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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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颂芝苦笑,伸手接过积木,贪恋的抚摸着他的小脸,似是自言自语道:“你瞧,你长得多像他,你是他的儿子啊,是我们的儿子,我给他生的儿子。”
    女人的声音倏地冷下来,拿起旁边的高脚杯,仰头把酒喝尽,抬手把杯子摔出去,地上的碎片蹦跳着,落到两人身边。
    她捡起来,捏在手里,轻轻把玩着,凑到季然脸边,声音越发冷:“可是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不回家?儿子,你说,为什么你爸爸不回家?”
    “我要是把你弄哭了,你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叫他回家好不好?”
    她似是疯魔了,捡起地上的手机,凑到耳边:“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
    季然被吓得“哇”一声哭出来,瑟瑟发抖的想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门外的阿姨轻轻敲门:“太太,孩子还小,别吓到他了。”
    “你闭嘴!”
    她拿起手边的红酒瓶扔过去,瓶子在接触门板的瞬间碎裂一地,嫣红的液体溅的到处都是,季然以为是让他闭嘴,吓得小嘴紧抿,抽抽搭搭的不敢哭出声。
    “怎么?连你也要逃?你也不要妈妈了吗?”
    林颂芝转脸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笑意阴恻,抬手抚着他的小脸蛋:“你逃不掉的,你是我儿子,我和季怀申的儿子!”
    季然点点头,害怕的同时还想着安慰她:“嗯,我是妈妈的儿子。”
    身侧的手机终于传来铃声,林颂芝转脸一看,马上接起来:“你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林颂芝,你最好别发疯,想死也别带上你儿子!”
    季怀申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季然激动的凑过去,喊了一声:“爸爸。”
    “我不是你爸爸!别叫我爸爸!”
    “你怎么不是?他是我们的儿子!你怎么不是他爸爸?”
    林颂芝歇斯底里,抱着季然的身子开始颤抖,她捏着季然的脸,将手机凑到他嘴边,喊着:“叫啊!快叫爸爸!快叫!”
    “爸爸。”
    “爸爸。”
    “爸爸。”
    季然叫了几声,对面再无应答,林颂芝拿起手机一看,早就挂断了。
    她又哭又笑,突然把季然狠狠推到墙角,自言自语的爬到床上:“生了儿子也没用,他不认你,没用的。”
    季然缩在墙角,看着她一头栽倒在床上,弱弱的叫了一声:“妈妈。”
    他抱膝而坐,不敢去惊扰床上沉睡的人,只能窝在墙角,渐渐睡了过去。
    之后,这样的噩梦无限循环。
    直到这些事被季家的老爷子知道,他格外疼爱这个孙子,派人将他接到自己身边抚养,才把季然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之后季老爷子身体抱恙,季然那时候上二年级,又被接回了原来的季家。
    但是爷爷不放心他自己回去,也跟着他搬回了季家。
    他不敢独自面对林颂芝和季怀申,整日坐在爷爷床前,甚至在他卧室里安了张小床,和他一起睡。
    爷爷去世的那晚,他趴在病床前哭的歇斯底里,唯一支撑他的信念也随之崩塌了。
    虽然之后让他担心的事一直没再发生,林颂芝恢复了温婉优雅的母亲形象,季怀申虽然冷言冷语,却也按时回家。
    两人经常争吵,却没有再大打出手。
    但是离家不归的父亲,醉酒发疯的母亲,是季然童年最大的噩梦。
    更可笑的是,喝醉酒的林颂芝根本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醉醺醺的醒过来后,看到缩在墙角的季然,也只是疲惫的挥挥手,叫阿姨把他抱出去。
    她永远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孩子做了什么,他要用一生去治愈那些噩梦。
    然而制造噩梦的人,却根本不知道。
    所以他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季怀申对他的那点好,虽然那点幻想也被林颂芝无情的戳破了。
    就像他可怜兮兮的想在林颂芝摔碎的玻璃渣里找寻能安慰自己的那点糖,最后却发现,这世上没有糖,只有和玻璃渣一样的盐。
    这些盐在他溃烂的伤口上揉搓,又疼又麻,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
    季然浑身像在水里泡过一样,冷汗涔涔,他更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无比怀念简悠温柔的怀抱。
    此刻他头脑格外清晰,想起简悠的时候,脑子里一个个的词汇蹦出来。
    家境优渥,家庭和睦,聪明睿智,明艳动人,温暖明媚。
    仿佛这世上所有美好的词汇都能用来形容她,却又不足以形容她。
    这种感觉,让他无法自拔,又清醒自知。
    可能是这世界给他的温柔太少了,让他根本不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
    其实很多事没必要非得追问一个肯定的答案,被完全忽视的那些细节,便是答案。
    这一晚,季然和简悠都失眠了。
    他被回忆折磨的痛不欲生,她被感情纠缠的辗转难眠。
    其实简悠很清楚,她对季然的感觉,和对任何人都不一样。
    甚至面对乔志泽,她也从未生出这样的情感。
    那种迫切和真挚,能在她心尖烧灼出一个洞,火烧火燎的侵蚀着她的脑神经,一遍遍向她睿智的大脑传输一些荒唐的想法。
    大早上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爬起来,站在镜子前时,她都被自己吓了一跳。
    偏偏今天上午有大课,简单的洗漱完,也不想化妆,堪堪遮了下黑眼圈,简悠抱着书下楼。
    路过三楼时,她在门前驻足,抬手想敲门,却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季然这时候肯定已经去上学了。
    她收回手,决定晚上的时候一定要找他好好聊聊。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终于熬到了下课,晚上又被告知学生会有集体活动,她极不情愿的坐在会议室,听大家讨论年底的最后一期校刊。
    大家看她兴趣缺缺的样子,也就不再问她意见,漫长的讨论结束后,简悠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却又被宋煜衍喊住了。
    “悠悠。”
    男人斯文的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手里抱着一摞资料,儒雅的问:“导师有没有找你谈过剑桥的事?”
    “嗯,谈过了。”
    她似是很着急,频频低头看手机上的时间。
    偏偏宋煜衍是个文绉绉的性格,不疾不徐的说:“我也收到了offer,悠悠,你怎么想?”
    “煜衍,我还有事,真的很急,我们改天再说。”
    简悠的耐心被耗尽,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宋煜衍被晾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指尖拿下镜框在手里把玩着,扯开领口系的一丝不苟的扣子,似是自言自语道:“悠悠,原来,你不喜欢这种类型呢。”
    其实这个时间刚过复大附中晚自习的下课点,从学校到复苑,不可能这么快,但简悠总觉得季然肯定不会上晚自习,这个点应该在家。
    在抬手敲了几次门后,这个想法被简悠否定了,季然真的没在家。
    她疑惑的一步三回头,抬脚往楼上走。
    第二天一早,她还是没忍住,站在三楼敲了敲门,依旧无人应答。
    中午回家,她继续敲门,空旷的楼道回响着她的敲门声,简悠急了,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过去。
    铃声一直在响,一直到对面传来机械的回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简悠心神不宁,想给邵飞打电话,又觉得小题大做,没这个必要,她心急难耐的在房间里踱步,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痒难耐。
    时间终于熬到晚上,面前的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简悠摁亮手机屏幕,时间缓缓指向八点。
    她穿了件单薄的白色毛衫就往楼下跑,楼道里的穿堂风猛地吹过来,冷的她瞬间打了个激灵。
    简悠再次站在302门前,抬手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她轻轻拉开,抬脚走进去,小客厅里的两个人是邵飞和徐瑞成,两人忙着打扫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不见季然的身影。
    “简悠姐?”
    徐瑞成率先看见了简悠,咧开嘴对她笑了笑,指着卧室说:“季哥...”
    “老徐,你先去厨房烧水。”
    邵飞直起身,打断了徐瑞成的话,一个眼神扫过去,他识趣的乖乖跑进了厨房。
    “邵飞,季然呢?”
    简悠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完全没发现他的身影,也没发现邵飞脸上的异样。
    “简悠姐。”
    邵飞把手里的抹布放回桌子上,眼神不自觉的看了看卧室的方向,声音也不由得放低了:“你还记得上次在医院,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
    简悠脚步顿住,今天的她随意穿了件白色V领毛衫和牛仔裤,明艳的脸上不施粉黛,少了些妖娆魅惑,多了些温婉娴静。
    “你知道季哥的心意,要是你对他没有同样的心意,就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了,让他断了这个念想,他真的经不起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邵飞说的很含蓄,面对简悠这张脸,他也实在说不出难听的话。
    简悠想起那天季然说的话,父母离婚,父亲再娶,母亲再嫁,他跟谁都是多余。
    虽然这样的事可能每天都在发生,但是被季然那样随意的说出口,更让简悠觉得心疼。
    但她又很清楚的知道,她对他的感情,不仅仅是心疼。喜欢他摘了一朵小野玫请大家收藏:(663d.com)他摘了一朵小野玫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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