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由

    “非景，会有办法的。”
    在丝毫看不出是地下洞穴的明亮房间，邱虹浅安抚着爬伏在桌上的朋友。
    “没有了。”齐非景睁开眼睛盯着茶杯:“我已经背叛若水了。”
    “可你毕竟是迫不得已……”邱虹浅小声地争辩了一句。
    “知道我做了什么的话。”齐非景又把头埋进臂弯:“你就不会有这种天真的念头了。”
    这一切还是从退魔之战魔物的败退说起吧。
    当时的宫岚被江漓驱逐了数万里，不久后在那与一个名为无枯的家伙起了冲突。
    呵，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东西敢惹我堂堂虚海大魔？
    宫岚轻蔑一笑，带着手下准备将无枯连人带地一起踩到脚下。
    结果么，就像是沙易帆所调查的那样，他不幸错估了这个硬茬子，被对方硬碰硬撞了个粉碎。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后来宫岚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在虚海游荡了几年，很快意识到虚海已经今非昔比了。
    “现在的大魔竟然这么多。”
    宫岚自言自语地盘算到。
    “不过……限制上似乎比以前少了许多啊。”
    他敏锐地察觉到现在的魔气运转远比之前舒适，遂回到苏醒之地闭关研究。
    百年后，他终于明白了其中道理——
    轮回未就，他的灵魂并未被水流正常带走，反而执拗地回到了身体内，这才有了第二次生命。
    “轮回……若水。”
    由于曾与若水为敌，宫岚抓到了轮回与若水之间微妙的联系。
    他沿着轮回之水继续研究，终于意识到自己万年前的大敌江漓，如今已经不在了。
    “这么丰厚的存在，你好像送了一份大礼给我。”
    撩拨着小团轮回之水，宫岚勾起了嘴角。
    他已经想好了，这次他不会搜搜扣扣地从零开始了，他要直接吞下若水成为虚海顶尖的大魔。
    还好魔印历经万年也十分好使。
    他收回部分曾经的势力，又驯化了些手下的转世，也算是凑起了能用的班底。
    而最让他惊喜的，便是齐非景的存在了。
    “呦，若水还帮我养着一个呢。”
    宫岚开怀大笑。
    “这不好好利用一下，岂非暴殄天物？”
    他引出齐非景加以手段，终于把他牢牢操控在了手中。
    说实话，比起自己的死不瞑目，若水的后续发展可以说是很让宫岚嫉妒了。
    毕竟有界主的存在，若水与外界愈发隔离，整个地域都透着与世无争的缥缈，甚至连时间流速都与外界不同。
    而且更让他嫉妒的是，尽管若水一年外界近百年，但其中流淌的灵气浓郁程度却远超外界，完全不会存在其中修行一年不如外界百年苦修的情况。
    不，与其说不会不如，倒不如说是成果远超在外界苦修。
    “若能把此地控制在手中。”
    宫岚神往起来。
    “我必立于魔界顶点。”
    “宫……主……那个存在曾栽于无名小卒手中。”
    齐非景依旧无法僭越直呼魔君的名字。
    “所以这次他谨慎极了。”
    宫岚大力传播本是小范围流转的《寻水记》，将越来越多的闲人散客引向若水。
    本就有心离间，在发现若水元老不睦、长老不知、小辈懵懂时，他简直要笑出声。
    他借助齐非景传递流言加以引导，终于将九曲潭折腾成了今日的局面。
    “时元老很正常。”齐非景抿了抿嘴:“他攻击客人，是因为在客人身上发现了沙元老的扇坠。”
    “沙元老从不离身的那个？”邱虹浅很惊讶:“为什么会在客人身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宫岚的手下袭击了沙元老。
    齐非景苦笑了一下。
    那日沙易帆勃然大怒愤然出走，一出九曲潭就落入了宫岚势力的监控下。
    “沙元老在若水的位置有目共睹……那个存在自然不会放过他。”
    齐非景糟心地讲到。
    沙易帆脾气向来极好，就算有怒气往往也消散的极快。
    待他气消准备回潭时，宫岚手下的精英三队已经堵在路上将他围困。
    沙易帆出潭乃是一时之气，连武器都不曾携带，最后自是不敌被抓，被一路运往宫岚的大本营。
    “沙元老现在在魔手中？!”邱虹浅大惊失色:“他还好吗？”
    “不……”齐非景摇了摇头:“客人把他救了。”
    说来也是天无绝人之路，那精英三队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白衣剑客，竟然谎称游历者邀约他一起行动。
    剑客满口答应，晚上若无其事地躺在他们的营地休息——
    然后精英三队就没了。
    话虽如此，但沙易帆的具体去向齐非景也不知道。
    他的情报来自宫岚势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知道。
    不过所幸，白衣剑客后面又回到监视圈，一路直奔若水而来，竟也是个寻访若水之人。
    宫岚正窝着火，当场命令齐非景使些手段，务必让来客在九曲潭碰碰钉子，最好先被若水驱逐再被他斩杀。
    “我没想到他会九水之礼。”
    齐非景摇摇头。
    客人标准的问水礼打破了他的一切计划，情急之中，他眼尖地看到了客人袖中的扇坠，赶紧稍作手段让它掉了出来。
    看见被刻了深深一刀的扇坠，时沉靖当场变了脸色，直接一肘击向客人，这才有了后续的风波。
    “……”
    邱虹浅沉默起来。
    他看着齐非景，第一次感觉这个朋友有些陌生。
    “很失望吧？”
    齐非景抬头对邱虹浅笑了笑。
    “我还给时元老和客人下了毒。”
    “也完全不算毒吧，算是微毒里混着催发功力的药物。”
    “客人下了幽裴洞，有法力的话遏制不住功力乱流，无法力的话会被毒死。”
    “时元老带着伤也不好操纵法力，大概率也要吃下这个暗亏。就算没死，清醒时也定已错过若水之乱。”
    时沉靖与白衣剑客都是宫岚的重点关注对象，齐非景不得不对他们下手。
    不……与其说不得不……
    “我是不是挺恶毒的。”
    齐非景还是骗不过自己。
    他眯起眼睛对邱虹浅微笑，若无其事地用法力逼回了假惺惺的泪水，而后低头喝了一口早已凉透的茶。
    真苦。
    邱虹浅坐在齐非景身侧揽住了他。
    他拍着朋友的脊背，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齐非景平素总是安安静静的，又喜欢住在偏远的微河，来寻他时总带着温和的笑意，他还从未想过他的身上会叠加着这些东西。
    他看着四周明显防护过度的摆设，还是没忍住揽过他抱了抱。
    后者颤抖起来，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我知道……很混蛋……我确实是很混蛋……”
    “可是……让我……就让我……杀了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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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英三队好心邀请白衣剑客同路
    岂料对方突起歹心杀人越货
    抢走了手无寸铁的柔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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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