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辰

        南疆立处中原之外，自古与妖比邻，便免不得总会有些磕磕碰碰，何况女娲庙的所在又正是偏远守境的位置，便时常会接到周遭村镇收妖的求助。
萧遥退隐闲居于此，便时常会外出收拾这些小妖乱。
不过这些小乱子虽多却也不至于每日都有，但这段时日，萧遥总是每日固定的早出晚归，每天早晨都来不及同苏炽多讲两句话就要慌慌张张的出门，一出门便要耗到黄昏暮后才会回来。
今番已入了冬时，酉时不过便已黑透了天色，苏炽总留意着时辰，将近戌时，萧遥终于回来了。
他这样的状态已经持续了快小半个月了，而今日回的却比寻常都要更晚半个时辰。
“今天怎么这么晚？”
萧遥每日回来都是一脸疲色，也不知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稍微晚了点……”
萧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打了个哈欠，困倦的便径直朝床而去。
苏炽随在他身后捉了他的腰将他锁进怀里，俯首轻嗅在他发间，柔问道：“今天去哪了？”
萧遥倚在他怀里困乏得都快睁不开眼了，听见他问在耳畔，便也就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句：“没去哪……”
他这段时间行踪成谜，苏炽问他他也都是敷衍了事，也不知到底在干些什么。
苏炽扶着他的肩将他转了个身，一面正色的打量了他这模样，叹了口气，换而探道：“一回家就困成这样，万一不小心倒路边怎么办？下次还是老实把地点告诉我，我去接你。”
一听苏炽要去接他，萧遥立马就被吓得醒了神，连忙摇头，“不用！你放心，我不会睡在路边的。”
苏炽静静的打量着他，萧遥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便笑嘻嘻的脱开了他的手，“真的不会，再说你回家不是还要看书吗？不用这么麻烦……”
苏炽站在一旁依然静静的看着他，萧遥却趁着困乏直接钻进了被窝里。
苏炽是真想好好问问他这事，便坐在榻沿，“云涯……”
却都还没等他把话说出来，萧遥就拿大被蒙了头，直接躲了他。
苏炽俯近身去扯了扯他的被，“你躲什么？”
萧遥死蒙着不应他，苏炽只轻轻扯了两下，见他不肯出来，便也只好作罢了。
苏炽叹了口气，便起身回到书案旁，继续秉烛看书。
萧遥悄悄瞟了一眼出来，见苏炽果然凝神阅着书籍，稍稍松了口气，便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将面避朝里去。
苏炽每日晚间都要将次日要给孩子们讲解的文章细阅剖析，虽说不至于繁忙，却也是个得上心的事。
亥时三刻，夜色已浓沉如墨，苏炽终于熄了灯，入榻时萧遥已睡熟，苏炽观了他影廓一眼，顺手给他提了提被子才躺下身。
苏炽那些年中毒留的病根每到天气寒冷之时便易发，有时受了凉风便会觉着骨子里有些透凉，隐隐刺了肺息一促，便轻咳了两声。
哪不料他这已压了声的轻咳竟还是扰了身旁萧遥一个惊坐起。
苏炽愕然瞧他动静，“吵到你了？”
“哪里不舒服？”
“没事，赶快睡吧。”
萧遥却抚探着他的脸，又将他细细打量了好一会儿，确认没事后才终于宽了心，吻了他的额头，贴着他的脸与他腻磨了好一会儿才又躺了回去。
让萧遥宠溺了一番，苏炽心花怒放，方才还纠绕心头的缠愁烟消云散，便捉来了萧遥的手吻了吻。
次日萧遥如常出门，且归的时间与昨日相差不出一刻。
今日苏炽却是特地一早就等在了门前，萧遥一进屋，他便紧随着扶他上榻了。
“都劳累这么久了，怎么也不休息休息？”
一见苏炽这架势，萧遥便知他又是套话来了，便也琢磨起来该怎么应付他了。
苏炽笑嘻嘻的粘着他坐在榻沿，饶是殷勤的给他揉了揉肩，“明日陈先生去书塾，我得一日空闲，你也正好在家里歇歇？”
“不行，还有好些事没有办完呢。”
为防这家伙一言不合便往被窝里躲，苏炽两手缠住了他的腰，紧紧锁着他，仍凑在他耳畔柔言细语：“那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不行……”
“为什么？”
萧遥心虚神飘的将脸又避开了些，“反正就是不行。”
见这家伙果然是明晃晃的藏着什么事，苏炽暗窝了口火，却仍挂着和颜悦色，又凑着打量了他一眼。
然而萧遥果然是想避他，察觉他目光挪近，便本能的又将脸避过去了些。
“怎么了？你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苏炽谑言着，往他脸上轻轻捏了一把，“总不会是在哪藏了个小情人怕被我逮着吧？”
“才没有！”
“那到底是什么事？”
萧遥又闷了一语，才嘟囔：“没什么……”
这家伙……
苏炽捏了他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一本正经的瞧着他，“到底是什么事？”
“都说了没什么。”
两人相峙不下，谁也不肯让步的互瞪了片刻，却还是苏炽先松了态色，“看把你紧张的。”
萧遥正要松口气时，苏炽又没心没肺的添了一句：“就算你真在外面养了个小情人我也不会生气的。”
“你——”
眼见把萧遥惹急了，苏炽便继续一面闲然之色从容不迫道：“没关系，要是真有这么一个人的话我也会跟他好好相处的，毕竟你能看中我，这眼光的确是很不错的。”
这个混蛋将话讲得没心没肺，萧遥被他气了肝火直冒，“哼！”
苏炽一个不留神，萧遥就又钻被子里去了，苏炽紧随着也躺下，戳了他几下，“你怎么又躲进去了？”
“走开！”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结发夫君，总不能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吧？”
“滚！”
瞧着萧遥这火冒三丈的模样，苏炽却美滋滋的，侧杵着脑袋，又探了一只爪子去碰他，“云涯？”
萧遥饶是不满的拧了一下，却也就挣扎了这么一下，便还是让苏炽搂住了。
“云涯～”苏炽依近身去，试着拨了一下他的蒙着脑袋的被头，然而萧遥才觉了动静便一把扯紧，死活不出来。
苏炽隔着被子揽住了他的腰身，“生气了？”
萧遥不应。
苏炽却似是阴谋得逞了一般，轻然一笑，“我错了好不好？”
他这句话根本半点诚意都没有！
萧遥在里头“哼”了一声，苏炽笑着又扯了扯他的被头，“你再不出来我要记仇了！”
“记就记，谁怕你！”
却听苏炽在外头也故作幽怨的“哼”了一声，“讨厌。”
这个家伙简直磨人得没天理，萧遥终于是被他逼得闷不住了，大被一掀，冒头就吼：“你才讨厌！”
苏炽依然黏在他身上，信手拈来的伪了一面无辜之态，可怜兮兮的眼巴巴的瞧着萧遥。
萧遥被他这眼神瞧得心底发酥，实在受不了了便捏了他的鼻子将他这模样弄去一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也不知萧遥自己有没有留神到，他似乎都许久没怎么搭理过他了。
苏炽今日铁了心要邀宠，故才被他弄开而转眼便又摸了回来，俯身将他囚在怀里，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你都好几天没理我了。”
瞧他这幽怨得可爱，萧遥忍俊不禁，便又复了柔声哄言似的道：“我怎么没理你？”
“每天都这么晚回来，早间又走的那么早，一天到晚都见不到你人。”
萧遥早也料到这家伙铁定会幽怨这个，故早都备好了哄他的话，便从容不迫的将他收进怀里，抚着脑袋好声安抚道：“难为你了，不过再过几天就好了。”
苏炽倒也不是不许他出门，不过是这段时日委实有些反常，才想探探底罢了。
“几天？”
萧遥故为狡黠的想了想，“不告诉你。”
“……”
苏炽一脸闷怨的瞧着他，目光愈发不爽，萧遥瞧他这模样是当真想生气了，便抬手往他额上弹了个栗爆，“怎么了？某人刚刚不是还大言不惭的一点也不介意我再多寻个新欢吗？”
苏炽又被他噎了一语气闷，“不会真有吧！”
“哼，”难得也能让这狡猾的家伙醋火一回，萧遥干脆一戏到底，躺下身枕了一条胳膊，饶有兴致的欣赏他这模样，“我就不告诉你。”
“…………”
当真是兵者诡道也，这个家伙抛开表面的温善果然藏的也是一副狡猾的真面目！
苏炽愤愤的望了他好一会儿，终是无言以对，便压下身去狠狠吻了他一口。
他一上来就咬人，然而萧遥早也习惯了，便有恃无恐，对着苏炽这双大有威胁之意的眼半点不见怯色，“你以为我还怕你？”
苏炽饶是不爽的又瞧了他一会儿，果然是强态的手段不好使，还得软着来。
一见苏炽眸光柔柔又泛了缱绻之色，萧遥便料得到他接下来想干嘛了，也果不出所料的，苏炽见硬的手段没用便立马成了乖巧模样，伏进他怀里，讨好似的偎在他襟前。
“又来了？”他这一套手段百年不经一换，而萧遥分明也都熟悉他的路子了，却总还是会被他这模样戏软心坎，便无可奈何又来气的揪了他的脸，“你怎么成天就只会来这一套！”
反正对于萧遥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家伙来说就这一套最好用，苏炽自然百试不厌。
不管萧遥怎么数落，苏炽就死赖在他怀里，而萧遥也就说了他一句便依了他好好抱着。
“云涯，我离不开你……”
“谁让你离开了？”
苏炽乖巧的倚在他怀里，又惹了他满心悦爱，便落唇在他发间一吻，“我也离不开你，所以你就只许乖乖在我身边。”
从许早以前开始，萧遥对他便是一腔情深的独占之念，根本不舍得将他放远寸毫，眼里更也容不得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墨寒，”萧遥轻轻唤了他一声，便捧了他的脸予之缠绵一吻，只恨不能将自己的心也剖给他，“你真的是笨死了！”
笨的貌似直至今日都还不完全明白到底谁才是谁的心肝宝贝。
无辜又被萧遥数落了一句，苏炽满脸幽怨，“你才笨。”
萧遥笑着让了他一步，不再与他争此胜负，甘愿让他乘尽自己全部的胜势。
这段时日萧遥总都无神搭理他，一连半月，每日如此，都快让苏炽有些提心吊胆的疑是他当真淡泊了自己，然昨夜萧遥仍是满为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将他尽纳怀中吃干抹净，缱绻如常，果然心里还是装着他的。
晨间第一缕柔辉照入窗纸，蒙投了屋中一番氤氲似的光影，苏炽早就没了睡意，便一直侧撑着半身细细打量着萧遥。
苏炽的手轻轻拂在他颊上，丝丝轻柔的触了他酥痒难耐，一分浅梦遭惊，困倦着又往苏炽怀里埋了埋脸，才惺忪睁了眼。
“醒了？”
“嗯……”
听萧遥的声音还迷糊着，苏炽又轻轻吻了吻他的额，便起身，去替他将衣物拾回来。
身边的温存一走，萧遥便立马醒了神，伏在枕上瞧着苏炽。
“困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
萧遥摇了摇头便坐起来，接了苏炽递来的衣裳，“现在什么时辰了？”
“辰时，还早。”
一听是这时辰了，萧遥彻底清醒了，慌慌张张的便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怎么突然这么急？”
“快来不及了！”
都怪苏炽这个混蛋，昨夜就差没给他揉碎的竟睡到了这么晚！
萧遥急急忙忙的穿好衣，苏炽便又从他身后粘来，抱住了他的身子，“今天不能就待在家吗？”
“不行！”萧遥忙着便想挣开他的怀抱，苏炽不悦了，便锁紧了力道不让他动，“你要去哪？”
“别闹！”
然而萧遥还是松开了他的手，慌慌张张的收拾了一番便扯开了门扇。
见他似乎毫无所知的，苏炽忍不住又拉了他一把，“云涯，今天……”
“回来再说，再不去他那边就要来不及了！”
苏炽怔在原地，却也就容他愣了这么一下，萧遥便跑远出去了。
萧遥头也不回的匆匆不知赶往何处而去，苏炽就愣愣的站在门边一直瞧着他远去不见形影，才神落惆怅，折回屋里。
今日是他的生辰，往年在这一天萧遥都不会出门，不过今年瞧来，他约是忘了……
也罢，反正他一向也并不十分在心这个，萧遥若当真有事，便忙他的去就好了……
苏炽黯然在桌前落坐，执来书卷，欲观，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思绪依然牵在方才，愈发结绕——
萧遥方才出门时似乎还说了一个“他”？
—
今日是苏炽的生辰，萧遥早就给他备了礼物，可偏偏这东西有点麻烦，尤其到了今日还差最后一个最关键的步骤！
“伏先生！”
萧遥急急闯入门内，这动静着实吓了伏芷一跳。
萧遥一奔到他桌前便将一筐伐好的竹子“咣当”一声砸在桌上，“今日就是他生辰了！”
“我知道！”
“你快点！”
然而伏芷却慢条斯理的，先卷敛了袖，才挑挑拣拣的翻着他这一筐竹子，还不忘悠然道：“这事催不得，慢工出细活。”
眼见伏芷这大有一副坏心眼的模样，苏闻卿便也过来催了一句：“就算催不得，你也别耽搁啊！”
自家夫人都过来催了，伏芷只好乖乖放快了些动作挑拣这一筐竹子。
萧遥却饶是紧张的注视着，瞧着伏芷沉着眉头一本正经的阅了一根又一根，却都往边上放。
“怎么样？行不行？”
萧遥问时，伏芷才终于从里头挑出了一根长短适宜也匀称的竹节，“还行。”
萧遥当真是急得坐不住了，想催又不敢催的，“他肯定以为我忘了，所以你还是快点吧。”
“忘了就忘了呗，大不了就把他晾在一边，气死他。”
萧遥岂有他这心狠手辣，然而眼下就算再心急，也只能坐立不安的在旁看着他“慢工出细活”。
制乐器可是门精细活，虽然萧遥带来的灵竹不可与凡竹同论，但还是得慢工出细活。
萧遥在旁看着他的动作实在心急，便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守坐在门边注视着天色。
苏闻卿则替他守在伏芷身边，盯着伏芷慢条斯理也是心急不已。
伏芷这人的磨功当着了得，任是身边盯着两个急不可待的人，他也能稳若金山一般，不紧不慢。
萧遥这一等就等了大半日，眼看着就快到黄昏了，而观伏芷这边依然是慢工细活，终于把萧遥磨得欲哭无泪了。
“伏先生……”
“快了。”
萧遥半死不活的趴在一旁桌上，就快心灰意冷了。
伏芷细细地给竹箫缠上了最后一缕丝线，小心翼翼地收了线尾，又将整支竹箫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了……”
萧遥已是片刻也候不得的，才听他说了个“好”字便一把夺了此箫，“多谢！”
他今天什么也没解释便匆匆跑了出来把苏炽一个人晾在家里，如此“没心没肺”的，那家伙铁定要跟他赌气了。
萧遥拿着箫一路匆匆的跑回了自家小院，都还没进门便急着喊他了：“墨寒，让你等这么久……”
然而一步跨入门内，苏炽并不在屋里。
明明他昨天都说过今日不必去书塾的——铁定是生气了!
—
萧遥今日把一个人晾在家里，外头那不知的谁貌似的确比他重要——此事苏炽说不在意自然是不可能的，故兀自闷了一早的火后，便还是在午后摸去了书塾。
既然那家伙都在外头有了更需在意的人，想来今日都不会回来了！
苏炽暗自郁闷着却仍端着书本雅坐案前耐心的给孩子们讲解着，却忽在此时余光瞥见门外似乎鬼鬼祟祟的凑来了个影，抬眼一瞧，竟是萧遥。
萧遥都在门前凑望了好一会儿，才见苏炽终于抬眼瞧了他，便笑嘻嘻的应了他的目光，然而苏炽果然是赌气了，故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的又观回了书卷。
让苏炽瞧见了自己一眼，萧遥便退到了不远处候着，约也就等了一刻钟，苏炽便放了满堂的孩子，自己也出来了。
萧遥就在门前一棵树下等着他，见了他出来依然笑嘻嘻的，大有一番赔罪之意。
苏炽观了一眼天色——这时辰都还没到他这段时日回家的时候呢，怕就是半途不小心想起了这档子事才摸着良心又回来了。
苏炽依然是淡淡的瞧了他一眼，便闷着这口气，也不作言语的循家而去。
萧遥窥知了他的心思，便老老实实的跟过去，走在他旁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生气了？”
“没有。”
萧遥就瞧着他这幽怨的神色，似笑浅戏道：“口是心非。”
苏炽瞟了他一眼，又不说话了。
萧遥身后藏着给他的礼物，挨近到他身旁，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我没有忘记你的生辰。”
“哦。”
萧遥一路都窥着他满是幽怨的模样回到了家，苏炽依然赌气的不肯搭理他，萧遥关上了屋门，便又自觉凑到了苏炽身边。
“你不是说今天不去书塾的吗？”
苏炽瞟了他这明知故问的样一眼，“闲着也没事。”
“真生气了？”
“没有。”
萧遥伸手去戳了戳他的脸，苏炽饶是不乐意的避了一下，竟又惹了他笑，“没生气你躲什么？”
“……”
苏炽兀自阅着书卷，又不理他了。
“墨寒君～”
萧遥笑嘻嘻的柔着声如此唤他，苏炽快有些绷不住了，却还是不愿缴械投降。
“你怎么不理我？”
苏炽冷冷“哼”了一声，“不去陪你的小情人，来找我做什么？”
“我的小情人？”萧遥饶有些不怀好意的，从身后一把揽住了他的身子，“我这不是来陪了吗？”
萧遥如今当真是狡猾。
“给你。”
萧遥突然将一支竹箫展入他眼前，苏炽落眼一愕。
趁他愣神时，萧遥极快的往他颊上啄了一下，“你的生辰礼物。”
苏炽怔怔的取来此箫，便知用的是灵材，且此中所淌的乃是萧遥的灵息。
“启微帮你修好的那支紫竹箫已经不能吹了，等闲竹箫的音色你又不喜欢，所以我给你补一根新的，是灵竹，不管怎么说，音色总比寻常竹子要好。”
“这根灵竹……是你种的？”
苏炽这一路过来都闷闷不乐的，眼下终于见他展了愉悦之色，如此萧遥自然更是开心，“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一棵灵竹的种子。”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去种这棵竹子？”
“不然你以为呢？”
难得苏炽厚颜无耻的脸皮也能有飞红的一日，便稍稍将脸避开了些，仍有几分余存未尽的幽怨，“我还以为你还真寻了新欢呢。”
“怎么可能！”
“哼……”
“你还真吃醋了？”
“……”苏炽强绷住气势，“不行吗？”
只嘀咕了一句，苏炽便闷然不语了，萧遥窥见了他的不自在，隐觉有趣，便故意将脸凑了过去，将他这面态色细细打量了一番，“以前从来都只有我吃醋的份，原来你也会？”
“…………”苏炽本被他一句反问噎得有些说不出话时，却突然想到了点什么，便回过头来狐疑的打量着他，“莫非，你就是想看我吃醋？”
“明明是你自己乱想的！我才没有这么无聊！”
然而苏炽这坏心眼的家伙，见了萧遥一丝局促便乘胜追击，一俯身将他半锢在怀里，与他唇息相绵，却将吻不吻，就挂着这么微毫之距戏他，“那你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
“什么‘他’？我什么时候说过？”
此事苏炽可是一直从早间就惦记到了现在，醋火闷头，当下后劲犹未消，便紧紧箍住他的身子，“最好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要收拾你了。”
“都说了没有！”
苏炽本还想胡搅蛮缠，却就突然有人拍门了。
“开门！”
这声一听便是那讨债的郎中来了。
苏炽过去开了门，伏芷一进门便吵吵：“赶紧吹两声我听听，音不准的话还得校！”
苏炽愣了一下，大概明白了什么，回头却见萧遥饶是有意见的“哼”了他一声便甩开脸去。
原来如此……
虽说苏炽一向并不在意生辰这事，不过每逢这日他们都还是会来陪他凑合。
伏芷是每次都得自己捡着点台阶“勉为其难”的来，苏闻卿每次来了都得给苏炽带上点小虫小蛊之类的奇特之礼，至于苏冀来了露个面便是蹭吃蹭喝，偶尔良心发现路边给他二舅采上点小野花带过来便也算是颇有孝心了。
今日此箫制得匆忙，伏芷都没来得及为其校准音律便被萧遥拿走了，眼下听苏炽一奏，果然哪哪都差着点。
“拿来！”
苏炽老老实实的交出了箫管，伏芷随身带来了校音的工具，便就地给他收拾起来了。
灵竹之箫的音律却比凡竹更为动听，且因是灵竹，此物自有灵蕴便也可承得术咒，许还有些实用。
至于苏炽原先的那根紫竹箫虽说被苏云深修回了整体，但裂痕到底是补不起来了，奏之漏音难成韵调，便只能搁在架上空作摆设，观之念想往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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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篇之前的存稿～～
今天太晚了，还有一篇存稿就明天放喽～^ω^
国庆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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