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第五十五章
    声音不大，可是在这一片寂静之中仿若响雷轰击在他们心上。
    “灭族？”“为什么会灭族？”“不可能？”
    “你是不是打算伙同那些人要杀光我们？”那个男人暴躁的跳起来就要往季寻冲去。
    季寻现在哪里还有别的心思，整个人都无力的呆站着，透着悲哀的气息，幸而士兵及时将季寻拦至身后才没有受伤。
    “呵呵，活该！”季寻骂到，不止是下面那群人，还有他自己，活该！
    “为什么会灭族？就是因为我们一直追求的武力啊。现在好了，我们男人各个武力高强。那么代价呢？”季寻一字一句说着。
    “代价就是我们再也没有了孩子！没有孩子的氏族，还有什么未来！还有什么未来！”
    季寻声嘶力竭的大喊，惨痛的现实终于让他们有了那么一丝丝的清醒。
    正如季寻所说，一个氏族没有了子嗣，还有什么未来？又怎么谈以后？
    几百人顿时如同沸腾的水，一个个停不下来，就连妇女孩子的哭声都被掩盖其中。
    季寻没有说话，就是看着他们。渐渐地，他们自发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用处。啜泣声开始蔓延开来，那是比悲伤更加绝望的情感、氛围，压得他们每一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看见他们这个样子，季寻是发自骨子里的疼，“我还有什么掩面去见前人？我们还有什么颜面？”
    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渐渐醒悟过来，什么才是应该追求的，什么才是自己应该保护的。
    去他的武功高强，他们即将失去亲人、自己也即将逝去，可是他们看不到以后、看不到未来的方向。
    这种认知让他们惊慌失措，他们手忙脚乱，他们想通过抱住自己的家人以此来寻求安慰，以这样的行动来寻求一点点的安全感。但是他们的心上开了一个孔，风吹过的时候，生疼生疼。
    慢慢的等着他们安静下来，情况已经如此，再通信也已经无法挽回，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性命不能在此刻就划上句号。
    情况慢慢稳定，一个身影在屋檐上淡去，正是不放心的扶苏与李密几人。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季寻就好。
    后面根据李密的来报，在季寻的劝解下，继流人最后还是保持了意见一致，答应换一个地方隐世，再也不出现在世人面前。并且会有士兵跟着他么一起生活，算作监督，毕竟有一些手段他们还是要做的。
    “将季竜带过来。”扶苏说道，坐上了席子。
    “喏。”李密回答道，亲自将人提了上来。
    这一段时间一直是西褚不时的便会提审，但是季竜不愧是丧心病狂。只要西褚一将人带上来，他要么就是一言不发，见骨见血也不开一丝口。要么就是一直乱动，加深自己的伤口，强行让自己晕过去。只要你用水泼醒，他就再能故技重施。
    故而西褚提审的次数已经不少，但是却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对此他也觉得十分惭愧，但是季竜所受的皮肉之苦是一点儿也没少。
    台上的扶苏与李斯看着被强行按在地上跪着的季竜，面无表情，就连一向笑意不消的扶苏也收起了笑脸，看起来严肃的多。
    季竜的蝴蝶骨上还穿着铁钉，只剩一点点的钉头留在体外，上面有着斑驳的血迹。季竜魁梧的身体此刻干瘦了许多，却不是正常瘦削的模样，更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枯藤，表面干枯没有光泽，就是体积也缩小了不少。因为如此，季竜原本就大的双眼此刻更加突出，他红着眼瞪着上面的西褚，他身上的累累伤疤都来自于这一个人。
    “一千五百三十八块红石，看来你们祖先留下的那块石头真的不小。”扶苏没有直接问，而是说起了几百年前的石头，可以说，一切都是从这块石头而起。
    “你们从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用处的？”扶苏问道，但是季竜眼中除了西褚便再没有看其他人。
    “季竜，你可知道，你的族人现在怎么样了？”李斯说道，既然他什么也不说，那就必须要让他不能忽视。
    季竜眼珠转了转，顺着西褚将高台上的几人依次看去，红红的眼睛中看不清情绪，但是对上眼神的两人都不禁皱眉。
    “嘎嘎。”季竜古怪的笑起来，沙哑的声音刮的人难受，“他们怎么样，与我何关？”
    在座的人听到之后皆是皱眉，再如何这也是自己的族人，身为一族之长，怎能可以不顾族人死生？如此自私自利之人，怪不得能做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所以你故意将那些红石给他们用上，并且隐瞒了一些事实。”扶苏的声音不抑不扬，但是一个个的印上了季竜心口，对上他心中的条条道道。
    “嘎嘎。”季竜脸上带着扭曲的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扶苏也不抓着不放，继续问道：“你要他们帮你做什么？”
    季竜闻言，低着头，不说话，也不笑，但是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季竜！”西褚大声喊道，“你这样做到底是要他们帮你们做什么？”
    季竜许是听见西褚的声音，抬着头对着西褚，奇怪的表情让每个人看到心底都升上怪异的感觉。
    季竜突然朝西褚爬去，但是已经没有武功的他带着一身重伤根本连前面拦着的士兵都没有力气挣脱。
    虽然没有袭击成功，但是却吓了众人一跳，没想到他还敢做出这样的事。
    被拦下的季竜，突然打了一个哆嗦，眼睛翻白。几人正要查看的时候，只见季竜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但是却开始大笑起来。
    沙哑的笑声传遍了整个大堂。
    “嘎嘎嘎，嘎嘎嘎！”古怪的笑声一点儿也没有停下去的意思，脸上镇定似笑非笑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目无一切的疯狂。
    他眼中似乎什么也没有，但是又似乎在嘲笑这一切，他嘴角弯起的弧度绝对不是正常人所能做到的，整个弯到了眼睛底下，把整个脸划成了两块。
    这诡异的笑声让所有人心里都不禁有些发毛，脊背一凉。
    眼见季竜这个样子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显然也没有办法再继续审问。
    李斯无奈，只能叫人将人带回去，下次在提审。
    虽然人已经被带了下去，但是拿恐怖的“嘎嘎”的笑声似乎还在这个房间之内久久没有散去，连带着脑子里也还在回响。
    扶苏看了看周围其他人的神情，明显被影响的非常大，但是现在他还有别的事情要与李斯商谈，这里就交给了西褚，都是他的人，他来处理自然是最好的。
    再说被带回牢里地季竜，被关进去没有一会就停下了笑声。眼转翻了翻，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瞪着红红的眼珠子，低低的笑了几声，咧着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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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