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月是天上月（完）

    一人一统说了会儿话, 顾承渊就拿着吃的进了房间。
    看着楚卿恬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他倒也没说什么, 将吃的放到桌上, 他抬眸看着懒洋洋坐在床上的人，“吃吧。”
    楚卿恬便拖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到了桌子前。
    不算丰盛，但也算色香味俱全，楚卿恬也不挑, 拿起筷子就开始吃。
    食物入口，她手微顿了下，抬眸看向顾承渊，“你做的？”
    顾承渊眼眸微动, 倏地俯身凑近, 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楚卿恬微微一笑, 咽下嘴里的食物，挑眉道：“也就一般吧。”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静，楚卿恬也没提什么不可能的——比如让人放她离开的要求, 之前的话是说开了，可顾承渊心里对她的感觉也已经不比从前。
    楚卿恬现在就打算以不变应万变，等到厉鸣烨回了这里，再寻个机会偷偷溜出去。
    时间一天天地过着, 楚卿恬搬回了隔壁的房间，两人又像之前一样相处着。
    只是比起之前, 顾承渊逮着机会就打直球, 把“不择手段”贯彻到了底。
    不过楚卿恬永远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拒绝的话跟不要钱似的，看见了顾承渊就能说出来几句。
    顾承渊却好像听不到她的拒绝一样，依旧固执地贯彻着自己的追人策略。
    在别墅待了四天，系统终于来了通知，【厉鸣烨回来了。】
    四天时间，从邻市偷偷摸回来，比起之前的时间长了不少，可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厉鸣烨这一路走来，除了系统这个开挂的存在，竟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踪迹。
    楚卿恬让系统给她看了定位，人在老城区的贫民窟里。
    她嗤笑了声，道：【倒是挺能忍的。】
    系统问她：【现在怎么办？】
    楚卿恬现在把不准厉鸣烨是要离开还是要做别的什么事情，她垂眸思索了片刻，沉声道：【你先注意着他的情况，观察两天再说。】
    系统应了声，便没再说话。
    等到吃午饭的时候，楚卿恬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厉鸣烨，问顾承渊：“你知道人在哪儿吗？”
    自从知道了厉鸣烨越狱的消息，顾承渊也派了人去寻，只是除了一开始在邻市查到了踪迹，后来就没了消息。
    他抬眸看着楚卿恬，思索片刻，道：“之前在邻市发现了踪迹，不过跟丢了，现在好像是往南边逃窜了。”
    楚卿恬眼眸微动，还没来得及开口，顾承渊便接着道，“不过……往南的那行人不一定是他，可能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手微顿了下，楚卿恬迎上顾承渊的视线，面上不露端倪，心里却微微感叹，【不愧是男配啊，有点脑子。】
    系统沉默了下，默默提醒道：【不要歪了重点。】
    楚卿恬嘻嘻笑了下，敛下心神看着顾承渊，想了想，问：“那你觉得人在哪儿？”
    听见楚卿恬这话，顾承渊眼眸微凝，他面上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不露丝毫端倪，良久，才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谁知道呢。”
    话题就此打住，楚卿恬也没再提起。
    吃过午饭，楚卿恬就溜到了后院。
    她身上依旧有顾承渊下的药，只是比起之前剂量减轻了许多，虽然依旧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不过日常行动却是没问题了。
    虽然走不了多远，几百米还是可以的。
    坐在石凳上，楚卿恬问系统：【你能检测出别墅里到底有没有枪吗？】
    系统沉默了下，如实道：【不能。】
    它要能检测出，上次她半夜偷溜进来时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听完系统的回答，楚卿恬叹了口气，倒也不算失望，只是有点头痛。
    她漫无目的地逛了圈，才慢悠悠地回了房间。
    楚卿恬睡了个午觉，醒过来时，顾承渊已经离开了别墅去了公司，她听见系统说：【厉鸣烨派了人跟踪顾承渊。】
    楚卿恬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她之前猜，厉鸣烨回城，要吗是为了走水路逃到国外，要吗是为了报仇，亦或者，二者皆有。
    如今看来，报仇是肯定的了。
    而且这仇，还是冲着顾承渊去的。
    楚卿恬问系统，【厉鸣烨还待在老城区吧？】
    系统回答：【嗯，只是派了人去，还有一部分人，在找你。】
    厉鸣烨对楚卿恬的恨意肯定是比顾承渊要高的，只是估计现在找不到楚卿恬了，才从顾承渊身上入手。
    想到了这点，楚卿恬倒没有那么担心了，厉鸣烨的人暂时应该不会对顾承渊动手。
    她趁着顾承渊好不容易不在家，让系统控制了监控，就开始每个房间找枪。
    找了半天，才终于在一楼的书房里找到了一把□□。
    楚卿恬原封不动的给放了回去，在客厅坐了没多久，顾承渊便回来了。
    人从别墅门口走进来，系统道：【厉鸣烨的人没跟来。】
    楚卿恬眉梢轻挑，看着走进来的人，她问：“去公司了？”
    顾承渊“嗯”了声，走到沙发边坐下，刘嫂在厨房准备晚餐，他喝了口水，抬眸看着楚卿恬，问：“下午做了些什么？”
    楚卿恬：“睡觉闲逛，还是老样子。”
    顾承渊没发表什么意见，只是状似不经意地问：“出门了？”
    他突然问的这话，让楚卿恬眼眸微动了下，却不过片刻，她便微微一笑，“总共走不到几百米远，出门干什么？”
    楚卿恬这话听着像是在控诉顾承渊给她下药的事，可顾承渊听进耳朵里，硬是没有丁点儿反应，眼里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他低低“嗯”了声，道：“那就别出门了。”
    楚卿恬微笑：“好。”
    尽管早就猜到了回答，可真听到的时候，还是非常不爽。
    好在楚卿恬提前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也不是那么难接受，没再继续这话话题，她转了话锋，问：“厉鸣烨有消息了吗？”
    这话一出，顾承渊眼眸微顿了下，凝滞的表情转瞬即逝，他面不改色道：“暂时还没有。”
    楚卿恬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刘嫂便过来了。
    两人停了话题，走到餐厅准备吃饭。
    楚卿恬落后半步，正和系统唠嗑。
    系统：【顾承渊还不知道？】
    刚才顾承渊那一瞬间的表情没有逃过楚卿恬的眼睛，听到系统这话，她微微笑了下，意味不明道：【那可不一定。】
    厉鸣烨的人既然之前已经跟着顾承渊了，又怎么会跟到一半就离开，除非是顾承渊发现了人，又将人甩开了。
    况且还让她没事不要出门，往日里她却别墅周边遛弯他可没有这么说过。
    系统有点疑惑，【那你问他的时候，他说没消息。】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楚卿恬眉梢轻挑，视线落到刚落座的顾承渊身上，【可能是怕我冲动出手，被厉鸣烨弄死了吧。】
    系统：【……】
    不得不说，楚卿恬这猜测很有道理。
    既然厉鸣烨的人已经来了，楚卿恬也不能再继续咸鱼了。
    虽然现在只是暂时跟着顾承渊，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突然就出手了。
    毕竟这是一群穷途末路之徒，难保不会抱着死也要拉人陪葬的心思，直接出手。
    只是要怎么行动，也是个问题。
    上次翻车，让楚卿恬现在没那么自信了，毕竟自己又不是金刚不坏之身，对上枪子，她也怕自己被打成筛子。
    不是怕死，是怕死了任务还没完成，都到这一步了，她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
    夜幕渐深，楚卿恬还睁着眼在逛系统商城。
    系统偶尔给她推荐一下，【这几个套餐都不错，保证能让你旗开得胜。】
    楚卿恬呵呵两声，【不要夹带私货给我推销。】
    看看推荐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动辄四五十积分的，她买得起吗？
    系统一噎，苦口婆心，【该花的地方，就别死抠了。】
    楚卿恬微笑：【该省的地方，还是得省。】
    看了半天，楚卿恬最后还是什么都没买，这个世界已经消费了太多东西了，她抠门的死德行又再次复发，恨不得一个积分掰成四半用。
    关掉系统商城，楚卿恬问系统：【我现在要是直接杀了厉鸣烨，任务算失败吗？】
    系统怔了怔，好半晌，才迟疑着道：【……不知道，应该……算吧。】
    【为什么？】眉梢轻挑，楚卿恬反驳道，【他都已经被判了死刑了，早死晚死都得死，况且现在还多了项越狱的罪名，就地枪决也是可以的吧。】
    系统一噎，竟觉得楚卿恬说得有几分道理，好在理智还在，勉强道：【可是根据这个世界的尿性，你直接杀人的话，恐怕是不行的。】
    楚卿恬呵呵两声，直接闭了嘴。
    不让她杀，那别人杀总可以了吧。
    楚卿恬打算速战速决，凌晨两点多，她把系统仓库里的那颗药直接拿了出来。
    一颗药下肚，楚卿恬感觉到了久违的精力充沛。她从床上爬起来，直接去了一楼的书房。
    拿了枪，楚卿恬就准备离开。
    走到玄关处，客厅的灯却突然亮起。
    “啪”的一声灯光开关的声音，原本昏暗的客厅变得明亮刺目。
    楚卿恬眼眸微眯了下，身后传来顾承渊带着寒意的嗓音，“准备去哪儿？”
    倒是没想到会直接被发现，楚卿恬叹了口气，却没有丝毫的心虚，转过身，她抬眸迎上顾承渊的视线，“去哪儿就不劳你费心了。叨扰了这么久，我也该离开了。”
    顾承渊低笑了声，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漆黑的眼眸深幽暗沉，他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近，“你知道厉鸣烨在哪儿？”
    楚卿恬眼眸微闪，下一秒，她莫名轻笑了声，“知道啊，怎么准备和我一起去？”
    顾承渊脸色倏地沉下，他死死看着楚卿恬，咬牙道：“我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但是你今晚，不准走。”
    “为什么？”楚卿恬看着顾承渊，眉眼含笑，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的急躁和不满，“担心我出事？”
    顾承渊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楚卿恬也不介意，只自顾自地继续，“你不觉得自己管得有点宽？就因为你喜欢我，我就得为了你被迫是去人身自由？”
    顾承渊死死攥着拳，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段时间，他拘着楚卿恬不让人离开，她真乖乖待在别墅里了，竟让他有了种自己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的错觉。
    直到现在，他才发觉，自己在楚卿恬眼里，什么都不是。
    顾承渊心里的想法，楚卿恬不知道，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
    看着面前的人，楚卿恬眉梢轻挑，缓缓笑了下，带着几分挑衅道：“还是说，你以为自己能阻止得了我？”
    掌心掐出了道道血痕，顾承渊克制着自己，才不至于让自己失了理智。
    良久，他才哑声开口，近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这么久了，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楚卿恬眼眸微动了下，手指微蜷，下一秒，她缓声道：“什么都不算，如果硬要说的话，勉强是个合作对象吧。”
    心里蓦地一痛，顾承渊苦涩地笑了笑。
    他为着一场骗局丢了心，从此喜怒哀乐都被面前这人所掌控，可她却弃之如敝履。
    顾承渊不知道自己这样坚持下去还有什么意义，横亘在他们中间的，有太多太多。
    他披荆斩棘地往前走着，她却在不断地向后退，这条路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无望荒凉，他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眼睫轻颤着，顾承渊紧攥着拳，抿了抿唇，他喉结缓缓滑动，嗓音嘶哑，“我们真的……没有一点可能吗？”
    楚卿恬面上没有丝毫动容，她微微笑了下，一字一顿道：“没、有。”
    眼里的光最终湮灭，顾承渊扯了扯唇角，他垂下眼眸，抬手扯下了自己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项链。
    金色的镂空鱼尾在灯光下熠熠发光，却刺得顾承渊眼睛生疼。
    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到楚卿恬面前。
    她面上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似乎无论什么，都不能在她心里留下丝毫的痕迹，顾承渊死死攥着拳，良久，他才艰难地抬手，将手上的项链放到了楚卿恬的手上。
    冰凉的项链落进掌心，楚卿恬眼里没有丝毫波澜。
    顾承渊惨然地笑了下，迎上楚卿恬的视线，他闭了闭眼，薄唇轻启，“还你，以后……没必要再见了。你走吧。”
    视线落到掌心，楚卿恬眼眸微动，片刻后，她指尖微蜷，“好。”
    ……
    出了别墅，楚卿恬沿着公路走。
    看着蜿蜒无尽头的长路，楚卿恬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半夜走了。】
    系统还有点懵，愣愣道：【顾承渊真要放你走？】
    【不然呢？】楚卿恬挑了挑眉，【我这几天的拒绝可不是无用功。】
    她抬起手，看着掌心躺着的那条项链，金色的鱼尾里面静静地躺着一颗珍珠，在夜色里闪烁着光，夺目绚丽。
    【倒还挺好看的。】她感叹了声，本想扔掉，然而心思一转，她直接给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系统：【……你要戴着它？】
    楚卿恬微微笑了下，【好歹也是值点钱的，扔了多可惜。】
    系统：【……】
    一人一统闲聊着，直到楚卿恬上了车，她没耽搁，直接让司机去了老城区。
    下车后，楚卿恬跟着系统的导航往里走，还不忘拿出手机报了警。
    这地方鱼龙混杂的，人特别多，深夜行动，好歹对周围人的人身安全有点保障。也免得这些人一被刺激，就拿周围的人来当人质。
    走到厉鸣烨一行人落脚的地方，楚卿恬站在门口没急着行动。
    她问系统：【警方的人来了吗？】
    系统看了下位置，道：【估计再有十五分钟，就能到了。】
    说完，它顺便看了下顾承渊的位置，“啊”了声，补充道：【顾承渊也离开别墅了。】
    楚卿恬看了眼系统导给她的地图，见顾承渊没有往这边来，稍稍放了心，【不用管他。】
    她给自己加了好几层buff，又买了个套餐，才终于开始行动。
    这房子是个小平层，老式建筑，政府规划还没来及的拆，这会儿夜深人静了，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门口有两人守着夜。
    楚卿恬隐蔽在一处，观察了一下，才捡了地上的两颗石头，直接扔了过去。
    这武功套路类似上个世界，楚卿恬挑了好久，才在系统商城找到了这么一个物美价廉的套餐。
    两个守夜的人被暗器击中，喉咙处只溢出一声闷哼便直接倒地。
    楚卿恬迈开脚步走了过去，缴了两人的枪，才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去。
    两室一厅的格局，客厅铺着地铺，睡着一溜的人，两间房，一个房间单独住着厉鸣烨，另一个房间住着几个人。
    楚卿恬如法炮制地弄晕了一客厅的人，似乎动静有点大，隐隐听到隔壁房间有点轻微的声响。
    楚卿恬微僵了下，站在原地没有动。
    好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迈开脚步，还不忘和系统吐槽：【建议你们弄点类似迷烟的药在系统商城里，被总是颗粒药或者药剂。】
    系统心说，就没见过哪个宿主经历有你这么丰富的，系统商城又不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什么东西都有。
    它看着楚卿恬往一边的房间里走，提醒道：【厉鸣烨在另一个房间。】
    【我知道。】楚卿恬轻轻地推开了门，一边敲晕人，一边道，【抓着厉鸣烨当人质没什么用，他现在是宁愿自己死，也要拉我陪葬，还不如先把这些人搞定。】
    系统点了点头，也没再说话。
    敲晕了一半的人，寂静的夜里，却突然响起了警笛声。
    楚卿恬一怔，随即忍不住暗骂，【艹！这些警察干什么吃的？大半夜响铃？！】
    她骂到一半，屋里剩下几个没被她敲晕的人已经醒了。
    看到屋里站着的人，几人眼眸倏地睁大，瞬间清醒过来，直接抓了身边的枪就扣动了扳机。
    楚卿恬也没了顾忌，直接出手，她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先卸了这些人的子弹。
    几人扣动扳机，却打出了空枪，趁着这个时间，楚卿恬又击倒了两人。
    剩下的人见状，直接扔开了枪，几人缠斗在一起。
    系统提醒楚卿恬：【厉鸣烨跑了。】
    楚卿恬暗骂了声，加快了行动，拼着受伤的风险，也要先把这几个人解决。
    系统给她屏蔽了痛觉，前后不过五分钟，屋内剩余的人便全部被解决完。
    楚卿恬身上已经受了伤，警察也到了门口，她忙着追厉鸣烨，悄悄翻窗户跑了。
    系统指着路，五秒钟后，它急道：【厉鸣烨上车了。】
    【艹！】楚卿恬骂了声，脚步停顿了两秒，她果断地转身，往警车的方向跑，抢了辆车，她跟着系统的指引，直接追着厉鸣烨去了。
    她追着厉鸣烨，身后两辆警车追着她，夜深人静，警笛长鸣，场面极其壮观。
    车速飙到了最快，追了一路，眼看着就要到郊外了，系统突然出声：【顾承渊在这边！】
    楚卿恬：【？！】
    她今晚上骂得太多，现在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系统导出地图给她，楚卿恬就眼看着代表着厉鸣烨和顾承渊的两个小点越来越近。
    事已至此，也没有别的办法，楚卿恬只能咬着牙继续追。
    索性不知是不是楚卿恬身后的警察起了作用，前方路口那里设了路障，总算把厉鸣烨的车给拦了下来。
    楚卿恬在后面穷追不舍，前面又有路障拦着，厉鸣烨一个急转弯，竟直接驶进了一边的那条道。
    楚卿恬跟着转弯追了过去，两分钟后，看见了路边停着一辆车。
    她拿起副驾驶位上放着的枪，跟着系统的指引继续追着。
    小巷子四通八达，就系统指的路来看，厉鸣烨显然也不熟悉这里的路况，基本是在这里面瞎逛。
    楚卿恬一直追着，体力渐渐不支，她磕了药又继续。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系统却再次出声，【完了，顾承渊在前面。】
    楚卿恬：【艹！】
    她看了眼地图，两秒钟的时间，脑子里闪过了无数办法，最后她一咬牙，直接转了路线，往顾承渊所在的地方去了。
    系统一惊，【宿主！你跑错了！】
    顾承渊里楚卿恬的距离不算远，她抄了近路，一边跑一边道：【看来今晚厉鸣烨注定要遇见顾承渊，我追不上厉鸣烨，就先堵着顾承渊等他。】
    除此之外，也没了别的办法，楚卿恬只能赌一把。
    四分钟后，楚卿恬看见在路口站着的顾承渊。
    她松了口气，喘着气跑过去。
    猝不及防在这里看见楚卿恬，顾承渊微怔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楚卿恬急切的声音。
    “厉鸣烨在这儿。”
    顾承渊这才看见楚卿恬手上拿着的枪，他唇微张，下一秒，眼眸却瞬间睁大，倏地伸手拉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与此同时，楚卿恬听到系统在脑子里急切的声音，【厉鸣烨开枪了！】
    被顾承渊推得踉跄了两步，楚卿恬来不及思考系统的话，靠着自己加的好几层buff，直接硬生生转了身，直接扑到了顾承渊身上。
    耳边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楚卿恬直接转身，朝着厉鸣烨的方向开了一枪。
    又是一声枪响，看着厉鸣烨倒了地，楚卿恬才终于松了口气。
    下一秒，楚卿恬听到系统颤声道：【宿、宿主，你中枪了。】
    楚卿恬：【？？？】
    全靠痛觉屏蔽，楚卿恬完全没察觉到自己中枪了，这会儿听到系统的话，她才反应过来，一秒入戏，直接到了下去。
    然而她到底没有直接倒在地上。
    腿刚一软，就被身后的人直接搂住。
    顾承渊脸色刷地白成一片，他的手搂在楚卿恬的后背，掌心被鲜血染红，指缝间一片黏腻。
    全身控制不住地轻颤着，顾承渊张了张口，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周遭一片死寂，顾承渊眼眶泛着红，他丝毫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楚卿恬，然而流出的鲜血红得刺目，他的掌心抵在伤口上，指缝间却能感觉到温热的血液在流动。
    他嗓音嘶哑，抑制不住地颤抖，“楚……楚楚卿……恬，你……”
    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却连拨号都做不到。
    楚卿恬扯了扯唇角，艰难地露出一抹笑，“我……没事。”
    顾承渊心脏蓦地一疼，他无助地哽咽着，“你别、别说话……不会……不会有事的。”
    号码终于拨了出去，顾承渊哽咽着声音求助。
    寂静的夜色里，他的声音颤抖嘶哑。
    楚卿恬缓了口气，问系统：【厉鸣烨怎么样？】
    她对着手瞄准的，不过时间仓促，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系统说，【你没打中要害，死不了。】
    【那就行。】楚卿恬有点想动，但看顾承渊这副模样，还是决定不刺激他，【我会死吗？】
    系统沉默了下，如实道：【不好说。】
    叹了口气，楚卿恬问：【现在死了对任务会有影响吧。】
    系统回答：【得看情况，如果你死了又发生类似厉鸣烨越狱的事情，可能任务会判定失败。】
    楚卿恬：【……那你吊着我一口气吧，等厉鸣烨死了我再死。】
    系统：【……好吧。】
    一人一统说话的时间里，顾承渊已经挂断了电话，他守着楚卿恬，浑身轻颤着，却死死忍住不露出丝毫绝望的神情。
    他不敢动楚卿恬，只俯首蹭了蹭她的脸颊，神情缱绻，颤声道：“别、别怕，不会有事的……”
    也不知道实在安慰楚卿恬，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楚卿恬原本还想说点什么，见他这幅模样，也默默闭上了嘴。
    一分钟后，倒是之前追着楚卿恬来的警察先到了。
    巷子口，楚卿恬满身是血的被顾承渊抱在怀里，另一边不远处，还躺着不知是生是死的厉鸣烨。
    看见这一幕的两个警察显然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其中一个跑到厉鸣烨身边查看他的情况，另一个则是走到了楚卿恬和顾承渊这边。
    失血过多，尽管有系统的痛觉屏蔽，楚卿恬也渐渐觉得眼前发黑。
    耳边是警察冷静的询问，夹杂着顾承渊颤抖嘶哑的回答，楚卿恬慢慢失去了意识。
    最后闭上眼睛的时候，她似乎听到了顾承渊哽咽着的哀求。
    ……
    再次恢复意识，楚卿恬睁眼看见的是一片白的天花板。
    她眨了眨眼，便听到耳边传来了声熟悉的声音。
    “你醒、醒了？！”
    嗓音微哑，激动中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似乎怕吓到了她一般。
    楚卿恬慢慢转头，就看到了坐在一边的顾承渊。
    也不知道离她中枪过去了多长时间，顾承渊满脸都是遮不住的颓然，眼眶里充斥着红血丝，眼下带着青黑，下巴上冒着胡茬。
    楚卿恬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刚要说话 便被他截断。
    “你、你别说话。”他苍白疲惫的脸上此刻满是欢喜，“我去叫医生。”
    他说话，便慌忙跑出了病房，激动到忘记了床头本来还有呼叫铃。
    等人离开病房，楚卿恬才得了空问系统：【现在什么情况？】
    系统间短的给她说了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手术后昏迷三天了，厉鸣烨现在也在医院，不过他没被打中要害，而且本身就被判了死刑，现在已经被关进去了。】
    楚卿恬放了心，又问：【什么时候行刑？】
    系统道：【三天后。】
    时间倒还挺赶的，估计也是被之前越狱搞怕了，反正都判了死刑，宜早不宜迟。
    楚卿恬点了点头，【这么说三天后我就可以离开了吧。】
    系统应道：【对。】
    楚卿恬放了心，又想到刚醒时看到的顾承渊，迟疑了下，问：【我现在身体状况怎么样？】
    系统：【子弹偏了两分，差点打中你的心脏，现在手术取出了子弹，不过还是很危险，熬过了术后这段时间，基本就没问题。】
    话虽然这么说着，可系统和楚卿恬都知道，是熬不过这几天了。
    楚卿恬叹了口气，【还得躺三天啊。】
    系统：【……你可以接着昏迷。】
    微微笑了下，楚卿恬刚想开口，病房门就被推开，医生和顾承渊急步走了进来。
    医生走到床边，给楚卿恬仔细检查一番，又转头对顾承渊说了情况。
    十分钟后，医生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顾承渊和楚卿恬两人。
    沉寂的氛围里，顾承渊缓步走到床边，他垂眸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手指轻颤着，缓缓抚上了她的脸。
    他神情小心翼翼，仿若面前是什么易碎的珍宝，楚卿恬眨了眨眼，轻声开口，“你几天没睡了？”
    话一出口，楚卿恬便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
    顾承渊忙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用棉签给她润唇，“你先别说话，好好休息。”
    默默闭了嘴，楚卿恬也没再坚持。
    顾承渊则是一边照顾着她，一边低声说着话。
    “你昏迷三天开，放心，手术很成功。”
    “厉鸣烨还活着，不过已经被抓进去了，三天后执行死刑 ”
    “我……我很怕。”
    顾承渊顿了下，抬眸看着楚卿恬，漆黑的眼眸里充盈着楚卿恬看不懂也不愿懂的情绪。
    “楚卿恬，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求你了，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也不用楚卿恬回应。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楚卿恬刚醒，身体还很虚弱，不是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三天，楚卿恬都在半梦半醒间度过。
    只是每次醒来时，总会看到一边守着的顾承渊。
    除了第一次刚醒，后来每次醒过来，楚卿恬都发现顾承渊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除了眼下的青色和眼眶里的红血丝，根本让人看不出他的疲惫。
    楚卿恬的伤势没有恶化，却也没有好转。
    不知道医生是怎么说的，反正楚卿恬每次看到顾承渊，都看不出丝毫端倪。
    就这么过了两天，这晚楚卿恬醒来，顾承渊拿了支药剂。
    他递到楚卿恬面前，嗓音带着疲惫的嘶哑，“你……喝了它。”
    楚卿恬垂眸看着药剂，问系统：【这是什么药？】
    系统检测了下，回答：【他刚研究出来的，看成分……应该是让你沉睡过去。】
    它顿了下，叹了口气，道：【你的情况已经在慢慢恶化了，他想救你。】
    听完系统的话，楚卿恬抬眸看着顾承渊，两人四目相对，她能看到他眼里的恳求和无助。
    楚卿恬叹了声，轻声问：“这是什么？”
    抿了抿唇，顾承渊不经意间移开了视线，手指微蜷，他低声道：“我准备的药，对你身体有好处。”
    “我快死了吧。”看着顾承渊倏地惨白的脸，楚卿恬弯了弯眼，温声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顾承渊手颤了下，他心底一片荒凉，小心翼翼地，攥住了楚卿恬的指尖，动作轻柔，死丝毫不敢用力，“你、你不会死的。”
    “顾承渊……”楚卿恬轻轻动了动被他攥着的手指，“我从来没后悔过我做到这一切，你有你自己的人生，我不过是你短暂人生中的一个过客。没了我，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不是的。”顾承渊无助地摇着头，他颤抖着手，想把那只药剂喂到楚卿恬的嘴里，“我、我不能没有你。”
    他眼眸里满是哀求，嗓音嘶哑，颤声恳求，“我什么都不求，只要你活着……”
    楚卿恬无声地笑了下，她看着顾承渊，眉眼间满是无奈，“可我喝了也不一定能活吧。”
    顾承渊眼眸微缩下，他指尖轻颤，只无助地重复，“我不会让你死的……你不会死的。”
    轻轻笑了下，楚卿恬艰难地抬起手，她握住顾承渊的指尖，低声问，“项链还在吗？”
    微怔了下，顾承渊反应过来，忙不迭地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取下。
    “在、还在。”
    这条项链之前顾承渊给了楚卿恬，因为手术被取了下来，顾承渊有重新将他戴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楚卿恬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来，“以后，你就当这条项链是我吧。”
    顾承渊眼眶蓦地一红，他喉咙哽到发痛，他张了张口，却被楚卿恬止住了未出口的话。
    “这样吧……要是明晚，我身体还没有好转，我们就试试这个药，好吗？”
    话音落下，顾承渊的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好半晌，他才颤声应下，“……好。”
    “要是我最后还是没能活下去……”楚卿恬神情温柔，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你把我葬在海里吧。”
    顾承渊紧了紧手，打心底里不愿接受楚卿恬的刚才的话，只执拗道：“你不会死的。”
    缓缓笑了下，楚卿恬也不欲与他争辩，只是慢慢闭上了眼睛，轻声道：“我有点累了，先休息一下。”
    顾承渊便没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替她掖了掖被子。
    楚卿恬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还是被系统喊醒的。
    清晨八点半，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楚卿恬眨了眨眼，听见系统道：【任务完成了。】
    微怔了下，楚卿恬低声问：【厉鸣烨……死了？】
    系统应了声，【八点半行刑，刚刚死的。】
    沉默了片刻，楚卿恬叹了口气，她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小一秒，枕头上便多出了一颗珍珠。
    她拾起珍珠放到枕头边，问系统：【顾承渊呢？】
    系统：【在电梯里，马上就到了。】
    楚卿恬转了转头，视线落到窗外，她取下了心电仪，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道：【走吧。】
    微风轻拂，窗帘扬起了一角，病房里冲归于沉寂。
    两分钟后，寂静的房里发出了一声轻响，病房门被推开。
    顾承渊缓步走了进来，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敛下，下一秒，看见床上的情形，他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手上提着的早餐落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顾承渊眼眶陡然泛红，他手指轻颤着，艰难地迈开脚步。
    几米远的距离，却仿佛耗光了他全身的力气。
    枕头边静静地躺着一颗珍珠，顾承渊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指尖轻颤着拿起了这颗珍珠，视线移到楚卿恬的脸上，他唇色苍白，下一秒，眼角蓦地滑下来一滴泪来。
    沉寂的病房里响了两声低笑，顾承渊嘶哑的嗓音地低不可闻。
    “你又骗我……”
    ※※※※※※※※※※※※※※※※※※※※
    终于完了！
    下个世界
    禁欲美人师尊X卑微偏执徒弟
    女师男徒
    最后再求一下预收《功成身退后我又穿回来了》的收藏呀！喜欢苦情男配都在黑化[快穿]请大家收藏：(663d.com)苦情男配都在黑化[快穿]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