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这怎么可能？”温宛宛自然不信。
她笔下的温煜宸就不是那种肯轻易放权的人。尤其是兵权。
别说是祁家的兵权了，就连文锦年手里的兵权，他都恨不得一有机会就收归自己手中。
但祁渊却仍是一脸笃定：“现在的确不可能，但如果北疆战事一起，祁大将军又重伤在身，京中自然要派人挂帅出征，郡主觉得这个将帅的人选，皇上会更信任其他人还是永宁王爷？”
温宛宛僵住。
因为她突然想起，原小说里的确有这样一段剧情，北疆一战中，祁大将军重伤未愈昏迷在床，祁少将军被困山谷生死未卜，边关无大将坐镇，军心涣散。
消息送到京城，温煜宸本想御驾亲征鼓舞士气，但一来是因为太后当时身染重病，二来是因为遭到群臣反对，毕竟温煜宸本来也不是武将出身，朝中也没有其他值得温煜宸信任或者有长期作战经验的武将，而文锦年当时正在南边平乱，也没法走开。
太子温泽易当时又已经挂了，其余几位皇子包括温泽衍在内都太年轻，没有任何作战经验，根本派不上用场。
所以在经过群臣的一番商议之后，温煜宸最终还是决定让永宁王爷担此大任。
虽说永宁王爷最初的确是被迫走马上任，但幸好温煜宸还是顾念着手足之情的，并没有让他真的披甲上前线冲锋陷阵，而是拿着帅印坐镇后方，负责管管粮草什么的。
真正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是一名姓卫的将军，后期这位卫将军还因为英勇杀敌，被永宁王爷看重，成为了永宁王爷的心腹爱将。
由于这场战事告捷，温煜宸在大喜之下，压根儿忘了提收回兵权一事。再加上此后也一直没有重大战事发生，所以直到温煜宸后期驾崩、温泽衍登基上位后，兵权也依旧握在永宁王爷手里，始终没有收回。
难道说，这段剧情要提前开启了吗？
“可是……如果我们之前的计策可以成功，那么即使不能全歼赫连二十万大军，至少也能歼个七七八八，如此，北疆一战还有继续打起来的可能吗？”
没想到祁渊听到这话立刻目光古怪地看了温宛宛一眼：“郡主不会以为赫连除了那二十万大军之外，会没有任何援军吧？”
“我当然知道不止，可他们剩下的兵力应该也不会超过二十万吧？”温宛宛努力回忆她在原小说里的设定，赫连的总战力差不多是四十万大军，月盟目前的战力也是四十余万，倘若赫连打前锋的二十万大军伤亡惨重，那么再对上月盟的大军肯定就落了下乘，在兵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但凡有点脑子，应该都不可能再继续打下去。
“如果出师不利就放弃，那也是兵家大忌……”祁渊显然是瞧出了她内里的想法，“何况赫连的国主从来就不是个会轻易服输的人。”
“哪怕已经损失十几万大军也要继续打吗？”温宛宛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对打仗一事如此疯狂，“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立刻退回去痛定思痛？”
祁渊扯了扯嘴角，勾出了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郡主心存仁厚，所以永远不会知道那些上位者对于掌控权力的欲望究竟有多么可怕，人命对于他们来说永远是最轻贱的东西……”
他这话说得温宛宛着实一愣，良久才轻声回道：“所以，你也不喜欢打仗，是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会真正喜欢打仗的……”祁渊淡淡接过她的话茬，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幽光。“毕竟一旦上了战场，想要再活着回来就只能看命了……”
这个话题太沉重，温宛宛不自觉地咬了咬嘴唇，努力想了个理由安慰他：“至少赫连前期损失惨重，那我们的胜算就会大一些！毕竟在人数上，我们会比较占优势……”
“不！”祁渊再度否认，“赫连的援军可不是只有郡主所说的那二十万大军……”
“怎么可能？”温宛宛当即一脸惊讶，“难道赫连的总战力不止四十万？”
祁渊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郡主是不是还忘了什么？”顿一下，见温宛宛一脸呆怔，又意有所指地补上一句，“月盟的敌人可不止赫连一个……”
温宛宛怔了怔，而后突然反应过来：“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想说天羽国这次也有份参与？”
“……”祁渊没吭声，但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默认。
温宛宛顿时惊愕不已：“怎么可能？天羽不是才刚刚派了使者团来和月盟结盟吗？”
虽说现任的天羽国主的确不是什么好人，既阴险又小人，但前世，他是直到小说后期才和赫连结盟一起攻打月盟的。那时候温煜宸早已过世，温泽衍也已经上位，和反派一起平息了这场战火。
换句话说，如果这场战役真的连天羽也有份参与进来，那就离原小说里的大结局不远了……
这个剧情好像崩得有点厉害。
相较于温宛宛的震惊，祁渊的语气却一如之前的平淡：“他派使者团来月盟结盟，和他偷偷派人去赫连，和赫连国主结盟一事并不冲突，不是吗？”
卧槽！这特么是变相版的无间道啊！
看来这位天羽国主的人品果然比她小说里描写的还要更渣，妥妥的两面三刀！
温宛宛正想吐槽，但下一秒却突然意识到一个差点被她打漏掉的重点——
“不对，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她相信这个消息现在应该还没有传到朝堂上，温煜宸也并不知道天羽国主在背后飞刀，否则他肯定早就翻脸了……既如此，那祁渊又是怎么知道的？
注意到她眼中溢出的疑惑，祁渊这次颇有些尴尬地咳了两声。
他也没想到自己会那么顺口地把前世发生的事就这么当着温宛宛的面轻易说出来，就连祁炀那里，他也是拐了好几个弯才将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的。
“其实，这是澈王爷偷偷告诉我的……他说，天羽国主派使者团来月盟的同时，也找人偷偷前往赫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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