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晋江

    灭绝师太使用了同归于尽技能。
    换种说法便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她拿出本已收好的断剑，运了内力震声告之众人:“倚天确属峨眉所有，只是如今剑已断，竟掉落了记载神功秘籍的绢片，想来屠龙宝刀中也是同样……而如今唯一知晓其踪迹的，正在此地。”
    群雄无不错愕。
    “——是什么惊世秘籍，灭绝师太竟如此郑重，峨眉日后会否赶超少林武当，成为武林第一大派？”
    “——哼，技高者得，顶尖秘籍怎能速成？我看灭绝老尼是知道护不住，才这般大喇喇宣讲出来!”
    “——难道谢逊这奸人竟也来了么？”
    “——他号金毛狮王，乃是魔教四大法王之一，听闻总坛告急，出现在此地也不稀奇啊。”
    宋远桥望着峨眉掌门人高大的背影，面色铁青。
    将空地留给了殷梨亭与张无忌的卓一航缓步而来，语声微有忐忑:“师叔，再让师太这般说下去，我武当……”
    “我们行得端离得正，从无求人堵嘴的道理。便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也不会开口。”宋远桥沉重地摇了摇头，负手而立。
    只见灭绝伸手，指向以为此间已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容易才擦干热泪的灰衣少年，冷声道:“奸贼谢逊之所在，自然就要问问他的好义子，武当张五侠与魔教妖女殷素素的孽种，张无忌了!”
    少年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霍然抬头。
    他嘴唇颤抖，因牵扯义父与双亲无比气愤，却又怕连累亲人，不敢应声后再大加驳斥 ，憋得双目通红。
    何太冲班淑娴夫妇听得激动万分。
    莫说是他们，在场的几大门派无不心思起伏。
    稍远些的明教众人，亦是窃窃私语。
    殷天正嗫嚅着唇，大为感怀，万没想到好外孙竟还在人世间，一时又为他牵挂，打定主意今日后再不能让无忌流落在外。
    殷野王眼睛都亮了，含笑打量着那少年脏兮兮的容貌，却突然在对方身侧瞧见了一面容浮肿丑陋的灰衣少女……那可不正是自己的女儿，殷离么？
    ——好哇，可算是教他逮到了踪迹!
    殷野王板起面孔，只因此时局势尚不明朗不敢贸然靠近，否则早已飞身过去抓她过来了。
    仿佛很满意眼前的情境符合心中的期待。
    顿了顿，灭绝师太振臂高呼道:“秘密已尽数说出，他日谢逊若带着屠龙刀潜回魔教，后患无穷!故，而今武林正道已至生死存亡之危……尤其魔教贼首，决不可放过!”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峡谷中，唯风沙漫漫。
    “……你说的贼首，不会是我吧？”
    铁姑娘摸了摸自己好端端的脑袋，问对方。
    “又是个勾引正道侠士的魔教妖女。”灭绝并未直直转过身，看了眼护在紫衣少女之前的白衣公子，轻蔑道:“不妨告诉诸位，我峨眉不幸，出了个辱没门风的叛徒，纪晓芙……”
    老尼姑愈说愈气，恼恨道:“她不知廉耻，不顾与殷六侠婚约，竟与魔教左使杨逍苟合，还生下了孽种……徒儿顽劣愚昧，我做师父的合该一掌拍死，却被她逃了去至今不知去向……如今才知，原来武当竟是知晓的，这张无忌更祝其奔逃，更与这两个妖女牵扯不清……哼，果然孽种总是相帮!”
    要灭绝这样高傲的人亲口撕破峨眉的清誉，自是千难万难，可如今她已顾不得了，虽未直接点出那白衣染血的宋青书乃是宋远桥之子，指桑骂槐却未吝啬唾沫，末了狠心高呼:
    “纵武当容得下你们这些苟且不成器的小辈，别派可无如此大的雅量。峨眉愿将倚天剑中的秘籍赠予首功者，再共商抗元扶国的大计!”
    方才还嘈杂的群雄又闭口了，满场依旧死寂。
    连本该跳出来破口大骂的明教众人也沉默着。
    老尼姑这才隐约觉出些不对劲来。
    她以为四大派是久等她峨眉与武当二派不至，又兼魔教排队列阵苦苦支撑，故将战地扩移此地，来个里应外合之势力。
    但如今瞧着，正派与魔教两方人马中间只空出了这么一条尺长的线，为何互相怒目而视却无人动手？便是魔教妖人晓得了厉害不敢激将，我方那些领头的崆峒华山等列为掌门，怎也低着头连兵器也未出鞘？
    但灭绝迂朽的脑瓜子，是决想不出个所以然的。
    若是她方才在场，定不要命的拼杀，决不后退半步……早早地死不瞑目，也就看不见眼前这一幕了。
    莫说是她，说出去谁又敢信？
    一人一剑，竟将四大门派赶如丧家之犬。
    崆峒派掌门看了眼身侧。
    触及目光，捂着左臂的中年男子扭曲着脸上前几步，想大声又似乎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越说越低声:“师太，你有所不知，他、他简直不是人……”
    这汉子乃是江西鄱阳帮的刘帮主，是崆峒派记名弟子，此番前来为师门效力。这时被掌门唤着出面，心里真不是滋味，虚虚一指朝白衣公子的方向点了点，逃也似地饶到了队伍的最后。
    ——呸，老子今儿起再不做他崆峒派的狗了!
    轻伤未下火线的刘帮主愤然于心，如是想道。
    灭绝万般诧异而难以置信，半响未语。
    缄默中，只听白衣公子微微一笑:
    “正好奇还有哪位侠士欲再度挑起争端？可惜在下手中已无刀剑，或许尊驾死得会有些痛苦，在此先行致歉。”
    语罢，他微微颌首。
    侧颜俊美无俦，神情谦和地环顾四周。
    最前排的盟军倒吸凉气，齐刷刷退了一步。
    峡谷虽长，却不够宽敞容纳，他们挤挤挨挨的互相推搡着，后排不时响起被踩痛脚的哀呼。
    灭绝师太万没想到，已无人敢动手。
    即使拔剑出鞘，对着各派掌门高呼一声“助我!”也是无用，她盯着私交较好的昆仑派两夫妇，方才他们明显是有所意动的，此刻全眼观鼻鼻观心傻愣不动。
    “夫人，我们若再不使力，那倚天的秘籍可就……”何太冲嘴唇微动，耳语道。
    班淑娴暗瞪丈夫一眼:“你是不是疯了？没见其他人都没动么，这时候下手赶着投胎么!”
    明明方才夫人还自负鼓舞，现在却斥责自己蠢。
    何太冲受她的气早已习惯，只耸着肩当没听见。
    “你、你们……难道偌大武林，竟无一人……”灭绝师太瞪大双眸，深邃沧桑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痛惜与不齿，最后惨然笑道:“好，我峨眉上下今日便是拼得满门俱灭，也定不会给魔教取笑之机!”
    远观的杨逍抱臂而立，唇角扯出一抹讥讽。
    青翼蝠王不知何时又诡异无声地落了地，嘶声道:“这老尼姑说得倒挺大义凛然，比那些个缩头乌龟强些。”
    韦一笑这话勉强算夸，青面却似有未尽之意。
    顿了顿，在几个掌旗使纳罕的目光中，果然又磔磔怪笑:“峨眉还有小撮人没来，不是守着老家便是留在沿途供应，待我一个个抓起来，将血吸个干净……也好教这些白白胖胖的弟子，黄泉路给她做个伴儿!”
    ——明教被污为魔教，当真也非空穴来风。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场中局势可称壮烈，群雄面色讪讪，峨眉则上下一心，似乎决意听从师命，将生死置之度外，柄柄长剑都已举起，大都眼神坚毅。
    白衣少年面色淡淡，不以为意。
    只在瞧了眼蹙眉的紫衣少女时，眉宇间才略有些犯难:他早非当年的无缺公子，无畏亦无谓于造杀孽。但如非必要，也并不想主动杀人，尤其是杀女子，且还在她的面前……
    ——铁姑娘，不会欢喜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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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花花按设定，刀枪不入，明玉功顶层，嫁衣神功顶层，移花接玉出神入化，武当绝学也熟知不少。这是个什么样的挂逼啊!（震声）
    所以他装可怜的时候，大家别像兰兰一样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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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