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9

    今天是康飞扬从文锡回来的日子。
    白雁宁将孩子交给阿姨，自己开车去六合机场接机。
    在国际到达的出口处，她看到推着行李走过来的康飞扬。
    “飞扬、飞扬！”白雁宁开心挥舞起手臂。
    方向盘改由康飞扬把握，两个人一起去东岭花园。临上楼之前，白雁宁很忐忑：“你爸爸、妈妈会不会不接受我？”话音刚落，一个浅浅的吻堵住了她的嘴。轻柔的动作宛如蝴蝶轻点娇嫩的花朵，过了好一会儿，白雁宁才恢复正常的呼吸节奏。
    康飞扬笑着说：“一切都会很好的。”下车，然后挽起她的手。
    于清在厨房里包饺子，听到门锁打开的声音，擦擦手，从厨房里出来。康启英也从客厅的沙发上站起来。
    白雁宁提了一盒灵芝孢子粉，送给康启英，并称呼：“叔叔好。”又送了一套纯天然的护肤品给于清，称呼：“阿姨好。”
    她略显腼腆的样子，让于清和康启英都很喜欢。康启英说：“进来坐，进来坐。”于清去倒茶，白雁宁一看，忙跟过去。
    白雁宁说：“阿姨，我来做吧。”轻柔地接过于清手里的杯子，观察了下周围，放了掀开一罐盖得不是太严的红茶的罐子，拈了两撮茶叶。洗茶，泡茶，尔后才端给康启英、康飞扬。
    康启英说：“你也泡一杯吧。”
    白雁宁回头看看，笑笑：“我去厨房帮阿姨忙。”
    她离开后，康飞扬瞧瞧问：“爸，我没说错吧。雁宁是个好女孩。”
    “嗯，是不错。”康启英喝了口茶，才问：“文锡那边，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信是有人写的，不过，我和屈理事解释了，感情生活上我是清白的，孩子的问题，暂时基于对孩子童年完整的保护，对外并未宣扬孩子的真实身世。孩子有权利知道自己的生父，可前提是生父有意识保护孩子的利益，但显然，这个前提不成立。”
    “你现在的决定是什么呢？”
    “继续隐瞒这个真相。”
    康启英欲言又止，端起杯子，眉头紧皱。
    康飞扬面带愧色：“爸爸——”半晌才道：“您是不是对我非常失望？”
    “不能公开事实，你只能被科学院除名。”这个结果，确实让康启英痛心疾首，“你忘了为了达成这样的目标，你付出的努力，花费的心血吗？你从此就和科学界无缘了！我……”康启英止不住泪目了，颤声道：“我真的不能接受。”
    康飞扬低垂着头，无法安慰自己的父亲。
    中午吃饭的时候，于清颇为热情：“雁宁啊，你多吃啊。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减肥，我看你啊，也瘦得很呢。”
    白雁宁为她倒好醋碟，又为康启英、康飞扬拿好筷子。
    康启英脸阴沉着。
    于清还没弄清楚状况，看老康这副脸，热情程度旋即也降低下来。
    康飞扬连忙把另一双筷子塞白雁宁手里：“快点吃吧，你都忙好一会儿了。”
    白雁宁很敏感，面露忐忑，低低“嗯”了一声。
    下午，康飞扬把白雁宁送回陵城。到华庭小区楼下，白雁宁才说：“让你爸爸妈妈失望了，对吗？”
    康飞扬笑笑：“没有的事。”
    “可是，”白雁宁踯躅片刻，还是坦诚，“我看他们二老从吃饭开始，就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顿了顿，直视前方，“我不希望步入的将是一段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尤其像我这样——”
    康飞扬想要送她上去，白雁宁拒绝了：“你挺累的了，回去赶紧休息一下吧。”
    电梯门隔开了他们俩，白雁宁抬头看着跳动的电梯楼层显示，心酸酸的，眼眶发热。
    电梯很快停下，她急忙眨了眨眼睛，将即将涌出来的泪水逼回去。出电梯门，刚要回家，突然，安全出口那里蹲着个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白雁宁惊叫：“晓静？”
    孙晓静哭着站起来：“雁宁姐。”
    “这是怎么啦？”白雁宁为着自己的事情，早就忽略身边还有这么个小妹妹，“你不是和晟晟一起挺好的吗？”
    “方宇晟他……”孙晓静一提这个名字，难过得不行，“他已经不要我了！”“哇哇”大哭。
    电梯又“叮”了一声，被扔在底下的康飞扬老脸皮厚又跟上来。
    白雁宁做不出在外人面前冷落他，唯嗔怪了一句：“你干嘛又上来？”
    康飞扬嬉皮笑脸的：“我看看你，再看看孩子，然后再回去。”对孙晓静表情淡淡的：“你也在？”
    白雁宁连忙开门，把两个人都让进屋。
    阿姨把孩子抱过来，白雁宁还没来得及伸手，康飞扬抢先把孩子接过去。
    “喏喏喏，好久没见，我们囡囡又长白了。”
    “囡囡”是白雁宁的小名，孩子刚生出来那会儿，白玫薇对方海川说：“多想三十年前囡囡刚生下来那会儿啊。”康飞扬问：“雁宁小名叫‘囡囡’呀？那干脆也叫宝宝‘囡囡’好了。”
    尔后，孩子的小名也一起叫了“囡囡”。
    白玫薇抱着孩子，“囡囡”“囡囡”叫的时候，特别高兴：“老方、老方，我好像又抱到小时候的雁宁呀。这孩子，鼻子眼睛都和雁宁一模一样。”
    康飞扬这会儿就依样画葫芦：“囡囡的眼睛，就是妈妈的眼睛，囡囡的鼻子，就是妈妈的鼻子。我抱着小囡囡，就像抱着妈妈小时候噢。”
    在厨房冲奶的白雁宁被他自言自语的那副傻样给逗乐了。
    “给。”她把奶瓶递给康飞扬。
    康飞扬接过来，喂囡囡吃。囡囡胃口很好，80毫升奶，几口就吃完了。他们又一起逗孩子，逗得孩子“咯咯咯咯”笑个不停。
    又过半个小时，囡囡张开小嘴打哈欠，阿姨才过来：“康老板，老板娘，孩子要睡觉啦。”
    康飞扬小心翼翼把囡囡递过去。回头，他才对白雁宁说：“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维系你，还有和你有关的一切——我会让你们得到幸福！”
    孙晓静独自在书房的窗户前发呆。
    客厅一家三口式的其乐融融，让她既艳羡，又更添堵。白雁宁端来两杯奶茶进来，一杯给她，一杯自留。白雁宁才问：“和晟晟闹什么别扭了，现在和我说说吧。”
    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孙晓静抽抽搭搭，把这些天来发生的所有事大致叙述了一遍。
    她在叙述的过程中，解释了为什么不想做家务：“我不是太忙了吗？金融行业，压力多大啊，单子少了别说年终奖，就是立足之地都会岌岌可危。况且，联排别墅的面积又很大，每天都清理怎么可能呢？”
    “但是苏媛媛的事，你确实鲁莽了一点？”
    孙晓静抽泣两声：“我那也是因为一时气愤，虽然方宇晟对她可能真没意思，但是苏媛媛那个人确实觊觎方宇晟啊。如果知道矛盾最后会尖锐成那样，我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妈来的。雁宁姐，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工作上、与人相处上心直口快。我妈也是，她对方宇晟和方宇晟爸爸妈妈都没有坏心。但是，可能两家对事情的看法差别太大，因为这个，方宇晟就和我提出离婚。”
    白雁宁听得非常耐心。因为话说得很长，时间过得也很快，晚饭时间就到了。
    白雁宁留孙晓静吃饭。
    孙晓静走出书房，看到康飞扬正在布菜，迟疑了一下，对白雁宁说：“雁宁姐，谢谢你听我说那么多话。康总在这里，我不打扰你们一起了。改日再见。”
    吃饭的时候，白雁宁问康飞扬：“你觉得孙晓静这个人怎么样？”
    康飞扬想了想：“很有个性。”
    “这是称赞吗？”
    “若是在文学作品里，当然是个亮眼的存在。不过，你有没有发现？凡是性格特别亮眼的人，在故事里面的结局都不是太好。”
    “你这是在暗讽什么吗？你觉得我弟弟和她的婚姻走到必须离婚，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你想听我的实话，那我告诉你：你弟弟方宇晟，并不像表面上为人所知的活泼、开朗还很谦恭。我第一次和他认识，当时我身边有很多人，凌宇现任的第一副总那会儿还是我的助理，科学院还配了一级保镖，以保证我任何行程都不受阻碍——他能一个人冲到我的面前！你知道我当时的保镖，可是一个一米九的非裔，很壮的，普通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这顶多说明晟晟是个愣头青，初生牛犊不怕虎嘛。”白雁宁不由自主拿出长姐的样子，开始护短。喜欢白老师和她的后辈们请大家收藏：(663d.com)白老师和她的后辈们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