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正视

    凌非以为凌凯不会回复了，可他刚关掉床头灯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节后空出来一天，我睡了。”
    对于凌凯无理又强硬的要求，凌非早免疫了，猜到对方应该是有求于他。
    不，应该说在建筑事业上颇有成就的凌凯，凌老师，从自己角度上认为，看得上凌非来帮忙，是施舍了莫大的好处，凌非应当满怀感激地接受。
    凌非自然不会继续回复，同时，也没了睡意。
    他重新坐了起来，打开床头灯，开始看消息。
    留言最多的向来都是狐小小，消息内容大多都是作品相关的，或者吐槽什么的……
    还有一种，就是其他团队求合作的。
    上次的歌自从被何钦点过赞后，凌非的粉丝数就爆增了好几天，光是求合作的都有十几首歌，其中还包括某游戏官方下游的运营团队。
    凌非从中挑出了三四个不错的合作，也算是有点小成。
    他往后又翻了翻，看到狐小小还吐槽了之前那个闹过粉丝掐架的秋风，说是秋风今天阴阳怪气地在微博上说：“被何老师赞了，好让人羡慕哦。”
    文字内容配上狗头表情包，确实有点讽刺。
    凌非回完合作的内容，又给狐小小发了个摸头的表情，回复道：“我们也是运气好而已，不用太计较。”
    何止是运气好，凌非到现在都觉得有点神奇。
    第二天刚一到公司，凌非就看见几个女生跟张昊扬聊得热火朝天的。
    “呦，凌哥来了。”张昊扬抬眼看见凌非，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他献宝似的说：“我给你留了何钦访谈的票，去不去？”
    凌非坐到位置上，诧异道：“什么访谈？”
    没人不知道何钦平时有多低调，他近几年曝光率极低，演出的次数屈指可数，想邀请他上访谈或综艺节目简直是天方夜谭。
    张昊扬还没来及回答，几个女同事却开始闹腾了。
    其中一个啧啧道：“你居然还给凌哥留了票，你们也太那个了！”
    “就是呀！难怪不愿意把票让给我们，搞半天是想和凌哥幽会去！”
    凌非和张昊扬本来关系就不错，颜值也不相上下，公司同事们经常开玩笑给他们凑对，俩人早已习惯，也没介意。
    这会儿张昊扬被正说话的女同事，摇椅背摇地得声音都快不齐整了：“那是我和凌哥的偶像……他好像是宣传新工作室什么的，反正不唱歌，放粉丝也只是让问点儿问题，你们，别激动嘛……哎呦，别晃了，咳咳咳咳……我快吐了。”
    凌非听到新工作室，大约就明白了，何钦可能是想捧新人。
    而女同事们的关注点自然和凌非不同，一个接着一个的继续讨伐张昊扬。
    “哼！你赔我老公！
    “就是！”
    她们会这样，也确实有一部分原因在于，具备绝对唱功的何钦，老天还给了张十分赏饭吃的脸。
    何钦的长相非常符合女生对“白马王子”的定义，即便是年近四十，看上去还是跟二十出头的大男孩儿似的，她们会激动会幻想，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下周三晚上你们确定都不加班？”张昊扬敲了敲桌子，煞有介事地反问女同事们。
    “嗯？下周三吗？”
    周三凌非要驻唱，作为新人，他还是不太想给人添麻烦，而且，他也不追星。
    凌非略偏过头，放低声对张昊扬道，“抱歉啊，周三晚上我有事，不能去。”
    “凌哥你不去啊！那多可惜！”
    张昊扬真没料到凌非连这样见偶像的机会，都能淡定推掉，这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容易被煽动？
    他抓了一把凌非的胳膊，口吻半是央求道：“你不去……那多没意思……一块儿去呗。”
    凌非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笑了笑道：“真不行，你们去吧。”
    “那好吧……”张昊扬很无奈，但自己一个人又实在懒得去，最后就把两张票都卖给同事了。
    张昊扬为人就是如此，不缺钱不代表会白送顺水人情。他可以随便给凌非捎一张用舅舅人情得来的免费VIP票，但对于非亲非故的同事，就泾渭分明，绝不当烂好人。
    “对了凌哥，我有个关于乐总的小道消息，你听不听？”
    张昊扬挑着眉往凌非这边凑了凑，也没等凌非开口，就自顾自的悄声道：“圈里的人最近发现，乐总好像开始清新寡欲了……他身边很久没带人了，你说奇怪不奇怪。诶话说你们不是认识？就一点儿发现都没有？”
    “没有。”
    凌非心口蓦地有一丝颤动，但面上还是平静道：“该做方案了。”
    “噢！”张昊扬向来不喜欢刨根问底，他想起自己还有活儿，滑了滑椅子也回隔壁工位工作了。
    凌非盯着屏幕过了两秒，才点进了某个文件夹找资料，而在这个过程里，他微微抿了一下唇，又在word文件被点开的同时，慢慢放松了。
    这周的工作比较忙，凌非加了很多班，才按时到了餐厅驻唱。
    每次在台下，都能看到有两个熟悉的面孔，一个是乐子铭，一个就是必然给他点酒的肖岑。
    倒是那个爱找麻烦的周箴，再也没见过了。
    周日晚上唱歌结束后，凌非回休息室收拾东西，“正巧”碰上了在玩儿手机的商舟。
    “找我有事？”凌非走到柜子前，开了门拿自己的东西。
    商舟跟了过来，斜靠在一旁犹豫着说：“你最近适应的还成吧？我看大家都挺喜欢你的。”
    凌非点点头：“嗯，很好。”
    想了想，他又看向商舟，诚恳道：“时间排得也方便，谢谢师兄。”
    凌非是个怕麻烦的人，而商舟欣赏他，为人又很热心，在这段时间给凌非提供了很多帮助。从时间安排到人际关系，打点得都很周全，凌非是真的打从心里感谢他。
    商舟扬了扬下巴，理所当然地笑道：“我也爱听你唱歌，你来了，我高兴。”
    “师兄唱歌很自由，他们喜欢的。”凌非觉得商舟可能有点太在意技术的比较了，便顺势提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商舟将手撑住身旁的桌子，人正了正身形，才好笑道：“你跟我商业互吹呢？”
    “当然没有。”凌非东西已经拿好了，准备跟商舟道别。
    商舟这时才想起自己的正事，连忙用胳膊拦了一下，着急道：“哎等会儿，我有话问你。”
    凌非朝后撤了半步，点头说：“好。”
    商舟挠挠头，表情变得有些严肃：“你跟乐总最近什么情况？”
    凌非稍稍握紧了手机，淡声道：“没什么，正常往来。”
    “不对，你每次谢那个肖岑也才一两分钟，到乐总叫你，好半天才走。而且他看你眼神不对劲，也不是，我看你们俩聊天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多的不说，乐子铭背景复杂，不是我们普通老百姓能招惹的起的，你不要真动感情了。其实我看肖岑挺好啊，她又特别喜欢听你唱歌，可以考虑发展一下。”
    商舟无疑是为凌非考虑的，苦口婆心一连劝了很多句。
    凌非始终沉默着，直到听商舟说：“说实话，乐总父母人间蒸发了似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己又是一堆的花边新闻，这么追着你，肯定就图个新鲜，哎……我是真怕你……”
    商舟顿了两秒，才有点不情愿地从齿间挤出三个字：“被欺负。”
    “不会的。”
    乐子铭不会勉强人，凌非很清楚。
    门口有人叫商舟，商舟回头喊了声“马上来”，又转过来，对凌非压重语气道：“凌非，你可以有更好的路走，千万别傻，听见没！”
    凌非回答地很快：“我会认真想。”
    也不得不认真想。
    在乐子铭每每按时来餐厅听歌，结束后又等他一起去车库，让凌非习以为常之后……
    凌非就不能再继续对某些问题视而不见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下一个周三，餐厅因为附近有大型活动，道路戒严了，直接影响得晚上生意都变差了。
    “又有人取消预约了……”
    银台的郑敏敏挂掉电话，跟旁边刚闲下来的一个女服务生摇了摇头道：“晚上过来的几桌，全是住在附近的，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女服务生清了清嗓子，冲着郑敏敏眨眨眼：“乐总不是刚来了嘛，莹莹好几次都想跟我换班呢。说起来，自从乐总每周开始固定时间来，她们都想换晚班来着，可热闹了。”
    郑敏敏朝乐子铭座位的方向探了探脑袋，忽然弯起眼：“你觉不觉得……乐总跟凌哥关系特别好啊，你看，他们又在一起聊天。就商哥吧，总是不高兴这样……幸好他今天不在。”
    女服务生忙不迭地点头：“是啊，凌哥这么大人了，还能被拐卖了？人家乐总有钱有颜，骗凌哥干嘛。”
    两个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的，倒也聊得轻松。
    而被讨论的两位正主，此刻，可没那么惬意。
    “是你师兄。”
    乐子铭正在给凌非看他的手机聊天窗口，上面有周箴刚发的两张照片，均是商舟不省人事的醉态。
    而地点就在晃色酒吧，周箴之前邀请凌非去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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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小周又来“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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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