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柯南

    之前说自己有事要出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窝在厨房里捣鼓的冲矢昴是个心思重的大人，一直没有对身上满是疑点的柯南彻底放下戒备。
    应该是听到他们提及灰原哀出来打断话题，刚刚多半一直在听墙角。
    不过这种戒备在柯南能接受的范围内，如果换做是自己，他也无法对一个突然冒出来还跟团队里某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完全信任。
    更何况这段时间同居下来，家务都是对方包办，甚至还会在他忘记下楼吃饭时把食物端到房间门口，也没有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闯进别人的私人空间。
    保姆一样围裙不离身，完全不像是严酷且不苟言笑的FBI。
    托他的福柯南这段时间饮食格外准时健康。
    冲矢昴确实煮多了咖喱，除了当天晚餐，次日中午吃的也还是咖喱，看那口锅的深度大概率晚上同样也依旧是独特的微辣。
    暂时解决了生活费的问题，柯南有足够时间把精力投入研究自己的替身猩红默示录，除了之前就发现的惊人破坏力与速度，之前被爆炸困在街上时他感觉到自己现在也能使用某种特异能力了。
    而这种能力具体是什么，还需要试试才知道。
    他的能力似乎只对活体起作用，进行实验需要控制变量，小白鼠这种东西隔壁就有现成的，阿笠博士或许不养但灰原哀手上绝对有很多。
    虽然也想去阿笠博士家借用实验室，不过平时不要紧一涉及灰原哀，就是住在隔壁保护对方的冲矢昴绝对会跟过去，他就没必要多跑一趟了。
    柯南装模作样走到厨房，半倚靠在门框上打个招呼。
    “冲矢先生，我要去阿笠博士家，需要我帮你把煮多的料理带过去吗？”
    “不必了。”
    冲矢昴眯着眼睛，“有点烫手，我来搬吧。”
    看着正在戴隔热手套的对方柯南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忽然捏着下巴又改变了主意，轻啊了声。
    “反正冲矢先生要走一趟，我就不出门了，麻烦顺路帮我捉几只小白鼠回来。”背在身后的手递上字写得密麻的纸张，挽起嘴角笑了笑。
    柯南见他一时微拧着眉头没接，体贴地帮带着手套的对方把纸页对折插进围裙前兜，补充了一句。
    “按上面要求抓。”
    “……”
    冲矢昴难得地睁开了眼睛，垂眸盯着暖色围裙漏出的一角白，仿佛在看需要狙击的任务目标的狭长眼睛让他嘴角还没收回的弧度像在冷笑。
    很快眼镜战术反光，他微笑着端起锅答应。
    “柯君你要这些白鼠做什么？”
    柯南耸了下肩，笑着调侃：“一个人在家太无聊养着玩？只是需要做个小实验。”
    “那就拜托了。”说完很放心地转身上楼去了。
    镜片后墨绿色的眼睛注视着对方的背影，冲矢昴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跟工藤新一长得一样，名叫柯南背景非常干净却仿佛什么都知道，完全对他们不设防的少年。
    对方突然出现在他们周围，是想要加入这场对黑衣组织狙击吗？
    虽然江户川觉得他可以信任，但冲矢昴认为有必要多观察一段时间。
    “做实验……什么实验？”
    冲矢昴很快把老鼠带来，连带一个饲养箱。
    柯南搬进自己房间后，整个下午都没有再出来过。
    往后一连数天，冲矢昴路过那扇紧闭的房门都能从里面听到细微的奇怪声响，像是压低了声音的小爆破，有节奏不间断的奏响。
    且按照正常作息规律，深夜不会扰民。
    他究竟在屋子里干什么？
    柯南不设防冲矢昴也退一步给予尊重没有监视，他问了江户川，对方一头雾水却并没有在意。
    早晨把人叫下来用早餐时，冲矢昴直接询问正主。
    柯南愣了下失笑出声：“是打响指啦。”
    他放下筷子利落地现场演示了一遍。
    啪。
    清脆悦耳，确实是之前听到的声音。
    “……”冲矢昴眉毛挑成奇怪的弧度，眯起双眼看着他发红的中指与大拇指根部。
    “所以你连续打了三天响指？”
    “嗯。”
    柯南扯着嘴角，大大方方承认了。
    冲矢昴也放下筷子，他站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墨绿色眼睛锋利凝视着对面笑得有些轻浮的少年，声音低沉：“我吃好了。”
    ——
    冲矢昴难得完全不隐藏自己的模样让柯南差点没绷住笑出声。
    他知道冲矢昴现在一定觉得他除了可疑，还脑子有病，浪费时间在调查他身上的自己脑子也不清楚。
    总之他的脑子绝对没有问题，诡异的行为都是在实验替身能力。
    回到房间打开灯，瞬间被洒落的光照亮的空间就是普通的卧室，墙角充满违和感的透明箱子中那些又小又嫩的蠕动着等待哺乳、或个头小了几倍的白鼠震撼双眼。
    猩红默示录出现在身后，柯南按住以拥抱姿势轻搂住自己的斯卡雷特搭在胸前的手臂。
    走到箱子前，替身的手臂打开盖子伸入，轻轻触碰到了一只老鼠锁定目标，接着他人类的手掌熟练地打了个响指：“啪。”
    只见那只月大的小白鼠身体浮现跟猩红默示录同源的光芒，直到渐渐彻底变幻成光，光团扭动着分化成均匀两块，消散后露出两只幼鼠。
    整个诡异的过程总共持续了将近半分钟。
    柯南观察着两只黏在一起同行小鼠的行动，忽然看到了什么，猩红默示录的手从箱子里又拎出一只个头稍大些已经僵硬掉的老鼠，看编号是最先的一批。
    把尸体扔到旁边已经堆了好些死鼠的盒子里，几日堆积下来快臭了：“得扔了啊，这个是什么垃圾？湿垃圾？”
    记得日本丢不同种类的垃圾是有时间规定的。
    盖上盖子先进卫生间洗手，虽然都是用替身触碰，不过感官共享触感还是有的，顺带清洗了斯卡雷特的手，柯南伸个懒腰觉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把那箱老鼠处理掉了。
    经过这段时间他已经彻底掌握了自己的替身能力。
    【能力：二分之一】
    【接触生物锁定目标，打响指后使其按照生长时间一分为二，分几次几天后恢复。】
    期间如果一个分/身受到致命伤停止心跳，能力结束后对方也会死亡；且最后状态会是能力使用前的状态，约等于找不打真正死因的心脏骤停猝死。
    无法连续使用，对同个目标有大约半小时的时间限制。
    看起来并不是什么实用的类型，敌人也不一定会因为年龄缩小就战力全无，甚至可能造成一对多的局面给自己增加麻烦，不过经过几天深入研究柯南也有了很多意外收获。
    他从替身斯卡雷特手里接过腰间锁链拴挂着的《猩红默示录》翻开，原本一片空白的纸页上现在多出很多只有他才能看懂的奇妙文字，大致就是记录自己使用能力的目标状态。
    也就是说，处于“二分之一”下的目标躲去哪里他都能感知到。
    柯南把书合上还给斯卡雷特，觉得自己还是挺厉害的嘛。
    算算时间他处女作所刊登的杂志，发布日子好像也就在这两天里了。
    闲了好几天没有码字，打响指打得关节痛。
    为了找回手感柯南重新坐到书桌前，上面放着他拿部分稿费分期买的笔记本，手头可用资金不太宽裕，果然首先还是需要积攒比钱。虽然现在住处自带保姆隔壁就是江户川，但他不可能一直借助在这里。
    柯南目光落在旁边放了好几天的那袋原稿上，打定主意后斯卡雷特伸手帮他拿过来拆开。
    “斯卡雷特。”
    柯南少见地直接叫出自己替身的名字，斯卡雷特在他的意志下把原稿端正摆在桌上，有些强迫症的几乎与桌缘平行，在呼唤下十字架看过来。
    虽然没有像眼睛的器官不过能感觉到视线，所以这个应该就是他的眼睛，也就是说他能看到这个世界。
    更加确定自己想法的可行性，扣了扣桌面上他刚摆好的那叠纸，柯南一手在键盘上比划了一下：“既然是我精神的化身，你应该会用电脑吧？”
    斯卡雷特点头。
    “很好。”
    柯南搬过房间里另一个椅子，两个椅子并排放在一起，自己在其中一个上坐下，拍拍另一个：“坐。”
    虽然是他的精神化身，不过斯卡雷特对他的意志似乎也并非全部知晓理解，传递过来的欢欣中夹杂了些许不解，还是没有迟疑地听从坐下。
    替身和他的本体，像课堂里的同桌一样并肩坐在书桌前。
    本体把电脑推到替身面前，直视着坐着也还是比自己高了不少的替身莫名有些心酸，明明他个子也不是很矮，指指另一边的稿纸说道：“帮我把这个打到电脑里。”
    替身十指放在键盘上，侧头看着自己的本体极度罕见地传递过来除了欢乐与疑惑之外的情绪，一丝无语以及纠结。
    柯南耷下嘴角，撑着下巴叹了口气。
    “果然不行吗……”
    斯卡雷特比以前更人性化了许多，他匆匆摆了摆手，像是为了向本体证明，在屏幕上打出“可以”两个字。
    柯南惊讶挑眉，这可真是有些意外。
    如果斯卡雷特只是没有嘴巴无法说话的话，或许可以靠外界弥补这一点。
    他因为替身传递过来的欢快心情也轻松起来，抿唇笑了笑，从抽屉拿出全新的稿纸和笔，转头对身边黑红色的壮汉说道。
    “那就开始吧。”
    安静的房间里除了墙角小白鼠的吱叫，一时只有敲击键盘和笔尖摩擦过纸面的沙沙声。
    安静……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笔墨在纸上浸出一个黑点，柯南脑袋后仰捏了捏自己两眼之间，静静看旁边坐姿严肃的斯卡雷特放键盘上掠出残影的手。
    面前屏幕上黑字几乎是按秒来计算爬满一页空白。
    啊，差点忘了他速度非常快。
    之前能两个星期内写出那么多字，也是用替身的手执笔的原因。
    柯南暂时放下笔拿起手机，他不是偷懒，旁边这仿佛在施工的动静是真的憋不出一个字，倒不如先给斯卡雷特正在录入的小说起个名字。
    相比静下来阅读纯文学，身处的社会让柯南更熟悉快餐文化，也多多少少阅读过几本网络小说。
    掌握好爽点的安插，结合日本本土轻小说创造一个呀撒洗的男主，再构造一个充满矛盾的背景——
    “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不是我抛弃了世界，而是世界抛弃了我。”
    “我对这个世界绝望过，但从未对自己绝望过。”
    中二和格局不就出来了吗？
    再还可以加入近年来这个世界同样也很火的异世界元素，基友妹子与机遇，戒指里的爷爷改成无口萝莉。如果想要黑深残博人眼球，中途发现队伍里有叛徒含泪杀妹证道。
    主角转生在异世界贵族家庭，我喜欢的人居然是我xxx的伦理大戏也可以安排上了。
    就是不太擅长取名的柯南卡在了一个吸睛的标题上。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
    “柯君。”现在的动静比之前打响指大多了，门外传来冲矢昴的声音。
    “你房间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什么，不用在意！”怕他听不清柯南拔高音量。
    “打扰了。”
    冲矢昴说着不容拒绝地推开了并没锁上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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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雷特，你是个成熟的替身，要学会自己码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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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