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眼泪

    里德尔在深夜醒来，周围一片漆黑。
    他侧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的视线适应昏暗的环境，大脑开始飞快地整合破碎的记忆。
    虽然他的社会阅历少的可怜，但他不傻，很快就想明白问题出在那块蛋糕上——有人在蛋糕里下毒。
    而且自己只咬了一口就差点丧命，可见下毒的人是铁了心想让自己死。
    谁会想要害自己呢？里德尔百思不得其解。
    他开始万分庆幸自己还有不爱吃零食这个习惯。
    要是换了克拉布或者高尔来……恐怕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身上的伤口痛感已经减弱，这使得腹中残留的疼痛更显得清晰。
    他捂着肚子，缩了缩身体，面对着洁白的墙壁发呆，另一些刚才被他暂时忽略了的回忆也在脑海中涌现——比如那一盒蜘蛛。
    里德尔听到了斯内普说要把那些食物带回去检查，但他很难想象当先生打开那个盒子时，该是何等精彩的表情。
    自己又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呢？实在抱歉，斯内普教授，我只是……太闲了？
    这还不如不说。
    也不知道先生腿上的伤怎么样了……
    里德尔就这样一直盯着墙壁，想了一大堆乱七八糟且毫无头绪的事情，直到腹中的疼痛感渐弱，窗外的天空也透出了浅色。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里德尔立刻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还在睡觉——虽然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声音似乎不是庞弗雷夫人。
    脚步声一直到了里德尔的床边才停下。
    里德尔虽然闭着眼睛佯装熟睡，但多年以来形成的条件反射还是令他的身体逐渐紧绷——因此床边的人根本没用多久就发现了他拙劣的演技。
    “别装了。”
    听到这个声音，里德尔愣了一下，随后立刻转过了头。
    “先生？”
    接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慌慌张张地开口。
    “先生，那盒蜘蛛……”
    “你最好把精力用在该用的地方，里德尔。”斯内普完全没打算听他解释。
    他从长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羊皮纸和一个很袖珍的玻璃瓶，停顿了一下，先将羊皮纸递给了里德尔。
    里德尔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像是手写上去的字——其实只有短短几行，但他却觉得自己一辈子也看不完那些字——感觉到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疼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斯内普的脸色，并没有从中找到什么可以和自己商量的意思，就只能躺在床上，硬着头皮往下看。
    “念。”
    里德尔更头疼了。
    “这个……什么东西的眼泪？”
    他抬起头看着斯内普。
    “凤凰。”斯内普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里德尔吐了吐舌头，接着往下念。
    “……澄澈的……透明的液体，在治疗外伤方面……具有很神奇的……作用，可以……立刻愈合……目前已知的……呃，大多数外伤，包括……魔法……魔法伤害以及……非魔法伤害……还可以……”
    斯内普没有再嘲讽他磕磕绊绊的声音。
    “……极度……极度珍贵。”里德尔终于跌跌撞撞地念完了最后一句话，随后立刻看向斯内普，生怕他又从哪里变出来一张写满字的羊皮纸。
    不过万幸的是，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
    斯内普将手里的那个玻璃瓶放在了里德尔的枕头边上。
    “你今天晚上就回宿舍去。”斯内普平静地说道，“别再吃任何来历不明的东西。”
    说完这几句话，他立刻转身离开了校医院。
    里德尔目送着斯内普一瘸一拐地离开，有些疑惑地拿起那个玻璃瓶，轻轻晃了晃，发现里面只有小半瓶水。
    水？
    他猛地明白了什么，重新抓起了那张羊皮纸。
    澄澈透明的液体……治疗外伤的神奇功效……凤凰的眼泪……
    傻子都能明白了。
    极度珍贵……
    里德尔怔怔地看着那个玻璃瓶，一时说不清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受。
    在斯内普离开之后的几分钟，庞弗雷夫人也来到了里德尔的床边。
    “这是非常珍贵的……西弗勒斯肯定花了不少功夫才从阿不思手里要到这些。”庞弗雷夫人看着那个玻璃瓶，显然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
    “需要我帮你吗，孩子？”
    里德尔在听她说完上一句话的同时便已经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谢谢您。”
    庞弗雷夫人便替他拉上了帘子。
    里德尔闭上眼睛仔细听着庞弗雷夫人的脚步声，在确认她已经离开病房后，他一把抓起自己的魔杖，偷偷地撩开了帘子的一角，使用漂浮咒将不远处柜子上摆着的一大卷绷带招到了自己的床上。
    接着，他飞快地取下自己后背上沾了血的绷带，将它们扔在一边，给自己重新缠上新的绷带——他耗费了不小的力气才摸索着反手将绷带固定在合适的位置——然后又拆开床头上的包裹，将里面的新袍子拿出来穿上，并且将剩下的绷带和那个珍贵的小玻璃瓶装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后，他翻身下床，活动着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路的腿。
    新袍子明显有些不合身——过于宽大了，晃晃荡荡地挂在里德尔身上，显得他的身体更加单薄。
    当他即将走出校医院时，庞弗雷夫人毫不客气地将他赶了回来。
    “你昨天才刚中过毒，我必须确保你没问题才能让你离开。”
    里德尔只好悻悻地坐回床上，并且由于担心庞弗雷夫人发现自己后背上伤口的异样而几乎整个早上都坐立不安。
    幸而庞弗雷夫人非常相信凤凰眼泪的神奇功效，也从没想过里德尔会私自保留那瓶液体，因此她对里德尔的关注也仅来自于昨天那一场惊心动魄的中毒事件。
    中午刚过，里德尔在她的监视下吃了些东西——尽管那些东西吃起来令他难过，但好歹满足了他饥肠辘辘的肚子——并再三保证自己没问题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这个几乎快成为他的第二宿舍的地方。
    虽然由于伤口的原因，里德尔再努力也无法彻底掩饰掉走路姿势的不自然，但多日未下床活动这一事实完美地掩盖了他的谎言。
    至于那卷绷带……里德尔只能祈祷庞弗雷夫人没有发现了。
    ——————————————————————————————————【以下内容与正文无关，内含重度ooc，慎入。】
    【任何情节设定均不上升原著人物，cp较冷，请保持尊重，不喜勿喷】
    （HP & AD 小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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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部教育司已批准哈利·波特先生提交的成为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的申请，经由魔法部部长、副部长等认证，该决议即日起立即生效。”
    “哈利·波特先生，我荣幸地在此祝贺您当选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校长……”
    “致哈利：听说你当选了校长，我们真为你高兴……”
    哈利是在陋居收到这些信件的，铺天盖地的猫头鹰几乎将窄小的厨房给塞满了。
    “你申请了校长的职位？”罗恩在赶走了那些猫头鹰后显得有些不高兴，“你从来没提过。”
    “而且魔法部居然批准了？我还以为会是麦格教授……”赫敏的惊讶一点也不比罗恩少。
    “麦格教授曾给我来信，希望我能申请那个职位——她说她没有足够的精力担任校长了。”哈利平静地说道，眼神却有些飘忽，“战后的琐事太多了……我一定是忘记告诉你们了。”
    “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校长了……我想你应该立刻回学校去。”赫敏说道，“战后的学校还有许多要修缮的地方都在等着校长。”
    哈利点点头，站起身，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丢了魂似的。”罗恩不满地嘀咕着。
    “他一定是太累了。”赫敏说。
    确实太累了……哈利和其他教授一起在城堡里走了一整天后由衷地想着。
    需要修缮和恢复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即使走了一整天也依旧只完成了修补工作的一小部分，而更多无法修复的损失也只能由他们自己承担。
    直到深夜，哈利才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了那只石头怪兽面前。
    “我能进去吗？”他问道。
    “当然，您是校长。”石头怪兽立刻为他让开了路。
    哈利推开那扇厚重的门，在门口停下了脚步，望着校长室内的一切，怔愣了许久。
    一切似乎都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唯独少了那根栖着凤凰的横木、墙上多了一张肖像画、办公桌上少了一个常年装着糖果蛋糕的小盒子。
    哈利沉默地看着这一切，最终将目光停在了那张肖像上。
    其他肖像中的人大多闭着眼睛，或真或假地睡着，唯有那张最新的肖像依旧像从前无数次那样，透过鼻梁上的半月形镜片，用蓝色的目光温和地注视着他。
    哈利缓缓走到邓布利多的肖像前，伸手抚上了画框。
    “阿不思……”他轻声开口，“你……”
    他说不下去了。
    “哈利。”邓布利多朝哈利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他，但那只手却在伸出一半时僵硬地垂下了，“你回来了。”
    哈利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是米勒娃让你回来的吧。”邓布利多笑眯眯地问他，“我记得你是想要成一名傲罗的，这下打乱了你的计划。”
    哈利摇摇头，用手轻轻将画布上沾染的一点灰尘抹去了。
    “于我而言，校长和傲罗没什么区别，阿不思。”哈利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校长室中响起，“都是在守护。”
    “守护什么？”邓布利多似乎没听明白。
    “守护你曾经守护过的一切。”
    随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也许该让他们给你的肖像上再画些东西，阿不思。”哈利忽然后退了半步，语气也重归轻快，“至少给你添一杯柠檬汁，或者蜂蜜酒？”
    “……别这样，哈利。”邓布利多笑容不变，声音却有些低沉，“我只是一副画……而已。”
    这句话像是碰到了哈利心中某个隐秘的开关，他原本就有些勉强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即使这样，阿不思，我还是想为你做点什么……”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哈利。”邓布利多轻轻地说道，“你在守护我曾经守护过的一切……这还不够吗？”
    哈利没有说话。
    “你太累了，哈利。”邓布利多闭上了眼睛，断开了和哈利的对视，“你该好好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你很久没睡好了吧？”
    哈利依旧没有回答他。
    邓布利多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轻轻哼出了一首轻柔的曲子，即使已经跑调得令人难以辨别，但他却哼得很认真。
    空荡荡的校长室中，只有年轻的校长一人，独自面对着一张正在轻声哼唱的肖像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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