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夜城 长安僧（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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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迹文明博物馆，外观造型模仿古代祭台，锥尖直指苍穹，看上去仿佛火箭发射基座。白色奥迪车停靠环境优美的生态停车场，吴钗拉开车门，走了出来。
录影带那具无头尸体死状诡异，她一直搞不清楚何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当走入青铜馆二楼藏品“人身形牌饰”前的时候，仿佛一道电光霍然劈入，脑海一片通透！终于知道了无头尸体形态乃至白裙血纹出处。
这里陈列许多神秘青铜器，“人身形牌饰”非常普通，不会给人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可是现在吴钗看来毛骨悚然！这件青铜器通高两尺有余，整体造型颇似一具无头无手之人体，上部如穿衣袍之人身，下有双腿，同录影带那具神秘无头尸体一模一样！
不仅如此，还有更奇怪的。
青铜人身形器虽然古老，仔细一看依然能够依稀辨别一些纹饰。吴钗用放大镜细细看去，纹饰之中也有五只鸟喙长及等身的变形羽人，同无头尸体完全一致。
“这……怎么回事？”吴钗缓缓回忆录影带，同那具无头尸体，两相对照。古牌同死者半截尸体何其相似，甚而至于繁复花纹都是全然一致！这似乎不能算是巧合。
这时，有人走了过来：“小吴医生，你对神迹文明也有兴趣？”
吴钗游目四顾，看到来人，讶道：“周玉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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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事情来龙去脉，别说吴钗，周玉帆都是一头雾水！车祸发生以后，神秘无头尸体到底是楚雪瑶还是冰儿？警方至今没有一个准确尸检结论，因为公司制作机器人的时候提取了楚雪瑶细胞，根本无法从技术上进行DNA鉴定。从生物学理论上说，两者就是一个人。
从逻辑上推断，警方觉得死者就是楚雪瑶。机器人有杀人动机，不想被销毁，不想前往主题公园，想要自我拯救，偷偷逃走不是第一次。她是觉醒的人工智能，只要能够通过运算逻辑自洽，自圆其说，通过精巧算法躲过机器人三大定律限制杀人，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周玉帆认同这样的观点，死者是楚雪瑶可能性确实更大！接下来的时间里，警方布下天罗地网追捕机器人，可是这一次再也找不到冰儿下落，彻底人间蒸发！周玉帆没有放弃，跟随无头尸体这条线索找到神迹博物馆，居然同吴钗不期而遇！
“嘘！”周玉帆将食指放置唇边，做了一个噤声手势：“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们稍后再聊！成吗？”
吴钗确实准备启齿，只能作罢，暂时将脑海中的疑问放置一边：“你发现了什么？”
“无头尸体临死前将自己摆成如此怪异的造型，模仿青铜人身形器，肯定有原因，也许是某种宗教祭祀，亦或指引后人到此进一步探寻秘密。”
两人在放置青铜人身形器的基座下面，果然找到一串青石项链，不是博物馆文物，而是客人遗留。楚雪瑶曾经确实拥有青石挂坠，更加证实她是死者的推论。周玉帆倍感沮丧：“无头尸体指引我们到此，原来为了黑色石头，走吧！”
两人回到省城，再次去了空瓶子酒吧，波斯猫不在，不知是否有意回避？吴钗简单做了沟通，一五一十地复盘整个事件。周玉帆怫然而叹，实话实说：“别说是你，我在这家酒吧喝酒之后也做过类似的梦。说实话，我也不知道那盘带子从何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它就已经躺在小木屋原木书架上面了。”
“我问李梅，她也不知道。”
“十有八九乃是客人遗留小木屋。”
“别有用心的书客，同样波斯猫也有问题。”
“那你还敢喝这里的鸡尾酒吗？”
“A taste of dream？”吴钗端起郁金香形状的酒杯，有着南瓜金黄色彩，色调优美而迷人：“本款‘灰姑娘’不含酒精，没了酒的刺激，对于男人来说略显平淡吧？”
“我不这么觉得。”周玉帆喝了一口：“普通女孩儿变成王妃，寓意非常美好！”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顾左右而言它，酒过三巡还不走，两人今天肯定不是专程来喝酒的，可是当事人都不在，这里的线索似乎断了！
酒吧展柜多了一个秦始皇兵马俑摆件，姿势并非世人印象中的直立，而是跪射俑。吴钗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家酒吧：“上次来都还没有，刚摆上去的吧？”
“陕西地图，就是跪射俑。”墙壁挂有张中国地图，周玉帆将兵马俑摆件同地图中的陕西并列，两者果然有几分神似！
“平时杂学旁收，居然知道这么硬核的哏！”
“今儿只是破题，文章还在后面呢！”周玉帆将跪射俑小人重新放好，心思细如发丝：“我们去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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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从成都到西安六百多公里，翻越秦岭才能到达。自从通了动车只需四个小时，交通已经十分便捷，号称中午吃了成都担担面，下午就可以到西安吃碗羊肉泡馍，这是古人根本无法想象的！车票也不贵，大约两百多块钱，慢车票也就这个价位，所以性价比非常高！
陕西是一个古老而神奇的地方，地处中国腹地，黄河中游，兼具黄土高原的苍莽豪迈，关中平原的广阔坦荡和秦巴山区的巍峨雄奇。中国古代社会曾有十三个王朝在这里建都，其中最为强盛繁荣的周、秦、汉、唐都以这里为中心舞台。
省会西安，古称“长安”，闻名遐迩的世界四大古都之一，著名“丝绸之路”起点。它与巴黎螺旋式不同，而是叠加式，中华民族不同时期历史和文化在这里叠加，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厚重，更像一部历史书籍，每一页都是那么精彩！这块中国精神芯片，让人痴迷不已！
两人出了地铁站，远远地看到碧空之下高高耸立的大雁塔，精神为之一振！吴钗拍照留念，打卡完毕：“好啦！走了呗。”
“过去看看。”周玉帆带着吴钗在附近吃了麦当劳，稍做补给，随即去了大慈恩寺。此乃唐长安城最著名，最宏丽的佛寺，唐代皇室敕令修建，皇家主持建造，地位显赫，规模宏大！玄奘是第一任主持方丈，尊称“三藏法师”。根据《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记载：古印度摩揭陀国曾有众僧掩埋坠雁并建灵塔，雁塔之名或即源自于此。两人登上大雁塔，四层塔室内供奉两片《贝叶经》，刻写密密麻麻的梵文，据说现今全世界认识该文字的学者不足十人，珍贵神秘可见一斑；七层塔顶刻有圣洁莲花藻井，中央一硕大莲花，花瓣共有十四个字，连环诗句，可有数种念法。藻井是一种高级天花，这里是否就是人间通往天堂的艺术？
吴钗订的酒店就在大唐不夜城附近，方便欣赏灯笼等夜景。这里的灵魂是大雁塔和盛唐文化，通过对传统文化创新挖掘，巧妙培育行为艺术表演，依托网络平台裂变传播，由超级IP逐渐形成新的IP。周玉帆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吴钗也很新鲜，晚上吃了肉夹馍，喝了西凤酒，体验了一把当地美食。老北京早餐三件套，豆汁焦圈配咸菜。老陕三件套不同：凉皮、冰峰、肉夹馍。吴钗喜欢凉皮，同家乡石城小四面皮味道有几分神似！周玉帆则喜欢喝冰峰，这可是西安人的灵魂！两人玩得很开心，感情似乎进了一步。
第二天，两人很早起床。经过一夜休息，状态重新加满！乘坐公共汽车去了华清宫，玄宗时期曾经繁华一时，后来汤池寥落，宫殿萧疏，经过大规模扩建之后重新焕发青春！那个贵妃池，石砌如海棠，倒是有种海棠春睡的意韵！不过佳人早已不在，曾经盛极一时的大唐，如今也只剩这一片遗址而已。
汤池设计新颖，构思超俗，由二十四块墨玉砌成，通体黝黑，光可鉴人！吴钗冰雪聪明，突然问道：“这些石材同我们在神迹文明博物馆发现的那串青石项链，是不是一样的？”
周玉帆连忙掏出脖子悬挂的青石挂坠对照，果然差不多！幽默地道：“是不是从这里扣下来的？”
“说什么呢？”吴钗啐了一口：“不能破坏文物的。”
华清宫并非仅仅只是古人洗澡堂子那般简单，五间厅更是中国近代史上著名的“西安事变”发生地。据说，鲁迅先生曾经到此。蒋介石也以华清池为“行辕”，下榻五间厅。周玉帆抚摸玻璃窗，墙壁上，迄今保留的弹痕，遥想当年兵谏时发生的激战，感慨不已！
既然到了临潼，根据兵马俑这条线索，下午自然要去秦始皇兵马俑博物馆。
早在很多年前，临潼就经常出土一些陶俑碎片，当地人称之为瓦人。1974年几位农民打井时意外发现一些破碎陶俑和古代青铜兵器开始，经过考古工作者四十余年的专探和发掘，形成了如今令人叹为观止的“世界第八大奇迹”。
西安秦始皇兵马俑，寓动于静，千人千面，栩栩如生！当两人伫立秦俑坑前，检阅这枝蓄势待发两千多年的秦国大军时，突然感觉似乎依然活着，他们身穿战袍的质感，历历可数的针脚，一丝不乱的头发，甚至可以感受到盔甲之寒，肌肤之温，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颗颗怦然跳动的心脏，留下了想象力充分驰骋的空间。
一号坑大厅非常大，据说只有国家领导人才能入坑近距离观察，两人只是普通游客没有这样的待遇，短时间也无法看得仔细。在二号坑，有一件威武将军俑引起周玉帆注意，头戴鶡冠，大度雍容，身着双层长襦，外披鱼鳞甲，面部神态镇定自若，给人以威风凛凛的昂扬气势：“这个将军俑有些面熟。”
“唐玉佛？”
“你也看出来了。”
“兵马俑不是真人，工匠采用写实艺术手法，细腻明快，使其生动逼真，所以我们会有错觉。”
“我也许想多了，可是实在太像啦！”
两人同唐玉佛不熟，但都认识！这里居然出现一件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秦俑，让人匪夷所思。
吴钗来自大西北，她的家乡据说是全世界离海洋最远的地方，所以喜欢往有大海的地方走，关注当地美食，旅行很大程度上是度假和放松；周玉帆喜欢研究当地文化，比如到了一片山水，除了自然风光之外更加关注与山水有关的人和事。毕竟，旅行是空间上的阅读，阅读是心灵的旅行。因此，每到一个地方，博物馆是必去的！
历史博物馆是陕西最出色的一张名片，同样是不可忽视的存在！免费向群众开放，但是需要预约。当天晚上，吴钗关注了公众号，但是第二天预约人数已满。时间紧迫，无奈之下只好花了四百多元钱参观唐墓壁画展览，因为这两张入场券包含博物馆其它免费展厅。
翌日参观小雁塔之后，两人就来到了这里。整座博物馆采用古代宫殿建筑外观，用简单的白、灰、茶三种色调凸显中国画中“水墨为上”的理念，恢弘，大气，祥和！两人想着首先将收费项目刷掉，因此进入唐墓壁画展厅，顿时大呼上当！这里没有那么多五花八门的有趣珍玩，基本都是唐墓揭取的壁画，不仅禁止拍照，如果没有解说，看得人一头雾水！吴钗不感兴趣，旅途劳顿，坐在凳子上面休息；周玉帆也只好硬着头皮研究，既来之，则安之。
这些精美壁画，艺术价值委实不在兵马俑之下！吴钗浅尝辄止，不过其中同样有个男子身材雄伟，相貌堂堂，目光炯炯，注视前方，引起她的兴趣：“你看这个仪卫领班和昨天我们看到的兵马俑，两者是不是很像？”
周玉帆囫囵吞枣，仅仅只能了解一些皮毛，拿着放大镜仔细观察：唐代壁画里的人物头裹幞头，足蹬黑靴，腰系革带，身着青色翻领窄袖胡服，右侧佩带鞶囊，双手拄刀于地，刀柄铭刻“青衣”二字：“岂止很像，根本就是一个人嘛！”
“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两者如今都是国宝，虽然都在西安，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几十站地铁的事儿，可是隔着千年，数个朝代，几乎就是不同时空……”吴钗说到这里感觉毛骨悚然，手臂起了一层小栗子：“难道有人活了千年？”
“兵马俑属于陪葬品，唐墓壁画自不必说，也许它们真的都属于另一个世界。”周玉帆脖子也冒凉气，这时候反而是他诗意解释：“唐墓壁画不能同现实划等号，同样兵马俑也未必就是现实中的人物。”
这个解释显然没有说服吴钗：“这也太巧合了吧？”
两人下午离开西安，在动车上翻阅唐代壁画画册，尽管只是复制品，因为高清拍摄，细节相当丰富！不知不觉有些犯困，上下眼皮子打架，睡梦之中再次来到大雁塔，抬头仰望莲花藻井，天空虚无缥缈，飘下来一件大红袈裟。这件佛衣似乎就是大慈恩寺法师之物，上面写满蝇头小楷，十分清楚，记载详实，开头写着《石头笔记·唐卷》几个古篆，卷首留诗一首作为题记，算是彻底给出所有问题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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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笔记·唐卷》（节选）
石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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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遍青山往事休，归来佛号印心头。
人生八万四千梦，却向无声一念收。
——题记
楔子
浩瀚太空，低头俯瞰，我凝视着这颗我所钟爱的蓝色星球，微微一笑，泪流满面！
入狱之前，我是G星云联合舰队参谋长。我的案子，主要同P病毒泛滥有关。它的出现并非偶然，起初只是舰队司令部几个参谋玩的恶作剧，在工作之余设计这款游戏娱乐，利用“英雄”技术在银河系建模，开辟三维空间，设定自圆其说的物理定律和游戏规则，美其名曰进行低维生物文明演进研究，结果E这颗行星误打误撞成为合适培养皿，培养出了P病毒。
此前细菌战是星际争霸惯用手段之一，尽管违反伦理，谴责仅仅存在于道德层面；瓦特法典颁布，对于残忍对待生命和严重破坏环境的细菌培养技术，上升到了法律层面予以禁止。低维细菌也是细菌，同样受到法律约束，那几个参谋行为就已经涉嫌违法！惊慌失措，向我求助：“我们已经控制不住啦！参谋长，救救我们！”
“别怕。”我把情况了解清楚，发现已经不可收拾。P病毒野蛮生长，那颗美丽星球已经腐烂成为发霉苹果，怫然而叹：“事到如今，只有坦白自首才是唯一出路。”
“细菌培养在法律上面等同于大面积谋杀，判得非常重！”除我之外没有参与胡闹的有两人：艾米和弗雷德，其中弗雷德参谋提醒：“如果自首将会面临牢狱之灾，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一点，我也非常清楚，可是为今之计已经没有别的办法。
在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自首，艾米参谋就将此事私自告诉了他的父亲，监察院长F·艾米，后者随即提请公诉。军事法庭公开审判，陪审团来自各大星系，一致认为我负有领导责任。法官听取陪审团意见，认为我违反瓦特法典，犯有蔑视生命罪和环境污染罪，罪名成立，判处终身监禁。这意味着我成为G星云叛徒，真是五雷轰顶的消息！
“艾米取代了您，成为联合舰队参谋长。”前往监狱之前，只有弗雷德参谋来看过我，帮我复盘整个事件，并且告诉了我结果：“此乃艾米父子阴谋，事情发展侧面证实了这一点。”
“他觊觎这个参谋长职位，我一点也不稀罕！”我感到非常不公平：“为什么一定要处心积虑，置我于死地？”
“您在联合舰队威望很高，战功赫赫！单凭他们父子很难搬倒您，只有通过这件事儿作文章，他们在你的住处找到了登录器，很显然是艾米悄悄放进去的。”弗雷德悄悄告诉我：“而且，E病毒没有那么简单。几个参谋刚开始是为了玩儿，有了一定成果之后就有财阀和寡头支持，提供资金，据说他们背后是金融大鳄贝克格雷德……”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弗雷德脸一红，说话吞吞吐吐地解释：“我也没有证据，不敢乱说。”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敢说了？”
弗雷德眼睛红了：“您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我也不想您一直蒙在鼓里。”
弗雷德虽然是我的好朋友，但是做人谨慎近乎懦弱，这样做也是明哲保身，我不怪他：“因此我是被选出来的替罪羊？”
这是明知故问，弗雷德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递过来一个金属圆盘：“这是登录器，闲暇可以研究一下，找找证据脱罪。”
“判都判了，还找什么证据？”我苦笑着接过圆盘，突然有些疑惑：“监狱管理那么严格，这个东西怎么拿进来的？”
弗雷德脸色一红，神色复杂：“这个您就别管了。”
如果没有人同意，这个东西带不进来！要么狱卒有问题，要么有人托他拿进来，这个好朋友没有说实话，我也没有戳穿他，因为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此后，我在克莱因瓶监狱服刑，身陷囹圄，因为是政治犯，这里没有狱卒，除我就是几架废弃宇宙飞船，如同宇宙尽头一个无人问津的垃圾桶，寂寞得想哭，寂寞得让人想死！关押在此具体多少年？记不清了，因为时空似乎都不存在，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包围着我。
克莱因瓶监狱如此古怪，主要因为靠近黑洞，方才制造出了这样无穷无尽的感觉。我利用原子核反应堆残留能量，驾驶废弃飞船，准备进入黑洞自杀！结果非但不死，还发现别有洞天。
黑洞里面可以观察宇宙一切！此言不虚，黑洞存在大量平行时空，包括P病毒也就是人类文明过去、现在、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所以我看三维空间几乎拥有上帝视角。人类则很难想象如此高的纬度，所以我观察E行星也就是地球上的人类，如同人类观察白纸上面爬行的蚂蚁。其中，尤其让我感兴趣的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四大古文明之中，唯一没有断裂的完整文明：
……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
我对这群益生菌产生了浓厚兴趣，突然萌发一个疯狂想法！打开弗雷德给的金属圆盘，准备登陆地球。
他们确实误会了我，好！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白白让人冤枉，索性将错就错，继续进行细菌实验，培植足以比肩G星云的高级文明。
经过长期进化，G星人肉体早已消亡，仅仅剩下一团高级智慧体，也就是地球人常说的精神或者灵魂。通过折叠方式降低维度，我在三维空间化为一块光滑的黑色石板。当时人类文明尚且处于低级阶段，无法理解高维度外星生物，称G星人为神，用蛇躯比拟宇宙飞船盘绕的尾气，将G星人想象成为人首蛇身的女神，结合黑色石板，杜撰出了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女娲补天等一些传说和神话……
“唧唧歪歪，说了半天，分明就是科幻版的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补天嘛！”吴钗禁不住扑哧一笑：“天才和疯子，果然只有一步之遥。”
周玉帆素来杂学旁收：“西方很多科学家真的相信上帝，晚年牛顿曾经用了大量精力证明上帝的存在，美国宇航员也在太空航行中寻找上帝足迹，就连进化论奠基人达尔文都曾经相信人是上帝创造的……”
“我看不下去了，拜托有点创新好吗？怎么不将女娲改成耶和华，石头改成苹果？那样外国人更加容易接受。”吴钗疯狂吐槽！
“这是谁写的科幻小说？那首诗仿佛也在哪里看到过？”
“不要忘了，我们现在梦中。”
周玉帆展开袈裟，继续阅读这个故事：
我是G star 1982年来到地球的，对应中国历史先秦时期，大约相当于商末。首先，需要一个帐号进入游戏，换一种说法必须找到一具人类躯体。这样做事方便，更加容易融入人类生活。
通过反复拖拽时间轴，我盯上了一个叫做唐玉佛的秦朝将军，孔武有力，生命力十分旺盛！唯一缺点就是杀气太重，这点很像秦始皇，因此特别受到嬴政器重。作为他们眼中的神，我不会主动找他，而是要他主动找我。
秦人开拓进取精神，值得赞赏！秦始皇统一中国，建立大秦帝国，同样是值得尊敬的伟大事业！像他这样拥有太多，还有更多事情要做的人，往往十分怕死！所以四处寻找长生不老之方，此乃逆天之举！按照这个世界设定，生命是一个过程，生老病死非常公平，任何违反这个游戏规则，打破平衡的人，无论多么嚣张，最终渡劫，必遭天谴！不过，无论多么困难，总有人想要试一试，秦始皇就是其中之一。
巴寡妇清是个女人，因为得了丹穴，垄断整个大秦帝国丹砂矿业。先秦女子性乱之风，秦始皇生母就是代表；巴寡妇清守节从一而终，两者形成鲜明对比！秦始皇生前对女性给予如此高的评价仅此一例，也许出于对母亲的厌恶，同时还投射出了秦始皇心理母亲形象：坚贞，独立。因为巴清财富，甚至有了自己的雇佣兵和武装，秦始皇同时也感受到了威胁，为其筑女怀清台，接到咸阳颐养天年为名却行监视之实。这份至高无上的礼遇是殊荣，也是牢笼。
当时唐玉佛还是巴清手下徒附家丁，奉旨在丹穴之中挖矿，从而找到了我，回到巴府没有前往别馆，而是直接求见：“启禀夫人，仙丹有望！”
巴清端坐主席，眉毛一轩：“唐将军可有线索？”
唐玉佛双手将我呈上：“这就是长生丹药。”
巴清将我放入手中，翻来覆去把玩，因为没有见过，所以感觉十分新鲜：“此物有何特异之处？”
“普通石头上面刻字，可以得到一块石碑；如果我们在这块石头上面刻字，得到的将会是一片碑林……”唐玉佛大手一伸，显得非常自豪和骄傲。
“此话怎讲？”
“刻字之后不仅可以恢复光滑反复雕刻，而且此前刻痕不会抹去，而是作为一个虚影或者分身记录在册，重重叠叠，多而不乱！”
“如此石碑就成了碑林？”
“对。”
“这又代表什么？”
“具体卑职说不上来，但是感觉此物同时空有着某种神秘联系。时间，不正是长生核心所在么？”
这个大秦帝国第一聪明人居然看出我的高维属性，对时间的把握和理解也非常超越，了不起！他已不再是白纸上的那只蚂蚁，有了神性，让我对他产生了浓厚兴趣！
巴清半信半疑，将我作为长生仙丹盛放盒子里面千里迢迢带去咸阳，准备呈送秦始皇。秦始皇对此兴趣不大，反而要她手下武士试药，这个人自然就是唐玉佛，当仁不让！
长生不老违反游戏规则，系统启动了杀毒软件。
巴清即将到达咸阳，顿时上空聚集一团乌云，雷声隆隆，电光霍霍，仿佛真的引发了天神震怒！巴清在安车之中都感觉到了不安：“唐将军，发生了何事？”
立车四面敞露，小巧玲珑，车舆外侧挂有一副弩，左侧有箭箙，右轼内还插有一面盾。唐玉佛头顶鶡冠，身佩长剑，执辔立于车舆高伞之下：“暴雨将至。”
巴清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这是丹雷！”铅云压顶，唐玉佛神色并未有丝毫轻松：“我们也许真的找到了长生不老的仙丹，不然何以至此，引发天劫？”
天际玄雷，转瞬即至，苍穹雷池，银蛇乱舞！唐玉佛同时拉起立车大伞插销将其取下，这把看似笨重的大伞装有双环插销，同时拉起能使伞柄脱离或固定直杆，便于主人离开车时灵活轻巧地取下车来继续遮风挡雨，挡在安车之前：“保护夫人！”
电光粗如蟒躯，霍然劈下！一切归于平静。
大雨倾盆，打湿唐玉佛尸身。
我化为一串青石项链挂上他的脖子，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游戏帐号，借尸还魂。以前那个唐玉佛不存在了，我成为了新的唐玉佛，因为高维属性，无惧时间，不会死亡！而在外人眼里，唐玉佛吃了长生丹药，因此得以永生！
不该死的死了，该死的人没死。那个中国历史叱咤风云的大人物秦始皇并未长生不老，反而死得更快！大家以为唐玉佛试药，必定凶多吉少，非但不死，结果一直活到了唐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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