台上的姜暮，嘴角一直向上弯，心脏快要从喉咙跳出来。
    站在他身边的街舞会长晃了晃他的胳膊，“这跳的也太美了吧，我都看傻了，以前从没有看过芭蕾的现场，也太绝了。”
    街舞会长上次只是远远看了姜暮一眼，那天的姜暮和今天的打扮也有很大区别，他并没有认出来。
    可他说了半天话，付希俨都没搭理，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姜暮。
    ……
    付嵘的心情极其复杂。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姜暮这么耀眼，她不是他的掌中雀，而是真正的天鹅。
    在舞台上，她会发光会发热，能够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她的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以后也会被其他人占有。
    想到这里，付嵘心里的那根刺，好像成了一把刀，将他的心脏隔开一个口子，无法愈合，血液直流，还有冰冷的风灌进去。
    他冷眼看着台上的两人。
    视线落在他们紧紧牵着的双手上。
    这个男人是谁，姜暮以前从来没跟他提到过。
    是她的新舞伴吗？
    付嵘的直觉告诉他，他们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舞伴那么简单。
    难道姜暮毅然离开他，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付嵘的眼底浮起浓厚的阴霾，他沉沉看着姜暮。
    这时候姜暮朝付嵘那边看了一眼。
    一刹那，两人的视线汇聚，付嵘的心提了起来。
    他第一次在姜暮面前会感到紧张。
    可是这种情绪才持续不到两秒，姜暮就冷漠地转开了视线，那种陌生的疏离让付嵘的心底烧起了一团火。
    他难受极了，不知道是愤怒居多还是郁闷更多。
    姜暮的冷淡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想着，姜暮看到他来看她的表演，应该会表现出惊喜的样子。
    然而，事实是他想多了。
    在姜暮面前，他成了一个自作多情的傻瓜。
    姜暮是真的铁了心要离开他。
    付嵘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远远看着姜暮，看到姜暮得到了四位导师的夸赞。
    看到姜暮不卑不亢，笑容得体。
    台下的观众们全都在喊着她和她舞伴的名字。
    付嵘记住了那个名字，陈羽生。
    姜暮离开舞台之后，他拿出手机搜了一下陈羽生。
    结果发现，这个陈羽生比他想象的要优秀，姜暮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对她的舞蹈生涯会有很大帮助。
    刚才看到姜暮在舞台上的样子，付嵘也终于知道，姜暮对舞台的热爱，以及她对舞蹈的狂热追求。
    她和舞蹈好像是无法分割的，当初他却不支持她去跳舞，可见他对她有多么不了解，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付嵘之前不理解姜暮为什么忽然要离开自己。
    现在他好像懂了。
    ……
    就在付嵘思考着待会儿要怎么和姜暮交谈，让她回心转意的时候，他看到了付希俨。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付希俨了。
    虽然两人是父子，但是他们基本上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只有过年他才会抽空回一趟老家，那时候会和付希俨见上一面。
    他们俩的关系很差，甚至可以说谁也不待见谁。
    特别是付希俨对他冷漠得就像把他当仇人。
    中场休息的时候，录制暂停，台上的导师也要休息，观众们也可以休息一下。
    付嵘走过去叫付希俨。
    可是付希俨回头一看到是他，就当做没看见，扭头就走。
    街舞协会的会长问他那是谁
    付希俨只冷淡地说：“不认识。”
    “可他叫你的名字。”
    付希俨更加冷漠地说：“不用管。”
    付嵘看他对自己竟然这个态度，很是不满，快步走过来想要教训他。
    “付希俨，你站住。”
    付希俨的脸色难看，但他还是停下了脚步。
    这里人这么多，他不想因为付嵘弄得被大家围观。
    付希俨对同伴说：“你刚才不是说要去厕所，你先去，我等下来找你。”
    协会会长知道付希俨是要支开他和那个男人说话，点点头说：“那你有事打我电话，我先过去。”
    付希俨说：“好，我知道。”
    等付嵘走到他旁边，付希俨才回头看向他，“有事吗？”
    付嵘：“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把我当你爸吗？”
    付希俨：“问得好，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做我爸。”
    付嵘被怼得脸色发青，“付希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付希俨：“我当然知道，这些年，你没有一天尽过责任，你配我叫你一句爸爸吗？你不配，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我妈死了，我也没有爸爸。”
    付希俨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父爱母爱，他母亲生下他没多久就死了，付嵘压根没有管过他，一直是他外公把他带大，他对付嵘早就失去了期待，也对他没有任何感情。
    付嵘看着付嵘，他确实没有关心过付希俨，生下付希俨的时候，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当初付希俨的妈妈是为了生下他才死的，为此付嵘更加无法面对付希俨。
    现在付希俨长大了，恨他也是正常的。
    只是付嵘心里难免不太舒服。
    但让他更加心烦的是，付希俨说的话，让他没办法反驳。
    付希俨冷冷看了付嵘一眼，“希望以后见面，不需要我再重复这些话。“
    ……
    付希俨的心情变得很糟糕，但并不全是因为付嵘。
    还有一部分是因为姜暮。
    刚才看到姜暮在台上，他第一反应是高兴的，也很开心能够再次看到姜暮的舞蹈。
    但是他想到姜暮来A市参加节目却没告诉自己，不禁有些委屈生气。
    而且他今天来之前还告诉姜暮自己要来，姜暮都没理他，也没告诉他她也在这里。
    刚才姜暮和陈羽生的亲密配合，看起来就像是一对。
    付希俨想到他们那么默契，两人对视的眼神那么深情。
    他心里就很难受。
    他和姜暮从上次分开到现在已经过去这么久，姜暮对他的态度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姜暮总是很忙，常常不回复他。
    可能都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付希俨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他难免会患得患失，想到种种问题，他的心情就变得糟糕起来。
    因为这些小情绪，他和同伴看完后面几个表演，就提前离开了，但他给姜暮发了消息，说自己看到她的表演了。
    而付嵘等到了最后，在录制结束之后，给姜暮打了个电话。
    姜暮刚换了衣服拿着东西从里面出来，手机在包里震动，发出嗡嗡的响声。
    她拿出手机看到是付嵘的电话，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姜暮：“有事吗？”
    姜暮的语气冷淡，还有一丝不耐烦。
    付嵘听姜暮的语气不好，他也沉下了脸，“你出来了吗，我在外面等你。”
    姜暮：“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我赶着回去。”
    “不会耽误很久，几分钟时间就行。”
    这是付嵘在姜暮第一次把态度放软。
    姜暮却没有因为这个改变，仍然坚持，“我们该说的都说完了，应该没什么好聊的了，我不想见你。”
    付嵘：“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姜暮：“付先生，你是不是忘记了上次我们说过的话，既然已经分手了还有必要这样纠缠吗？”
    付嵘没想到姜暮这么绝情，他沉声说：“我不同意分手。”
    姜暮沉默片刻，“付先生，这个玩笑不好笑。”
    付嵘：“这不是玩笑，还有，你别这样叫我。”
    姜暮：“如果你想说的就是这些的话，那我挂了，我们也没必要见面了。”
    付嵘：“姜暮……”
    他话没说完，姜暮已经挂断电话。
    姜暮刚收起手机，陈羽生就跟了过来。
    “怎么一个人先走了不等我。”
    姜暮说：“反正待会儿在酒店也要见的。”
    陈羽生对这个回答不满意，“那也要等我。”
    姜暮挑眉，“走吧。”
    两人并排走着，一边走一边讨论下一次要跳什么。
    走到门口，姜暮的脚步一顿。
    她看到付嵘站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车前，他穿着黑色西装，在黑夜的背景下，他身上有一种阴沉的气息。
    姜暮知道，付嵘这个样子就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很糟糕，随时要发火。
    刚才付嵘应该早就看到他们一起走出来了，他盯着姜暮，眼里隐有暗涌翻动。
    陈羽生也发现了付嵘的存在，他看了看姜暮，淡淡地说：“找你的？”
    姜暮点头说：“嗯。”
    陈羽生和付嵘四目相对，对方看他的眼神充满敌意。
    陈羽生问：“前男友？”
    姜暮：“嗯。”
    姜暮不关心陈羽生怎么猜这么准，脑子里想着待会儿怎么打发付嵘，。
    陈羽生得到姜暮肯定回答之后，看向付嵘，他眼底闪过挑衅的神色，伸手一把抓起姜暮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姜暮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陈羽生：“炫耀示威。”
    姜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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