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07莫名其妙

    看到他难堪的脸色，连额头都浮出一层细密的汗，明澜喉咙紧涩，看到掌心停留着关于救治心脏疾病的药物时，终于明白初见他时的那三分病态苍白从何而来。
    突如其来的内疚感充斥在她心间，看到冷湛的艰难后，她开始自责自己提出的购物念头。
    她歉疚出声，声音沙哑，“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冷湛想说与你无关，一切都是他身体的原因，可是……还没有消失的痛楚让他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都困难，他有意抑制自己过份沉重的呼吸，不想将自己在疾病面前狼狈的一面暴露在她面前。
    可即便压抑，疼痛也需要时间缓和。
    终于很长一段时间后，冷湛的呼吸渐渐平复，明澜看着他虚白的脸色，担忧不减，“……还好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冷湛面色渐渐恢复，眼神稍黯，不聚神采，“抱歉，吓到你了。”
    刚才病发的时候，他看到她紧张的神情。
    明澜下意识摇头，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果断拒绝，“不用。”
    即便去到医院，从医生口中听到的无非还是那些说辞。
    他的这具身体，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样程度的心脏发作于他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本来这些天他还心存侥幸，妄想着是不是身体的情况有了好转，可刚才狂躁的心跳无不是在嘲讽他的想法多天真。
    这样的情况他独自面对就好，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病发时会被她看到，意识到自己态度略显冷硬后，他补充了一句，“没事，只要吃过药就好。”
    明澜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想要说服冷湛去医院，可冷湛的态度比她更坚决。
    也就是这时，明澜意识到，看起来好说话的男人，一旦心中打定了主意任何人的建议都听不进去。
    回去的路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沉重压抑。
    明澜看到身边人脸色不佳，自觉地减少开口的机会。
    然而，她并不知道，她所谓的为他好，只让他觉得生活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荒诞。
    而那些放在车子后备箱——从商城选购沉甸甸的东西，此刻全都变成了负累，冷湛体力上难以为继，心中更是对自己鄙夷。
    公寓楼下的物业小姐很有眼色地帮他们送到公寓，注意到他们面色沉重，有眼色地不敢多言。
    拒绝了明澜的关心，冷湛坚持拖着疲惫负累的身体回到公寓。
    只不过，看着堆聚在门口的东西，他反问自己，他究竟是在做什么？
    难道就因为她的好意，难道就因为一顿原本不该出现在计划中的早餐，他就放任自己肆无顾忌多了这么多不切实际的妄想？
    不，他应该保持清醒，他明明已知自己只剩下为时不多的生命。
    他落在沙发里，眼角的余光一扫而过。
    落在地毯上的那些物品，明明待在她空间是合理摆设，出现在他的空间却变得不伦不类。
    此刻，它们无声息地落在地毯上更像是在讥讽他可笑愚蠢的行为。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将那些东西全都放进了袋子里，连同那些没开封的，直接将它们搬离出自己的公寓。
    明澜听到了些许声响，出门查看的时候对面大门却是呈紧闭的状态。
    叹息了一口气，她折身将厨房垃圾提出来，准备扔垃圾。
    当她推开安全通道的门，却看到楼梯间摆放着刚从商城购物来的那些东西。
    那些崭新的物品落在地上与周围灰暗的背影格格不入。
    连包装都没有打开，就被人放置在那里。
    明澜的视线最初停了一会儿，接着她也说不明白心底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股愤怒情绪，抬起脚，直接就往冷湛的公寓冲去，她实在是不理解他的做法，准备和他好好理论理论。
    生病不去医院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刚买回来的东西扔掉？
    攥起的拳头在即将落在门上的那一刻停住。
    明澜紧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
    说喜欢那些摆设的人是他，可把东西买回来一声不吭直接扔掉的人也是他，有钱就能这么了不起？
    亏她还一直在为他的身体情况担心，他呢？这么做又算什么？简直是莫名其妙！
    牙齿在下唇上咬出浅白的压印，明澜忍耐着将拳头收回来。
    算她白费心思，毕竟最初提出一起去的人是她自己。
    开始一直向他表现友善的也是她。
    想到回来的路上冷湛始终沉默的态度，她忽然发现她根本看不懂他的面目。
    压下愤懑的情绪，她想，反正那都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
    至于她，她绝对不再浪费自己的好心，省得别人误以为她是个献殷勤的人。
    重重地出了一口气，理智说服自己不应动气，可感情却向外发泄不明所以的情绪，以至于明澜回到公寓关门的都很大声。
    冷湛靠在沙发上听到剧烈关门声，能感受到她的怒气，而他悲哀的却是生命的无望。
    这样前后颠覆的事无论落在谁身上都难以被接受。
    他想，即便她生气，他也是能够理解。
    他阖上眼，黑暗瞬间将他吞没。
    疾病所带给他生命的沉重和疲惫感才是他所熟悉的。
    他在心底挣扎懊恼，一再嘲讽这原本就不该是他企及的一切。
    然而心口的位置，随之而来又是熟悉的疼痛感……
    接下来的时间，明澜没有再刻意注意隔壁的动向。
    说来他们之间只有一墙之隔，即便公寓的隔音效果做得再好，也会或多或少听到些生活动静，偏偏她一点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有几次，她故意把音乐放得很大声，楼下都投诉了，隔壁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也就是此时，明澜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激了。
    她完全没有为了一个不相关的人这样影响自己的情绪。
    好在接下来的时间她需要投入在工作中，不会让她的注意力总是停在一件事情上。
    繁馨来她公寓接她，出门的时候，偏不凑巧，对面的门也开了，男主人从里面走出来。
    繁馨听明澜在电话里提起过，知道这位就是电话中提及的那位邻居。
    眼底闪过惊艳，传闻不如见面，果然是生得一副好相貌。
    明澜瞥见了那道深色身影，但故意装作没有看到，先站到了电梯里。
    繁馨本是紧随其后，进入电梯后在按楼层时却停下，明显是等对方的意思。
    明澜的嘴唇越抿越紧，脸色更难看。
    从房门到电梯总共有多少步路？又需要走多长时间？
    明澜在电梯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觉得自己之前包括繁馨现在都是枉做好人。
    于是，她果断出声，“馨姐，不是赶时间吗？我们快点走吧！”喜欢明小姐她太难追了请大家收藏：(663d.com)明小姐她太难追了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