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移步关丹市区

        等到天刚放亮，东孔岛几乎成了一座空岛，船只失散，只遗落下老建筑和那些尚且带着烟火味的村落。
三架直升机先后平稳飞行在南海上空，黎明破晓时，段狱亲耳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破声，隔着千里的距离，他似乎看见了那残酷的画面。
可怜了那些飞禽家畜和人们经营多年的心血。
现在还不能确定真实的爆炸情况是怎样，也不知道有没有补救的措施和余地。段狱在憧憬，他希望离开的人能够继续生存，昼夜间流离失所，好比毁了大半人生。
关丹这城市段狱并不陌生，二十年他前正值壮年的时候，曾带着两个人为了追一个抢劫犯一路向南，直到跟来这里。
原本设想过一千种缉拿的计划，却怎么也没想到逃犯会主动自首，行动意外的顺畅。
就像度假一样，他亲眼见到了传说中的直落尖不辣海滩，那时落日的美景似乎重现。
他都快忘了这里，等再次亲临，却还是找不回记忆里的样子。
段狱带着老贼和苏咎安走在市区，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眼底就是一座日出而作的小城，被车流填得温柔饱满。
远处清真寺的顶部罩着一层洁白的光，仿佛能听见教会虔诚的讴歌。
“咎安，宜轩的家人你通知过了吗。”
段狱低头看着路面，从前一天起就心事很重。
苏咎安也明白他，段狱情绪的转变就是在半夜突袭时宜轩牺牲之后。他默哀许久，悲痛永远留在了昨夜的江边，根本无法掩藏。
“还没。”苏咎安以为段狱暂且能放下这件事，但现在看来，宜轩的牺牲已经烂在了他心上，“用我现在通知吗？”
“再等等吧，等我们回去了，你跟我一起去他们家。”
段狱的声音变得很粗，所有的思绪哽在一处，没有办法专心着手眼前的事。
“他是第一次跟着我出任务，当时对方已经乱了阵脚，毫无招架之力。他没顾虑跑到了前面，一个空枪而已，我们都没料到那颗子弹能刚好落在他身上。”
从昨天起苏咎安已经给他解释了两遍，段狱还是想象不出那时的场面。
“那也不……”他想不出该说什么。
一个老人了，就勉强含泪一遍遍听着。
苏咎安说不烦，他也听不厌。在无限惋惜之后还压抑着愧疚，是谁都体会不到也无法替代的心情。
“是我没保护好他。”
见段狱这样崩溃，苏咎安也更加自责。
眼前的任务还很重，段狱却甘愿坐在宽敞的马路旁，把眼睛眯缝着对着头顶的太阳，他不常像这样悲伤。
老贼站在二人身后，把他们的话也一字字听进了心里。
“段狱，我们该走了。”老贼故作严厉地催促，再这样下去怕是他们也回不去。
苏咎安随意回身，又看向段狱轻笑一声“也就你小子敢段狱段狱的喊，要搁了别人，首长估计能扇他十个巴掌。”
“也没那么夸张。”段狱站直了面对老贼，“你饿了吗？先去吃饱吧。”
“要吃你们去吃，这里的东西我吃不惯。”
老贼说走就走，段狱还想着他只是故意给脸色走两步就回来，谁知那人都快脱离了视线也不肯甩他们一眼。
“您说这小子是个英雄我一点也不否认，不过，就这样惯着？”苏咎安也搞不太清自己的逻辑。
“走吧，等会儿真把他跟丢了。”段狱快步跟过去，眼中依旧是那份真切。
要说来关丹这件事，并不是段千一三两句话就让段狱做出决定，当然他的话是最后的催化作用。
秦怀明在逃的那些年，段狱曾大海捞针一般查询，确实从湄公河和关丹处的港口传出过风声，虽没有直接证据，但他对中南亚地区的疑心一直没有消散过。
直到几年前传出梵羽在关丹失窃的案子，才让他的注意力重新转回这座城市当中。
据说梵羽是当年平洋战争留下的历史宝物，那是一把镶着蓝色宝石的匕首，极为锋利。
当地人说它是天工雕刻，一直存留在关丹市区的博物馆中。
就在三年前，在一夜暴雨过后梵羽被盗，新闻必然惊为天人。
而当时全城监控搜索，在博物馆定位监控下，只能从影像中看到一个一闪而过的黑影。
在光线以及能够锐化的地方调至最大之后，也只能隐约看出那黑影左肩印着一个不清晰的符文，遗憾的是警方一直无法查出这个符号的来历。
况且这寻宝也只是他们一厢情愿，外人并无理由给予增援。
段狱对这符文大体的形状很敏感，且不单单是有所耳闻。
也不知道这是动了自己哪根筋，就是觉得这件事和秦怀明冥冥之中有所联系。
说起来也有三年了，段狱不觉走着就来到博物馆门外，想起那桩失窃案，也趁此机会来问询一番。
“嗯，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给首长汇报，你们继续查。”段千一留在原地接了一通电话，神色瞬间凝重，大步跟上段狱严肃汇报道，“首长，西海岸来消息，距离我们住区大约七公里的西北角，靠近雨林那一带，有个极小的无人村。里面建有几座平房，白天房门紧闭连只鸟都没见过。”
“你是怀疑那个村子。”
“门很干净。”
“门？”
“房子是挺旧的，但是那门看着一点也不像没人动过的样子。”
段狱有所意识，他端正姿势，认真回道“你回去。”
“什么？”
“你不用跟着我，我这里有老贼就行了。你回西海岸，七公里不是一个很远的距离，务必盯紧那个无人村，尤其是晚上。记得多派几个人，千万小心。附近如果还有居民的话也要保护他们安全。”
“是，首长，那您……”苏咎安有些担心地看了眼老贼，不过还是利索地离开了，“没事，我先走了。”
苏咎安刚转身，段狱就带着老贼走进博物馆的院门。
他的脚步比刚才急，老贼几乎能猜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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