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I锦衣卫指挥使

    靖难之役结束，建文帝最终失去了自己在应天府的位置。只不过让所有人都为之可惜的是，建文帝在朱棣殿下的军队攻入应天府的时候，却已经不知所踪。
    建文帝失踪的事情让朱棣殿下非常上心，在成为皇帝之后，他曾不止派出过一支队伍满世界地寻找建文帝的行踪，只是可惜的是，几年过去了，还是没有任何建文帝的消息。
    这让人不禁浮想联翩——难不成建文帝早就已经崩了，所以这些人才一直没有办法找到建文帝的行踪。不管怎么说，一个死人都要比活人难找太多了。
    但是朱棣殿下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即使是建文帝已经崩了，他也要看到建文帝的尸体，以此来确认对方真的已经死了。
    建文帝毕竟是建文帝，甚至不只是他，他的子子孙孙也是有能够和朱棣殿下争夺皇位的能力的。
    这个时候，朱棣殿下也已经有了迁都北平府的想法，只是因为北平府那边的建设还在进行中，他暂时只能屈居于应天府中。
    而在朱棣殿下成为了皇帝之后——这个时候便应该叫他做陛下了——洛常槐的地位也上升了不少，尽管实力并没有多强，但是他也担任起了陛下的贴身侍卫，日夜护卫在陛下左右。
    不过洛常槐的境界因为朱棣殿下成为了皇帝，由朝廷供养，境界提升了不少。
    原本他只是仙巫上境，而在陛下毫不吝惜的培养下，他已经成为了一名中境的圣巫了。
    ……
    这日，陛下处理完了一天的公务，从自己的御书房中返回到寝宫，洛常槐跟在他的身边。
    这座皇宫位于应天府中，曾是洪武大帝、兴宗、建文帝居住过的地方，当然，洛常槐和陛下曾今也是居住在这里的。
    重新回到这个地方，陛下的身份依然改变，这让洛常槐心中充满了感慨。
    当年陛下被分藩到北平府，其实就已经是有要将他分派到边疆地区，一来是戍卫边疆包围大明的国土，二来是想要将他调离这里，以免影响到应天府的统治。
    然而最终洪武大帝还是算漏了这一点，陛下率军重新回到了应天府，将这大明江山从建文帝手中夺了过来。
    也是这个时候，洛常槐才觉得自己跟随着陛下有多么得明智——如果当年他留在了应天府，那么现在陛下回归之时，会不会因为当初自己背叛他而迁怒于他们兄妹二人？
    洛常槐不知道，陛下的意思不是他能够揣测的。
    走在桥廊种，就像是许多年前那样，陛下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站在桥廊的栏杆边上，望着天空中的月亮。
    洛常槐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后，手中是一直没有松开的绣春刀——即使是在这戒备森阳的皇宫中，洛常槐也没有半点松懈，他时刻谨记着要保护好陛下，他将这个当做自己毕生的信仰。
    站在陛下的身后，洛常槐的眼神中有些犹豫，他好像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陛下说，但是现在却又不敢打扰陛下的安静。
    望着天空中的月亮，陛下突然开口。
    “常槐，你妹妹已经到了应天府了吧？”
    “回陛下，水儿已经到了。”洛常槐低下头，轻声说道，“她现在还是住得我们离开应天府时候的院子。”
    尽管陛下重新回到这应天府已经过去了好几年的时间了，但是因为应天府周围一直不太太平，所以洛常槐一直没有将洛水儿从北平府接过来。
    直到前些日子，陛下想起这件事情，他才遣人专门将洛水儿接过来，又重新住回了他们原来的那座院子。
    “你们兄妹二人跟在朕的身边也有二三十年了……到了这个年纪，本应该是享着荣华富贵的，但是因为朕的原因，你们兄妹二人都未曾娶嫁。常槐，若是你有这样的想法，朕可以许你荣归故里，回去做一个富家翁。”
    陛下说着这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看洛常槐的表情，但是此时洛常槐仿佛好像是被陛下紧紧盯着一般，冷汗顿时从额头冒了出来。
    “陛下说笑了，臣这条命是陛下给的，自然当一生为陛下赴汤蹈火，哪里能有家室牵扯心思？再说水儿……她既然不愿意，臣也不会逼她的。”
    “既然是你们自己不愿意，那朕也不多说什么了。”陛下轻轻点点头，随后又突然问道，“常槐，你跟了朕多少年了？”
    “回陛下，三十八年。”
    “三十八年……你现在是圣巫中境？”
    “是。”
    “那你……还想要提升么？”
    “如果能有机会的话……臣自然是愿意继续提升实力保护陛下的。”
    “好，既然这样那么朕也就依你的意思。”
    说完这句话之后，陛下突然转过身来。
    他看着洛常槐的脸，微笑着问道：“常槐，你有什么事情想问的？”
    被陛下发现自己的小心思，洛常槐将脑袋低得更低了，不过这个时候既然陛下已经问了，他也就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把喜爱，臣有一事不明。明明那北平府地处偏远，北还有蒙古扰乱，为何陛下还要将将国都迁至北平府去？”
    听着洛常槐的这个问题，陛下愣了一下，随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常槐，你这是在担心朕的安危么？”
    “……是。”
    “常槐，你记住。皇帝应是一国之支柱，应当居于北境，镇守国门，应当为天下社稷而死。唯有这样，才能民心所向，才能战无不胜、俯瞰寰宇。”
    ……
    那日之后，陛下的公务好像多了起来。
    被他重建起来的锦衣卫最近也开始活跃起来，应天府的大街小巷中都能够见到飞鱼服的身影，甚至是那明黄色麒麟服也不是不能见到。
    但是对于陛下在干些什么事情，洛常槐却没有任何消息。他无意窥探陛下的行为，只是这些天来陛下也并没有要说给他准备提升修为的方法——这让洛常槐站在御书房外面的时候，时常会想陛下是不是忘记了这件事情。
    而在那天晚上的交谈之后，大概一周后的一天正午，洛常槐便从宫外听到了一个非常重大的消息。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今日上午由陛下亲自下令抓捕，并且在抓捕后绕过了审问程序，直接在大理寺斩首。
    锦衣卫一代指挥使就此陨落，这种事情不仅是世人震惊，就连皇宫中的人也久久不能平静。
    很多人都知道纪纲为什么会死——他替陛下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事情了，而他在执掌锦衣卫之后，锦衣卫一切事务都经由他手。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被陛下亲自下令斩首，而命令能够绕过审问程序，那么多官员视而不见——纪纲的手上抓住了太多把柄了，让他说不出话来，才是这些人的目的。
    而在震惊之后，当天晚上陛下便将洛常槐召去了御书房中。
    站在御书房中，洛常槐不知道陛下将会对自己说什么事情，但是莫名其妙的紧张让他站立不安。
    陛下的书桌上已经清空了很多，但还是有不少还未阅读过的奏折摆在上面。在奏折的间隙中，洛常槐见到了上面放着的一枚锦衣卫的令牌，和一柄有着龙鳞外壳的入鞘长刀。
    不过原本洛常槐会以为陛下会直入主题，但是在说正事之前，殿下却是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常槐，纪刚的事情你已经听说了？”
    “回陛下，是的。”
    “纪纲他……你知道为何而死么？”
    “是，臣知道——他知道的太多了。”
    “除此之外……常槐，纪纲是除了朕和洛水儿之外，唯一一个知道你的底细的人。朕将他杀了，从此之后，没有人知道洛常槐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完这句话，陛下将桌子上的锦衣卫令牌推到了洛常槐的面前，并说道：“今晚，朕便赐予你锦衣卫指挥使衔位，不过你的身份朕不会说出去，你也只有检察职权，无兵权调度……你可懂朕的意思？”
    “臣明白。”
    “朕终归是个凡人，终有一日朕也会驾崩。到那时……朕希望你能够替朕守护住这大明江山。”
    洛常槐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令牌拿在了手中，随后说道：“臣，一定不会辜负陛下期望。”
    “明日朕会安排你和洛水儿离开应天府。你将洛水儿安顿好之后再暗中返回，从此之后你只管凭心意行事。至于你的身份，朕在驾崩之前也会知会炽儿的。
    所以常槐，未来……就要辛苦你了。”
    “陛下言重了，这是臣的职责。”
    陛下轻轻点头，随后又将桌上的那柄长刀推到了洛常槐的身前。
    “这柄刀名为‘阎罗’，是太祖于龙兴寺寻得。
    “此刀原本是一位隐居于龙兴寺的幻巫的佩刀，当年太祖想要请他出山他不愿意，太祖便一把火烧了龙兴寺，连同那位幻巫也一同陨落，这柄刀是他最后留下的东西。
    “今日朕便将此刀赠予你，希望其中的东西能够对你有所帮助。”
    陛下说完这些话，便看着洛常槐，意思是让洛常槐拿起这柄刀。
    等到洛常槐抓着阎罗刀刀鞘的中央将其拿起来之后，陛下又说道：“现在，你可以将其抽出来了。”
    洛常槐点点头，随后右手抓住刀柄，一把抽出这柄长刀。
    “嗵嗵”的声音顿时响彻整座皇宫，同时洛常槐的周身也出现了刀柄上一模一样的圆环形法阵。
    这一刻，洛常槐正式踏入神巫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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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