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失神

    “什么？没有留存是什么意思？”敝新惊讶地反问。“就是字面意思，先生。”站在敝新面前的俨然不再是昨天那个手脚麻利的办事员小姐，而是一个面容古板的中年妇女。
    “可是我昨天来的时候，还翻阅过啊，难不成昨天学院遭大火了？”敝新还是不敢相信人事部对资料的保护这么不严，“并不是。”对方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那地窖的没有，医院医护人员的流动表总有吧。”周凡试探性地转了个方向。
    “所有医院的人事流动的资料都被封存了起来，这是上头的命令。”她摇摇头。“这也是为了限制外来流动人员对治安的影响。”她如是解释道。
    两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对这个巧合产生了怀疑。又询问了几个可能查到的职位流动出处后，便失望地坐在了学院内的长椅上。
    “没理由这么巧吧？你确定你父亲是在羊萍医院任制的吗?”敝新被阳光照的睁不开眼睛，他还不适应在陌生的环境里没有盔甲地活动。“这我倒不清楚，我只知道那封信是从医院发出的。”周凡摇头。
    “唉，这么一来，线索就全断了啊。”敝新叹气。对手不愧是比他们多吃了几十年盐多走了几十年路，办事果然圆滑。才一天，所有跟地窖——甚至跟羊萍医院有关的在职法师调动都被限制了。现在——总不能直接去揪着李凯乒的领子去问吧，纪月他们关在什么地方，就更没头绪了。
    “说起来，昨天那个人，是你在果慧城的朋友吗？”周凡也帮着思考，“啊！差点忘了这货了。”敝新一个激灵，昨天那事，可是关系到鬼优团的重要事件啊。
    “我说了，对这些事我没有什么可谈的，你们请回吧。”见到又是这个小个子，曹先生心里只有烦躁，“只问您几个问题，真的不花很多时间。”敝新坚持。
    “我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规矩也不讲，我说了，我什么也不知道。”曹先生推开敝新就想关门。“唉，果真是武器部里我最大啊，曹先生。”敝新惋惜地摇摇头，不再坚持。
    曹先生明显一愣，“赶紧滚，我没时间搭理你们这些小鬼！“
    “毕竟我没有鬼优团的兄弟办事牢靠，不是吗?”敝新微笑。又说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后，曹先生的脸色才明显地一变，他环顾四周，发现听到鬼优团三个字后，不少人都回头观望着这里的冲突。这才悻悻地地放两人进来了。
    “这些东西，都是谁告诉你的？“曹先生面如死灰。两人莫名其妙，关上了门之后，曹先生明显就像变了个人，”我……我做这些真的都是没办法呀。“他的话里带着哭腔，”都是生活所迫啊。“周凡有些不忍心，扭头看了看敝新，却发现后者脸上只有厌恶。
    “别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敝新的脸上只有厌恶。法师学院的人会没有收入？这些话打死敝新他也不信，何况是附魔武器这个暴力的垄断行业。”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羊萍医院地窖的事，还有鬼优团那些人后天要干什么。“他简短的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曹先生见对方虽然年轻，但却不吃自己这一套，心中怨恨，却毫无办法。“你们……唉，好吧。“然而他最终还是屈服了。”其实这些东西我知道的也不多，只不过我每个月都要挑选一批我们能拿到的最精良的附魔武器，送到医院的地窖。仅此而已。”
    “是什么材料的附魔武器？有多少件？”敝新步步紧逼。“都是寒星陨铁。”
    “寒星陨铁?”敝新吃惊，想起之前张柜卿给自己的匕首好像也是这种材料，“这种材料本身强度和普通的钢铁并没有区别，但是在克制高浓度的感知力量时会有奇效，因此经常会出现在高等级法师之间的战斗。”周凡正好知道这方面的知识。
    “正是如此，可惜就稀有度而言，寒星陨铁也就比锂矿要好上一些而已。因此每个地方对陨铁的管控都极为严格。”曹先生补充道。
    “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院长，医院地窖一直是存放果慧城战略武器的地方，所以我觉得他这样做也是合理的。”曹先生犹豫。“给鬼优团的那些武器，都是我让铁匠用边角料打造的残次品，虽然外观上没什么差别，但是战斗中就看得出来。”他小心翼翼地解释，仿佛敝新周凡是上头派下来的间谍。
    “那你知道，他们拿那些武器是要做什么吗?”对这个敝新心里已经有些猜测的问题，一无所知的周凡紧接着追问。“估计是要去救康神监狱的那些兽人吧。”敝新心里一动，“就是关押那些对康神不敬的人吗？”“是的。”曹先生叹气，“说起来，其实那些被非法羁押的兽人们也挺可怜的。”
    “哦？”两人意外，“这件事，其实学院高层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曹先生润了润嗓子，“有很多参与了医院地窖建设，或者是建设康神雕像的工人，都被扣上了不敬的帽子，实际上就是院长他们过河拆桥。”
    “而这些做苦力的工人，又以体力充沛的兽人居多。”敝新补充，“所以鬼优团要解放同胞，也就可以理解了。”
    “真是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果慧城民风淳朴，官民关系一直都很和谐呢。”周凡不由得感慨。“是啊，这么说要在果慧城找一个非法羁押的地方，还真是不容易啊。”敝新意味深长。
    “今天的献祭就到此为止了，大家都休息吧。”精灵主持大声宣布，人头攒动的广场忽然像被踩了的蚂蚁窝似的，流动了起来。邱梓杏用余光扫视着人群，寻找着什么。
    “他跑不了。”一旁的赵狄耳语，看来对手也没有不把敝新放在眼里，只是一副走在人群中的盔甲实在太扎眼。“除非他已经离开果慧城了。”邱梓杏不得不认同这种说法，却还是克制不住心里的一点小期待。
    敝新其实就在不远的地方，审视着四周的人群。思考着怎么样才能在避开眼线的情况下让卷毛知晓自己的存在。我在这里呀，他捏紧了双拳，寻找着最后的机会，一旦人群散开，他就没办法再停留在广场上了。邱梓杏心中悲哀，不经意间扫到了一张有些面熟的脸庞，忽然想到了另一种可能，猛地转头，却只见到了茫茫的人群。“什么人？”赵狄警惕地朝着她的目光找去。
    “别挡路！出口在那边！”忽然一个大汉站在了敝新的身边，原来是维持献祭大会秩序的工作人员。“啊……好的。“敝新没注意身边的人，却想不到他推开了敝新，敝新一个没注意竟然是摔在了地上，这在穿着盔甲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也正是这样，本来一抬头就能看到的敝新又被埋没在了人群当中。果然还是离开了么？邱梓杏失望地想到。
    忽然，仿佛电流流过身体，一阵风刮过敝新的每一寸皮肤，他离家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敝新你怎么了？”周凡摇了摇敝新的肩膀。“我……我要去救人，我需要我的盔甲……我……”他有点喘不上气了。拨开人群就想离开。
    “你冷静一点，怎么了?”周凡不明所以，“我好弱……好冷……冷……”敝新全身都在发抖，甚至迈不开步子了。先前的战斗画面不断地在眼前浮现，长剑和弯刀，火苗和冰霜，不断地撞击在磨损得不成样子的盔甲上。“呃……啊……”周凡扶着站立不稳的先知，踱进了小巷。
    “你别有压力，这事咱们慢慢来，献祭不是还有几天嘛？”周凡用衣服擦了擦敝新额头的汗。“我知道……我知道……”敝新的眼神空洞而无力。“这不怪你，即便当时你在场，情况也不会有什么差别。”周凡继续分析。“即便没有盔甲，你也还是你，有什么差别呢？”
    两人陷入了沉默，小巷里发出的只有敝新粗重的呼吸声。“啊……抱歉，我有点过于激动了。”敝新起身，“谢谢你，小凡。”眉宇间只剩下疲惫，有时候，人的崩溃在外人看来的确是毫无征兆的。没有了盔甲的负重，敝新反而更加不适应行动，一身布衫别扭地套在身上。
    周凡还欲说些什么，却被敝新举手制止了，并表示自己只是需要再缓缓，道理他已经全部听进去了。
    “咱们再想办法吧，先搞清楚地窖到底是怎么回事。”敝新彻底恢复了理智，与刚刚慌乱的先知判若两人。周凡这才意识到，先知也有着自己的梦魇，只是他从来不对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展现罢了。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双手。敝新扒着裸露的砖石，站了起来。
    地面的震动一天比一天剧烈，怀着对康神日渐增加的敬畏和尊敬，人们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住所，街上很快就归于平静。喜欢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先知请大家收藏：(663d.com)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先知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