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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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谈正事的贵人已经到了,堂中的嘈乱的一众愕然一静,便纷纷望向此门。
不管这些海盗胆子又多大,本命里到底还是有一丝惶恐怯于中原的朝堂,尤其听丘大汉说此番来与他们交易的这位贵人地位似乎还格外尊贵,便更令这群乱众有些发怵了。
“这……门里有人吗?”
苏炽在门中一笑,“实在抱歉,因身份有碍,在下便不以真面见诸位了。”
只听这门中的腔调一来,堂中一众便稍为一愕——光就听这语气便果然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那阁下还真是与众不同,等闲贵人谁不避着我们这些江洋大盗。”
“若非事出有因,在下或许也的确无幸与诸位会于此堂。”
“所以阁下到底想做什么交易?”
“自然是良民做不得的交易。”
丘大汉沉默在堂下,却细细留神着诸位老同行的脸色。
“想不到贵人竟还会有这样的交易,真是少见。”
“那么,我就不与诸位绕圈子了——我想请诸位截断东临国对北山国的支援。”
此言一出,顿见堂下一阵面面相觑,纵是些亡命之徒也都让苏炽这一句话给惊了个愕然。
苏炽在门中却听外头笑来了一番格外粗犷的嘲讽,即听那人道:“阁下还真是太高看我们这些海盗了,让我们劫劫商船还可以,劫战船?怕不是叫我们去送人头?”
听出了外头的人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苏炽在门中也笑了笑,“我若的确是抱着这样的打算,那今日将诸位共聚于此便够我剿匪首的了,何必还要如此徒劳无益的叫你们自己去给战船送人头?”
“你是认真的?”
“自然。”
“那么如此大险之事,于我们何益?”
“我会给你们提供足够击溃战船的武器,所夺物资五五分成。”
堂下又相觑了一阵。
“能提供武器的可不是一般人。”
一直缄默在旁丘大汉咳了两嗓子,立马就压着声提示:“提醒过你们不要打听身份。”
苏炽在门中也顺着丘大汉此言添了一句:“既然我能给你们这个条件,自然就是有这底气。”
“那你能给我们提供什么武器?”
“足够击溃战船。”
“这件事并不好办,何况阁下甚至不敢露面,所以这个交易必须给我们一个凭证。”
门外此言才出,门内花佣立马搭了一把苏炽的肩,冲他摇了摇头。
这些人是江洋大盗,不受任何礼仪道义所缚,切不可轻易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
苏炽却衔笑摇了摇头,继而便回门外道:“我会与诸位立下这场交易的契约,如此,诸位可能安心?”
“契约交予谁手?”
“我!”丘大汉抢了一声扬起,待堂下纷纷转目瞧来时,才又灌下半杯酒,解释道:“我是发起人,不站你们任何一边,这份契约由我来保管最合适。”
“而且,”丘大汉搁下手中粗糙的酒杯,添言道:“这是交易,利弊双方共担,人家贵人都已经亲口许诺同你们签契约了,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也别太得寸进尺,愿意接这活儿的就老老实实签,不愿意的门开着自己走。别惦记着啥好处都自个儿全占尽,天底下就没这种好事!”
丘大汉一句话又扫了堂下众盗的兴,却也都不反驳什么,毕竟就算是江洋大盗也还是得多少讲点诚信的。
“行吧,”与丘大汉邻得近的一汉子率先松口,“那就这么定吧,签个契约,谁也别出卖谁。”
“如此甚好。”
双方都应了这交易,女掌柜便执契约往外门入了大堂,将此契书递给各位海盗一一签名画押后才又执书入了暗堂。
“公子……”
临要下笔时,花佣还是叫住了苏炽,“这个契约一旦签了……”
后语花佣没有道出口,苏炽也会意,却还是笑了笑,依然落笔签了这个契约。
既然他决定要走这一步,自然早也做好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何况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天衣无缝,与其一味严防死守着生怕秘密泄露出去,不如趁早做好东窗事发的准备。
反正宿命就在那,他是逃不了的,如今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量让这件事趋近于合理。
成了这笔交易,苏炽便片刻也不耽搁的立马就启程返回中原。
海上明月光皎,无风浪平之时,月光投映海面,漾得波起浪伏间冽光清润,船体如刃削破在浪涟里,水声哗然。
这条船仍是当年他们出海前往蓬莱所乘的那条,只是在丘大汉手上这些年经了风浪太多,已陈旧杂乱了不少。
当年约也是在这条船上,他才初知了自己对萧遥似存别意,不过那时年少也还轻浮,就算初有端倪也不至于思得深远,而今想来,确是有些怀念那些年的年少轻狂。
夜已深,苏炽却仍伏在船栏上,借着月光出神的打量着萧遥赠给他的这枚因缘结。
也真不知萧遥这人到底是怎么长的心肠,相别了长达八年之久,也算是尝足了苏炽的“薄情寡义”,却依然如此心软,就他这样的直愣子,苏炽都不忍心伤他了……
苏炽将这枚因缘结握入掌心,望着海上波浪又是绵重一叹。
却听身后来了几声浑重的压响了木板的脚步声,苏炽尚未回头,丘大汉便已到他身旁,也将两肘搭上船栏,望了波澜片刻,“中原的日子不好过吧?”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丘大汉轮指敲着栏木,“能被逼到和海盗做交易的地步,你也是真不容易哪……”
苏炽笑了笑——要是放在以前,他大概也是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竟然能有担起如此大责的这一天,曾几何时他似乎甚至连不择手段都不太能做到。
“身在此位,大责如此,也就只能不择手段了。”
丘大汉约是同情他的叹了叹,也点了点头,“咱就不是一路人哪。”
苏炽浅笑,“此番也多谢丘大哥相助了。”
“帮人总得帮到底,好歹我也从良好些年了,总不至于像年轻那会儿那么不着调。”
“说来,你我相识本不算久,丘大哥却为何愿意帮我如此大忙?”
丘大汉背转过身来倚着栏杆,想了想,“我在海上奔波了这大半辈子,也算阅人无数,什么样的货色都见多了,可你和萧小哥一看就跟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不一样,就觉得是要干大事的人。”
他这话说得,又让苏炽忍俊不禁,丘大汉也应着他大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现在看来,我当年果然是没有看错吧!”
“丘大哥还真是慧眼识珠。”
笑罢却又唏嘘。想想当年,如今果然是轻快不再了。
“这次的事,毕竟有损道义……”
未待苏炽说完,丘大汉便释然诺道:“苏小哥你放心,我老丘早年坑的人太多,如今从良也是在积德,这次的事我既然答应了帮你,就肯定不会食言,你要不信,届时如果我真敢走漏什么消息,你只管宰了我就是。”
苏炽却笑着摇了摇头,“也许会有那么一日,我需要你来揭发此事。”
丘大汉愕然。
苏炽从袖中取出一函密信,递给丘大汉,“此信你收好,待到时机成熟之时,我会告诉你怎么用它。”
丘大汉攥着这东西傻愣了半天,硬是转不过这道弯,“这……这算什么打算?”
苏炽笑似讳莫如深,目光依然远望着海面,“我既然做了这件事,便应承担其代价,就如你说的,这世上没有什么好处都能让自己占尽的好事。所以,将来不论是怎样的结果,我都接受。”
他这话说得意味明也不明,丘大汉品味了良久,终是揣不透,“你这还真是做好什么打算了?”
苏炽笑了笑,一面泊然也释怀,“嗯,从我踏出这一步开始,有些结局就注定了。”
大船原路折返,苏炽却在回雁金城之前临时决定绕路前往泽南。
当年早早就离了争势乱局的姬濡安本有的封地便在泽南一带,如今尊朝已灭,他也释了尊权架子,不再以尊侯自称,却仍隐居在此,于这乱世之中过的也还算潇洒。
泽南之地山高谷深,受此地势庇护自古便是一处清静之地,颇具桃源之影。曾有野史载之曰,世逢王朝几变,而入此谷,其民犹忆三朝前王。
且此地山清水秀,景致绝美,而居于此间的小灵精怪亦是多半温顺,钟灵毓秀,故也是文人才子辈出之地,古往今来诸多颇具盛名的文人墨客皆出于此地。
当年苏炽与姬濡安的交情虽也不算深厚,可多年物是人非之后,他和这位昔年的尊侯也勉强算是共有往昔痛忆的故人了,于是姬濡安大老远才一眼瞥见他便颇是兴奋的迎了过来。
要说这姬濡安果真不光是当年六侯中最为洒脱的一位,哪怕放眼这天下,他的潇洒也可算是出类拔萃了。
今日所见,这位当年的贵人竟是毫无尊雅架子,只披着蓑笠垂钓于湖畔,清静了一身泊雅。
姬濡将苏炽和花佣带回了自己居住的湖畔小院,在临湖的小亭里置座沏了壶茶,仍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观着苏炽,喜也诧异,“如今您可是这国中的君主,怎四处乱跑也不多带几个侍从?”
“人多了反倒不便于行动。”
苏炽对坐在前,姬濡安又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在这乱世下,你这当王的日子也不好过哪。”
“自然不及你洒脱。”
“眼下国中形势正紧,你怎么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他一问,苏炽便愧然一笑,“多年来不曾打扰,如今冒昧来访其实也算是有件小事欲提前托付与先生吧。”
“如今我也算是你的臣子,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尽管吩咐就是。”
苏炽抿了一口面前这盏温茶,组措了片刻,才道:“近些年我也曾有幸拜读先生的文章,先生于事之言字字珠玑,点拨甚透。”
“王上见笑了,不过就是些陋闻之言罢了,即兴而发,多有不妥之处,王上不见怪已是臣之侥幸。”
苏炽搁下茶盏,浅蕴一笑,“我今日绝不是奉承先生来的。先生的文章传颂甚广,民皆愿怒先生之所怒,如此纵是君王亦可成民之所怨……”
苏炽这话才讲一半,便吓到姬濡安了,于是姬濡安连忙起身于苏炽身旁跪行大礼,“臣绝无忤逆王上之心!”
“先生切莫惊慌,我不是那个意思。”
姬濡安惑然抬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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