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十六

    以青鱼现在的武力值, 走遍天下都不怕，回家的路途毫无波澜，平稳的好像她只是出来旅游一趟。
    只是现在带着个丧尸男孩, 相比遇见丧尸, 她更担心遇到人。程佑对外界环境很敏感, 每当有人经过两人坐着的车时，他的全身都会紧绷起来，看起来极为紧张。
    想一想也知道, 一个变成了丧尸的男孩，独自在末世生存，他需要防备的不再是满世界的丧尸, 而是幸存的人类。
    也许末世之初还有人不敢杀丧尸，觉得那都是人变的，杀丧尸就像杀人。可到了现在, 就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丧尸是人类的敌人，为了生存下去双方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别紧张, 我会保护你。”青鱼对他说。
    程佑摇摇头, 他的脸看起来很可怕, 苍白没有血色，一双乌黑不透光的眼睛满是仓皇无措。
    “不能让人发现我, 他们会杀了我的。”他就像一只受惊的受惊的小动物, 曾受到人类的伤害, 哪怕选择跟她回家, 仍然对人类世界害怕的瑟瑟发抖。
    好在之后他发现旁边的车窗并不透明, 外面看不见里面, 他才没有那么草木皆兵, 尽管如此，一旦闻到了人的气息，他还是会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青鱼只能尽力安抚他的情绪，一路上基本没有停，就算需要暂时休息，也会将车停靠在无人的地方，碰见人的踪迹更是远远避开，如此才让这个犹如惊弓之鸟的男孩在她面前稍稍放松下来。
    车子开到梧树村外，听说快到家了，程佑再次变得坐立难安。
    “要不，我还是不进去了吧？你的家人会害怕的。”他犹豫着，小声提议道。
    青鱼却看出他眼神中的向往，以及那一丝不易察觉的希冀。他口中说着离开的话，心里却在期盼着她留下他，接纳他。这孩子还没学会隐藏情绪，他的小心思，分明展现在他的脸上。
    兴许是青鱼的目光太通透，太明悉，程佑不好意思的侧过脸，移开了视线。
    他知道自己是个丧尸，在人们眼中，丧尸是吃人的怪物，他曾向人类求助过，却没有得到任何帮助，反而每次都会被驱赶或是追杀。经历的多了，每次遇上人，不是对方怕他吃人，就是他怕对方一言不合上来杀他。
    开始他难过，如今已经麻木了，会主动远离人类，再也不期待融入进去。
    至于为什么跟青鱼回来？也许是因为，她是他见过的第一个，发现他是丧尸后仍然用包容温和的眼神注视他的人。
    男孩惴惴不安、期待又担忧的模样，看的人忍不住心里发软，青鱼和康乐相处的习惯了，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温声道：“不用，我家人都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
    程佑呆呆的转过头来，青鱼已收回了手，他恍惚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他的额头。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她的手却温暖的像一阵火焰，心都好像被那温度燃烧了，变得酸涩柔软起来。
    不知是不是青鱼的话给了程佑勇气，他慢慢变得平静下来，安静坐在座椅上，双脚并拢，两手交握搁在膝头，乖巧又拘谨的样子。
    靠近村子外的围墙，可以望见开了一道小门的大门，青鱼开车到门前，看到家里的两个小的已经在门前等候。
    青鱼摇下车窗，路过的一些村子里的人冲她打招呼，一个个的都喊着青鱼好。
    程佑静静看着这一切，他在末世里见的最多的表情，就是惊慌、恐惧、绝望 。自从末世到来后，他从未见过有人能笑得这么无忧无虑，从未见过在所有人奔波逃命的时候，还有人扛着农具，悠闲的走在乡村的田野上。
    有个小男孩跑了过来，他穿着白色的小T恤，黑色的运动短裤，小脸白嫩嫩全是婴儿肥，可爱的不得了，干净的就像根本不在末世一般。
    青鱼不在这几天，小孩吃饭也不香，睡觉也不安稳，听何流星说青鱼要回来了，他提前半小时就等在门口，青鱼打开车门，让他跟凑热闹一起过来的邵意欢上车。
    “这几天家里还好吧？”青鱼一边开车一边问话。
    尽管每天家里人都会给她发消息，告知家中的情况，青鱼还是情不自禁的挂心。问完这句话，青鱼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变了许多。
    觉醒异能后的她还曾疑惑过自己与这个世界的隔阂以及对家人感情上的冷漠，可不知不觉中，她慢慢将这些人放在了心上，会不自觉的担忧着他们的安全，会顾及他们的想法，会为了这个世界未来的发展而忧心。
    康乐说：“大家在家都很好！姐姐你在外面好不好？”
    青鱼：“我，我都好，就是给你们带了个哥哥回家。”
    康乐顺着青鱼的视线看向副驾驶位置的程佑，上车时他就注意到他了，很显然这又是青鱼捡回家的人。
    不，应该说是丧尸。
    邵意欢坐在程佑后边，她趴在座位背上，好奇的打量着程佑，从他白的像雪的皮肤，看到他黑紫色的嘴唇。
    “哇，康乐，你看他像不像是中毒了？”她的关注点清奇，本来程佑被小姑娘靠的这么近，就忐忑的不得了，生怕吓到人家。
    结果陡然听见这么一句话，程佑顿时都无语了。
    康乐想到前段时间，和邵意欢去林子里摘桑葚，一本正经的说：“这个哥哥是不是桑葚吃多了？”
    邵意欢：“那他得吃多少桑葚呀？”
    两小孩就桑葚和中毒争论起来，程佑提着的一颗心缓缓放松，他听着身后传来的幼稚的争吵声，心里默默的想，不管他们是没看出他是丧尸，还是为了表示对他的接受，他都由衷的感到感激。
    青鱼把车开到家里，两个小孩已经和程佑建立了初步的友谊。
    到家里后，家中人并不多，大部分都出去干活了。收割回来的稻谷需要晒干，装进谷仓里。果园里的葡萄成熟了，还有西瓜，放着的话容易烂掉，这些天大家都在采摘回来。
    穆雅在做午饭，听见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
    一眼看到程佑，她似乎吓了一跳，抚着胸口惊魂未定。好在她很快就缓过神，毕竟有青鱼在，就算有丧尸，她也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全。看到那孩子小心翼翼的眼神，以及悄悄后退两步，躲向青鱼身后的动作。似乎不仅是她被吓到，那孩子也被她的反应给吓到了，沮丧的垂下了头。
    “啊，抱歉，真不好意思，一下没反应过来，”穆雅慌忙向他道歉，“你不要怕啊，欢迎你来到我们家。”
    邵意欢大大咧咧的说：“程佑你长得太吓人啦，不过没关系，我们家都不会嫌弃你的。”
    康乐也跟着点点头，“嗯嗯”的附和着。
    青鱼笑眯眯的，又揉了把男孩的脑袋，“不要怕，我说过，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
    在这里，没人会伤害你。这时程佑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之后的几天里，他却是完全理解了。
    梧树村里人不少，从以前的十几个人，到现在的上百个人，都是陆续从周边投奔来的幸存者，还有就是青鱼去找物资时捡来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崇敬着她，所有人对青鱼的话无不言听计从。
    人们发自内心的信服她，她将程佑的存在向村民说了一下，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程佑极其顺利的在村子里生活了下来，并且很快被众人所接纳了。
    程佑住在邵家，虽然没人排斥他，但他也很少会走出门去，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家里。
    青鱼最近在研究异能和丧尸病毒之间的关系，程佑作为完美融合了这两者的人，征得他的同意后，充当了她的实验品。
    之前在实验室里，青鱼就发现了自己的异能对丧尸病毒的压制作用，开始她以为只要有异能，就可以抑制病毒。可她用邵意欢和其他异能者的血液以及异能都试验了一下，得出一个意外的结果：能够抑制丧尸病毒的，只有她的异能。
    也就是说，即便是异能者，被丧尸咬伤后感染了，也会变成丧尸。
    而为什么有的人变成丧尸，有的人却会变成异能者，是因为当人感染病毒后，人体就成了丧尸病毒和人类细胞的战场，人体细胞抵御病毒的阶段，就是发烧的那一过程。
    有的人抵抗力差，就会变成丧尸，有的人抵抗力强，就有几率成为异能者。
    这也是末世后，变成丧尸的大部分都是女人和老人的原因。
    青鱼经过数次实验，也搞清楚自己的异能发出的水为什么可以抑制病毒的生长了。用一个很玄妙的说法，她的水中含有着巨大的生机，这种生机会激发人体细胞的活性。
    丧尸病毒在体内大肆繁殖侵略，它的攻击性很强，一般来说十个人里也就一两个有抵抗之力，可一旦青鱼将水投入进这个战场，人体细胞就好像突然吃了十全大补丸似的，瞬间战斗力飙升，原本被压着打，后来反而能够战胜对方。
    搞清楚了这个原因之后，青鱼终于真真正正的松了一口气。
    在那个实验室的两天里，她实验失败的无数次，就说明了丧尸病毒的强悍。她原以为没有任何办法，如今柳暗花明又一村，找到了可以克制丧尸病毒的方法，虽然这个方法局限性太大了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消息。
    不仅是对于她，还是这个世界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在实验的过程中，青鱼也解决了程佑身上的问题。其实并不是多复杂的事情，也不像末世小说里写的，成为丧尸皇之类的说法。程佑体内的丧尸病毒和人体细胞打成了平手，他觉醒了异能，丧尸病毒也仍然占据着他一半的身体，所以才会出现半人半丧尸的情况。
    青鱼让他喝了她异能产出的水，没过几天这个男孩就恢复了正常。
    再次感受到阳光的灼热，饭菜的味道，和身体的温度，程佑激动的哭了很久。那天之后，他就放开了自己，跟着邵意欢和康乐出门玩，和大家一起去田地间干活，脸上重新拥有了笑容。
    就在这时，青鱼召集起村里人，开了一次会议。
    因为自己异能的特殊性，青鱼心中有了个念头。既然她的异能可以让人战胜丧尸病毒，那可不可以，利用这一点让人获得异能呢？
    这次会议就是征集自愿报名参与这项实验的人，青鱼事先说明，实验有一定的危险性，也许并不一定会变成异能者，还有可能变成丧尸。
    开会的地点在祠堂外的广场上，这也是村里唯一一个可以容纳很多人的开放性场地。青鱼站在台阶上，广场上密密麻麻站着村子里的人，男女老少皆有，全都保持着静默，认真的听着她讲话。
    然而她话音刚落，下方立刻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我报名！”
    那是个中年男人，长相憨厚，晒得古铜色的皮肤上全是汗水，在傍晚的余晖中闪闪发光。他是负责修建围墙的小队里的一员，因为要干的是体力活，所以修城墙的都是些青壮年。
    紧随着，他身边站着的同伴们异口同声的道：“我也报名！”
    “我也来！等我有了异能，就可以畅快的杀丧尸了！”
    “加我一个！他奶奶的，我不把那些怪物杀光，我不姓李！”
    不止是这些男人们，许多女人、老人、甚至是孩子，都积极的举起手，踊跃的报名。
    “青鱼姐姐，我也要当异能者，去杀丧尸，保护爸爸妈妈。”
    “我也要！总不能让你一个人保护我们这么多人，我们也想保护你啊！”
    青鱼突然想起了一个场景，外敌入侵自己的国家，无数人民子弟站出来，用身体、用血肉去抵抗对方的入侵。那是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明明知道会一去不复返，明明知道自己会注定牺牲，可还是有数不清的年轻人无惧炮火，无惧刀枪，奋勇拼搏在前线，只为守护身后的家园。
    那好像是她看过的一场电影，又仿佛是她亲身经历的一切。
    那时和现在何其相似，青鱼望着下面争相举手的人们，缓缓露出一抹浅笑。
    她抬起手，微微示意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嘈杂的声音便淡了下去，广场上重新变得安静，百多人站在这里，却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她顿了顿，出声道：“大家不要急，先让身体好的人来，十八岁以上，四十岁以下的人都可以报名，还要经过我的批准，这样才可以参加实验。”
    青鱼的话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无人提出异议。她在梧树村中的威望很高，这里的人不是被她救来的，就是被她收留庇护的，她就像是村子的守护神一般，强大又温柔，被所有人仰望着、敬慕着。
    异能觉醒计划开始实行，青鱼提前做好了万全准备，她单独开辟了一个实验室，每次进行试验的只有一人，当确定那个人顺利度过发热期，觉醒异能她才会继续下一个实验。
    而每次实验，她都会亲自监督，绝不留第二人在场。
    村子里符合条件的人都报名了，差不多有七十人，一般一个人觉醒需要花去一天时间。
    青鱼用了十天时间，将前十个人全部觉醒成了异能者，没有一项失败。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欣喜若狂，如青鱼这般心性坚定的人，也忍不住在一天夜晚开了个篝火晚会庆祝。
    晚会开在祠堂前的广场上，所有人为了这个晚会做足了准备，异能者用异能清理场地，有人去河里抓鱼，有人杀了家里养了一年的猪，有人跑到村边的荷塘挖莲藕，有人去田地里掐了新种出来的小白菜。
    邵家的果园提供了餐后水果，紫色的一串串的葡萄又甜又水，西瓜熟到一敲就裂开一条缝，被冰系异能冰过后，吃下去从胃里一路凉到心里，全身上下毛孔都像张开了口，贪婪的呼吸清凉的空气。
    夜空中布满了繁星，淡淡的星光像一层薄纱，柔柔的洒落在大地上。
    广场中央点起通红的篝火，篝火上架起架子，有人在住火锅，有人在捏着自己削的竹签子烧烤。
    康乐手里抓着一串小番茄，那是他自己辛辛苦苦种出来的，施肥除草抓虫都亲力亲为，他走到青鱼面前摘了一颗给她。
    “姐姐，我的小番茄甜不甜？”
    小番茄不大，在外面也叫圣女果，青鱼一口一个，连吃了两个才点头说：“甜，康乐很厉害，番茄很好吃！”
    小孩开心的笑起来，捏着自己的小番茄继续去找人品尝了。
    青鱼自己没动手，她也不需要动手，只要好好坐在一边，便有无数人过来送吃的。
    “青鱼姐，你尝尝这个，我家乡的美食，特别好吃。”一个女孩端了一碗冷锅串串过来，那味道正宗的不得了。
    穆雅在做火锅，她做的是鸳鸯锅，不辣那边是熬了一晚上的乳白色的鱼汤，又鲜又香，辣的那边是她自己种出来的朝天椒和自己调的料，那辣味隔得很远都能闻见，特别带劲儿。
    邵意欢像个皮猴子，满场子乱窜，这里喊一声姐姐，那里叫一声哥哥，到处蹭吃蹭喝，吃的满嘴流油，肚皮都滚圆也没歇下来。
    程佑拘谨些，不像康乐和邵意欢已经混熟了，他就呆在青鱼身边，被穆雅和朝朝几个姐姐们投喂。
    邵爸邵妈很少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以前也就每年过年，年轻人回到家里，村子里才有些人气。两个老人家和村中几位幸存的老人们围坐在一起，吃点小菜，看着年轻人们笑闹着，苍老的脸上有着欣慰，有着满足。
    还有人搬出来一坛酒，据说是埋在院子里的树下的，也不知怎么被他给发现了。男人们聚集在那坛酒边，一人端着个小杯子，凑着头捧杯喝起来。那坛酒不知被埋了多少年，又香又辣，后劲十足，喝着喝着就横七竖八躺倒在了地上。
    青鱼慢慢吃着菜，时不时还有人过来跟她碰杯，说着感激涕零的话，一般听的人还没什么反应呢，那说的人已经热泪盈眶了。
    她面前堆起一堆食物，都是别人送来的，何流星坐在她旁边，他性子比较宅，平时也很少出门，都没认识几个朋友，请他吃东西的人更不会有。家里几个女人热衷投喂孩子们，何流星惨被忽略，悄悄在青鱼面前偷吃的。
    青鱼说：“那个烤青瓜，还有玉米，你给我留点儿。“
    偷吃被发现，何流星动作一顿，望她一眼，接着就变得理直气壮起来。大大方方的从她面前拿吃的，只是再没碰过青瓜和玉米这两样。
    他吃着东西，嘴巴里鼓鼓囊囊的，突然想到什么，跟她说话：“青鱼姐，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什么？”
    “这段时间，我已经控制了好几颗卫星了，通过卫星监测，我发现丧尸在往城市里走。”他咽下口里的食物，说道，“我也是才发现的，那些丧尸走的很慢，也很零散，但从大方向来看，确实是在往城市里那些基地的方位前进，我感觉它们是被基地里的人的气味吸引过去的，我们这里也是。”
    青鱼放下了手中的签子，坐直了身：“继续说。”
    何流星道：“目前情况还好，按照趋势来看，大概还要一个月，那些零散的丧尸会组成丧尸群，包围住所有的人类基地。”
    听完他的汇报，青鱼道：“尽快把这个消息传送到各个基地，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这个你可以做到吧？”
    “当然，小意思。”
    末世后很多地方网络断了，但基本上每个基地里都有自己设立的无线电接收器，这种接收器可以接收小范围的消息，一般用作基地成员交流。何流星的异能之所以叫异能，而不是一项技能，那就是这项能力超过了科学的限制，他完全能够突破无线电的短距离限制，发送消息过去。
    “我们也该准备起来了，接下来，我会加快转化异能的进度，尽快让基地里的大部分人都成为异能者。”
    这时，一直在一旁默默听着的黎甜甜说：“青鱼姐，我感觉到了，就在冬天，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会有一场很艰难的战斗。”
    黎甜甜的异能是预知，前天才觉醒的，这个异能很玄乎，而且因为刚觉醒不久，她还不能完全控制。
    这两天她都只能感应到一两天后的小事，类似于明天早餐会吃什么、杯子什么时候会被摔碎之类的，这还是她第一次预知到这么远的事。
    闻言，青鱼也凝重了神色，如果只是丧尸围城，提前通知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可既然黎甜甜这么说，那看来未来并不如她想的那么简单。
    见她蹙起了眉，黎甜甜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冥想着什么，而后苍白着脸，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如同梨花在枝头绽放，她轻声又坚定的道：“不用担心，我可以预感到，虽然很艰难，但最后会有一个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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