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闲聊有关梦想

        “局长，您冷静冷静。我知道您心里怎么想的，您不就是觉得他不应该荒废大好青春在这些事情上。”
“这叫荒废吗？这已经算敲诈了！他们那帮人平常干什么我心里能没数吗，天天收钱替别人人肉，把人家电脑网站系统搞崩盘威胁钱财，甚至国家机密都能对外泄露！”
“人家诈你什么了！就事论事，办事给钱天经地义，再说行行都有人才，您怎么就那么确定他不是个好人呢？您亲眼见着了吗就给别人乱扣帽子？”
苏咎安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直往他车窗户上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说苏咎安，你很崇拜他呀。”段狱将胳膊肘衬在窗玻璃沿上，饶有兴趣的质问道。
“不是，局长。我只是想让您冷静下来再考虑一下，不要那么着急就否定老贼。现在情况什么样您也看到了，首相根本就没打算支持我们，现在算是我们自己和联邦局单打独斗，未来舆论的压力一旦减轻，连他们会不会反水都不知道。我们必须要尽快把这件事情解决掉。美国的事情可以慢慢查，但是秦怀明这个人您也清楚，多让他在外留一天就多一层隐患，永远是我们在明他在暗。现在这些烦恼正好有一个人可以帮我们解决掉，找到他，证据拿到手，一切都好说了。至于这个老贼什么背景什么目的，等我们把秦怀明干掉再查他也不迟啊。”苏咎安在段狱耳边小声且坚定的说道。
“先上车吧。”
段狱坚持让他上车，那段话大概是听进去了，但至于会做出什么样的定论苏咎安仍不敢盲目去猜。
别看他只是段狱的一个小跟班，许多问题都会顾全大局去考虑，可有时候他看段狱，真不知道他身上哪里来的孩子气。
“咱们去趟封情路吧。”
段狱打开车内的空调，太阳慢慢爬到山顶，越发鲜亮的光泽逐渐灼烧着世界。
“去封情路干什么？”苏咎安想回去补觉。
“你早上不吃饭啊？封情路新开了家生煎铺，每天排老长队，正好今天时间早，说不定现在去能赶上开张不用排队。”段狱一脸期待。
“这……”
苏咎安靠紧靠背，用两个指肚轻轻揉了揉自己突出的黑眼圈，说实话他现在除了困意压根没别的感觉，更别提吃东西。
不过难得能和段狱能在外面吃一顿没什么时间观念的早餐，也不算得不偿失。
“你一个年轻人，居然还没我这老东西有活力。”
“您都成仙儿了，我哪敢跟您比。”
苏咎安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段狱的话果然不靠谱，早点铺一般五点多就出摊，那店每天都排着队，等他们去的时候还不只剩残羹冷炙。
好在结果没有预想的糟糕，两个人赶上了热乎的米粥和生煎包。
水珠沿着纸杯壁流下，段狱把一个外皮湿漉漉的生煎包塞进嘴里，浓郁的肉酱味道渐渐化开，他才发现原来贪吃一口包子都是这等幸福的事。
“嗯，这醋的味道真好吃。”苏咎安拌着辣椒和醋，恨不得一口塞进两个。
“你吃慢点，我又不偷你的。刚才还磨磨唧唧不想来，现在吃的那么没出息。”
太阳直射进窗户，给每个人的脊梁蒙上一层汗珠。段狱理了下被暖风吹乱的白头发。
他们带着逐渐增加的饱腹感，享受这样一个温柔且安静的清晨。
“咎安，你二十岁的时候在做什么？”段狱擦了嘴，将胳膊肘抵在大腿上，随意地坐着。
“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部队摸爬滚打。”苏咎安不好意思地笑一声。
“其实有时候，我看见这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总觉得亏欠他们点什么。”段狱把最后一口肉咽进肚子里，目光落在了窗外逐渐拥挤的街道上，汽车频繁鸣笛，交警的口哨一声比一声刺耳，甚至要盖过他的声音，“你说二十多岁的年纪，好像什么都很怕，却又什么都不怕。害怕一如既往没点波澜的人生，但是又不怕失败，什么都敢闯一闯。就像一根野草扎在了土里。总是自己给自己很大压力，可是他们每个人好像都是这样。千一二十岁的时候已经跟我天南海北地跑，经历很多生死，我没能给他那时的人生留下什么美好的印象，直到现在我还抱有遗憾。”
“可是你们父子俩很像。您当初是怎么想的，说不定千一也和您想的一样。”
“不。”段狱使劲摇头，“当初我从福利院把他接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天他会离开我。秦怀明还是去找了他，他也选择了今后要过怎样的生活，可能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一点。”
他的话似乎只说到一半，舒展了一下紧绷的肌肉，懒散倚在墙上。
苏咎安吃了半饱，还能再往下填几个。他也没客气，又浇了一层辣椒油，嘴唇吃的红红的。
“局长，您知道我二十岁时候的梦想是什么吗？”
他咬了一大口，里面的汤汁险些洒出来，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话也说不圆。
“你二十岁还有梦想呢？”段狱眯着眼睛笑。
“那可不。我二十岁的时候，希望自己退伍之后去做一个调酒师。”
“调酒师？”段狱一副听了八卦的表情。
“很意外吧，我没骗你。”说起来苏咎安还挺自豪的，“我从小嗅觉味觉就特别灵，我爷爷就教我品酒调酒。后来去当兵戒了酒，本来兴致冲冲说退伍了就开个酒吧，自己美滋滋地当老板，可是三年过后感觉酒的味道都淡了，所有的酒尝在嘴里只剩下了一种味道。再加上遇见了苏卿……考虑之后还是算了吧。”
虽说没想到，但是段狱基本可以理解他的心情。说了这么多，或许苏卿才是他真正的软肋。
“等这件事情办完，我们就回夏允，带着苏卿一起。那时候我也该退休了，苏卿也要转行，等你们俩结婚的时候，叫上所有兄弟，我得好好喝几杯。”
“这些事都还没影呢。”
每次提到苏卿，他就会率先不好意思，段狱也没少为此嘲笑他。
“谁说的，相信我很快，今后的日子不说能过得舒坦，起码不用再像现在这样，一块石头天天在心里堵着。”段狱是在宽慰他。
“嗯。”
“生煎好吃吗？”
“好吃。”
“下次还来吗？”
“来！必须来。”
“哈哈哈……”
段狱露着两排大白牙，笑得脸上的皱纹和五官挤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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