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北境之旅（24）

    “说话。我不是看你们俩大眼瞪小眼儿的。”
    梅成衣将草根，草叶一股脑的划拉过来，火势没有怎么增加，烟倒是增加了不少，“赶紧说为什么？我也不是什么都听父母的乖宝宝。会判断真假的。”
    白星宇笑而不语。
    明是非默默的把压在火堆上的草根拽出来一些，火势这才恢复如初。
    跳跃着的火苗，把三人的脸映衬得忽明忽暗。
    草原上风儿轻轻的吹着，寂静的草原上除了风吹过境的声音，就剩下了虫儿鸣叫了。
    梅成衣知道多说无益，索性陪着他们听风吹过草原的声音。
    白星宇想说却不知道从哪说起。除了沉默，还真没有想到打破这个相处模式的办法。
    梅成衣就是覃青晓的转世。
    覃青晓就是明是非的恋人。
    两人之前的不愉快闹得是沸沸扬扬，有人说是明是非负了覃青晓；也有人说覃青晓负了明是非。
    当年的自己远在内宇，对这些事情只能是道听途说。
    不管当初是谁负了谁。这件事情的开始或是结束都有他们自己决定。原本指望着这次的北境之旅可以帮助梅成衣打开前世的记忆。
    结果却是事与愿违，这家伙竟然把自己仅存的灵力给耗尽了。
    唉，
    不是天公不作美，而是被猪拖了后腿。
    若是这位今生脑子一抽，再来一次舍小家为大家，舍自己为天下。我白星宇是不是为自己挖了个天大的坑？
    熊熊燃烧的篝火旁围坐着三位大眼瞪小眼儿的人。
    梅成衣很想打破沉静，看着笑得痞痞的外星老大，立刻就把这念头给掐了。
    她在别人眼里是个淘气包，冷血的打手。可是，她对我很照顾。带我闯出银九玄的宫殿；带我走进九阳栈。让我拥有了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这里的权利。
    让一手可以遮天的银九玄不得不交出假的天命文书。
    这一切都是别人不曾帮我做的。
    既然她不愿意说，就一定有不能说的理由。
    *
    跳动的火光在黑夜里给人指明方向，地婆婆就是顺着火光找到了这里。
    双方见面，各自报出自己的身份姓名。
    地婆婆便带领他门走向她的家。
    小小的破屋突然多出来这么多的人，明显的拥挤不堪。
    五人见面后，各自讲诉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地婆婆准备了吃食，众人在小屋里席地而坐，围坐在一起吃着说着。
    因为屋子太过狭小，几人就那么相互依偎着睡到了天亮。
    一向睡懒觉的白星宇，今天比谁起的都早。
    “地婆婆，今天不用做早饭了。王·····千帆山主给准备好了。”
    白星宇习惯性的称呼王千凡为王老抠时，突然觉得不妥，急忙改口。把包裹里的食物拿了出来，地婆婆找来干净的藤编盘子，一老一小就这么忙活着。
    “龙儿，上面什么时候给我们派个接班人啊？”
    地婆婆边忙活边询问，丝毫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仿佛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开门见山，“北境黄沙何时能够制住吆。”
    梅成衣也起来了，他们的话题太过沉重，这个黄沙遍地，鸟都不愿意做窝的地方，派谁来就是跟谁有仇。外星老大那么聪慧才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这种事情不适合自己多嘴多舌，就在旁边帮忙。
    “地婆婆，这个你可就是难为我了。”
    果然白星宇不负所愿，狡黠的一笑，佯装生气，撅起了嘴，喋喋不休的唠叨着，“从来都是从下边往上选拔人才，怎么到了你们这里就变得挂了，翻了个呢！”
    地婆婆满脸褶子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听任这丫头‘讲道理’。
    “地婆婆，这里的黄沙还是这里的生灵自己治理。一代不治理不好下一代接着来。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纵有制住黄沙的那一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别整天想着向上面伸手。上面的人手也是少的可怜。没有看到，军界都开始雇佣童工了么。”
    白星宇说着指指自己。
    几人陆陆续续的醒来。先后围坐在一起，听着白星宇的唠叨。谁也不接茬。
    明是非坐下来之后又站了起来，将白星宇给他收藏的圣果拿了出来，双手捧着递给地婆婆，“地婆婆，这是我们孝敬你的。”
    地婆婆笑眯眯的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塞嘴里了。
    “这是只有在混元会上才可以吃到的。甜，还是那个味。”
    地婆婆拿起一个包子边吃边说，“龙儿，这么说上面没有派人的意思了。”
    白星宇抿抿嘴，吃着包子，安静了三分钟，接着语重心长的说：“地婆婆，人家在家干得好好的。没有什么错误，也没有得罪你们。干什么非要把人家拉到你们这里受苦呢？”
    地婆婆一怔，继而释怀的一笑，“也是，这里太苦了。却是不该索要别人来这里受苦。只能是老婆子自己想办法了。”
    “这就对了嘛。”
    白星宇笑眯眯的继续游说，“只有你们自己培养的人才，才真的对这个地方有感情。地婆婆，上面只会给你们派任务，不会派人来的。听我一句劝：还是不要想得好。”
    地婆婆笑了起来，“明白了。你丫头别说了。老婆子懂了。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白星宇灿烂一笑继续吃饭。
    饭后，明是非拿出一百三十二枚功德钱，恭恭敬敬的放在那个残破的桌子上。
    白星宇拿出三十六个功德钱，同样放在了桌子上。
    蓝慧文拿出四十六个功德钱，放在了桌子上。
    白小龙拿出十八个功德钱，也放了上去。
    梅成衣搜遍衣服的口袋，找出来十二个功德钱放在桌子上。
    众人恭敬地一拜，齐声说道：“多谢地婆婆护佑。”
    地婆婆笑呵呵一挥手，桌子上功德钱不见了踪影，“回去告诉王千凡：他自己的事只能自己担着。《人丁宝眷》是他的责任，不是你们的责任。孩子，老婆子守着这片沙漠不能离开。你们回去吧。”
    地婆婆手中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无数绿色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伸长，生长，将他们团团围住。众人只觉得身子一轻，耳畔响起一阵嗡鸣，眼前一花，脚下一滑，咕噜咕噜下饺子一样的掉了下去。
    *
    “北城的乱石墙？我们出来了。”
    看清眼前的曾经熟悉情形，梅成衣兴奋地跳了起来，下一刻，她笑不出来了。头顶上黑压压的飞鸟，铺天盖地而来。
    白星宇紧绷着脸，伸开手掌，掌心之力带动地上的碎石嗖嗖的顺着一个放打转转，起初很慢，渐渐地快了起来。
    与此同时，明是非拔出了斩灵匕首，
    梅成衣顺手折断一节藤条。
    白小龙换出了银色盘龙棍。
    一场恶战蓄势待发。
    倏尔，一声怒吼响起来：
    “别愣着啊，跑啊！”
    蓝慧文第一个反应过来，推一把意欲行凶的白星宇，只要她不动手别人都不敢随便出手。制止了白星宇就是制止了这一场厮杀。
    白星宇无动于衷，双眸紧盯着越压越紧的鸟群，眼眸里的杀气越来越重。
    她不动，这几位更不走。
    白星宇不是个畏惧战争的主，可是她更不傻。蓝慧文决定剑走偏锋，一语道破这群鸟的来意，“龙儿，退一步海阔天空。让三分平安无事。这是九曲城，他们就是别人脚下成功的枯骨。你要成全他们？”
    “早说啊。”
    果然，白星宇第一个放弃了猎杀扑来的群鸟，但是，他仍然没有放弃抵抗，素手一挥，急速旋转的石子冲着飞扑而来的飞鸟飞去。
    众人纷纷如法炮制，群鸟被石子砸中，噼里啪啦的滴落在地。
    鸟群被攻击了。
    鸟王愤怒了，一声震耳欲聋的鸣叫率先扑向明是非。不是他跑的最快，而是手里明晃晃的斩灵匕首在阳光的照耀下最为耀眼。
    铺天盖地的振翅的声音，夹杂着几人的尖叫声，挥舞着手里能用的驱赶着鸟群的工具。一阵不像是对抗的对抗战就这样开始了。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附子带领着一群蒙面人射出许多飞针，飞针一出所到之处群鸟毙命。
    暗中保护他们的雪姬立刻把这一发现告诉了银九玄。
    银九玄的回答是：灭了鸟群。确保他们平安的回到九阳栈。
    雪姬不知道这是银九玄的另一个阴谋。利用他们这次的对战鸟群，为九曲城的腐朽规矩撕开一个口子。
    得到命令的雪姬，远远地隐在角落里。凡是避过飞针的鸟儿，均被他以冰雪刺击毙。
    就这样，鸟群在鸟王的带领下肆意围堵着她们。暗处的杀手们同样肆无忌惮的猎杀着鸟群。
    一行五人，东窜西跳，好不容易逃过鸟群的攻击。
    又被修敏凌蛟带领的蛇灵卫给截住了。
    毫无悬念又是一场厮杀。
    蛇灵卫不是鸟，他们个个懂法术，会武功。这场仗他们打得很辛苦。
    从城北的乱石墙，一直打到云鹫山。
    再从云鹫山辗转到了内城。
    直到进入了内城，蛇灵卫的追击才渐行渐少。
    得到喘息的机会，几人狼狈的散座在草地上，彼此相望，皆是无奈的摇摇头。
    “不是说九曲城里不让随便杀生么？他们追杀咱们怎么算？”
    梅成衣心有余悸，经此一事才明白银九玄之前对自己多么客气，果然，妖和妖还是有区别的，纵然是心存感激也不愿意说出口。谁让他的目的不纯呢。
    明是非喘着气，看着没有长进的梅成衣苦笑着说：“衣衣，你还是太单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所有的规矩不过是他发动战争的借口而已。不随便杀生这样的鬼话你也信。你以为你是被养在聚宝阁的白兔啊？”
    蓝慧文缓过气来，窃笑不语。静静地靠着一块石头，休养生息，银九玄不守信诺已是众所周知的事。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他在背后捣鬼。
    白小龙更不会参与他们的谈话。这个梅成衣就是个麻烦，早点甩掉就好了。
    白星宇在北境之里连续的病发，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没有了谈笑风生的洒脱。只想早点回到九阳栈交差了事。
    梅成衣看了一圈众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的，立刻觉得自己又把傻气泄露了出来了。尴尬的笑了笑，继续休息。
    *
    云鹫宫里。
    银九玄欣赏着镜子里浓郁的眉毛，笑眯眯的看向寂书，柔声说：“在家等我。今天该去会会王千凡了。”
    寂书睁着大眼睛，满眼期待的望着他，躬身一礼说道：“寂书预祝宫主马到成功。”
    银九玄笑眯眯的点点头，雪落儿引领者美艳侍婢簇拥着她离开。
    “今儿，不坐轿。”
    银九玄扬起脸，傲娇的说，“本公主要大摇大摆的走着去见王千凡。”
    侍婢们应声是，叽叽喳喳的头前带路。
    *
    云鹫宫的银九玄按耐不住性子，要看千帆老人如何处置这些触犯了：不随便杀生规矩的人。
    景泰蓝色更加急于知道结果。
    接到了附子的传音令符，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九阳栈外候等。
    南城商铺一条街的人们也赶来了。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敢在九曲城动武了。不是打不过那些妖怪，而是不愿意牵连别人被银九玄虐杀。
    一大早，
    整个九曲城里的鸟都急不可耐的飞向北城，肯定不是觅食。一定是得到了鸟王的命令，猎杀前往北境归来的人。
    平日里，大家就是有些摩擦也是自己家的事。今天这事儿不会小。帮不了大忙，帮个小忙。出不了武力，凑个人数。在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这些妖怪。
    一向不和睦的雷晓佳与赵大娘紧紧靠在一起：
    “卖嘴的，怕，你就回去。我老婆子不笑话你。这些家伙都是没有人情的异类。你还年轻，不该来参和这种事。”
    赵大娘满满的怜惜之情，看着越聚越多的妖怪们忍不住规劝雷晓佳，“你就是来历练的，没必要非卷进这是非纷争里。弄不好了，会丢掉性命的。”
    雷晓佳也看到了妖怪越聚越多，当然明白这个平日里不待见自己的赵大娘是一番好意，可是，既然来了怎么肯退缩，
    “我谢谢你啊。别的不会教我，专门教我贪生怕死。你也知道咱们两家不对付。我怎么可能听你的。妖界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这明显的是对咱们人间修士来的！”
    稍作停顿，雷晓佳用眼神示意赵大娘，“看到没，那个穿的古香古色的家伙是神仙。他站的位置可是给妖怪打气得。”
    须臾，
    赵大娘叹口气说：“好吧，咱们就来这里替九阳栈主壮壮声势。”
    特别感谢书友：
    陇月|安德罗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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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