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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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萧遥自己都发现苏炽在他心里的分量实在是沉的有些过分了。
    他本也是个大条没多少细心的少年人,却自从心里装进一个苏炽之后,什么大事小事都为他想得详尽了,哪怕同在一座府邸之内也每日都牵肠挂肚的念着他,生怕他这里不适那里不妥,然而这家伙虽然是位尊贵的公子,但皮子其实也没有那么娇贵。
    或说他的脸皮已经算是厚的出类拔萃了。
    然而就算明知道那厚脸皮的家伙其实根本用不着如此当个细皮嫩肉的黄花大闺女似的处处护着捧着,萧遥却就是克制不了自己,大多数时候尽管心里明白那家伙就是在跟他胡闹耍赖,也总会心软的给他让步。
    这桩桩件件萧遥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简直匪夷所思,也真气自己怎么就栽在他手上服帖到了这地步。
    昨天还居然被他缠的真连“夫君”都叫出来了……
    一想起这事萧遥心里就燥的火乱,羞怒得活剥了他的皮的心都有了!
    ……然而他现在却依然是走在去给苏炽煎药的路上。
    废了废了、真的是彻底没救了……
    却也无奈,谁让他偏偏就觉得苏炽的耍赖不要脸其实还挺可爱的……
    萧遥迎着晨雪走了一路,终于也被吹散了一肚子幽怨,却一转向,竟迎面撞上了苏云深。
    萧遥蓦然瞥见苏云深迎面走来,活似撞了猫的耗子一般,魂都颤了一下,便愣在原地,傻了似的都不知道招呼该怎么打了。
    “云涯兄这一早是准备去哪?”
    苏云深却毫不见半分异色似也忽视了他的惊愕,招呼着问完一句,便悠然在他面前止步。
    “我……我去给墨寒煎药。”
    苏云深莞尔一笑,“那还真是辛苦云涯兄了。”
    “没、没什么……”
    不知从几时起,萧遥对苏云深似乎就揣有一种莫名的局促,总有些怕见到这个人似的……
    苏云深淡淡与他简然谈过两句便不再多言什么,泊然将去。
    萧遥心里虽然有些惶惶不安,却还是有事挽留他,“启微,那个……你、现在有事吗?”
    苏云深止步,温笑着回眼,“没有,云涯兄有什么事吗?”
    “嗯……我突然想起来,昨天好像把药材弄乱了,那个、伏先生的字写的很潦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理……”
    “原来如此,那走吧。”
    苏云深应邀便折了向,随他一同往厨房走去。
    这幌子是萧遥信口胡诌的,除此之外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借口请苏云深过去检查那些药材了。
    苏炽自觉身体无大碍了便说什么也不愿再继续处于混沌养伤的状态,也不管谁劝不劝,便一早就请了花有尘过来一起讨论情况。
    他不在的这些时日里,府上的事苏云深都打理的妥当,至于外面的局势花有尘也都清楚,便将风晚之提供来的有关昭远侯府的种种详情卷宗都交给苏炽一一细阅。
    “光就凭昭远侯府饲养邪兽一事,正远侯便直接牵实了他包括引血蛟祸乱望天城及谋杀齐长空两桩大罪,后来又有稷宁侯的告发,昭远侯府往先被埋藏的诸多罪实也都被一一扯出。”
    苏炽手上比阅着两封详述了昭远侯府沦没详情的案卷,也抽神回了花有尘一语:“还真是应了那句‘墙倒众人推’。”
    “这是一个原因。”
    苏炽抬眼,“莫非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近段时间稷宁侯与奕宁侯走的倒是很近。”
    苏炽眉梢略为一挑,搁下手上的东西,“纪阳公主回去了吗?”
    “早就回去了,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应该不是那位公主的授意。”
    “应该不是。”苏炽沉有思忖,“这位姚小侯爷只是看起来乖顺而已。”
    “早前的事我也听说了,古安镇的消息原本就是那位姚小侯爷提供给云涯的吧?”
    “而且在更早之前,他也向我透露过想结识云涯的意愿——恐怕是试探。”
    花有尘拈来茶盏,浅浅吹了一口,未急着饮,“如此,你对他可有揣摩?”
    “奕宁侯府在六侯中原本不算是强势的,在老侯爷死后能发展至今,正远侯的支持乃为关键,这位小侯爷就算有狼子野心,现在恐怕也没法弄出太大的动静。”
    花有尘品了那口茶,“公子别忘了,最近正远侯也陷入了麻烦之中。尊朝所存七侯中,如今倒了其二,一位侯爷自甘退让,姚小侯爷或又自己结得了稷宁侯为盟友,现在只要正远侯与宗神侯再任意倒下一位或是两败俱伤,他都能占得渔翁之利。”
    “可这次侯爷恐怕根本动不了正远侯的元气吧?祸端全都被引到了昭远侯府,如此邪尸之源也明了,根本打不到正远侯府。”
    花有尘笑而置盏,“侯爷他到这一步只是暂时随着正远侯走,也顺便借其势多扳倒一座昭远侯府罢了。”
    苏炽长眉轻挑,“听来,侯爷他果然还有后手?”
    “公子是不是都忘了自己辛辛苦苦从囚鼎山找出来的那根兽骨了。”
    苏炽恍然一悟,却又迷蒙,“那东西都被扔到山崖下了,那下面也没有什么法阵之类,这也能找到?”
    花有尘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笑了笑,“我都把花佣给你这么长时间了,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擅长什么?”
    苏炽目前所知道的花佣擅长的事貌似只有一个讨价还价……
    “莫非,小花佣还真能找到?”
    花有尘点头一笑,“嗯,这孩子虽然无论灵修还是武修都不算极出众,但打探情报绝对在行,而且也很善于掩人视听,找什么东西也不在话下。”
    这么久以来,苏炽貌似只是将小花佣当个孩子似的养在身边,都没认真挖掘过他的技能。
    “公子这样不懂物尽其用,也不懂支配下属可不好哦。”
    “……”
    说实话,其实到现在为止,苏炽似乎都还没把身边哪个人当成是下属,自然也就不会使唤。
    “花佣已经回来了,只要那东西交到侯爷手上,这件事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如此就好……”
    “其实公子这座尊邑伯府也算是卧虎藏龙,府中诸位皆有实力在身,只要支派得当,足可应付诸多异局,且又都是信得过的人,这一点比起其他侯爷府上芸芸杂众而难知其诚的门客实可谓是极大的优势,但再好的资源,不用都等于无。”
    苏炽自己默品了一杯茶,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一人之力终归难当大局,唯有众力齐向方能同舟共济。公子一个人在外应付的再多再累,也抵不上调用身边众人之力一齐应付来得事半功倍。”
    苏炽自知诡道并非善途,故一直以来都不想将身边的人牵入混局——就这点而言,他的确还是过于单纯了。
    “花先生说的有理,可……”
    “可公子实在不忍令身边人身入浊途吗?”
    花有尘一语点破了苏炽的心思,便让他沉默了。
    “诡途中不择手段的人往往都是遗忘了情义的狠绝之人,公子这么多年仍未将初心忘却,倒也令人欣慰。”
    苏炽承此谬赞心里暗自揩汗,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就算是物尽其用也并非都是狠绝没有人情味的,怀揣初心自然也有怀揣初心的做法。虽然世人皆言利益方为永恒,却不知凭情义而起的牵绊往往比单纯的利益要来得更牢固。”
    苏炽默然思品花有尘此言,心里也解此意,但犹有迷雾不散,也不知具体该怎么办。
    堂中暂默,屋外却有人轻轻敲了门,苏炽缠在心头的思绪戛止,萧遥则推门入屋,给他把药端来了。
    他看着萧遥走来,心下嗟叹——难为萧遥堂堂将军府的大少爷、天下闻名的猛将之后如今却在府上天天跟丫鬟似的伺候他,明明也是守的家臣之职,却被他这完全不知物尽其用的主君给打压得只有端茶送水的份了。
    苏炽心里叹着,自觉一口饮尽了这碗苦药,这次萧遥是给他备了糖的,他却没吃,不动声色的捱过一阵苦意,便对花有尘道:“侯爷近来可有空闲,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继续办事了。”
    萧遥听了他这逞强的胡诌,眉头一蹙正想开口驳他,他却目不转睛的也料到了萧遥是什么反应,便轻轻扯了他的袖,暗止了他的后辞。
    苏炽每当神色严肃就必然是有什么不可阻拦的思虑,萧遥揣不透他又是什么打算,却怕在旁人面前坏了他的事,只好自己把话吞回去。
    “近来繁忙的是宗正司,不过也已经定下了处决昭远侯的日子。”
    “什么时候行刑?”
    “明日未时。”
    虽然苏炽的确并不喜欢风常这个人,但对他也多多少少对其怀有些怜悯,尤在知道了他执着于百灵谱的真正原因后,苏炽便无法再对这个人持为完全冷漠的态度了。
    风常的确可恨也有诸多罪孽死有余辜,可循源论来,他又何尝不是这个扭曲的时代书就的悲剧。
    次日又见大雪纷飞,昔年无限风光的昭远侯便穿着囚服、套着枷锁犹如一副被抽干了灵魂的傀儡,被推上临渊的刑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失尽了最后一分尊严。
    苏炽到底还是念及他们之间哪怕一直都是虚假的同盟之谊,便也赶着时辰和萧遥一起来到了行刑之地。
    处决贵人的大刑一向都是姜允亲自督刑,今日自然也不例外,昭远侯府上地位稍高或与主君牵有亲故的人被锁了三辆囚车,哀然泣涕着等着上刑台。
    风常是主谋也是主君,便在第一批就被推上了断头台。
    苏炽站的位置并不算隐蔽,甚有几分显眼,风常跪在刑台上,本失魂涣散着目光,却在刽子手临将落刀时看到了他,眼中即燃起炙烈的恨火,却只是空洞的烧着。
    苏炽远远的接到了他那样的眼神,心被那股灼火所刺,成了些许愧意,也是无奈。
    被这股烈火灼烧着,他赶在风常被大刀断首前一瞬背过身去,不目睹他的死状,至少在自己心里留住他最后一分尊严。
    风常的确死有余辜,故对于他的死苏炽并不抱有任何惋惜,但是这个人毕竟曾真正的信任过他,也曾向他剖露过自己真实的无奈、也在最危难的时候将自己的扼命之脉毫无遮掩的告诉了他……
    哪怕他的心早已被污浊所蒙,苏炽也还能从往昔的相处中感受到这个人真实存在的温度,也就凭他那一丝曾或存在过的真心诚意的信任,他此刻的惨死便能割剐苏炽的心肠。
    苏炽果然是真的做不到玩弄人心。
    “墨寒……”
    萧遥虽也知道他此刻心里的那丝软处在哪,却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他。
    “回家吧。”苏炽强颜欢笑了一丝怅然,牵过萧遥的手,离了人群。
    今日风晚之也在此地观刑,看着刑台上一批一批的人头落地,心已无感,然而抬眼,却从督刑的姜允眼中瞥见了些许诡谲。
    这个人到底还是不能小觑。喜欢凌仙志请大家收藏:(663d.com)凌仙志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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