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三章 得生缘尽

        “老马，你……”方旭想要说些什么，但老马却并没有给他这个这个机会，对着方旭再叩首之后离开。
“难道说这一拜之后，这段主仆缘分已尽了。”方旭苦笑。
这一路上从南到北，因为老马的存在他躲过了不知道多少次暗杀。他明白老马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即使相隔二十步有余，他依旧能够感受到余伏身上的杀意。
方旭知道，只要余伏愿意，这世间就没有他刺杀不了的人，余伏的武力已经超脱了世俗权力。若是对方想取自己的性命，只需要一剑即可。
有沈明宵在这里，余伏杀了自己根本不会受到任何惩处。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方旭才坚信自己迟滞这江寄遥，坐视重华城被孟国人灭掉的正确性。
重华门的影响力不但在孟国，也在昭国，就连沈明宵这位未来的昭国皇帝也站在重华门一边。
沈明宵似乎看出了方旭心中所想，他开口说道：“重华门只授业，重来都没有谋求过自身在诸国中的影响力，能够受到万人敬仰，不过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罢了。”
“但就是这样的力量让陛下心生忌惮，永王应当能够明白才是。”方旭摇头道。
“其实，这一切你都可以做得不那么明显，就算你不刻意去做此事，以孟国人所展现出来的决心，也不是她能够改变的，那样你还能置身事外。”
方旭摇头说道：“如果重华门只是凡俗门派，本侯自然不会去做那么多看似多余的事情，但那可是重华门，有太多我不知道的秘密。”
“这就是所谓的恐惧诞生于无法预料。”沈明宵叹道：“世人对于重华门终究是有太多的误会。”
“说到底还是重华门一直以来把自己划归世外，但却又无法逃离世俗，才让这诸多误会产生，是你们在造神，就像是云人需要一个英雄一样，月主便应运而生。”
沈明宵摇头道：“那不太一样，之所以会被云人铭记，是因为他做了什么，而非是云人臆想之中他做了什么。”
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只听闻耳边呼呼风声，终究是方旭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永王准备如何处置我？”方旭问道。
沈明宵沉吟片刻道：“余师兄已经表明了态度，跟何况现在雁行关内需一大将坐镇。”
“永王难道就不担心在大军进入孟国之后，本侯于后方发动攻击，要知道，现在虽然永王你做权宜之计不杀我，一旦王妃回归，她肯定不会放过我好。”
“与其等死，还不如拼上一把！”方旭望向了沈明宵，欲要等他回应，看遗憾的是，即使是听了这一番话，沈明宵的神色依旧没有改变，默默地看向远方，仿佛此时只有肉身余留此处。
“她不会杀你的，至少在国家安定下来之前，我不会允许她动你。”
方旭深吸了一口气，叹道：“永王如今身上越来越有王者气度，看来这天下归心应当是指日可待了。”
“这并非什么王者之气，本王心里也有怨愤，重华门本可以引之以为援手，但你们偏生要以这样的方式来把重华门抹去，真的岂有此理！”
沈明宵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怒火却是引而不发。
“大概是因为重华门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方旭摇头道。
这场冲突并未为引起什么波澜，因为从始至终余伏只是用言语便让方旭屈服，这一次根本就算不上刺杀。
其实，若是方旭正的与沈明宵二人在城口之上产生冲突，那所结果很可能是雁行关内的局势急速恶化，甚至于产生兵变。
方旭已经用自己的才能告诉所有边军，他是有资格替代定北将军江傲的。
沈明宵军营驻地，他招来了江虎成。
此时的江虎成有些不明就里，江寄遥的确是猜中了方旭的意图，在不久之后，他会带领自己的部曲作为江寄遥的后援。
此时正是他与他的部曲休整之际，这时候永王沈明宵却召见了他，这定然是大事。
江虎成可不相信这位永王是想要了解属下，与他拉近关系，毕竟有着江寄遥在中间作为纽带，在某方面来说，他们可以是一家人。
只是这结果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一心求战，但沈明宵这个姐夫却让他留在关内，盯着威远侯的动静。
“王爷，您居然怀疑威远侯！”江虎成的声音提高了不少，不管他是何处境，即使在被军中的老人们刻意打压的时候，他依旧对此深信不疑。
沈明宵说道：“我并非怀疑他对昭国的忠诚，只不过有些事情防着总比让后方空门大开要好。”
江虎成沉思了片刻，而后露出了恍然之色：“难道说是因为重华门的事情。”
“我也听说了，但那应该怪不得威远侯，就连我姐，王妃也做出了相同的判断，只能说没有能够预料到孟人居然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居然灭了重华门。”
沈明宵知道若是光拿言语是无法说服江虎成留下的，这是一个想要重振家门的将门虎子，眼下有如此建功立业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我怀疑威远侯与京城的福安王有所勾连，他们不想让这场战争中昭国成为胜利的一方，或者说不想让本王来主导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不可能，福安王就罢了，我绝对不相信威远侯会做这样的事。”江虎成顿了顿继续说道：“除非王爷您能拿出证据来。”
沈明宵摇头说道：“我并没什么证据，但在重华门出事之后我越发坚定这个想法，当初她还是月主的时候就是被身后之人背叛，这一次至少要做到万无一失，不能让她有所顾虑。”
江虎成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好久，在心头经过几番纠结之后，最终还是得出了结论。
“好，我愿意留在雁行关中，王爷您说得对，这一次至少得给予王妃一个安稳的后方。”江虎成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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