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天空之城

    车家开会一事，以双胞胎向大人们公开录音，车教授都快炸球了为结尾。
    不难想象车教授听到了前面的录音脸多么的绿了，凉长长看到他手握成拳头又放开，握了又放、青筋凸起好几次。
    姜医生听到这个都不太好意思久呆了，要继续往下调查还是要看车教授的，车教授的人脉圈调查权比他有效的多。
    虽然姜医生是真的很想一直待着看车教授的热闹，但这事儿明显涉及到人家家事，明面上不太好继续呆着，于是携妻子女儿火速告辞。
    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明天车教授通知结果就好了，这个过程就让他们家自己琢磨去。路上的狂笑比在车家待着尴尬来的舒服多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他傻子才继续呆在那儿，离开并不影响他嘲讽车教授。
    于是凉长长观摩了他爸疯笑了一路，哈哈大笑，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凉长长离开前超双胞胎投去了自求多福的眼神，难怪说明早一起出发呢，他们预知家里要搞事情的能力还是很强的。回去的路上凉长长跟爸妈说了一下明早不跟他们一起出发，跟双胞胎一起出发，征求他们的同意。
    姜医生和韩瑞珍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孩子会提这事儿，估计是他们在上面达成的统一。那个录音的播放不用想都知道车教授有多生气，同住天空之城这么多年了，姜医生夫妻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脾气嘛？肯定是怒火滔天啊！车教授生气了，双胞胎还有什么好果子吃？这俩孩子大概是想不那么尴尬，拉着艺书壮壮胆。
    两人答应的很爽快，还叮嘱女儿说多和他们聊聊。
    晚上姜艺彬回了家有点生气，一家人去开会怎么就单单她不在呢？哦，感情她不算是家里一份子？她还是秀韩妈妈说了一嘴才知道有这个事情的。于是她很生气，坐在房间肉眼可见的气鼓鼓的。
    韩瑞珍叹了口气，小女儿去干什么呢？没有任何用处啊，里面弯弯道道太多，艺彬没有那个必要了解这么多，也耽误上课。明天上午做笔录是不得已而为之，不然的话连明天上午他们都不想给艺彬请假呢。
    看小女儿这个样子，韩瑞珍就明了她心里不平衡了，觉得自己知情权被他们做主拿走了。
    凉长长站在旁边，知道艺彬是感觉被区别对待了。她笑着一把揽过自己的小姐妹，靠着她，软和的说:“艺彬，明早跟我和车书俊车基俊一起走吧？给你详细说一下情况。”
    又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道:“讨论太长时间了，又无聊又浪费时间，我浓缩一下告诉你具体情况呀。”
    “嗯……”姜艺彬情绪仍然不高，但是相较于刚开始好多了。
    凉长长冲妈妈眨了眨眼睛。
    韩瑞珍秒懂，“那我们艺彬明天早上就跟姐姐和哥哥们一起出发吧，听听哥哥姐姐们说。”
    又转了转话，“妈妈知道我们艺彬是生气晚上没告诉你开会的事情，妈妈当然也想安排你一起参加，可是补习那边都已经安排好了。打乱计划的话，老师的安排都会跟着乱了。这马上要开学了，要进行摸底考试了，咱们能不耽误进度就不耽误进度，不然老师的行程安排也都要跟着改变，妈妈也会过意不去。”
    补习班之所以那么贵，是因为老师优秀。在暑假补习大潮面前，20人的补习班都已经是精品班了，何况是那么优秀的老师团体。精品班就精品在老师对学生的进度大体上还是尽可能的针对性安排的，计划表发到每个家长手上，都是详细计划过。虽说老师很多时候因为学生多会有力不从心的情况，但是哪怕为了保持自己的招牌，都会在学生学习这方面尽心尽力。
    从前艺彬学习成绩带不动是因为艺彬本身不太上心，抱有排斥的态度。这种情况下，那再好的老师来计划都没用，久而久之，老师的关注和精力自然会被分配到那些更渴望的学生身上。
    最近艺彬的成绩飞涨，老师当做她开窍了，想要发奋了，私下和韩瑞珍联系了很多次，开始对艺彬走心了起来，算是重点关注。并且还为她定制了一些学习计划，眼看着进度都快走到最后了，韩瑞珍总觉得打乱不太好。这是为什么韩瑞真没有帮艺彬请假，也没有告诉艺彬。
    “妈妈也知道我们艺彬很关注英才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很复杂，大家都没有最后的定论。这中间的过程我们都会告诉你的，所以妈妈不希望你因为没参加开会感到失望失落。我们不是不告诉、不让你参与，而是在恰当的时间告诉你，也会让你在该参与的时间参与进来。”
    “明天笔录的时候，我们是一起呀。到时候，警察叔叔问什么你就说什么，金老师这个问题，你有发言权。”
    两个女儿都是直脾气，但是是不同的两种率直，处理她们情绪的时候就要分情况来定。艺彬喜欢听软话，话柔和些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凉长长和韩瑞珍又安抚艺彬好一会儿，才打消她心里的小愤怒。
    第二天早上用完早餐后，姜家一家人在客厅等着。
    昨天晚上安抚好艺彬之后凉长长就睡了，大概是这一天陷在回忆情绪里心累吧，反正不是很有精神，也就没有联系双胞胎问情况。刚刚给车书俊发了消息，问啥时候出发，门铃就响了。
    “应该是书俊他们来了。”韩瑞珍起身去开门。“艺书艺彬，清点一下自己的东西，该带的都带了吗？”
    去警局，要带的东西不多，但是也得清清楚，尤其两孩子不和他们一起出发。
    凉长长再度确认了一次，身份证，辅助证据啥的，齐活儿。
    “o书俊妈妈、书俊、基俊，早上好啊。”韩瑞珍有些些惊讶，还以为就俩孩子呢，卢承慧过来是……？“快进来吧。”
    家政阿姨听到有人赶快跟在韩瑞珍身后，去拿出要换的拖鞋。
    车书俊车基俊马上打招呼。
    “早上好啊，艺书妈妈。”卢承慧扬起她标准的笑容。卢承慧看了看手表，时间也不早了。
    母子三人换了鞋进去。
    “车教授……？”韩瑞珍看就他们仨，车教授反倒不在，就问了句。
    “啊，他在家准备呢。”卢承慧顿了一下。
    “来啦，快请坐。”姜医生起身招呼。
    两家人见面，就是喊人招呼啥的，车家母子三人就在沙发另一端坐下。
    凉长长看了一眼车书俊和车基俊，状态尚可。状态可就行，说明有事没事都是平静的。
    车书俊收到她的眼神关注了，就冲她笑了一下。车基俊就是点点头，有点吊儿郎当的味道，但是也是让她不用担心那个意思。
    “姜医生，我们决定把录音给上交上去。”卢承慧也没拐弯子，上来就直入主题。这是结果，至于昨天家里发生什么大战，不需要说。“并且，昨天我们书俊基俊爸爸又收到一条关键消息。”
    “哦？请讲。”姜医生不意外会交录音上去，毕竟是关键性证据，又让他们家也知道这个证据的存在了，总不能说他车教授因着自己的面子就不交了吧。车教授这人啊，最好人前面子，但是关键事情拎不清的话，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成就了。说有新的关键消息这事儿才是有趣的。
    “检察院的前辈说，金老师的女儿K在金老师被控制之后也在观察范围内。就在昨天晚上，K突然精神状态不稳定，说‘妈妈我努力写题的’‘爸爸别不要我’‘爸爸，妈妈不是故意的’‘我要爸爸’‘不要砸东西’‘不要砸K娃娃’这些话，先前的金老师杀夫案有了极大进展。”
    “可是K不是精神有……”韩瑞珍没说完。在场都是昨天通过档案袋才知道金老师有个女儿K的，而且当时资料里提及原本K是个天才少女，不过十来岁人就被常春藤录取，这让金老师在当时的m国h裔圈也十分有名，一时风光无两。
    后来，突然爆出金老师（当时在美国还叫杰妮弗）丈夫和女儿出了车祸，刹车失灵。金老师丈夫死亡，天才少女K失智，成了痴傻儿。美方认为金老师有极大嫌疑，说当时金老师一直在出事那辆车后追喊着女儿的名字，说不要走等话。很有可能是她知道车一定会出事，故而挽留女儿，因为当时金老师正和丈夫争夺女儿，有为女杀夫的嫌疑。
    这个案子最终因为证据不足，金老师无罪释放，但是h国国内检察圈还是认为金老师是有罪的，不过是因为没有证据而无可奈何。
    “可是，K是精神病患者，她的证词并不能算作真实有效的呈辞啊？”姜教授沉思道。
    “确实不具有真实性，但是，她还提到了关键词，砸东西和K娃娃。这成为一个线索，几乎快帮助检查官们直击真相。”
    “砸东西？K娃娃？”哪出跟哪出啊。艺彬是听了家里人说的，只知道大体情况，所以跟不上大家的思路。
    “对，K当时只要一考不好就会被禁闭，到案发前那段时间，只要表现不好，金老师就会砸东西。案发当天，警察在垃圾桶里找到一堆破碎瓷片，拼出来，是个瓷娃娃。据说当时金老师正在学习做陶瓷，这个瓷娃娃就是她做给女儿的，亲手设计，取名K娃娃。”
    “当时警局没有想到这个层面去，这件事情也并未引起大家注意。只当是金老师脾气失控，当时K又处在昏迷之中，醒来之后就失智了，也不爱说话。于是警官们只把这个当做是资料，重新拼在一起，拍了照留档。”
    “K娃娃分两部分，一部分是娃娃主体，还有一部分是卷在一起的陶瓷卷子，卷子是可以放进K娃娃手中。这次K提到了这个词，让检察官联想到了案件于是重新翻看了当时的证据，尤其是K娃娃。”
    “这个案子过去了很多年，又被判定证据不足，只留下了图片资料和证据。即便是如此，通过图片也可以看到陶瓷卷子卷轴上有一个凹口，它的结构是一个类似扳手卡口形状，与失事的那个车的刹车螺丝尺寸相符，而当年正是因为一个刹车内部螺丝松动才酿成惨剧。”
    凉长长惊了，这意思是金老师用那个卡口拧松了螺丝，做了手脚，导致车刹车失灵，是蓄意谋杀。
    姜家人背脊一凉，细思恐极。车家昨晚已经惊过了，故而此刻能够镇定自若。
    “这个消息我们也是昨晚才知道，这也是为什么金老师会被继续收押下来。”真的是很硬的关系才知道这一层，金老师杀夫一事，检察官这一方证据找全。这两天h国检察官从m国调方案啥的，各种忙，最终重新翻案了。
    本来最多把金老师押个三晚，恶意教唆学生这事儿证据不足的话就只能把人给放了，倒是没想到押了人，有意外收获。
    “那今天去，我们是补充作用了。”姜教授心里有数了。那今天他们说的东西无非是锦（落）上（井）添（下）花（石）呗，在直接杀人罪面前，教唆罪完全是嫩芽。
    “是的，大家有什么就说什么。”卢承慧点头。都到了这一步，金老师肯定是会判罪的，谋杀啊。“我们书俊基俊说想和艺书一块出发去警局，艺书爸爸妈妈你们怎么看？”
    “啊，当然可以了，我们艺彬也和哥哥姐姐们一起。”韩瑞珍笑着同意。
    “那么，不如这样，我带着孩子们开车过去，这样更安全一些。”卢承慧今天开了那辆五座的车，很妥。
    “那车教授？？？”韩瑞珍懵了一下，他们夫妇当然是一起去，车教授不和书俊妈妈一起吗？
    “啊，他啊，他会自己过去的。”卢承慧有些意味深长，昨天他们家吵了一场，她和孩子们绝对是统一战线的。车教授现在一个人在家里生闷气呢，妻子儿子们都不管他了，车家现在是冷战时期。
    “我们都可以，艺书艺彬，你们可以吗？”韩瑞珍征求女儿们的意见。
    车家双胞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他们好像没实现昨天的说法。但是没办法，昨天妈妈才为了他们和爸爸吵架，他们和妈妈就是一条战线上的，他们不能私自跑路，留下妈妈尴尬。因而车书俊有些抱歉地望向姜艺书，眼神里都是歉意。车基俊也有些脸红，当时他一本正经的说当然不一起了，现在可不就啪啪打脸。
    凉长长和艺彬对视一眼，艺彬点头了，于是凉长长也愉快应允，她不太在意这个，跟谁走都可以。“当然可以啦，那就麻烦阿姨了。”
    “不麻烦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出发吧？”不是刚坐下就赶着走，确实是时间也不早了。
    “好，那一块去。”姜医生起身去拿公文包和车钥匙。
    两家人一块开车过去了。一路上四个小孩儿说说笑笑的，倒散去不少沉重。卢承慧看着两个儿子此刻的笑容，更是坚定了不能压抑孩子的信心，丈夫要生气就生气好了，原则和底线一定要坚持住。
    他们都到了之后，发现车教授也在后边，神情别扭的下车。哦豁，原来后面跟着呢。
    车教授确实是在生气，早上他们夫妻处于冷战状态，本来想一起走吧，但是妻子带着儿子们提脚就往姜家走了，全程只看了一眼，说一句我们走了。哇，他怒火中烧啊，但是车教授还是没先走，因为他心底里根本不信妻子会不管他。现实总是打脸的，他站在自家门口眼睁睁看着他们两辆车走了，留给他的只有尾气，就只能狼狈地开出另一辆车去追呀！
    唉，搞事情，不理就不理，总之他没错。
    做笔录比想象中要快很多，两家人分别进行的。金老师现在处于隔离调查，都见不到她，于是两家人把手上已有的证据提交了后，就撤了。
    再次被通知就是开学后了，说金老师认罪了。法院开庭，判了无期徒刑；助手赵老师没有杀人，但也因教唆罪判了五年。女儿K被转移到一所收容所，偶尔能被带去探望金老师。
    据说，K第一次去监狱探望金老师的时候，K嚎啕大哭，说要妈妈，金老师隔着玻璃也是失声痛哭。
    那是时隔多年，在女儿失智后，金老师第二次见到女儿。金老师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如果自己真被发现了当年的事情，她一定送K去下面见爸爸，因为她一旦被抓，K将无人照顾。
    她被抓之前，有逃跑过。
    警察关在前门入，她就从后门坐车逃走了，赵老师驾车，车开向了K住的地方。时间紧迫，她终是鼓起了勇气，去见了这么多年来没敢见的女儿——那个不再是天才少女的K。
    她长大了,身体因这些年吃药而胖了，但是笑容和哭声始终没变。她笑着喊她妈妈，她说她想要吃好吃的。那边阳光照耀下的透明玻璃上，全部都是她用马克笔写的解题步骤。
    金老师心痛，眼泪就这么往下流。K一看妈妈突然就慌了，赶紧给她擦眼泪，可是这眼泪呀，擦也擦不尽。K只能抱着头痛哭说她去作业，妈妈你不要生气不要哭。
    那声声哭喊击入金老师的心底。K哆嗦着，拿着笔继续在玻璃上写着。金老师知道，她要是进去了，没人照顾K，那倒不如就此了结吧。
    金老师到厨房里面拿出食材，给K做她最爱吃的菜。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厨了，日子过得清冷，但那些年为了照顾K学的厨艺，从来没有忘记过。菜做好了，她从柜里拿出一瓶粉末，在菜上撒上这些粉末，这些粉末不用多少，就可以送K去见爸爸了。
    K约摸很多年未曾吃到妈妈的菜，伸手就想来抓。在K的手快要抓到食物的瞬间，金老师突然躲开K的手，一手扔掉食物，一手抱住因为没有吃到食物而挣扎的K。那一瞬间她明白自己终究是不舍得的，这些年因为想让女儿不断变得更厉害的欲望蒙蔽了她的双眼，就是这些欲望才害得女儿变成如今的样子。
    后悔了，真的后悔。这么多年一直不太愿意承认是她害女儿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曾经傲慢的觉得女儿就应该是第一名是天才，于是对女儿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把女儿逼上了绝路。
    她的K啊……这些年换身份做辅导员搞事情，是因为心理的不平衡和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撕扯着她。看，每一个家长在孩子的前程面前都如此卑微，但又傲慢的觉得自己能够承受将孩子推上绝路的结果，并不是只有她金珠荣而已啊！做这些事情，有时候会让她感到慰藉，有时候会让她感到心痛，她有问过那些家长的能否承担孩子们走向悲剧的结果，他们都是答即使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呀！怎么真的发生了又觉得不可承受？所以人就是这样可笑且自大的生物。
    最后金老师放弃挣扎，和女儿相拥的现场被逮捕。
    后面凉长长瞒着所有人自己去看过一次金老师，是为了解开原主心里的结。金老师入狱后，凉长长想起金老师她们还是会难受，不过好很多了，这会儿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份来自原主的情绪和情分。
    “艺书啊……”金老师看到面前的艺书觉得既熟悉又陌生，艺书她好像成熟很多了。
    “金老师。”凉长长笑着打招呼。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警官检查，然后警察又把东西送给里面的警察，几趟程序东西到了金老师手上。
    金老师拿到东西有些疑惑。
    一个精致的小信封，打开里面不是信，是几张大头贴，背面的胶还有微弱的黏力，是贴过了的。上面是金老师和艺书的合照，两人笑的灿烂，那是两个人关系最好的时候一起拍的，原主之前一直贴在学校的存储柜上，直到被通知金老师不再辅导她，又多次联系金老师都无果才失望的撕下来。
    凉长长知道，这是原主心里的结，不解开就不能散去提到金老师就会沉重的心情。
    金老师反复看了好几遍，沉默了。
    “一直想要拿给老师来着，之前都贴在储物柜上。后来辅导结束了，老师你说师生关系就结束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舍得，这个拿过来给老师，算是道个别吧。成长路上，一个标记。”见证一个女孩子曾经全然的信任，全然的依靠，全盘托出的野心。
    金老师张嘴想说什么，但又哽住了喉，最后只是看着她点了点头，再无言语。
    “老师，再见。”就这样就好。凉长长没有多说什么，东西送到即可，她起身告别往外走。
    金老师也未曾留，只是握着大头贴的紧了紧。这场探视全程不过五分钟，话不过五句，够了。
    凉长长不好奇金老师收到大头贴之后会有什么想法，在出了监狱的那一瞬间，阳光打在她身上，不灼热，很暖和。从恢复记忆后所伴随的压抑和惆怅消失了，心态很平静。
    越走越轻松，脑子里突然闪现不如搞杯奶茶开心一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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