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盛宴别语赠离人

    书房里，初老爷正在练字，书童小天在一旁研墨，房中安静地出奇，除了小天细细的研墨声，就只有初老爷落笔点在纸上的声音，他们都没有说什么。
    小初初悄悄地走到门前，就要敲门，但是门外的风吹草动怎么瞒得住初老爷，何况初老爷见到了初初落在门上的影子。
    “来了就直接推门进来吧，不用敲了。”
    小初初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还是恭敬地敲了敲门，然后再推进来。
    “唉，女儿长大咯。”初老爷放下毛笔，架在笔架上，看着走进来的小初初，感慨道。
    “爹，我想……”小初初欲言又止。
    “我都知道了，本来爹还想给你准备什么的，但是你终究长大了，很多事情需要你自己去面对和处理，老葫芦让你出去历练，我心里虽然很赞同，但是我依旧舍不得。”初老爷走到小初初身前，张开双臂。
    “爹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小初初还是忍不住扑到父亲怀里，默默啜泣，毕竟这也算是她第一次真正离开家。当初去长宁镇，每半个月就能回来一次，但是这次离开，也不知道要离家多久。
    初老爷抱着小初初，没有再说什么。突然扭头看见了小葫芦，问道：“小宝贝，你今天又带谁回来了？都不给我介绍一下。”
    “哦，这位是葫芦姐。”小初初从初老爷怀里爬起来，看向小葫芦，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痕。
    “哦，初城主好，我是小葫芦，我爷爷是长宁镇的老葫芦。”小葫芦微笑着，礼貌性地自我介绍道。
    “幸会幸会，老葫芦在长宁镇开私塾，可算是行善积德，教化百姓的长者，不得不令人尊敬。”初老爷说着，把小初初扶着站稳。
    “还有三个人，在正厅等候，我刚刚让他们把买好的马和马车放在后院了，然后让他们去大厅，我和葫芦姐从正门进来，听说你在书房，我就先过来了。”小初初平复了一下情绪。
    “还有三个人？走，去看看。”初老爷说完就要转身起步。
    小初初跟在父亲后面，转头说道：“小天，关好门。”
    书童小天等小葫芦出去以后，带上了门，跟着初老爷后面，前往正厅。
    正厅中，子寒，小冰，木木已经坐在一旁等了，初老爷一走进来，三人立马站起身问好。
    “这位是冰霜宗的大公子子寒，这位是二公子夜空，这位是？”初老爷一一辨认出来，但是到木木的时候，他就迟疑了。
    “叔叔好，我是木木，也是葫芦爷爷的学生之一。”木木向初老爷介绍自己。
    “真好，咱家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初老爷大笑，回头对小天说道，“小天，你去和他们说一下，今天中午准备一桌菜，我要和他们好好吃一顿，就算是给他们送别。”
    “好的。”小天应声就走开，下去安排了。
    “各位小友，现在快晌午了，我们不如去后面饭厅，大家坐一起聊聊。”初老爷建议道。
    大家一致同意，于是就跟着初老爷前往饭厅。
    众人一路走着，欣赏初府的风景，小声议论，初老爷也会稍微介绍介绍。
    初府的构造简单，但是又不失典雅之风，花苑，茶亭，曲廊很巧妙的分布在院子和厢房，厅堂之间。
    众人慢悠悠地来到饭厅，初老爷坐在主位上，左手空了个位置，右手边坐着小初初，小初初另一边当然是子寒，而会坐在子寒身边的只有小冰，小葫芦和木木坐在初老爷左手的第二三位上。
    小天吩咐完那些家丁，也来到饭厅，初老爷很慷慨地让他过来，坐在他边上，小天不敢。
    “哎呀，都一样，你们都是年龄相仿的孩子，正好坐一起，聊聊天。来吧，别拒绝。”初老爷用略带命令的语气，招呼小天过来。
    小天见初老爷态度强硬，只好过来，在初老爷身边坐下，只听不说。
    “你们这次是要五个人出去历练吗？”初老爷数了数他们，发现有五个人。
    “不，是四个人，我要在家照顾爷爷，不能和他们一起去游历。”葫芦姐连忙解释道。
    “那你们出门远行，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干粮，马匹什么的，如果还有什么缺少的，我让下人帮你们再准备一点。”初老爷再次问道。
    “干粮，车马都准备好了，我们今天早上起的很早，来到轮回城之时，也不是午饭时间，我们就各自分头去准备，子寒和小初初去买的干粮，我，葫芦，小冰去准备的马匹和马车。”木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武器呢？出门在外，没有武器防身可不行。”初老爷听木木忽略了出门在外最重要的防身的东西，就立马指出来。
    “家里有我的佩剑，我等等带上就行。”小初初自信又自豪地说道，毕竟也没人能想到她还有佩剑，虽然说，她不怎么会用，也就是一身公子装扮的时候，装模作样耍两下，吓退别人。
    “我也有随身的剑，我之前在外游历，要对付那么多野兽，坏人，习惯带一把剑在身边，好用，而且我也擅使剑法。”木木看了看她自己现在身侧佩戴的那把剑。
    “我似乎没有什么专用的武器，我和小冰在冰霜宗练过一点，我当初用的是剑，小冰我就不知道了，我们都是家族的长辈陪练的，自然是慢慢教。”子寒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寒哥，你忘了，你有专用的武器的。”小冰突然提醒道。
    “哦？是什么，我不记得有啊。”子寒脸色一片迷惘。
    “斧头啊，寒哥你忘了，你平时砍柴劈柴用的不就是吗？这六年你好像都已经自学自练地炉火纯青，登堂入室了。”
    “哦，这样啊，但是我并没有自己的一柄斧头啊，”子寒依旧无奈地摊了摊手，转头问初老爷道，“叔叔，您知道这轮回城附近哪有武器市场吗？”
    “有啊，就在不远的武器街，等吃完午饭，我带你去买好了。”初老爷点了点头，表示对子寒的肯定，虽然他自己不怎么会武功，但是对于武器，他还是有所涉猎。
    “对了，小冰，你的武器是什么。这样好让叔叔带我们一起去买。”子寒也疑惑，他完全不了解小冰的武功，在长宁镇也没怎么见小冰练武过。
    “我要枪吧，看上去轻盈一点。”小冰眼底闪过一丝喜色。
    “轻盈吗？但是一般来说，好的枪会重一点。”初老爷对小冰的话不敢苟同。
    “没关系，我也能像寒哥学用斧头那样，渐渐学好的，等到学会了，学的差不多了，我就会适应重的枪了。”
    “那好，等今天午饭过后，我们一起去武器街，选购你们所需的武器。”初老爷对他们俩说道，又转头看向葫芦姐和小天。
    “叔叔，我不去游历，我不用武器。”葫芦姐微笑地摆了摆手。
    “老爷，我是文生，笔就是我最好的武器，常言道，文人以笔为刀，以言语诛人心，我想学得老爷的文法，学得老爷的书法，这样足矣。”小天尴尬地笑了笑，不忘恭维几句初老爷。
    “你们俩都不要，那好吧。”初老爷虽然听了小天的话，心里很舒服，但是表面上还是装作古井不波，长出了一口气，“小天，你去吩咐一下，可以开始上菜了，午饭时间到了。”
    “嗯。”小天见初老爷没有多说他什么，只好起身，略带沮丧地走了出去。
    “叔叔，我冒昧地问一句，这小天不是您的书童吗？你怎么把他当个管家唤来唤去？连这上菜的小事也要他去传唤。”子寒见到初老爷把小天支开，有几分疑惑。
    “其实我很看好小天这孩子，资质不错，我就有种想把他当做亲儿子来养的感觉，毕竟，我也没有亲生儿子，就初初这么一个宝贝，所以我也希望小天他将来可以接替我城主的位置。”初老爷像是回答，也像是自言自语道。
    “爹，你别说了。”小初初的脸色有几分忧伤。
    “好，但是宝贝你要知道，爹宠你，但是你又不是男儿郎，未来总是要嫁出去的。”初老爷对着初初说，却又微妙地看向子寒。
    子寒感受到初老爷的目光，有几分尴尬，但还是故作疑惑地问道：“叔叔，怎么了？您有什么尽管吩咐。”
    “子寒啊，出去游历这四人中，就你和小冰是男儿郎，而你又是他哥哥，所以你可要担起保护大家的责任啊。”初老爷语重心长，叹了口气，似乎要把责任全担到子寒肩膀上。
    “我知道了，叔叔放心吧。”子寒虽然倍感压力，但是还是顺从地拱手说道。
    “还有啊，更重要的，我可是就初初这么一个宝贝，你可要帮我照顾好了，别让她有什么闪失，她要是怎么了，我可是要上冰霜宗找宗主问罪的啊。”初老爷似笑非笑，笑里藏刀。
    子寒一阵寒颤，轻轻皱了皱眉头。
    “叔叔，您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小初初的。”说完，子寒看向小初初，眼神中多了一丝担忧和害怕，他在怕小初初以后在外面要是惹出什么事情，他也束手无策。
    而小初初这个时候听到子寒和她爹对话，自然是心花怒放看着子寒。
    “木木啊，你也要照顾大家，听说你之前就在外游历，懂得必然很多，所以你要指引好大家的方向啊。”初老爷交待完子寒，转过头去，语重心长地看向木木。
    “好，我知道了。”木木很平淡的回答，脸上的表情也很平淡。
    初老爷见木木应允，他也没什么好嘱咐的了，就不再说什么话，而是用手指轻敲着桌子，闭眼冥想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小天端着第一盘菜上来了，放在桌上，然后又要出去端剩下的菜。
    “小天，别走了，剩下的菜让那些家丁端过来就好了，你过来坐着和我们一起吃。”初老爷招呼着小天。
    “老爷这样不好吧，今天这么多客人，要是平日里和您私下一次用饭也就罢了，今日怕是会让您失了颜面。”小天低着头说道。
    “哎呀，小天，自从我去了长宁镇，我们都没怎么一起吃过饭，你就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吧。”小初初见小天磨磨唧唧，就要起身拉他坐下来。
    “看到没，小初初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吧，一起吃饭而已，不用再拒绝了。”初老爷也没想到初初也能这么主动，脸上尽是满意的微笑。
    “那好吧。”小天恭敬不如从命，再拒绝就是不给面子了，只好重新坐回他刚刚坐的位置。
    很快，菜一道一道的上，桌子上一会儿就八道菜了，有海参，油鸡，蒸鱼，清炒豆子，酱豆腐等等。
    这些虽然基本上都是家常菜，但是做的都很精致，六个人吃的赞不绝口。
    “诸位小兄弟，要不要来点酒助助兴？”初老爷饶有兴趣扫视众人，试探性问他们，实际上，谁也没有想到，这是初老爷对他们心性的考验。
    “不用了，我不是很习惯喝酒。”子寒笑着摆了摆手，礼貌性拒绝。
    “我要我要。”小冰想也没想就叫道。
    “我也要我也要。”小初初本是不想第一个说喝酒，生怕父亲责罚，现在有小冰第一个开口，她就不再矜持，附和小冰。
    “那我来一点助助兴，一点点就够了，微醺能让人心情愉悦。”木木见到他们都要喝酒，也不好坏了他们的兴致。
    “你们两个哟。”子寒对身边的两个人说道，“年纪轻轻，喝什么酒？”
    “好好好，小天你去拿一坛来，给他们喝。”初老爷自然把这些都看在眼底，也不顾子寒不如小冰喝酒的话，就让小天去拿酒。
    不一会儿，小天就拿来了一小坛酒和几个酒碗，给木木斟了一点，给初老爷斟了一点，给小冰和小初初各斟了一碗，小冰和初初迫不及待就往嘴里灌酒。
    子寒被身边两个人的酒气熏的受不了，只好不情愿地说：“叔叔，我吃饱了，我去外面透透气。”
    说完，子寒见初老爷点了点头，他就走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敲了一下小冰的头。
    小冰不满的拍掉子寒的手，喝了一口酒，小葫芦自然也是不喝酒，说道：“叔叔，我也吃饱了，出去透透气。”说完，小葫芦在初老爷点头同意下，也随着子寒走出去了。
    “小天，你要不要也出去陪他们透透气？”初老爷关心地问同样不喝酒的小天。
    “不用了，我留在里面给你们斟酒就行。”小天委婉地笑了笑。
    “那就好，我们四人，来先喝一口。”初老爷说道，“干。”
    酒过三巡，小冰觉得有些困了，说要回去睡觉，但是刚刚走到门口，就被子寒晃了晃，“小冰，你怎么喝成这样？不是要去买武器的吗？”
    “我想睡觉了，头痛，困了。”小冰摇头晃脑，断断续续地说道。
    子寒板着脸越来越头，从小冰怀里拿出一块玉璧，也从自己怀里拿出一块，分别放在小冰两只手中。
    “去用冷水洗洗，很快就醒了。”
    小冰应了一声，往一边花园里走去，他依稀记得初府花园里有水缸。
    然后，下一个出来的是小初初，她喝的比小冰还多，基本上睡着了，被木木和小天扶出来的。
    “唉，她这样能陪我们去买武器吗？”子寒叹息，看见初老爷从里面走出来，随口问道。
    “这样吧，让她在家休息一会，反正现在午时未过半，等我们回来她估计就醒了，这酒不烈，只是他们喝多了。”初老爷脸上略显微红，和木木一样，并未喝多少，只是简单的微醺。
    “要不这样吧，我在这照顾小初初，你们去买武器吧。”
    众人看向小葫芦，小葫芦则是扶着小初初，看着初老爷，初老爷略微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也行，我们先去，小冰呢？他还好吧。”木木没见着写不完，只能问一下子寒。
    “他啊，我让他去快速醒酒了。”子寒指了指一个方向。
    木木看去，小冰正从那精神抖擞地走过来。
    “小冰，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了，去买武器吧。”小冰面带微笑，看上去好像也是微醺的样子。
    这些木木倒是有几分疑惑了，小冰他刚刚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现在看上去像个没事人。
    “那你把牌子还我吧。”子寒向小冰伸出手。
    小冰把一块玉璧交给子寒。大家都觉得奇怪了，这是什么东西，还能让人不喝醉的吗。
    “这不是你们宗门用来代表身份的玉璧吗？”小葫芦见多识广，一眼看出那是什么东西。
    “这个玉璧有别的作用，可以让我和小冰在正常情况下保持清醒，两块在一起效果更甚，这次要不是小冰喝多了，我才不拿我的来给他醒酒。”子寒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冰。
    “好了，我们走吧，买武器去了。”小冰不想过多解释。
    一行人不再废话，跟着初老爷出了门，向武器街去，小初初被小葫芦搀扶着，按小初初模糊的意识，跌跌撞撞地回她自己房间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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