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 诱导

        “自古以来那位开拓疆土的族群不忍受痛苦病极，大昭能给他们这个机会，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难道真要把食物嚼碎了喂到他们嘴里？”孙正冷声道。
说着，孙正将视线撞向了沈明宵：“南迁之策是王爷您提出来的，如今最好趁着小乱已现，大乱未生之时，将其压下，国内尚且不宁，又安敢说北征他国？”
矛头直接指向了沈明宵，这表现就连楚天的眼中也有惊讶之色，孙正作为执掌刑部之人，一直坚定自己的“立场”，现在居然主动站队，这是让他惊讶之处。
“孙大人，此言差矣，这反而说明了北征之事其利在我。”方文玉开口说道。
“方大人，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孙正露出愤怒之色：“户部乃是掌管国家财货之所，乃抚济灾民尚且要以非常方式，又何谈北征？”
方文玉回道：“孙大人既然说了户部才是掌管国家财货之所，那大昭的钱粮状况我应该比你更清楚。”
“若不如此，您这个户部尚书也当得太过清闲了一些。”孙正冷声道。
“既然是外行，那就不要拿国家贫疾这种话来说事儿，我之所以会意那种方式来赈济灾民，不过是想让那些妄图浑水摸鱼者，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至于大昭，如今依旧有支撑北征之钱粮，即使没有，我也会想尽办法从无到有。”
说完这句话之后，方文玉环视四周。在之前针对蛰的清剿之中，方文玉所抄没的钱财已不可计数，这敛财手段可不是任何商人能够比拟的。
此时方文玉的眼神盯着在场百官，就好像是猎人盯着猎物一样，让人心中发寒。
就算他没有言明，某些人就已经知道了方文玉的意思，他若是有心去查，在场百官有大部分人屁股都是不干净的。
有了这些人的“资助”，那自然就不用耗费国库的钱粮。
“方爱卿，还需慎言。”沈隆缓缓开口，这言语虽是带着斥责，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对于方文玉的欣赏。
曾经有人去探究过方文玉的发迹之路，最后得出结论，此人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在内，士族豪阀把控朝局，在外国家受强敌觊觎，边境惶惶。再者，昭国百姓早就对士卒豪阀出来的官员们深恶痛绝，对于方文玉这个寒门出生的人抱有着天然好感。
当然，还有人觉得方文玉本质上就是个好官，这才让百姓爱戴受皇帝重用。
只不过这看上去最为妥当的原因，却被埋没在争论当中，对于他们来说，怎样能够达到方文玉的高度这才是值得他们探查的事，至于方文玉做了什么并不值得他们去探查。
毕竟，在他们眼中，方文玉只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小人而已，这样的人能够立于仕途之巅峰，根本就不可能是因为做了什么，而是别人给了他什么。
“是，陛下！”方文玉退了回去。
“永王可有话说？”沈隆问起了沈明宵。
沈明宵回道：“后方有方大人这样的才德兼备之人坐镇，臣北征无忧也。”
沈隆不禁一笑：“永王倒是狡猾，阵这边可还没说出兵，但你却以出兵为前提说出了这番话。”
在一旁楚天心里咯噔一下，皇帝心里有北征之念，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他之所以要营造出这样一种局面，就是要让沈隆无法说出北征之语。
但现在的情况似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这时候他必须站出来说话了。
但沈隆却并没有给楚相爷这个几乎，他将视线转向了楚世宁：“楚侍郎，若是永王北征，你随军可否？”
楚世宁听了这句话之后眼前一亮，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回禀陛下，此为家国计，臣自然愿往。”
“陛下！”就在此时，楚天忽然开口。
沈隆有些不满地看向楚天：“楚相，您现在虽是楚家家主，但现在可是在朝堂之上，难道就不能忍受他把话说完？”
面对沈隆的指责，楚天扑通一声跪在了沈隆的面前，不断磕头：“楚家只此一脉，若是有了什么闪失，臣就无法和他爹娘交代。”
“既然陛下想要找以文臣随军，老臣就算是将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也丝毫不会畏惧展现大昭之威。”
楚天这一跪，让沈隆皱起了眉头。前面的争执，还能说是以“理”相争，但楚天这么一跪，却让这场朝堂争执完全变了味。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叩拜于殿前，乃至于泣血哭嚎，沈隆觉得他这个皇帝在背地里指不定会被骂成什么模样。
“楚相不至于此。”沈隆从龙椅上下来把楚天扶住：“楚大人如今可是户部要员，就算朕放心好让他随军，想来方爱卿也不会允许。”
说话间沈隆看向了一旁的方文玉：“方爱卿以为然否？”
方文玉点头说道：“楚侍郎才能之于户部，的确是不可或缺的。”
话到此处，方文玉做沉思状，片刻之后继续说道：“那这样吧，让楚侍郎暂领户部，臣方文玉愿随军前往！”
说出这句之后，朝堂百官一片哗然。其实在所有人看来，楚世宁只要在户部一日就会被方文玉所压制。
虽说方文玉与楚世宁之间有私交，但两家背后的势力可是争端不断，逼迫着他们之间发生对抗。
如今方文玉可以说是主动让渡权力，这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然是，他们更多的猜测是，方文玉之所以会在朝堂上说出这一番话来，定然是在背后与天子商量好的。
也就是说皇帝让楚世宁只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就在百官陷入思考之时，他们却并没有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现在所讨论的并非是是否出兵，而是由谁在出兵之后来统筹全军后勤，以支援军队北征。
“楚大人，户部之事你已了然于胸，方某就不多说了，当功成之时，你我都将被铭刻于青史之上。”方文玉的眼神中有难得的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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